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幻象 入皇宮

結幻象 入皇宮

()華煞話音剛落,掌中就升騰起一股子冰藍色的光芒來,那光芒幻化成千萬縷光的絲,層層的纏繞在覓月周身,擁着她朝水牢的上方飛去。而華煞也隨着一起朝上升騰。覓月朝着上面看去,抱怨道:「我先前,來來回回的找了許久也沒見到出口。」

華煞抬手指著上方的一處,輕喟道:「就在那兒。」

覓月依循着她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能隱隱看見籠在那一片黑暗中有一處地方有些不同,並不是剛才她一寸寸摸過去那樣的光滑。為什麼剛才自己並沒有發現異常?

華煞帶着覓月升騰到了那地方,新化出的冰藍色的光線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團,照亮了她們頭頂的黑暗。覓月見那是一個朝上的、呈現四方形狀的通道,距離那四方通道朝上一人高的地方卻完全被密閉了。

「這,就是出口。」

覓月此刻心中已經沒有了初時的那種驚訝,看着那密閉的出口想了想,問道:「我們要將這別世閘門啟開來?」

華煞搖頭,語氣平緩的說道:「這別世閘只能通過設置在太廟中的轉輪才能開啟閉合。」

「只是現如今我們是等不及十年一開閘的時間了。」

覓月又道:「阿爹阿娘如果發現我天上的星辰黯淡肯定會來找我的,而且,笛九香還在外面呢。」她聲音飄忽,好像自己也不確定是否來得及等那些人援手。

華煞嘆了口氣,這聲嘆息頗有蕭索之意:「別世閘閉,廊湖水漫。剛才的這幾日廊湖中已經是填滿了水,必定四溢的水鬼也被重新關回了廊湖。破開別世閘還僅僅只是第一步,我們要從水底出去就必然會遭遇水鬼!」

覓月打了個寒戰,現在想起自己在靳家的時候曾經遇到的水鬼,還能真切的感受到那股子濕黏腥臭的味道。曾經那張臉是在水底下朝着他吐泡泡,換做現在的大家都是在水中,還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樣的狀況呢!

「不知你落下來的時候可曾注意到了湖底的那些白骨?」

覓月直視着眼前的白色紗裙的女子,點了點頭,只覺得她渾身上下充滿著溫婉寧靜的氣質,可又乏颯颯英氣。湖底白骸累累,也不知究竟有多少人葬身在了湖底。

華煞好像是在看覓月,又好像是在透過覓月看着的遠處不知名的一處,她臉上的神情滄桑,輕喃道:「這幾千年的下來,湖底的屍骸不知又添了多少了。」她眼神悲憫的朝着水牢低下看了一眼,「再過不了幾年,新死的靈魂也沒地方種了。」

覓月詫異,看着水牢低下的那一片銀白光芒道,「這底下的白花……是湖中那些的靈魂?」

華煞點了點頭,手朝着下面招了招手,隨即有幾朵白色的花朝着她飛過來,散著銀白色的光。她食指朝着那三四朵白花凌空划圈,那白花就好似風乾了一樣,等華煞再一揮手,那些白色的花就鑽進了覓月腰間的香包中。

覓月低頭看着那些白花鑽進了自己的香包中,還沒有疑問就聽得華煞解釋道:「這是世界上最純澈的東西,總有一天你會需要它的,只要吃了它,就再不會有煩心的事情。」

覓月聽着這話,心中惡寒,這東西如果真是依她之言,是一個人的靈魂的話,她又怎麼敢吃?

「難道我們出去最大的阻礙是湖中的水鬼?」

華煞點頭,「廊湖中的水鬼並不是普通的水鬼而是謁蜃,謁蜃向人吐出幻想,迷惑人的神智,有些人原本有能耐避開謁蜃的也會因此而喪命的。況且廊湖中的謁蜃數量眾多,嗜血為命,遇見生氣,往往就是群起而分食。所以,避開謁蜃最好的辦法……就是先用血肉將其引開。」

覓月看着華煞平靜的眼神,不由心中不安了起來的。她盯着華煞的臉,唯恐錯過了她臉上的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一字一字的有些字正腔圓的問道:「那你的辦法是?」

華煞淡淡的看了眼覓月有些不自然的目光,並沒有在意,而是口氣平緩的說道:「我心中已經有了計較,既然答應了助你出去,自然是會信守承諾的。」

覓月微垂著眉眼,抿了抿嘴,她抱着黑匣子手不禁緊了緊。她抬頭復又看了一眼華煞,只覺得她眉眼間落沓坦然,又想起幾年前在和師叔下山遭遇到逆天陣時,法清和尚提到華煞時的那種敬意。遂點了點頭,「我聽前輩的安排。」

華煞重新打量了一眼覓月,眼神中已然有了幾分嘉許,她當先進了那個狹小的天井中,原本裏面的漆黑一片,一瞬間就爆發出了刺目的光芒來。

還沒等覓月反應過來,已經有人抓着的她的胳膊朝着上面游去,撲面而來的冰涼的水重重的拍在覓月臉上,等覓月看清周遭的一切的時候,已經是越過了別世閘在廊湖水底了。

覓月被拉着朝着水面游去。不知怎麼的,她竟然是茫然的回頭去看了一眼。一看之下,覓月竟然是看見了水底有一抹白色身影,半個身字出了的別世閘,還有半個的身子好像是被卡在了裏面。那身影的四周彌散著殷紅色的血,不遠處黑壓壓的一片正在向著那邊迅速的移動着。

覓月的心中的大駭,是華煞!

她竟然還在別世閘!她沒來得及出來,被困在那兒,還受了傷!

覓月被拖着朝着上面去,別世閘那處的人影離她越來越遠,但覓月能看見她嘴唇在一開一合,好像在朝着自己說着什麼!華煞在那邊的,她在朝自己說話!覓月突然腦中一閃,華煞還在水底的話,那……到底是誰在拉着自己朝着上面去?她轉頭去看,卻發現哪裏有人拉着她往上面去!覓月四周空蕩蕩的,根本見不到再有旁的人……沒有人拉着的自己往上面去。

華煞真的還在下面!

覓月看着烏漆漆朝着那抹白色的人影涌去的水鬼,心中寒顫,群起而分食……來得及的,覓月咬牙,轉身朝着下面游過去。

突然,覓月的手腕被人拉住了,那人不由分說,速度朝着水面上游過去,覓月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那人拉開了好遠,再看別世閘那邊已經被黑色徹底的包圍了。

那人將覓月帶着落到了岸邊,聲音清亮的問道:「你是怎麼了?怎麼回頭遊了?」

覓月原本獃滯,白了臉心中已悲涼,在聽見這個聲音的時候立即抬起頭看,瞪大了眼睛,又指著的廊湖支支吾吾的說道:「你……」

華煞淡然說道:「謁蜃善吐幻象。」

覓月沒有多想,胡亂的點了點頭,她見華煞身上的衣服已經幹了,也顧不得其他,捏了個訣將自己身上的濕衣裳也弄乾了。她又小心的撫了撫懷中匣子,抬頭看了眼四周。四周上已經的是人潮往來,十分的熱鬧,索性他們上岸的地方是在一處茶棚子的後面,也沒有被人注意到。

覓月這才後知後覺到,原來仙法已經能夠作用了,她看見華煞身上披起了一件米白色的斗篷,撩起搭在背後的風帽抖了抖罩在了自己的頭上的。覓月跟着出了去,追了上去,說道:「多謝前輩相助。」

華煞看了眼覓月,微微點頭,就獨自前行朝着別處走開。覓月朝着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她似乎覺得華煞有哪裏不同了,但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哪邊不同。她轉身隨便拉了個人問時辰才來知道原來自己困在別世閘中,已經有十幾日了。不知笛九香和表哥現在如何了,覓月心中念道。

她覺得碰著師叔匣子的那隻手發燙,就快要捧不住了,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在不斷的叫囂著,要讓他們得到應有的報應!

覓月在僻靜的地方捏了個訣決定先朝着皇宮中過去。然而她對這皇宮中着實分不清東南西北,捏了隱身術跟在一個打扮有些不同的宮女身後。那宮女臂上跨著一隻的食盒,步子有些輕浮,覓月並排走到她身邊就能看見她微垂着眼神有些閃爍,一路上都是走那些避開人群路,額上已經是冒出細汗來。

覓月跟着她七拐八拐的進了一處宮殿的偏門,又隨她進一路上甚為順暢的進了最裏面暖閣,聽她聲音低顫的喚道,「皇後娘娘。」

紅紗帳內的人軟軟的哼了一聲,「準備好了?」從裏面挑開帘子的是一隻瓷白的手,染著丹紅的指甲,「拿過來給本宮。」

那宮女低聲諾了一聲,卻遲疑的著沒有上前。

覓月心中難道,皇后?那要找皇帝也簡單了。

紅紗帳內的人好像等得急迫了,一下掀開了帘子,是一個披着的烏髮,雍容華貴的少婦,雖然沒有上妝,但唇紅眉黛,依然是絕色。時隔數年,覓月卻認得,這……不就是當年的太子妃,曾經與師叔單會過的齊薇!

那華服女子自己下了床,走到了宮女的面前,朝着她冷冷的嗤笑一聲,將那食盒打開,伸手去端裏面的唯一的一隻碗,湊到唇邊一飲而盡。

「啪。」

「啪啪。」

有人從外面的轉了進來,手中擊掌,臉上帶着陰翳的笑。

「薇兒,你果然還是這麼做了!」

覓月袖子下的拳頭不禁握緊了,是他!

宮女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身子已經是如秋風落葉一般的顫慄,朝着地上重重的磕著響頭。

明黃衣裳的男子,聲音冰寒徹骨的道,「你竟然敢背着朕墮胎,難道,還指望給他守節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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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張花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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