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為命而戰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跟蹤我們？——」楊安意識到事情不對，且多半與自己手中的寶圖有關，遂不禁振聲問道。
「不是跟蹤你，是跟蹤這兩個傢伙……」百里玉笙望了望倒地的白牧與鄭青二人，冷冷說道，「不過現在看來，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是時候回去復命了……」
冷聲一句后，百里玉笙準備轉頭離開。
「慢著——」楊安察覺到一絲詭異，想要追上對方詢問。
然而，百里玉笙冷眸一閃，長劍定出，一道黑風如刺落般撲殺開來。
「額……」感受到強烈的衝擊，楊安下意識雙手護臉，被迫停下了腳步。
「小心點！」易天寒也不敢懈怠，跑上前替楊安蓄力，以免事發意外。
而百里玉笙一道「呼風」過後，沒有再理會身後二人，而是徑直施展輕功，消失在了巷道路口……
楊安在原地佇立許久，顯然對於剛才發生的事，仍心有餘悸。
「這女孩兒不簡單……」易天寒謹慎說道，「躲在暗處不被察覺，武功尚且詭秘……我們兩個現在重傷在身，不可輕易追擊……」
「她知道寶圖的事……」楊安忽然默默一句。
「什麼？」易天寒沒有聽清，也不懂楊安的意思，不禁問道。
「她是為了跟蹤那兩個傢伙來的……」楊安回頭望着地上的白牧與鄭青說道，「她以及她背後的主使，知道這兩個傢伙綁架了持有寶圖的人，所以一路跟蹤至此……只不過因為我說我手中可能也有寶圖，所以她留下來暗中觀察。但最後貌似確定了某事，便覺沒什麼必要就離開了……」
「你說她背後還有主使，那她現在會去哪兒？」易天寒緊張問道。
「她不確定我手中是不是有寶圖，但我在這兩個傢伙面前，說我對寶圖感興趣，要去見被綁架的那兩人……」楊安分析說道，「如此在她看來，被綁架的人手中有寶圖的可能性更大，所以她才就此離開……這麼說來，她會去的地方是——『落子口』！」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以及人質的安危，楊安立刻跑到白牧跟前，一臉嚴肅地說道：「你聽好了，現在有一夥不明人士盯上了你們，更準確說，是盯上了你們綁架的人……快帶我去『落子口』，再晚一步的話，說不定你同門子弟會遭遇不測！」
「好……好……」白牧這次沒有猶豫，聽完剛才楊安的話，意識到事況緊急，匆忙點頭答道，遂和師弟鄭青一起，帶楊安和易天寒二人，前往落子口而去……
而此時在落子口，段天衍與二妞正劍拔弩張……
因為知道「滄神訣」的秘密，段天衍不得不殺人滅口；而二妞本不想與世間為爭，卻不得以在生死命運前，再次亮出寒芒……
「『滄神訣』遺世的後人，我倒想看看，你究竟有多少本事……」段天衍將幽寒刀緩緩抬起，鋒芒正對二妞，冷冷笑道。
二妞沒有說話，右手止不住顫抖——她並不是害怕，只是「滄神訣」的秘密遺出，預感到一場風暴即將襲來，二妞心中十分忌憚……
「不動手的話，那就由我上了……」段天衍狡黠一聲，咧嘴沖刀突襲而上。
「黑風嵐」驚魂而出，一道煞光如寒芒玄刺，伴隨着死亡恐懼的衝擊，正朝二妞殺來。
二妞半天才回過神，聚刀在手身前一擋——「玄子刀」精巧一式，看似平淡的招法，在對方的「殺刀」看來，彷彿不堪一擊……
「鐺——」一道斷響驚飛，果然，二妞的刀法完全承受不住一擊，段天衍的「黑芒」彷彿龍捲涌流，一招便能衝破十丈之淵。被動的二妞只能暫避身後，哪怕身負創傷，也得保持穩定……
段天衍覺得這一招對拼贏得太過輕鬆，自覺已將對方的實力摸透，遂不由輕蔑一笑……
「什麼嘛，只有這點本事……」果然，後面的面具男子三人看在眼裏，也不禁冷冷笑道，「還以為同為『滄神訣』遺世的後人，能有多大本事，現在看來不過如此嘛……早知如此，根本不用義父動手，交給我們就行……」
「這還算好的，畢竟傳聞『滄神訣』守護者的後人，聽說有的還不會武功……」另一個弟子笑着說道，「今日碰上義父，是她命不好，可憐一個姑娘家，就要這樣死在這裏……」
數人冷視嘲諷，二妞並不在意，她不確定自己是否會是段天衍的對手，她只知道命運既已至此，就得拿出全部的實力，為命運而戰……
「我本不想這樣，命運卻捉弄我，被誣陷追殺也就算了，現在還被攪進『滄神訣』的宿命之中……」二妞心中複雜道，「為什麼，為什麼老天要這麼對我？我只是一個女人，只想平平凡凡過一輩子，為什麼命運要這樣對我……」
彷彿是在對上天的起訴，二妞真正在意的，不是自己和段天衍的對決，而是莫名不公的命運……
「這麼簡單就結束，可真沒有意思啊……」段天衍一招過後暫時回身，望着面前「搖搖欲墜」的二妞，不禁冷笑道。
「嗯……」二妞沒有說話，只是表情平定地面對這一切。
「可惜了好好的黃花大閨女……」段天衍繼續笑道，「如果你武功高強，能像笙兒那般為我所用，那該多好……」
一時間，段天衍竟將二妞與自己的義女百里玉笙作比較……
「噌——」二妞沒有搭理對方，心平氣和后，繼續揮使刀芒，欲做反抗。
「不想就此服輸是嗎？行，這年頭不向命運屈服的女孩兒，倒是少見得很……」段天衍見着二妞沒有放棄，遂繼續笑道，「那我就陪你打下去，直到最後生命結束……」
最後一句語氣寒顫，常人聽了無不瑟瑟發寒。但二妞卻彷彿一點也不在意，比起恐懼，她似乎對自己的命運更加「難忘」……
「噌——」又一道寒芒驚響，段天衍再次揮使幽刀，朝二妞聚頂殺來。
「天冥三式」驟殺襲至，黑羽的刀光，霎時化為三道驚芒，神流斷殺間，破風沖斬陌雲而出，常人若未能接下此招，必遭屍首碎殺。
二妞表情依舊平靜，揮刀一轉，一道輪光驟影浮現——「六芒式」鋒回而出，依舊看似平淡的刀法，幻化的刀芒織角六星，欲以聯結之式，強行硬頂對方的殺招。
但用平滑的招式硬擋破沖的招法，結果可想而知……
「額啊——」聚驚魄力間，狂風怒濤席捲，二妞擋不住對方強而有力的沖流，慘叫一聲后翻身落倒，還受了不小的傷……
「這麼弱的嗎？……」連身後的「毒花教」子弟都看不下去了，繼續嘲諷道，「一招都擋不住，這樣下去，殺她未免太輕鬆了……」
「乾脆義父您休息一下，這種沒分量的角色，交給我們就行——」旁邊又有面具男子喊道。
「不……」誰知，段天衍似乎享受着殺戮的快感，又像是因為別的原因，猙獰笑着說道，「『滄神訣』的遺世後人，必須由我親手解決才行……不管他（她）強弱與否，會不會武功，其命運結果都是一樣……」
說話間，段天衍繼續上前兩步，似要繼續朝二妞發難，對其投去恐怖的眼神。
「嗯……」二妞艱難從地上爬起，甩了甩髮上的灰漬，手中的刀卻一直緊握……
「骨頭挺硬嘛……」段天衍看着二妞搏命堅持的樣子，繼續冷笑道，「很好，要是一下子就殺掉了，那可一點樂趣也沒有……」
段天衍的話語總讓人發寒，彷彿死神一般步步逼近。可二妞儘管數次落傷，但一點也沒有屈服的意思，眼神中甚至透露出那種「就這不過如此」的自信……
「我看你還能堅持多久？！——」段天衍繼續猙獰一聲，手中寒刀回芒驚落——「天冥三式」再次殺來，這次更加驚悚的力道，黑芒似能貫穿心肺，正殺二妞而去。
二妞連忙起身，揮手一刀聚力抵擋——「斷落式」震襲而出，可在對方眼裏看來，根本不值一提的招式，強行擋衝殺招而去……
「砰——」一聲驚響，結果依舊不出所料，二妞再次被「天冥三式」的刀芒沖飛，身體受了更重的傷。
「額啊——」二妞痛喊一聲，身體又一次翻落——但與之前不同的是，剛才出刀強頂的一瞬，二妞的「玄子刀」再次浮出，似有欲動……
段天衍並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只覺得勝負即在眼前，一切不必多想……
「那最後一招，就徹底將你結果好了……」段天衍看着二妞再次倒地，卻還在堅持爬起，不由動殺心道，「也好讓你早點了結，免受皮肉之苦……」
說完，段天衍揮刀再起，厲芒的沖刃再朝二妞殺來——「黑羽天雷刀」驚魂而出，和剛才殺死「神影教」的弟子一樣，驚雷閃電自寒芒疾射，利光一閃，破雲寒霄震鳴。
二妞摒足最後一口氣，沖刀一式，縱劈而下——「燼雲刀」天灰而落，依舊看似平常的招法，強行硬頂對方的殺招。不同的是，這一次，「六芒式」刀法隱隱再現，與「燼雲刀」雙招齊出，似能緩解一絲衝擊。
但終究是杯水車薪，隨着一聲轟雷巨響，「黑羽天雷刀」徑直殺過，煙霧爆裂衝天。二妞連人帶刀被埋沒在塵埃之中，瞬間沒了蹤影……
「這樣就結束了……」段天衍望着眼前的煙雲，自信一笑道……
然而，這一次二妞沒有慘叫，且煙霧漸漸散去后，那個熟悉的身影依然屹立不倒……
「嗯？……」段天衍也感覺到奇怪，遂朝身影的方向望去——
只見二妞傷痕纍纍，兩腳顫抖地站在原地——終是接下了對方的殺招，不過代價似乎太大了，二妞彷彿在盤算着什麼，即使冒着身負重傷的危險，也要硬吃下對方所有的傷害……
「這姑娘打不死嗎……」身後的「毒花教」子弟見了，不禁冷笑道，「武功不咋地，骨氣倒是不小嘛……」
「問題是這有什麼用呢？」旁邊的人接着嘲諷，「老是被動挨招，死亡只是遲早的事不是嗎？……」
「呼……呼……」二妞沒有理會眾人的戲謔，只是佇立原地喘著粗氣，慢慢平復身體的創傷……
「不想認輸是吧？問題是你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呢……嗯？」段天衍也覺得好笑，可眼前莫名不對的一幕，卻讓自己收回了口氣……
只見二妞身前，四道神芒隱隱驟現——「玄子刀」「六芒式」「斷落式」與「燼雲刀」，剛才二妞使出的零散招法，在這一瞬間，全部聚芒於前，雖然看似沒什麼威力，但四招聚合在一起，彷彿有種莫名的力量……
「那是剛才的刀法……」段天衍似乎意識到什麼，眼神凝緊道，「有點不對勁，剛才這丫頭使出這些『破散』的招式，彷彿是故意而為之；而剛剛她拚死也要接下我殺招，莫非是為了這個目的……」
「輪到我出手了……」二妞強忍傷痛鎮定一聲，遂將刀芒反轉振道，「『毒花教』又如何……別小看我！——」
說完，二妞身前四道「神芒」，剎那一瞬傾洪而出……
「四招技法，她想幹什麼？……」段天衍表情凝重，緊張嚴肅的同時，又夾雜着一絲莫名的「期待」……
「噌噌——」寒刃驚響，破雲穿空，剛才二妞施展的「零散刀法」，在這一刻斷殺開來——
「玄子刀」與「六芒式」雙招合一，「六玄天法」驚魄而出，六柄寒光霎時化為一道「神陣」，彷彿天頂鎮壓破襲開來，懾煞段天衍頭頂而去……
「聚合的刀法？！」段天衍彷彿瞧出了什麼，一時頓覺不妙，振振一聲喊道。
「還沒完！——」二妞繼續斥吼一聲，揮刀即落四殺驚閃——
「斷落式」與「燼雲刀」雙招合一，「落天神燼」沖蒙而下，烈焰滔天的熊光，自刀芒幻化聚襲，風暴驟卷開來，其威可比翻江倒海、沖涌雲霄之力……
「額——」段天衍頓感渾身壓迫，彷彿置身熔流之間，定痛忍耐強頂一聲，段天衍不得不屈身退後……
雙招合一併不少見，但能做到同時聚合，非「精法境界」貫通者二妞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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