第三百五十章 子不嫌母醜

古凡拖着行李箱站在一處酒店樓下，他有些乏了，失去實力之後，他的身體機能大幅度下降，已與普通人無異。

在前台開好房間，在服務員的引領下，到了房間放下行李。正打算下樓去吃些東西，電話突然響起，看着來電顯示，陌生號碼，京都的。讓古凡心中多少有些擔憂。

「喂，你好哪位？」

熟悉的聲音，讓葉瑩瑩有些不敢相信，電話竟然打通了。自己不是打錯了吧，再次確定了一下電話號碼，「師父？」

古凡不由皺眉，「你哪位？我不記得有徒弟啊。」

葉瑩瑩那個氣啊，怒啊，什麼人啊，竟然把自己給忘了，「你是古凡不是？我，葉瑩瑩，你的開山大徒弟。」

熟悉的名字，葉連奇的女兒，葉老的孫女，一大堆記憶湧上腦海。古凡這才想起自己卻是收了一個記名弟子，昏迷了將近一年的時間，有些記憶因為封存太久，有些人，有些事沒有提醒，他無法及時想起來。

「是，我是古凡！我什麼時候正式收你做徒弟了？」是熟人的電話，還是個晚輩，古凡也就沒有那麼緊張了。

這話不假，古凡曾經答應收葉瑩瑩作為徒弟，但前提是有氣感。就算葉瑩瑩是天才，古凡也不認為，一年時間就能讓她進入武師境。

「你在哪？」葉瑩瑩語氣中有些哀怨，之前還不覺得有氣感是多麼艱難的事情。可經過經過一年的努力，她才發現自己好像被坑了。

想到自己早四晚十的訓練，結果呢？啥氣感都沒有感覺到。後來才知道，有了氣感就相當於武師境，就算是天才也要三五年的刻苦修鍊。

「鐘樓附近有一家橡樹酒店！」走出酒店，看着擁堵的車輛，古凡齜牙，還好沒有今天坐車去中關村那邊。

「等我！」

看着突然掛斷的電話，古凡撇嘴，等你，就這交通，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找了一家鹵煮店，簡單的湊合了一頓。

剛走出店門，電話就響起了，一看來電顯示，「咋了？」

「我到了，你在哪？」

聽着話筒那頭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你咋這麼快？」

「我坐地鐵來的，別廢話了，我都到橡樹酒店樓下了。」

「向左轉！」說完掛斷電話，古凡看着葉瑩瑩還穿着拖鞋，滿臉大汗的樣子，不由好笑。

突然掛斷的電話，讓葉瑩瑩很不爽。但還按照古凡的話，轉過身。

當她看到大夏天還穿着長襯衫的古凡，臉上漏出燦爛的相容，小跑這撲到古凡的懷裏，「師父，我終於又見到你了。」

突然被葉瑩瑩這樣抱着，古凡只感覺胸口一軟，臉有些燒，「下來，下來。」

鬆開環這古凡脖子的手臂，葉瑩瑩上下打量一番古凡，「師父，我看你額頭上全是汗，幹嘛還穿長袖襯衫啊。」

看着汗水浸濕的衣衫，古凡不由的看向自己的左臂。那裏一道一尺多長的刀疤，就算被襯衣遮擋，依舊隱約可見。

「你還管起我了，你高考成績怎樣？」不想說起自己負傷的事

情，古凡選擇跳過這個話題。

葉瑩瑩高傲的抬起頭，「我是誰，高考怎麼會難道我。647分，報考華夏中醫學院，後天我就去學校正式報道。」

六百四十七分，非常不錯的成績，確實有高傲的本錢。

「不錯！」古凡毫不吝嗇的誇獎，一年不見，這個丫頭竟然已成為一名武者，達到武師境只是時間問題。

「師父，你最近一年來都去哪裏了，無論是你，還是李鵬飛，董富超都聯繫不上。」葉瑩瑩絲毫沒有感覺到古凡的異樣。

「李鵬飛和董富超應該加入了某個特殊部門，正接受集訓吧。」古凡沒有提到自己，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龍隱，華夏暗處的一個特殊部門，那裏紀律嚴明，想與外界聯繫，必須經過領導審批才可以。

買了手機，補辦了手機卡。董富超李鵬飛，在自己剛昏迷的那段時間裏，時不時的還發上幾條短訊。後來的半年裏，已經很少主動聯繫他。

對於二人的現狀，說實在的古凡也不是很清楚。

「師父！你是不是也加入了那個特殊部門？」雖不知道那個特殊部門叫什麼名字，一點也不妨礙葉瑩瑩的好奇心。

古凡走在前頭，沒有回酒店，孤男寡女的也不合適。

「加入了，又退了。」

葉瑩瑩看着古凡，就算她神經再大條，也發現不對勁，「退出來也好，自由自在。」

「是啊，自由自在，可以做更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會再被束縛。」停下腳步，看着天空中的明月，長嘆口氣。

葉瑩瑩看着古凡的側臉，很快變收回眼神，當她低頭的一瞬間，看到汗漬浸濕的襯衣下面，有着長長的刀疤。

她的瞳孔放大，差一點驚呼出聲。

古凡轉過頭，看到少女的目光，用右手輕輕擋住，「有什麼好驚訝的。」

葉瑩瑩本就對醫學很感興趣，只是一眼，她便已經知道，那道傷口之前很深，深的切斷了靜脈，甚至已經觸及到了手臂上的骨頭。

「當時應該很疼吧。」

回想起那場戰鬥，古凡不由凄然一笑，「手臂已經失去了知覺，根本感受不到疼痛。」

在手臂受傷的十幾秒鐘里，心臟由於受到外界刺激，加速跳動，促進新陳代謝，根本感覺不到疼痛。在之後的古凡封閉了自己手臂的感覺神經，最後就是陷入長達半年的昏迷。疼嗎，或許吧，但他完全感受不到。

葉瑩瑩跟在古凡身後，亦步亦趨，低頭不語。

走了一兩公里，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古凡只感覺疲憊，找了一個躺椅坐下。

「你怎麼知道我來京都的？」

葉瑩瑩不想讓古凡看到自己悲傷的樣子，堅強的漏出一抹笑容，把之前賀淑芬打探古凡的事情說了一遍。

對於這種小動作，古凡絲毫不在意。病人以及病人家屬有權利去選擇一名醫生，更有權利去了解這個醫生的生平，這是無可厚非的。

「師父，您來京都做什麼？」葉瑩瑩十分好奇，

古凡既然已經退出了那個神秘部門，不在Z市，來京都做什麼。

「很可能去華夏中醫學院教學，課餘時間找一家醫院坐堂。」古凡低着頭，看着地面。這次見到葉瑩瑩，讓他感觸頗多。

「師父，你現在……」葉瑩瑩見古凡走了沒多遠，就有些氣喘，自己像個沒事人一樣，心中實在控制不住好奇，「什麼實力？」

提到這，古凡手不自覺地捂住了自己的丹田，「真要說實力的話，應該和你差不多，都是武者境吧！」

武者境？師父之前可是一名超凡境界的強者，如今怎麼會實力大損到這種地步。

「師，師，師父！」葉瑩瑩眼睛有些發紅，有些傷感，隨之就是憤怒，「師父，你告訴我，誰把你傷成這樣的，我去找他報仇。」

看着這個便宜徒弟，絲毫沒有做作，她是出於真心想給自己報仇。古凡伸出手揉着葉瑩瑩的頭髮，「人我已經解決了，現在應該在監牢中嚴加看管。就你那點實力，瞪你一眼你都動彈不得，還替我報仇？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才是正途。」

是啊，古凡當時可是超凡境，都拼的兩敗俱傷，落得如此地步，自己才幾斤幾兩，「還有可能恢復嗎？」

古凡臉上的苦笑也被收斂，眼中一抹落寞，搖搖頭，「丹田被廢，根本沒有修鍊回來的可能。」

「丹田不是一處穴位嗎？人體七百二十處穴位，隱穴一百多處，為何只有丹田能承載真氣？」葉瑩瑩看着古凡如此，心裏十分着急，「萬事都不是絕對，總有辦法的。」

「丹田又名紫府，是人體穴位中成長空間最大的地方。」古凡落寞的給葉瑩瑩解釋，「而紫府連接奇經八脈，只有真氣在這裏，我們才能更好的把真氣輸入到全身。」

「是，丹田是連接奇經八脈，可誰能說奇經八脈，各處穴道不能容納真氣？」葉瑩瑩目光直視古凡，，「前人沒有做到，沒有走過，不代表這條路不通！」

古凡抬起頭，看着葉瑩瑩，「每一處穴位都有相應的功能。奇經八脈，以及其他穴位中蘊含真氣，很可能讓真氣肆意流動，最後造成經脈寸斷，爆體而亡。」

葉瑩瑩不再反駁，她也是古武者，知道真氣如果亂竄會造成怎樣的影響。走火入魔，經脈寸斷，最終的結果只能道消身死。

不再爭辯，葉瑩瑩低下頭，坐在古凡身邊，哽咽的想要再勸說，可怎麼也說不出口。古凡當初是什麼實力，她又是什麼實力。

論學識，論修為，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如果真的可行，也許師父早就這樣做了。

從褲兜中掏出紙巾，遞給葉瑩瑩，「哭什麼？實力沒有了，我就一蹶不振了？我會的東西很多，武學只是其中一種。失去了力量，我可以全心全意的把所學的醫術回饋社會。失之桑榆，收之東隅。或許我真的能成為一代醫聖呢？」

見師父沒有因為失去實力，過於悲觀。葉瑩瑩擦乾眼淚，「嗯，師父一定可以的。」

「我都失去實力了，還認我這個師父啊？」古凡半開玩笑的問道。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葉瑩瑩很肯定的回答，「當初在我爸面前就說過，子不嫌母醜，我還能嫌棄師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