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只是鋪墊

房間有光，外面的人還可以通過映在窗戶上的影子去判斷屋內人的位置，從而決定出手的位置。

「他們是怎麼做到了的？看是不可能的，如果是風聲，他們會不會離的太遠了。」屋外有月光，從屋子裏看過去，至少還是可以看到那幾個人所站的位置，距離房間少說也有百步。在自己刻意控制之下，百步之外是不可能聽到自己揮刀的風聲的。

朱厚熜聳了聳肩，說道：「不知道，我不會功夫，所以這些事我並不懂。所以我們能不能聊聊我懂的？比如你叫什麼？」

「熱依娜.格日達央。韃靼人。由於你這次行動使得韃靼元氣大傷，除了遠離那些肥沃的草地幾乎已經沒有更好的選擇。」熱依娜的眼睛除了怒火還有哀傷。游牧民族不待在肥沃的草地上，想要恢復元氣實在是太難了，搞不好就得全體滅亡。

朱厚熜藉著月光，還有對房間的熟悉，找到了椅子坐了下來。「也就是說你是為了報復，才來到這裏殺我？但是有什麼意義呢，你們該面對什麼還不是一樣要去面對嗎？難道每每看到我的腦袋還能讓你們化險為夷？」

熱依娜說道：「至少可以讓我們充滿鬥志，可以……」

朱厚熜冷笑一聲，說道：「有沒有想過搬來關內住？那樣你們面對的問題就會少很多。」

熱依娜此時也摸到了什麼，直接坐了下去。「我的族人無時無刻不想着殺你，把他們放到關內來，想將我們一網打盡嗎？」

「游牧民族最致命就是長期處於缺衣少食，朝不保夕的狀態，這樣並不適合民族長期生存。你們之所以存在至今，完全是因為中原出於自願或者被迫的在養着你們，不然你們是沒有可能存在這麼長時間。」

熱依娜猶豫了，她看到的不僅僅是中原的熱鬧繁華，還有很多草原人和吐蕃人，還有一些自己完全沒有見過的，像鬼一樣的人，都在城市裏遊盪，並和自己一樣，對周圍的一切指指點點，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更重要的是每個城市裏的孩子玩的很開心，根本不擔心突然被某些抓走或者殺死。

說實話，她實在沒有經歷過這些，她也很嚮往這樣的生活，因為她是沒有童年的。

朱厚熜看到她猶豫就知道說服她還是有機會的，至於其他人朱厚熜還真的不是很感興趣。當然只是一個女人也不足以改變整個局面，所以還是要讓她心甘情願的去勸說族人才可以。畢竟這個熱依娜可比另外一個影響大太多了。

「這樣吧，讓你們馬上相信我和朝廷的誠意也是不可能的，只要你們把所有的武器上交，整個草原隨便你們挑任何地方，安全方面會由高東旭親自安排。不管這是真的保護，還是以保護為名的監視，只要你們安安靜靜的生活，就不會有任何人去騷擾你們。」

「武器上交？」

「你們現在總人口不超過三萬，其中還有孩子，女人。要想形成可以一戰的人數估計沒有十年是不可能的。你們不需要打獵，因為牛羊會由朝廷提供給你們，牛羊肉，羊毛，所有有價值的東西，都可以到集市上交換你們所需的東西。當然也許當地的集市交換的條件可能有不滿意的，到時候你們可以帶着東西到關內來，也許可以交換到更多更好的。總之這一切都是你們自己的決定，朝廷不會幹涉。除非你們有要求。」

「我不明白。我們會有什麼要求會有可能讓你們來幫忙。」

朱厚熜做了一個無所謂的表情，繼續說道：「總之一句話，只要你們上交武器在大明境內，可以做一切律法允許的事情。我也很清楚你在韃靼內部有多大的影響力，只要你開口會有人響應你的，只要你做了，並且得到了好處，日後一定會有更多人跟在你後邊走上同樣的路。我想到時候你可能會成為鐵木真之後，又一個草原上被人永遠記住的人。」

熱依娜不由得想了很多，說道：「這只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韃靼和明朝之間的恩恩怨怨不是你說說就可以化解的，也不是你用花言巧語就可以讓人相信的。」

朱厚熜點點頭說道：「自從太祖爺起兵攻打元朝那天起，蒙古與大明就有了看似無法和解的仇怨。但是現在，我，朱厚熜，當今大明王朝的皇上，必須要化解這段延續了數百年的恩怨，因為兩邊開戰，大明恐怕是支撐不下來的。」

熱依娜皺着眉頭剛要問什麼是兩邊開戰，她突然想到了，那場莫名其妙的海戰。以前聽說明朝沿海地區遭遇了倭寇的襲擊，明朝將領們如何還擊，熱依娜那個時候就以為海上的戰鬥也不過如此。直到這場真正的海戰後，她才知道之前的自己是如何的無知。在馬上，走錯一步就會陷入劣勢，但也不是沒有機會，而在海上不需要走錯，只要稍微跟不對方，結果就只能是萬劫不復。「可是據我所知，洋毛鬼被打跑了不是嗎？」

「但是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簡單點說，殺死一個英國人，大明就要付出六到八個人的生命，甚至更多。」朱厚熜絲毫沒有猶豫的說道，「這次是英國人大意了，或者說他們是來試探虛實的，他們只來了不到二十艘船。為了擊退他們，大明卻幾乎拿出了所有的船。所以他們一旦回來報復，大明王朝將瞬間覆滅，大明的子民也將流離失所，不要說能不能吃飽飯，就連下一刻能不能活着都會是問題。」朱厚熜臉上的難受的表情在熱依娜看來完全不是裝出來的。「所以我打算用最直接的辦法，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一切境內的隱患，為的就是明年可以專心的準備與英國人再戰一場。」

熱依娜突然用力的搖了搖頭，提醒自己，這是明廷的事與自己沒有任何關係。「你告訴這些做什麼？難道就不怕我去吐蕃那邊，把你的話說出去？如果他們知道這種事，他們一……你是故意的？為了不讓他們背後騷擾，你故意挑起了這場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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