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玉來(下)

第190章 玉來(下)

看到這塊玉,柳秀忽然產生一個念頭:抓住它,得到它!

當然,他是不敢動的,故作平靜地問:「看起來是一塊平常的玉佩,為什麼能飛走?」

「平常的玉佩?」孔道國譏嘲地說。

肯定不平常的,接下來,柳秀便看到它是如何的詭異。學院各個長老想出了無數方法對付它,但它動都不動。

……

小年節便到了。

這一天家家戶戶開始對自家房宅進行大掃除,從這一天起,也開始準備備辦年貨,治辦新衣服,以及柳秀這種情況,得向岳家拜節。

柳秀先是給各個大夫與下人準備了一個大大的禮包,帶着陸雨萱,購買了一些新衣服與首飾,然後買了一些禮物,去了陸家。

京城有人說柳秀貪婪,柳秀真心的不貪婪,貪元石,是修鍊逼的。有人說柳秀傲氣,柳秀也不傲氣,若是換成其他同齡人,有他的成就與智慧,會更狂傲。

實際柳秀除了性格有些清冷,不大喜歡交際,其他方面還好,有一定的同情心,做人做事有着嚴格的底線,自律心強,自私心不重,謙和,講道理,能理解體諒他人,陸家上下也喜歡柳秀。

照例,准岳父與兩個准舅哥,陪着柳秀喝了一些酒。

天色黑了下來。

柳秀對陸雨萱說道:「雨萱,我們上街轉轉。」

他是無所謂了,不過陸雨萱歸終是一個女孩子,又是喜動不喜靜的性格,如黑暗面那個石室,換成柳秀呆在哪裏,呆上幾年,柳秀都能呆得住,但換成陸雨萱,有柳秀陪着,呆了幾個月,便有些呆不下去。

陸雨萱立即開心起來。

北城區非是南城區,有許多繁華地帶。

轉了一會,柳秀低聲說:「有一件事要對你說。」

「秀哥,說吧。」

「還記得十年裏,柳大夫先將你送出去。」

「記得。」

「柳大夫將你送出去,對我又說了幾句話,讓我記住做事的底線,族群與個體的關係。若是不懂,群山崩潰時,讓我登上天柱山,那裏會有所有的答案。」

「啊!那個,汪國師的預言是真的?」

「半真半假吧,五大人祖布下五極陣,但不止五大人祖,其他殘活下來的人祖、道尊、道君與必然會參與。為什麼要布五極陣,據我估計,一是各自保留一個小世界,以便未來後人能復出。二是護住這方世界,這個可能一分為二,一是護住天地法則靈氣,不會迅速削弱,二是護住這方世界不會迅速崩塌。但是十萬年到了,五極陣的作用便會漸漸消失。群山崩潰是真的了,大地沉淪、海水倒灌,有可能不會出現,有可能會出現。」

以前,柳秀也隱約地分析過,但未說出柳大夫最後的那番話。

「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以前不說,是因為柳大夫將你推出后才說的,不知說了會有什麼後果,也免得你們過份擔心,或者對其他人說漏了嘴。但是我現在打算做一件事,這個真相必須要告訴你,以便早做準備。」

「做什麼事?」

「這幾天你也是知道的,我參與了毀玉行動,但我碰都不敢碰它,因為我每當靠近時,它便向我發出強烈的召喚。」

「它為什麼召喚你?」

「它能自己飛走,說明它是有靈性的,大約前皇孫已經遇到了不測,未找到,於是飛了回來。因為前皇孫遇到不測,機緣才被我們撿走。我得到了陽德人祖的傳承,它不得不重新選擇我為它的主人,以便完成它的使命。」

「秀哥,但那塊玉……」

這塊玉,誰敢打它的主意?

「雨萱,我曾聽到過一句話,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一個人成功,三份天資,三份努力,三份氣運,一份出身。當然,現在朝政崩壞了,出身比例開始變重,仍不及前三條。前三條中,氣運占的比例不比天資、努力低。

如甬羅王吧,若不碰上朝堂昏暗,柳李之爭,他敢不敢圖謀烏蒙,隨便抽調數衛精銳的邊軍,再來幾衛禁衛、以及巴南的地方軍隊,都不用派天王過去,只要派出兩三位有軍事天賦的准天王為主將,就將甬羅王與他部下踏平了。

或如我們,如果我畏懼,不敢進止回谷,以大哥原來的修為,放在西海戰場上,就會很危險,更不要貪圖未來會成為真正的真君高手。

這塊古怪的玉已經向我發出召喚,如果我無動於衷,會發生什麼?

萬一真的大地沉淪、海水倒灌呢?

如果錯過了這次機會,以我的身份,能不能碰到這塊玉?」

柳秀的判斷是對的,若這次不碰那塊玉,新年節一到,朝廷便會將它收回,離新年節,不過七天時間!

「秀哥,還是很危險哪。」

「有五種結果,我拿起那塊玉,什麼反應也沒有,就當這件事什麼也沒發生了,這種可能性極小。

我拿起那塊玉,只是傳遞一段信息,玉還在,是最好不過了,這種可能性也不大,因為僅是一段信息,十年裏,柳大夫必然早對我說了。

我拿起那塊玉,會發生一些我不可預枯的事件,動靜會非常大,後果會非常嚴重,不過這種可能性還是不大,因為那塊玉自有靈性。

但還有餘下的兩種可能,可能性皆不小。

我拿起玉,得知應用它的方法,玉還在,但不管它在未來有多重要,我也沒辦法私吞,只好繼續留在學院,待到日後見機行事。而且通過種種跡象,十萬年之期似乎不遙遠,但應當還有一段時間。

這種可能,對我來說,也沒有危險。

我拿起玉,它出現了一些我無法交代的變化,比如變成了其他形狀,或者顏色改變,或者我想像不到的,後果同樣有些嚴重,只好見機行事了。」

「秀哥,我還是感到不安哪。」

「沾到了這塊玉,必然的心理反應,雨萱,且聽我說。

晚上我與小青小碧溝通好了,明天一早,你悄悄離開京城,應當沒人會注意到你,你前往大南山,找一座比較偏僻的山峰,將小青與小碧放在哪裏。以它們現在的智慧,完全能不讓其他人發覺,也能自己尋找食物。事情定落後,確認沒有多大關係了,你再將它們帶回來。

還有這個納戒,元石、金票、一些貴重的藥材、礦石、陰北幡,一些還有用場的寶符、寶丹,以及其他的一些物資,全部在裏面,一定要貼身放好。說不定官府便會派人來我家搜查。特別是大安府尹嚴實甫與我有仇怨,一旦事發,必然會用此做文章。」

「秀哥……」

「莫急,你有沒有發現,這段時間朝廷處死的官員數量變得很稀少了嗎?」

「咦,是啊。」

「因為柳李之爭,雙方又正好處在一種勻勢上,形成了一個微妙的平衡。事發了,我同樣會因為這種平衡得到一些受益。當然,還要準備一下。

若是明天晚上我未回來,後天你立即去學院找雷長老,方長老雖不是一個歹人,他不敢擔事情,只有雷長老最念故情,敢擔當,然後向他問清楚事情的經過。

回來后,魏天王在宮中,你肯定見不到了,不過有一個人你能見到,程獻德大將軍,獻出那個中型元石礦。

正好,現在由魏天王與程將軍負責止回谷的事務。

當然,放在朝廷身上,不一定很在乎一座中型元石礦。

沾到了那塊玉,即便魏程二人負責止回谷,也未必敢出面。

但兩者連在一起,便給了他們一個出面的小理由。只要他們稍稍露一點頭,後面就不是一個人了,現在止回谷里有五百零六名少年,至少九成少年是有來歷的。

即便這樣,朝廷也不會放過我,但只要不死,便是勝利。

不過你見到程將軍后,千萬不要說望他出面,請求朝廷寬恕我,其實不說比說了還會更管用。但必須說一件事,希望用獻元石礦的功勞,能到牢房裏見我一面。因為獻了一座元石礦,這個要求,即便當着陛下的面說,也不過份。

但其意義非同小可,程將軍同意了,某種程度上也是一個信號,大安府官府便不敢對你們過份株連,而且見到了我,我便能根據情況,做出下一步的安排。」

「是啊,止回谷里還有不少人呢。」

「若不是因為這條,我哪敢打它的主意,要知道,我不是孤身一人,有你,有大哥大嫂,還有你們幾家親人,怎能隨便行事呢。因此最壞的可能便是,我侯爵被拿掉了,也被朝廷軟禁起來,不過只要我處理得當,即便軟禁,也會軟禁在家裏,另外會徹底淪為替朝廷動送各個少年進入止回谷的苦力,一塊元石也拿不到。但相比於可怕的未來,這點代價還是值得的。」

「醫館怎麼辦?」

「若是出事,醫館必然會受到牽連,願意留下的好生安撫,新年節到了,每人給一筆豐厚的獎勵,不願意留下來的,也不要強求。」

這時季日光短。

第二天天不亮,兩人便從陸家動身。來到侯府附近,陸雨萱下馬,這是做一個樣子的,馬上她會去侯府換一套樸素不引人注意的衣服出城去。柳秀繼續去學院授課,與往常一模一樣,就算孔道國站在邊上,也不會發現有任何異常。

下午,繼續參與毀玉。

學院為它刻意製造了一座大型衝壓機,在元石與符陣的作用下,數萬斤重的大鐵鎚,以驚人的速度狠狠地向這塊玉佩砸去。

在這種巨大的衝力下,即便一把頂級寶器,也會被砸成一塊鐵餅,然而玉佩繼續安然無恙。

這個辦法還是行不通……

大夥將玉佩送回密室,繼續坐下來商議。

柳秀開始行動,他向密室里走去,也沒有人懷疑,這些天,所有人都看了摸了,但誰敢打它的主意?打了又如何闖過外面的層層守衛?越來越近,玉佩終於有了動靜,它發現熠熠的光澤,似乎是雀躍柳秀的到來,而且柳秀本人也能感受到它這種心情。

「寶玉有靈啊。」

他手伸了過去,誰知道剛碰到它,玉佩便激射到他的識海深處。

「咦,不對……」

不是玉自動跑到他識海不對,沾到這塊玉,無論發生了什麼都不會奇怪。不對的是柳秀居然聽到外面各人的說話聲,也能感受到他們的氣息。

「神識……」

雖沒有啄啄的遠,但它確實就是神識,不過柳秀還未突破築基境呢,如何能產生神識。

馬上他便發現更多不對的地方,迅速地,他便感到自己的神魂變得更完整,與以前相比,似乎強大了十幾倍,渾身上下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輕鬆感。不但神魂,元脈也產生了變化,變得清澈無瑕,再無一絲渾濁。

當然,這是一個好的不能再好的變化,不過眼下也不敢行功試驗,他心裏低聲說道:「除了這個,你還有什麼功能?」

僅憑這點,只能讓他自身強大,於十萬年巨變依然於事無補。

寶玉有靈,感受到他的想法,眨眼間,他眼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虛空之門。

他看着門內,過了好一會才喃喃說:「原來,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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