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暗夜偷襲
傍晚時分，來運鏢局正廳……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秦錚和宏程商會的人回來后，將今日午時在快活樓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了任光，並強調了陸清風前輩遺物的秘密。
「原來如此……早知這樣，您就應該早點將這件事告訴在下，在下好提前做好應對，不會這麼『敷衍』……」任光兩手靠背，忖度一刻說道，「現在事情明擺着，有人在暗中覬覦陸前輩的遺物，您受蕭夫人和孫雲大俠之命，本該以託運押鏢一事，將這件事告知我等，卻不想被賊人先一步了解了情況，今日在酒樓差點遇險……此事刻不容緩，須得儘快處理對策，好在蕭氏夫婦和逸仙門黃掌門來到了開封，我和他們很熟，明日一早便將此事告知他們，並安排人手，護送你們回去……」
「那就有勞任鏢頭了……」秦錚笑了笑說道，「其實不然，那些賊人之所以要老身性命，是不想讓老身將這個秘密告訴你們——但現在他們既然失敗了，再取老身的性命已無意義，老身反而更安全了……」
「為保險起見嘛……這樣吧，明日我去請求古墓派的弟子，叫她們護送你們回程好了——」任光繼續說道。
「那就謝過任鏢頭了……」交代完事情，秦錚不忘道謝一聲，遂帶着商會的手下，暫時退了下去……
秦錚走後，任光還在獨自思索，雖然自己對陸前輩的遺物一事了解不多，但畢竟和蘇佳孫雲等人是老朋友，既然是他們介紹的委託，那自己定當重視——同時，能引起蘇佳等武林名輩的注意，這個覬覦寶物的幕後黑手，恐怕也並不簡單……
「阿光，現在怎麼辦？」林景望着任光嚴肅的表情，意識到事情的緊迫，不禁認真問道。
「明天就將這事兒告訴蘇姑娘她們……」任光嘀咕著說道，「我有預感，今日午時快活樓的刺殺偷襲，只是整件事情的開始，這幫傢伙一定還會有所行動，趁著武林人士繁雜的劍道大會期間……」
「可是蕭兄弟和蘇姑娘事務繁忙，平時也見不到人影，該去哪兒找他們……」林景繼續問道，「少主（孫雲）這次也沒有來開封的消息，我們根本聯繫不到他們啊……」
「不然先去城南陸府吧……」任光鎮定說道，「唐戰兄弟和陸姑娘應該在陸府府上不會錯的——先告訴他們，通過他們再聯繫蕭兄弟和蘇姑娘，這樣會方便些……」
「目前看來，也只能如此了……」林景暗聲答道。
聽聞了這次的事情，以及有關陸清風寶藏的秘密，二人心中都有着隱隱的不安，彷彿不久之後，將會發生不得了的大事……
晚飯過後，在鏢局暫居的武林眾人都早早休息了。楊安也不例外，吃完飯後一個人坐在院子房門前，心中若有所思……
想到今天下午，自己和小瑤的對話，楊安心中甚是難受——說不上為什麼，猶豫中夾雜着痛楚，楊安自己都不清楚，自己這樣做是對是錯……
「是我錯了嗎，對小瑤說那麼過分的話……」楊安抬頭望着星河，默默喃語道，「真的是我多心？可她的一切舉動都太奇怪了……」
輾轉反側平靜不下，楊安現在心裏很亂。
「還有那句話，我很不理解……」楊安繼續呢喃道，「我這麼對她，她反而確信我是個好人……她為什麼會說出這種話？她之前又為什麼要猜忌我……」
無數的思緒讓楊安靜不下心，思考許久后，楊安心中略感愧疚，甚至有想要去給小瑤道歉的念頭……
「砰——」然而正在這時，隔壁慕秋雪房間，傳來茶杯破碎的聲音……
「是慕姐姐——」楊安馬上清醒過來，即刻跑向慕秋雪的屋子。
「吱——」怕是出了什麼事，楊安也不管不顧了，直接一把推開房門。
「慕姐姐，怎麼了？」楊安提聲問道，然而眼前的一幕，卻是嚇了一跳——
只見一個蒙面刺客，正用刀刺襲慕秋雪。慕秋雪像是半天才反應過來，還手出招卻顯於被動。
「什麼人？！——」楊安喝聲一句，想要制止刺客。
卻不想刺客根本不理楊安，繼續揮刀朝慕秋雪而去，緊接着便是令人驚詫的一幕……
「額啊——」慕秋雪痛叫一聲，肩頭直接被蒙面人刺了一刀，衣角不時滲出鮮血。
「我跟你拼了！——」把慕秋雪當做姐姐的楊安，看其被人刺傷，頓時怒火上頭，飛起一腳便朝蒙面人踹去。
蒙面人輕輕一踱，輕鬆閃過了楊安的飛踢，舉手出刀一道利光，正朝楊安刺去。
楊安眼神一驚，急忙躲閃，卻見對手出招反應極為迅敏，絕非尋常之輩，自己應招出手也絲毫不敢怠慢。
蒙面人眼神一聚，反手握柄，斜殺利刃正划楊安額頭而去。楊安舉手抬掌，內力向上一托，直接偏移了對手刀路，鋒口擦過額上發跡。
但蒙面人似乎早有預料，揮刀不成，起腳一式斷沖而來。楊安眼疾手快，反轉起腳予以還擊，腳尖相碰，招招到肉，二人雙腳齊發，一時對招之式難分勝負。
蒙面人佔據進攻主動，抬腳壓制間，落手寒刀再朝楊安襲來。楊安這次提前應對，看住時機聚力一招「驚風拳」，呼風即起，內力破發一瞬，蒙面人手中的寒刀被震落。
但這一拳用力太猛，以致身體平衡稍失，蒙面人找准機會，起飛一腳驚踢，直接將楊安踢飛幾個身位。
「額啊——」被踢飛的楊安，後背重重撞在牆上，大叫一聲，但即刻忍痛重新立起，揮手拳腳朝蒙面人而去。
「砰砰……砰砰……」拳腳幾番連環進攻，楊安與蒙面人過招對決不分上下，抬手聚足間，蒙面人的出招甚是縝密，可見其武功內力之穩。
但楊安強在招式的力道，雖然處理經驗尚且不足，但幾個回合下來，逐漸適應對手的節奏，出招拳腳愈加使力，漸漸占回了對決上風。
「嘿——」楊安最後回手一招，準備一把將對方的蒙面扯下，卻不想蒙面人快人一步，輕盈身法往後一撅，輕鬆躲過了楊安的突襲。
「這傢伙，動作好快……」楊安內心暗暗驚道，敢夜晚偷襲來運鏢局，對方定當有些身手。
不過蒙面人似乎不想耗下去了，見幾個回合不分勝負，突然靈機一轉，一個身破往上一躍——只聽「砰——」的一聲，蒙面人徑直撞破了天窗，準備拔腿就跑，連刀都不要了……
「姐姐你沒事吧？！」遠離了殺手，楊安即刻蹲下身來關心慕秋雪道。
「我……還好……」慕秋雪緊按著肩膀的傷口，忍痛說道，「那個人，是和白天偷襲酒樓的傢伙一起的……你不要管我，快去追他，他是唯一的活口……」
「可是姐姐你的傷……」看着慕秋雪流血的傷情，楊安於心不忍道。
「這點小傷不算什麼，一會兒鏢局的人來了……自然會照顧我……」慕秋雪繼續忍痛道，「你快去追啊……他是那些傢伙身份的唯一線索，不能……讓他逃了……」
楊安猶豫一刻，想着這個機會千載難逢，抓到刺客活口，就能問出他們幕後黑手的秘密，遂鎮定說道：「好，姐姐你留在這裏，我去追他——」
說完，楊安一個躍步跳上天窗，沿着屋檐追趕刺客而去……
「發生什麼事了？——」許久，房屋外面才傳來動靜——看來剛才天窗破掉的聲音，吸引了鏢局其他人的注意……
最先進來的是林景，他晚上在武林眾士休息前巡邏，聽到這裏有巨大動靜，不禁跑過來看。
「慕姐姐，你怎麼了？！——」林氏姐妹也隨即趕到，看着慕秋雪流血倒地，林霜兒頓時驚愣，即刻蹲身上前關心道。
「是……白天偷襲酒樓的，那幫傢伙……」慕秋雪用極為吃力的口氣說道，「不知什麼緣由，他晚上突然闖入這裏，準備……刺殺我，好在我弟……額不是，楊公子及時趕到救下了我，我才倖免於難……」
「你說公子？他人呢——」想着楊安也牽涉其中，林霜兒不禁急問道。
「他去……屋頂追犯人了……」慕秋雪繼續扶肩說道，「我跟他說，這是……查清那幫傢伙面目的好機會，不能……放他跑了……」
「慕姑娘你受傷了……你等著，我這就去叫人給你療傷——」林景即刻說道，想到傍晚時分任光和秦錚的對話，有關陸前輩寶藏的事，不能讓太多無關者知道，林景暫時也不打算告訴其他在鏢局裏的「外人」……
「慕姐姐，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經歷了幾番「生死波折」，林霜兒忽然覺得，這件事情似乎並未結束，還會有更多的兇險即將面對，心中頓起不安，在慕秋雪身旁不停祈禱道。
「姐姐……」林燕兒也是一樣，本以為這次劍道大會只是出來玩一趟，卻不想竟會碰上這樣的事——自己的師姐說的沒錯，江湖之險惡，自己這些年輕之輩根本無法想像……
「發生什麼事了？……」然而過了好一會兒，小瑤才聽到動靜，跟着眾人身後走進了房間。
「你……也來了……」慕秋雪望着小瑤，輕輕嘆聲一句。
「你受傷了？……」小瑤象徵性關心一句，表情卻出乎意料的平靜，繼續問道，「到底出什麼事了？剛才這裏好大的聲響……」
「有刺客突然來襲，準備刺殺慕姐姐……」林霜兒即刻起身，長話短說道，「和白天偷襲酒樓的人是一夥的……好在公子及時救下了慕姐姐，現在他正沿着屋頂追擊犯人……」
「他一個人追擊？那不是太危險了……」不想比起受傷的慕秋雪，聽到楊安的消息，小瑤反倒是有些緊張起來，關心說道，「對方偷襲的目的都不得而知，他一個人貿然去追，風險太大了……」
「不行，我要去救公子——」林霜兒自然放不下楊安，轉身望着天窗道。
「你給我等一下——」然而下一刻，若雲及時叫住了她，「我跟你說過什麼？沒我的允許，你和你妹妹不許出去！」
「可是……」林霜兒轉頭焦急道，簡直快要哭出來了。
「這是命令！——」若雲立刻吼了一聲，場面頓時安靜。
林霜兒沒有說話，只是面容憂傷地望着師姐。林燕兒也陪在一旁，輕輕握著姐姐的手，低頭不語……
「你們倆是師尊的心頭肉，我不可能讓你們倆去犯險……」良久，若雲的語氣才恢復正常，似乎意識到剛才的「衝動」，遂慢慢溫和說道，「放心吧，我派若冰等武功高的弟子去追，會暗中保護楊公子的……」
「謝謝……師姐……」許久，林霜兒才低聲答道。
「總之，這件事你們姐妹倆不要管了，交給我們和鏢局的人就好……」若雲望着慕秋雪的傷情，遂關心說道，「我先用『寒靈神功』替她止血吧，等林前輩叫來大夫，這點小傷應該沒有大礙……」
「謝謝……」慕秋雪也感謝一聲道……
然而，小瑤望了望打鬥的現場，似乎另有他想，趁著若雲給慕秋雪療傷穩定之時，不經意問起道：「不過有件事情很奇怪……慕姐姐，你是怎麼知道那幫傢伙和白天偷襲酒樓的是同一伙人？你武功這麼高，卻還是被偷襲刺傷，說明是在未察覺的情況下遭到暗算的吧……這麼緊迫的情形下，你應該不太可能馬上認出對方的身份才是……」
「想也想得到吧……」慕秋雪低聲答道，「白天我殺了他們的同夥，他們……藉此來報仇……」
「這麼簡單的目的嗎？那也犯不着一個人跑到高手雲集的來運鏢局刺殺，風險未免太大了吧……」小瑤繼續用莫名的口氣問道，「而且剛才我們是聽到這裏天窗撞破的巨響，才趕到這裏的……你就算被偷襲，但至少還能叫出聲吧——當時，你只要大聲喊『救命』，來救你的人，可就不止楊公子一個，抓住那個刺客活口的幾率也更大不是嗎……」
「我只是不想……把這件事情鬧大了……」慕秋雪寒聲顫抖道，「畢竟是你們說的，這件事事關陸清風前輩的寶藏遺密……如果我喊『救命』，引起了暫居在鏢局的其他武林人士的注意，那……這件事不就鬧大了嗎？……所以我想要賭一把，一個人制服他，問出點事情……卻不想差點失手送了性命，好在楊公子及時趕來……」
「哦？是嗎……」小瑤莫名一聲，遂朝地上的慕秋雪，瞥去一絲懷疑的目光。
「這妮子，不對勁……」而慕秋雪也是一樣，望着小瑤的身影，眼神略微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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