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秦失其鹿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史記·淮陰侯列傳》

葉茂看着穿着甲胄、精氣神比起剛剛見面時候好上許多的漢子們，很是滿意。

十幾天過去了，他一手締造的連弩衛隊好歹是具有了雛形，雖然不可能真的拉出去大戰，但是和聞將軍一起保護自己還是沒問題的。

甲胄等東西他東拼西湊，鄭文公也黑著臉提供了一點，很是不悅，但是天子硬是要搞一些護衛，他也沒有完全的理由去拒絕。

在春秋時期，臉是沒有用的東西，葉茂意識到不要臉的感覺真好，否則後來的蘇秦張儀等人也不會大行其道了。

連弩在初次搞出來之後，技術逐漸熟練，後來的製作速度越來越快，終於是讓五十幾個人人手一把，訓練也是持續了一段時間，最起碼操作是沒問題的，考慮到兵荒馬亂的年代，其實很多國度的兵士不一定是真正職業性的，對比之下，他對自己的連弩衛隊信心足了一些。

「大王，時候不早了，出發吧。」聞將軍來到他的身側，恭聲說道。

風正蕭蕭，雲在遠飛。

經歷了這一段時光，工匠們看待他的目光從最起初的鄙夷和嘲弄，漸漸演變成了敬畏，而連弩衛隊還有那些大夫們，對他的感情是更加升級、更加難以形容了。

而且葉茂微笑着詢問他們願不願意帶着家人和他一同歸周，他這裏面有一半是愛惜人才，還有一半是不太願意那些工匠們留下來，最終讓連弩技術流落到鄭文公的手裏面，最後那些工匠們大部分都表示願意跟隨，剩下的一些因為工序分開的緣故，想必要想復原出整套的連弩製作流程，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原本葉茂對他們說自己撿到了華威榮耀999X，並且在那天晚上做了一個夢，夢中來到了天神的世界，並且得到了天神的啟示，他們並沒有怎麼相信，而今卻是越來越偏向於這一說法了。

今天，他要從鄭國出發了，也可以說是出征了。

幾乎就在秦穆公將大軍開到河上的同時，魯國、宋國等許多得到葉茂號召的諸侯國的大軍也迫不及待地開動了，而很具有戲劇性的是——魯國使臣曾經說他們只有車五十乘、甲士八百，可是真正出動的兵馬卻完全不是這麼數，幾乎是口述的十倍之多。

在後來的歷史上，有過一句話叫做「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其實現在的景象和這個又是何其相像——天子權威下降，天下共圖伯！

趨之若鶩，是現如今的真實景象，在大周千瘡百孔之際，幾乎所有人都想從中分得一杯羹，天子被驅逐、諸侯前去勤王，是揚名立萬的作為，之前的敷衍是因為秦晉等大國動向不明，秦穆公的兵馬出動之後，讓其他國家都有了危機感，因為他們得到了勤王號召，卻不作為，最後讓秦國一個人解決事情，他們便連湯都喝不到！

在形勢的誘惑之下，還有葉茂的慫恿之下，鄭國的兵馬即將出發。

原本葉茂跟隨着一起出動，鄭文公是堅決反對的，他讓葉茂只要在這裏過過小日子，到時候太叔帶被打出shi來之後直接將他迎接回王都即可，但是葉茂卻是堅決要一起去。

想着曾經所發生過的歷史，再和如今的現狀對比，葉茂忽然發現——歷史真的在自己的參與之後被改變了，雖然恍然如夢，但是改造東周的信心便又足了一些。

在半個時辰之後，葉茂隨着車駕來到廣闊的平原之上，只看到人影茫茫，金色的陽光將雄壯的兵馬照得一切分明。

他的連弩衛隊此時此刻才看到真正的軍隊的威勢，不禁心神蕩漾，這麼多日以來的訓練，還有手裏面大殺器的威力，讓他們信心倍增，以為自己已經很厲害了，但是當真正看到千軍萬馬的時候，才受到強烈的打擊。

但是在人群之中，一直都默默無聞的陳鐵漢依舊是面無表情地看着這一切，不知道心裏面到底在想什麼。原本聞將軍就並不看好他，這一次的訓練中，他的表現也看起來是稀疏平常，處於中游，並不突出，但是他眼睛裏面的神采卻一直都沒有變過。

為首的鄭國大將對着葉茂行禮，下面的人山人海也對着他行禮。

那是一種表面上的尊敬，看在鄭文公的面子上，這一點，葉茂很清楚，所以他就微笑着朝着下面招手，並沒有說一些什麼。

鄭文公沒有親征，從前雙方有所嫌隙，這一次葉茂這麼多事，想必對方也很討厭，也樂得不需要再見面了。

「宜早不宜遲，誰跑得快得到的好處便更多。」葉茂沒有說太多，只是拍了拍鄭國大將的肩膀，臉上帶着迷之微笑輕聲說道。

大將的肩膀顫動了一下，抬起頭來有些不可思議地看了他一眼，隨後馬上又避開目光。

誰都清楚周天子在現在只是一個牌位，可是就在剛才的一瞬間，他卻從對方的身上感受到了危險，儘管一閃而逝，導致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神經錯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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