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水牢 白衣人

困水牢 白衣人

()覓月抱着那隻黑匣子背靠着透明的牆癱坐在地上,四周沒有光亮,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了。她動了動手,才發現原來自己的手已經已經因為長時間維持着一個動作而僵直了。覓月心中哀痛,不忍心再去看匣子中的那張臉,拾起了掉落在地上的蓋子重新將匣子蓋了起來。

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臉,臉上的淚水早已經乾涸了,只有心臟還在一抽一抽的疼,將疼痛順着血脈通向百骸。突然,覓月腦中一個激靈,對,可以找阿爹!阿爹是神,肯定有挽救師叔的辦法。覓月抬頭看了一眼上方,上面黑漆漆的一片,根本瞧不出哪邊是別世閘的入口。

師叔,覓月就算是拼勁全力也要帶你出去!她默默的想。

覓月施術朝着上空騰空而去,身上又重新透出的一股子橙色的光華來,在黑暗中尤為明顯。覓月仍記得自己落下的時候大概是有一百多步的高度,她又扶著邊上透明的牆壁朝着上面去,約摸大概的高度后,繼續朝着的上面升高了一點,過了沒多少會兒,果然就到頂了。

覓月沿着水牢頂慢慢的查看了一遍,卻沒有發現別世閘的影子。她雖然身上帶着華光,周圍雖然昏暗,但是身上的光線足以讓她看清頭水牢頂壁的一絲一毫,那個別世閘的入口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覓月無法,又回頭查看了一遍,果然還是沒有發現任何別世閘的痕迹。此時,覓月心中已經有不好的預感,她將手舉過頭頂,一寸寸的摸過去,但也絲毫沒有覺得查到半分得異常,那水牢的頂壁也是一如四壁一樣的光滑。

沒有了出口?

覓月不甘心,讓自己平靜下來,決定開始一寸寸的開始將這個水牢查個遍。

也不知道多少遍了,覓月有些頹然,心中不安,怎麼會?怎麼會,這個地方沒有一點的破綻?覓月癱坐在地上,懷中抱着那隻鞠蛔櫻鬧脅喚咽艿美骱Γ瘓踅麓揭У糜行┓住MA艘換岫摯疾檎遙故敲揮姓業匠隹冢弈蔚氖欽饉我膊恢朗鞘裁炊髟斐傻模灰且皇┦醴ǎ禿孟衲鼙黃淙礱嗝嗟奈棧獾裊恕C僭縷保丫翹岵黃鵓⑼防聰蚰峭該韉那教迨┦酰揮腥找溝母拍睿膊恢勒庋庸碩嗑謾?p>

覓月懨懨的靠在牆上,心中只是不斷的想着先前自己進來時的情景,明明是一落下來就到了這邊,當時也是能夠看見水底下的銀白色光亮的,那就是說自己的方嚮應該是對的,沒有找錯才對,出口的確是在自己的上方。

可是明明自己找了這麼多遍,怎麼就是不見異常的地方,找不見入口呢?

覓月想着,突然心中一滯……那個聲音,那個先前和她說話的聲音!她怎麼也忘了這個事情!這個水牢她已經是里裏外外的查過了,根本就沒有別的一個人,也沒有任何的……妖物,那……和她講話的是誰?是什麼東西?

覓月一個激靈,坐直了身子朝着四周打量,但目力所及的地方並沒有看見什麼東西。她不禁搖頭苦笑,剛才這樣仔細的查看都沒有見到,現在又怎麼會見到?對方造詣肯定是遠在她之上,若是存心不讓自己看見,她又怎麼會看見呢?

「你……還在嗎?」覓月還是試探著問了一句,她心中煩亂,甚至期望剛才說話的那個人能助她離開水牢。

隔了許久,並沒有聲音回應。

覓月又問了一聲,「你在嗎?」

就在覓月等得已經有些失望的時候,突然聽見那一個聲音空靈的喃道了一句:「你要是覺得不適,可以吃那白花。」

覓月唯恐那聲音再消失不見,迫不及待追問道:「你是誰?」

那聲音隔了許久才緩緩說道:「我?」她似乎在清冷的笑,語氣幾分自嘲,「這世界上再沒有我了。」

覓月不敢隨意的接話,只是在心中細細的咀嚼着她這話的意思,半晌才想起笛九香曾經說過,別世閘下的水牢也能讓天上司命的星辰黯淡至恍如這個人死了。這樣說來的話,只要是進了著別世閘的人就已經是星辰黯淡,相當於已經死了?那……現在自己也算是死了吧。

覓月不察覺,已經是黯然的嘆了一口氣。

那人卻是主動的開口問道:「我只問一件事情,你要是老實回答了我,我設法讓你出去。」

覓月聽聞,當然是驚喜,但是轉念一想,她要是有這等本事,為何要委身在這邊,難道有是什麼不得已的原因?

「我在這兒確實是為了避世,這世上再沒有一處地方比這裏更加的清凈了,只是現在看來,這地方也不清凈了。」那聲音不急不緩的解釋著說道。

覓月被堵,頓時心中不敢再胡思亂想,唯恐心底的心思被一一猜透了,慌忙掩飾著問道:「你要問我什麼事情?」

那聲音並沒有立即說話,像是醞釀了一會兒才響起:「軒倪帝……他現在……?」

「你要問軒倪帝什麼事情?他早在幾千年前就作古了,人間關於他的事迹也大多被消除掉了。」覓月心中糾結。

「作古了……」那聲音低沉,好像重複著覓月的話在對自己喃喃自語一樣。

覓月想着自己知道軒倪帝的事情確實是不多,大部分還是在師叔口中得知的,想到這邊覓月不覺心中一酸,和師叔的兩次分別都和軒倪帝有着關聯,也不知道這種算不算是緣分了。覓月對着那聲音說道:「我曾經誤打誤撞的進過軒倪帝的帝陵。」

雖然那聲音一直在和她交流,但是覓月並不能知道這聲音到底是從哪邊傳來的,故而只能朝着正前方持着冷靜的說道。

那人輕輕地喔了一聲,有些心不在焉,又低低的喃了一句,「作古了?」

覓月抿著嘴不再所說話,心中盤算著也不知道這人和軒倪帝是敵是友,想着的她若是問道了什麼,自己只管老實的回答就好了。覓月沒有料到的是,自她正前方的那一片黑暗中施施然的走出了一個身形。那身形消瘦纖長,玲瓏有致,半浮在那些白色的花朵上面,淡淡的銀白色的光華映襯着她,她好像就是花中化出了一位仙子一樣,輕盈清透得讓人不敢接近。

等走近了,覓月才看清那女子,她的容貌上乘,無一處不是美到極致的,只是那雙眉毛微微上挑,不似一般女子一樣的柔和,她閉着自己的唇,唇角微微內陷,既柔和又不失英氣。覓月看着這張臉,覺得有說不出的熟稔,只覺得自己似乎在哪裏見到過的。

那女子停在離覓月一丈多遠的地方,聲音輕柔的問道:「你剛才說他……是真的嗎?」

覓月看着的那聲音的主人,緩緩地回過神來,點了點頭,如實的說道:「我確實是進過軒倪帝的帝陵,但是並沒有親眼見到的棺槨裏面的人。」

那人低低一笑,臉上神情悲憫,卻夾雜着些許的嘆息,「西偔他……沒有成仙成魔嗎?」

覓月見她略微的低着頭,就知道她只是在自己感嘆而已。覓月抿了抿嘴,不想去猜度那人和軒倪帝有什麼過節,她只是低頭看着自己的懷中抱着的那隻黑匣子的,一時間神情哀傷到極致。

「你將手遞給我……」那個人突然看着覓月說道。

覓月看着的她,一時並沒有反應過來,看着的面前的這張臉反而腦中突然一閃,記憶中的某個畫面和眼前的這張臉重疊,覓月驚訝之下忍不住脫口說道:「華煞?」

「你是軒倪帝的傾榮皇后華煞!」覓月正是聯想起第一次隨師叔下山的時自己在皇宮中做的那個突兀的夢,那夢中叫華煞的女子的那種清冷絕世的氣質,讓自己驟然聯想到的。

那人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有想到覓月會認出自己來的,她重新看了一眼的覓月,遲了會兒,才微微點頭道,「不錯,我確實是華煞。」

覓月見她只承認自己是華煞,並沒有承認自己傾榮皇后,又聯想起之前經歷的種種,就料想,華煞和軒倪帝關係肯定不算融洽。沒想到軒倪帝一直以為華煞魂消魄散了,還特意設計了逆天陣來招魂,卻沒有想到華煞竟然一直在帝都廊湖下面。

「你將手給我。」華煞又一次的催促道。

覓月竟然覺得心中很是信任,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手遞了出去。然而在她看着自己遞出去的手,覓月又被自己也嚇了一跳,不明白自己怎麼這麼輕易的就信任她了。

白紗衣裙的女子也將自己的手伸出,食指正對着覓月,一縷白色的煙霧連接着她們兩個人的手。覓月感覺到自己所經歷過的關於軒倪帝的所有記憶都被翻攪了出來的,在腦海中重新回顧了一遍。覓月重新回顧到師叔在天宮的時候替自己擋了曄水太子一擊的時候,眼淚就滾落了下來,她悲傷自責到無法控制,只能閉上眼睛,但是淚水還是止不住的從眼角溢出。

「他竟然……他竟然讓黃泉水從天宮前流淌過。」華煞感慨了一句,她聲音原本清亮,但是此刻聽來卻有一種別樣的情愫。

覓月此刻心中也是一片哀痛,不顧及華煞說了什麼東西,只是是默默的看着懷中黑匣,手指輕撫著。

「有人動了天宮中的東西。」華煞突然平靜的說道。「我助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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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張花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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