儂本多情 情歸何方(37)

儂本多情 情歸何方(37)

他太久沒有吸吮她的芬芳了,他忘情地陶醉著,心裏止不住狂呼著:「我的夢竹回來了,我的夢竹回來了。」

夢竹卻慢慢地清醒:「不,不能,我不能。」

她猛地推開了他,往後退去。

「怎麼了?夢竹?」他意猶未盡,被她突兀的舉動嚇了一跳。

「沐軒,時可雲,你應該去看時可雲。她不能出事。」

「當然,我當然不會讓她出事,我已經發了電報給時志邦,讓他來接回他女兒,我要將可雲完整地交給他。我已經派了很多人看着她了。」

「不,沐軒,你不能這樣做,你知道你不能這樣做的!」她說。

他笑了:「夢竹,你擔心什麼,我不怕,有你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怕。」

他笑得很坦然,她突然想起那次在少帥府,她妄圖說服他不要出征的情景。

「夢竹,你擔心我?是不是?你怕我去冒險是不是?」他欣喜的看着她。

「我擔心的是裕軍的生死存亡,數十萬將士的生死,少帥,你做為一軍之首,豈可視生命如草芥?你這樣做,讓追隨你的將士們寒心。」

「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這樣做都是為了你,夢竹?」

她驚駭道:『為了我?』

「是,為了你!我要你知道,我是一個怎樣值得你愛的男人!我要一統江山,讓百姓過上安居樂業的生活,我要將一個繁華似錦的大好河山拱手擺在你的面前!你嫁了人也好,你沒嫁人也好,我都要讓你知道我就是一個為了你可以不顧一切的男人!我願意拿命賭!」

說最後一句的時候,他的聲音低沉而執著,眼裏閃過一種絕決的光彩。

那一次,她沒能阻止他,他也成功地證明了自己,可是這次不同,她決不讓他再冒同樣的危險。

「沐軒,陪我回屋去看看。」她突然柔聲說道。

「好,夢竹,我陪你去。」

他欣喜萬分,帶着她快步向他們的卧房走去。

她站在門口,收斂心神。

他激動萬分,輕輕推開門,打開了房燈,說:「夢竹,你看,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我一直等着你回來,所有的東西都還在。」

夢竹朝屋裏看去,那盤竹子仍然放在雪白的桌布上,綠意盎然,還是那幅淡黃的窗帘,薄薄的,軟軟的,柔柔地垂向地面。

他牽着她進了裏面的卧房,還是他們新婚時粉紅的蚊帳,大紅綢緞被,整齊地輔在床上。

她走進去,輕輕地撫摸著被面,一股清香散發出來,顯然是剛在太陽下晾曬過。

「夢竹。」司徒蕭輕柔地抱過她軟軟的身子,將她額前一絲秀髮往耳後擾了擾,說:「你今晚留下來,好嗎?」

他的眼中充滿期待,她受驚般地看着他,他急忙解釋:「我是說,你今晚睡在這,我睡那。」他指了指書房:「等時志邦過來,將可雲接走了,夢竹,我們就再不分開了。」

夢竹正要張嘴說話,聽到陳然的聲音:「報告少帥。」

司徒蕭皺了皺眉,問:「有事明日再說。」

陳然卻在外面大聲叫道:「少帥,孫敏春將軍來電。」

孫敏春如今把守着西南邊,因與時志邦定下和約,已無戰事,如今來電,想來與時志邦來接時可雲之事有關。司徒蕭只得鬆手將夢竹放開,說:「夢竹,你等等我,我一會就來。」

他戀戀不捨地出去,她輕輕坐在床前,所有溫馨的往事都湧上心頭,所有往日的柔情一一上演。

「少帥,孫將軍來電,時志邦在西部調兵遣將,動作極大,讓人生疑。時志邦還調動一隊人馬全副武裝,由他的親信馮山帶着要越過邊界,雖然有和約簽訂,但孫將軍說,如今鄴軍尚未收編,時志邦的人帶着部隊全副武裝要越界,是有違和約的,可時志邦說是少帥相邀,定要過界來,兩軍正相持不下。」

「時志邦是故意做給我看的,他是想要威脅我不許悔婚。」

「少帥,您與時小姐已經成婚,這婚也悔得無理,依陳然之見,只要少夫人她肯委屈一下,我是說夢竹少夫人,就算做妾,少帥心中以她為重,也是一樣的。」

「胡說。這是萬萬不可的。」

司徒蕭斷然打斷陳然的話。

「可是少帥,如今這情形,要是真動手打起來,樂霖楓那不可能沒有動靜,時志邦對他沒有重大威脅,可我們,一向是他的眼中盯啊。」

陳然如何不知少帥對這些心中有數,只是怕他一時兒女情長,將這些拋到腦後,不得不加以提醒。

「前怕虎后怕狼,我司徒蕭還能成什麼事?電告孫敏春將軍,將馮山放過界來,讓他們到雲州城外駐紮,放馮山的貼身侍衛隊進城就可。」司徒蕭吩咐。

「少帥,萬一不能談妥,如何是好?」陳然擔心地問。

「我倒要看看,他小小的鄴軍能翻起什麼風浪來,難道我給他三個省市都不足以補償嗎?」

「少帥,上次因為割讓省市,孫將軍就極為不滿,還是大帥出面圓場,現在…」陳然試探地說。

「他孫敏春難道能造反不成?我會向他解釋的。」

陳然知道,司徒蕭早已拿定主意,不顧一切,只得垂頭喪氣地去回電。

「怎麼樣,陳然?」阮敬遠見陳然一副斗敗公雞的模樣,心中已知大概,還是不敢相信地問道。

「少帥這次是抱着必死的心了,只怕陪葬的將是全體裕軍。」陳然哭喪著臉說。

「少帥與少夫人情深似海,你我都是兩眼看着的,這次,少夫人好不容易回來了,少帥當然不會讓她離開。可是這兩個少夫人……」阮敬遠摸了摸頭,說:「還真是難辦。」

「敬遠哪,」陳然嘆了口氣:「你我,以後都將是千古罪人,幫着少帥將裕軍毀了。」

陳然想着,讓夢竹從臨安回來的事,都是他與阮敬遠一手安排的,原也只想着讓兩個有情人成眷所,現在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他們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嗎?」

阮敬遠看着陳然,這小子點子平日賊多,這關鍵時刻,正是你表現的時候啊,可是陳然搖搖頭,嘆口氣走了,留下阮敬遠木獃獃地站在原地。

「夢竹。」司徒蕭返回屋去,見夢竹呆坐在床前,手裏拿着那塊絲巾,正用玉指輕撫上面那血紅的小楷,見他進來,急忙將絲巾放回枕下,縮回了手。

剛才司徒蕭出去,夢竹無意識地翻開了枕巾,見到這塊絲巾,從枕下拿了出來,想起那晚的情景,淚流滿面,不由拿在手上細細撫摸。

她知道,孫敏春是接替逸林駐守西南地區的將軍,看來,是時志邦接到了司徒蕭的電報,有所動作了,她知道,一直以來,都是沐軒在默默地為她會出,現在,是她用她一生的至愛來回報的時候,離開他,讓他脫離兩面受敵的險境,再多不舍,再多留戀,她都必須做到,這也是當初她為什麼會狠心將凡兒留下的原因,她害怕自己亘見到他,不能自持,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

「沐軒,回來了。」她轉頭拭去淚水,微笑着問他。

「嗯。」他在床前坐下,看着她的臉,問:「夢竹,你哭了。」

「沒有。」她笑着看向他。

「夢竹,我讓玉蓮熬了湯來,我喂你。」

他牽過她的手,坐到桌前。

果然一會見玉蓮端了一碗冒着熱氣的湯進來,司徒蕭接了過來,用湯匙舀起一小勺,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吹。

夢竹腦中一片恍惚,聽到司徒蕭溫柔的聲音說:「來,夢竹,喝一口。」

她抬起頭來,淚水再也忍不住傾瀉而下,如果那一晚他接過那碗湯,如現在這樣溫柔地送到她的唇畔,那麼,也許,她會一直在這少帥府里過着幸福而無憂無慮的生活,每天等着他晚歸,溫柔的陪着她喝湯,而不會像現在這樣,悲哀地坐在這裏緬懷着已經過去的溫情,尋找他最後的溫暖,等待着傷痛的別離的到來。

司徒蕭放下碗來,輕輕為她拭去淚水,柔聲說:「夢竹,不哭,以為我天天喂你,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了,啊。」

他重拿起碗來,舀了一湯匙送到她唇畔,她想拒絕,可是卻不由自主的張開了嘴。

就讓我再貪婪一次吧,她想,不過是最後一次,以後,再也不能這樣享受他的溫柔的呵護,再也不能對視他溫存的目光,再也呼吸不到他那特有的男子的氣息了。

看着她安靜地將一碗湯喝完,他笑得如一個開心而滿足的孩子。

而她的內心卻一陣劇痛,為了這一去不能復返的溫馨和甜蜜。

「沐軒,今晚能不能陪我喝一杯?」她問,他立刻驚喜地說:「當然了,是,我們是應該來一杯,我去拿瓶法國紅酒來。」

「不,沐軒,我要喝俄羅斯的伏特加。」

司徒蕭有些意外,可一想這段時間夢竹在北地,也許習慣了喝烈性酒,於是叫了阮敬遠,去拿兩瓶伏特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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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盡此生來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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