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服軟
天似穹廬,籠蓋四野。
臨晉屬於秦國的地盤,春秋時本為大荔國之地,秦厲共公六年滅之,以為臨晉邑;一說秦築高壘以臨晉國,故名臨晉。後為魏邑,之後秦國又收復回來,屬於秦魏邊境交界之所。
此時此刻,秦王盪的寢帳之內依舊是燈火通明,閑來無事,又沒有什麼娛樂活動的秦王盪只好拿着一本《孫子兵法》閱覽,不時的拿筆做一下註釋,將自己的一些心得寫在竹簡上。
「大王,太后求見!」負責警衛工作的任鄙在寢帳外面嚷道。
「快請!」
百善孝為先。
秦王盪雖貴為一國之君,但是對於自己的母親惠文後還是十分敬愛有加的,一聽說惠文後過來找自己,當即就讓人把她請進來。
當惠文後蓮步輕移,進入寢帳的時候,秦王盪便忙過去扶著惠文後坐下,然後自己與她對席而坐,而惠文後帶過來的宮婢環兒則是侍立一旁。
「母后,你怎麼過來了?你有事找孩兒,自當吩咐一聲,孩兒自然會去找你的。」
惠文後一臉恬淡地笑了笑:「盪兒,你跟你的父王一樣日理萬機,被之祁祁,母后怎敢勞煩你呢?」
「母后說笑了,天大的事情,也不及關於母后之事呀。」
「盪兒,自你繼位以來,真是越來越有你父王當年的風範了。」惠文後不知道是歡喜還是憂愁,深深地嘆了口氣說道:「只是請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不要跟你父王一樣,把身子累垮了。」
「孩兒謹記。」
惠文後又伸了伸手,旁邊的環兒便將一隻酒壺遞到她的手中。
「盪兒,母後記得你打小就嗜酒,喜歡喝為娘親手釀的捻子酒。來,這壺捻子酒就給你喝了吧。」
「這……」秦王盪頗為遲疑地道:「母后,孩兒嗜酒,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現在孩兒是秦國的王,更改田律,不許百姓私自釀酒,亦厲行節儉,雖未下禁酒令,但也曾幾次告誡臣民少些飲酒,孩兒當為秦人之表率,不可醉酒誤事啊。」
「不醉,不就行了嗎?盪兒,你這一年來做了這麼多利國利民的大事,過於操勞,想必已經是身心俱疲了吧?好好喝上幾爵,便睡覺去吧。」
「我……」
「就這樣。」
惠文後撂下這句話,便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帶着環兒離開了寢帳,只留下了沖着酒壺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的秦王盪。
這算什麼事兒!自己的母親非但不勸自己不要貪杯,反而還慫恿自己飲酒?
而惠文後在出了寢帳之後,又瞟了一眼侍立在外面的任鄙。
「任鄙。」
「末將在!」
「今晚上,不論大王的寢帳內發生什麼事,出現什麼事情,你都不要聲張,更不要衝進去。」
「這……太后,保護大王的安全那是末將的職責所在,萬一大王出了什麼差錯,末將就是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啊!」
惠文後哼了一聲道:「你覺得以大王的勇武,平日裏還需要你的保護嗎?」
「也是,哈哈。」任鄙頗為尷尬地撓撓自己的後腦勺。
秦王盪身負千鈞之力,又勇武絕人,倘若不是遭別人的暗算,普通的刺客根本對付不了他的。這麼一想,一旦發生危險,與其說是任鄙這些宿衛保護秦王盪,還不如說是後者在保護他們……
等到任鄙拍著胸脯保證下來的時候,惠文後又走到一棵大樹下面,對在那裏等候已久的魏紓說道:「紓兒,快點進去吧。我已經跟盪兒談妥了。」
魏紓聲如蚊蠅地應了一聲,隨後就低着頭,緩緩的朝着秦王盪所在的營帳過去。
而秦王盪在惠文後離開后,想了想,實在沒忍住,便隨便找了一個飲水的銅盅,喝了幾盅惠文後親手釀的,並送給自己的捻子酒。
說起來,這捻子酒的釀法還是秦王盪少年時傳授給魏紓的。
蓋因這個時代的米酒度數普遍較低,秦王盪喝起來有一種奇怪的味道,比現代的啤酒尚且不如。故而秦王盪就想起了釀造這捻子酒的事情。
「大王,王后求見!」這時任鄙又在寢帳外面喊道。
魏紓?她來找寡人作甚?
秦王盪的心裏很納悶,他與魏紓雖為夫妻,明媒正娶的夫妻,但是二人並沒有同床共枕過,魏紓嫁給他一年,迄今為止還保留着處子之身呢!
這當然不是秦王盪不行,也不是說魏紓長得太磕磣,讓人看上去倒胃口。而是魏紓性情冷淡,不喜男子,所以對於秦王盪有一些本能的排斥。
自新婚之夜秦王盪想要霸王硬上弓,被魏紓刺了一劍之後,秦王盪可謂是留下了心理陰影,撂下了狠話,真心不敢再碰這個刺蝟一般的女人了。
當然了,秦王盪雖不喜魏紓,但是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讓她進來吧。」
得到了秦王盪的傳召,少頃,魏紓便進入這座寢帳。
正在喝着小酒的秦王盪,在見到魏紓進來的那一刻,瞬間就愣住了,握著酒盅的手一顫,差點拿不住了。
只見魏紓顯然是經過了精心打扮的,施了腮紅,一頭柔順絲滑的秀髮盤著,金色的發簪別在髮髻上,襯托着她絕美的容顏。魏紓穿着一身乾淨的白色宮裝,走動之間,自有一股由內而外所散發的嫵媚之氣。
魏紓就好似仙子下凡一般,美得冒泡,美得讓人自心底生出一種不可褻瀆之感!
看着秦王盪盯着自己,那發愣的模樣,似乎對自己垂涎欲滴,魏紓不禁臉色一陣羞赫,緩緩的低下頭。
「咳咳,王后,有事嗎?」
秦王盪與魏紓的關係基本上到了冰點,比陌生人都有所不如。
不是秦王盪不夠大度,而是他的大男子主義作祟,既然放出了「今生今世不會再踏入你的宮門半步」這種「豪言壯語」,他就不好落下臉面當個舔狗,去跟魏紓示好,冰釋前嫌。
老實說,對於新婚之夜自己干出那種荒唐的事情,秦王盪事後真的悔恨交加的。但事情已經發生了,無可挽回,秦王盪只能一步錯,步步錯,一條道走到黑了!
魏紓訥訥地道:「母后不是都跟你說了嗎?」
「說了?說什麼了?」秦王盪一頭霧水。
但魏紓還以為秦王盪是在明知故問,就是在逼着自己服軟認錯,她心裏一陣氣苦,但既然已經到這兒來了,她便豁出去了。
魏紓深深地吸了口氣,鼓起勇氣抬頭,盯着秦王盪的眼睛道:「大王,臣妾覺得,有些事情咱們還是說明白比較好。」
「嗯?」
這時,秦王盪已經覺察到自己的身體有些不對勁兒了。
喝了幾盅惠文後親自送過來的捻子酒後,秦王盪似乎上頭了,心裏如小鹿亂撞一般,嘭嘭直跳,臉上更是宛如火燒雲,整個身子灼熱異常,就跟站在已經爆發的火山口一樣,十分難受。
而他這個時候看着魏紓那美麗的臉蛋兒,更好似一種催情的毒藥,乾柴烈火,瞬間就讓他的理性為噴薄而出的慾望所淹沒!
對於魏紓在說什麼,秦王盪已經全然聽不清楚,他不僅連耳朵短暫失聰了,就連視線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魏紓還在那裏低着頭,跟秦王盪服軟:「大王,過去的事情,都是臣妾的不對。不喜男子,抗拒男人與自己接觸這是臣妾打小就有的毛病,誰曾想因而冒犯了大王你,還請大王勿怪!」
說了這麼多話,還不見秦王盪回話,魏紓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就抬起頭,當她看到秦王盪此時此刻的模樣的時候,頓時嚇得小臉煞白,香肩顫巍巍的。
「大……大王,你沒事吧?」
此時的秦王盪,其忍耐力似乎已經瀕臨極限,臉上火燒雲一般緋紅,活脫脫地跟紅燒茄子,又好似喝醉了酒的人一樣,額角青筋暴起,眼中還泛著血絲。
「快走!」
魏紓很擔心秦王盪這個樣子,故而走過去抓着他的手臂:「大王,你這是……」
「寡人讓你走啊!」
「嚶嚀!」
秦王盪衝動之下,甩開了魏紓的玉手,急促地喘息著,宛如一頭髮狂的公牛。
魏紓被秦王盪極大的氣力掀開,摔在了地上,白皙細膩的皮膚都磕破了,滲出了點點血液。魏紓傷心欲絕的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