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盛世(完結篇)

太平盛世(完結篇)

()「陌央。WWW.niubb.net牛bb小說網」蘭聆綻開笑容,迎風而散的焦土味似乎都被他漸行漸近的身影所覆蓋,他身上散發的清馨味道彷彿就在鼻尖。她知道……他勝利了!

覃陌央剛一入營寨,就見蘭聆向他這邊奔來,兩人抱了個滿懷。

蘭聆一味抱着他一句話不說,也不詢問戰況,心中只是擔心他有沒有受傷,卻又有些不敢詢問,生怕聽到不好的狀況,就這樣感受着他的溫度,也是心安。

所有將士都看着,覃陌央被她一直抱着不放,又不忍心推開她,只得低聲詢問道:「沒有發現敵軍的異動嗎?」

聞言,蘭聆終於抬身望着他,搖了搖頭。

『難道是自己多慮了?』覃陌央露出一抹釋然笑意,攬住她單薄的肩頭:「外面冷,回帳說話。」

蘭聆站在原地未動,躊躇了半天還是小聲問了句:「齊王他……」

話音未落,哨兵便高聲稟報:「王上,東北方向發現一隊敵兵。」

「怎麼回事?」蘭聆望向那邊,果然有一隊騎兵向這邊衝來,看樣子不少於五千人。

「果然還是來了。」覃陌央輕嘆一句,黑海幽深的眸子裏似乎隱藏着什麼。

「誰?」蘭聆輕問一聲,再次眺望,雙目隨着敵軍的逼近逐漸睜大,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那為首策馬狂奔的人。

「姬繚,率領一隊騎兵攔截他們。」覃陌央低聲下令,食指在空中輕輕一晃,優雅無比,溫柔地彷彿吹皺那一池春水。

覃軍五千騎兵在姬繚的帶領下與齊軍迎頭交鋒,碰撞猛烈地天地間彷彿都為之一震,覃國營寨兩箭地以外的土地上迅速染成一片血紅,狂風中齊頃單薄的身子彷彿注入怪力,他揮砍着手中長劍,覃軍騎兵居然都無法近身,皆被他的劍氣撂翻,濃稠的鮮血順着劍刃沿着他所到之處劃出一條血路。他早已不顧身後五千齊兵的生死,只是一味地斬殺所有阻擋他的人。

姬繚手持鳴鴻刀,趁齊頃應付攻上來的覃兵□之際一刀砍在他的側腰上,阻攔住他的去路。

骨肉撕裂的劇烈疼痛使他難忍的彎下腰身,持劍的右手摁在傷口上,他口中發出一聲響徹天庭的慘叫,他的眼睛死死盯在覃軍營寨中被兵馬保護其中的蘭聆,他與她之間還差百步!

營寨中的蘭聆,隨着他一聲痛呼,渾身猛烈一顫,牙關開始不受控制地打顫,她知道……他的目標是她!

姬繚完全沒有想到齊王在重創之下仍能揮劍反抗,他敏銳的察覺到左肩處的空氣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劍氣割斷,當他憑着本能敏銳躲過劍鋒時,齊頃的劍尖刺穿了他左肩處的鎧甲,甲片瞬間崩裂,散射在空中劃出一道黑影。

姬繚驚得冷汗淋漓,額頭上的汗被寒風一激,還未回神之際,齊頃已經策馬向覃軍營寨奔去。

「弓箭!」唇邊扯出一抹冷冷的笑,覃陌央伸出右手,手心向上握住近衛遞上的長弓。

正待他要搭箭時蘭聆握住了他的手臂,她看向不遠處的齊頃,她已經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痛苦執著的面容,她已經可以清晰地聞到他身上浸透的紅,她甚至可以親身感受到他渾身散發的怒意和悲涼。

但是!她知道,清醒的知道,這一切苦難該由他的滅亡來結束,她不願再看到任何一個人再為這場戰爭而犧牲!她不願再看到這些戰士們身後的家人飽嘗失去親人的痛苦,她親身經歷過這些,她能夠體會那樣痛徹心扉的撕裂感。

他的父親就躺在身後的靈堂里,他一生都在等待着這個時刻的到來,她不會讓她的父親失望!她絕不會!她要讓她的父親看到,她親手將這一切終結。

「把弓箭給我。」

「聆?!」

覃陌央有些遲疑,但還是把弓箭交到她手上,他的目光遙遙落在遠處,傲然一笑,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中。

蘭聆的面容在凌厲的寒風中越發青白,貝齒在下唇印出一片血紅,她右手食指和中指夾住箭羽尾端,弓身在左手掌心裏攥地緊緊的,弓弦在她的雙臂中漸漸成圓,左臂的重傷使她無法配合右手的力道,她的雙手一次比一次晃動地厲害,淚水沿着她顫抖的下顎滴落,每一次用力都好似抽走身體里最後一分力量,窒息的的感覺越來越明顯,拉扯着她的胸口生生作痛。

他離她還有八十步,

他離她還有六十步,

他離她還有四十步,

他離她只差二十步!

弦色鏗鏘,利箭劃破長空,眾人眼前一花,利箭直插入齊頃的胸膛,利箭隨着他疾馳而來的身軀,深入他的骨髓,毀滅他脆弱的**,他一個後仰從馬上跌在地上。

「嘭」得一聲悶響,他的衣服被黃土印染,他的發在深刻的衝撞下散亂,他手握在箭羽的末端,那裏……鮮血從指間湧出,在胸口的衣領間染出大朵大朵的紅花,彷彿生出枝丫藤蔓在他的身體上蔓延滋長。

弓箭隨着手的失力掉落地面,蘭聆看着他從地上狼狽吃力地爬起來,「啪」得一聲脆響,他傾力掰斷了胸前的箭桿,彷彿想將蘭聆對他的絕情從身體中徹底清除,他拖着殘破寥落的身軀,一步一步向她走去,他定定地看着她,只怕將她的面容記得不夠深刻!

「齊頃。」

蘭聆哽咽輕喚一聲,向前移動一步,卻被覃陌央高大的背影擋住,她萬萬沒有想到他會以如此慘烈的方式與自己見最後一面,他難道不知道這樣聲嘶力竭的方式會令他毫無尊嚴的死去嗎?

她和他之間的孽緣終究害了誰?!

所以覃軍將士在沒有得到覃王號令前都不敢妄動,他們只是緊逼在齊頃身側一臂之遙的地方,持矛小心防禦。

他離她還有五步……

覃陌央上前幾步擋在他身前,他虛目看他,眼中寒冷如霜,波瀾不驚。

齊頃卻沒有看他,彷彿擋在他身前的只是一道通明的牆,他仍可以看到蘭聆為他淚流不止的面容,這是她第一次為他流淚……

多麼可笑,銳不可當的覃王居然被他周身散發出的戾氣逼得後退兩步,但他始終擋在他的面前,不讓他靠近蘭聆半步。

「讓這一切結束,寡人可以留你一條性命。」

嘲弄的輕笑從齊頃口中溢出,排山倒海的疼痛使他只得抽搐躬身,他用只有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說:「你怕了!你怕我告訴她,你怕她知道你是多麼的殘忍!」

覃陌央不發一語,抽出佩劍用劍刃抵擋住他想要越過他走向蘭聆的身體。

「我始終是最愛她的那個,你永遠不配得到她!」

「蘭聆和天下都是寡人的,你永遠都無法擁有!」

劍尖頃刻間刺透他的身軀,雙刃在他的胸膛劃開一道深裂的口子,猩紅的血液從他口中緩緩流出,他的左肩被覃陌央牢牢錮住,他通過他的手臂仍是定定看着一步之外的她,她的衣擺彷彿就在他眼前晃動,似乎只要他伸出手臂就可以夠得到……

他離她終究只差一步!!

最後一腔熱血隨着劍刃的抽出張狂噴涌,他貼著覃陌央修長的身軀失力滑落倒在地上,眼中印着凄美的紅,順着眼角滑落臉頰,在那裏留下淡淡的一道粉紅,猶如一抹無助深痛的嘆息隨風飄散……

蘭聆雙手捂住唇,強忍沉痛,她看到他口中輕喃著自己的名字,可是卻怎麼都聽不見,雖然……她離他只有一步之遙。

「傳寡人旨意,昭告天下!」覃陌央的聲音猶如響徹天庭的閃電,又好似撫慰眾生的春雨,他話語中透漏著不可抗拒的尊貴:「所有的臣子,所有的將士,所有的寡人之百姓,天下之百姓聽着,從今日起,天下只有一個覃國!」

覃軍數十萬將士在覃王話語第一聲響起時,齊齊俯首跪拜,宛如平地棲落的巨大黑雁,肅穆莊重。

在他話音剛落之際,姬繚高舉手中鳴鴻刀,對着天際,對着臨淄城的方向,對着所有覃軍將士高聲呼喊:「覃王陛下,萬歲!」

「萬歲!萬歲!萬歲!……」

在戰士們山呼海嘯的吶喊聲中,覃陌央將一旁失魂落魄的蘭聆擁入懷中,他在她耳邊堅定的告訴她:「聆,答應你的,寡人做到了!」

蘭聆收回停留在齊頃身上的目光,她將臉頰緊緊貼在他炙熱的胸膛,她知道他做到了,這一切終於塵埃落定了,只是為了這一天,所付出的代價…太多了。

她輕輕合上雙眼,最後一滴淚終於流盡……

覃王覃陌央十六年,十二月二十五日,臨淄城門大開,覃王率領勝利之師入駐城池,全軍十五萬將士頭戴白孝,手持「引魂幡」,漫天漫地的紙錢猶如雪花一般灑滿臨淄大道,侍僧念咒誦經行於棺槨周圍,蘭家六位公子身着孝服俯於蘭崇軒棺槨兩側,各自妻兒跟隨其後,覃陌央和蘭聆身着素衣縞冠,神情肅穆,策馬走在隊伍最前列。

城內百姓心念蘭家往日的行善恩惠,自覺地聚集在蘭家總院外的官道上,為蘭老先生送最後一程,他們雙膝跪於地面,立直上身靜靜望着靈柩在覃軍虎賁近衛強壯結實的臂膀中高高抬起,送入蘭家宗祠。

儀式隆重、複雜,覃王更是親臨主持,充分彰顯了蘭家非同一般的地位,祠堂內燭火通明,蘭聆帶領各位哥哥跪在堂下。

她手捻三炷香,目光掃過豎立上方蘭家歷代先祖陰靈牌位,她呼出的氣在空中化作濃濃的霧,她朗聲嘆道:「列祖列宗在上,蘭家第十代家主蘭崇軒,不負祖宗社稷!蒼天在上,我蘭家第十一代子孫蘭聆,不負祖宗社稷!!」

淚水滴落爐中焦炭,發出嘶嘶響聲,蘭聆俯首三拜,起身駐香。儀式一直持續到酉時,結束后蘭聆沒有回營休息而是直接來到齊王宮。

她沿着她兒時走過的腳步,繁花似錦、金粉王族仿若過眼雲煙,留下的只是腳下一片焦土,她沒有停步,一直走到天苑殿,這裏是她、齊頃還有玉柔童年時經常戲耍的地方,錦簇團花已成往事,亭台水榭已成夢境,只有那株齊頃親手栽下的梅花,迎風傲立,在這死一般的黑寂中綻放紅蕊,暗香繾綣。

她彷彿能夠通過兩人之間永遠都無法跨越的鴻溝,看清他的容貌,以及那眉間長年不化的隱蹙,他原本不該落得這樣的結局,如若他生於太平之世,必定為人中之龍,遨遊天下、氣勢如虹,只是……再多設想都是枉然。

指尖輕輕撫上嬌弱紅瓣,她微微偏頭細細打量著,手沿着花枝緩緩向下,指腹下的凹凸不平使她一怔,她俯身看去,剎那間,眸子裏暗潮洶湧,驚濤駭浪。

「怎麼一個人跑到這裏了?」

隨着一聲清風震磬的關懷,一件長麾披在她單薄的肩頭。

蘭聆回身看他,眼前的他雍容如昔,溫雅如昔,傾國如昔,唇邊的那一抹笑容亦如初見淡雅出塵,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原來……她最初愛上他的就是這一抹淺笑。

「怎麼了?」覃陌央敏銳的察覺到她眼中複雜的情感,其中有恨,有悔,有怨,有痛……彷彿在

下一刻就會凝聚成深刻的決裂,難道她知道了!?

顫抖的唇瓣忽然平復,眼中所有的情愫都煙消雲散,她對他淡淡一笑,似煙似霧。

覃陌央傾身握住她的手,兩人面對面不到一毫之隔,這一刻的凝視彷彿縈繞了千萬年,眼中只有彼此,天地間再無其他。

「我的王后就讓我們一起贖罪,為這天下的芸芸眾生,帶來一片安定……」

眼中一閃而逝的驚訝,都化作眸子的苦澀笑意,唇畔露出一絲溫暖的彎度,她繞到他的身後,環住他的腰身,臉頰貼着他的背,就像當年她伏在他的背上。

「前面風太大,躲在你身後就暖和了,我想……一直像這樣躲在你的身後!」最後一句難掩哽咽,蘭聆的淚沁濕他的衣裳。陌央,你知道嗎?自從愛上你,我的心就已經不在我的胸口裏了,它早就這樣心貼著心,彷彿可以一起跳動。

「……好。」覃陌央雙手覆蓋住她放在腰間的雙手,此刻的他情難自禁,早已卸下所有清冷偽裝,他鼻尖微微泛紅,眼底水汽濕潤,這一刻竟是無法述說的喜悅,像是艱行在無望的沙漠終於看到一片涓流的綠洲,所有的不安,所有的憂慮,所有的艱辛都在這一刻歸於平靜,隨風而逝,留下的只有心靈深處最終的祥和。

覃陌央將覃王十七年元月初一定為「神武元年」的第一個元日,迎著旭日朝陽,大朝會在勤政殿舉行,在文武百官的跪拜朝賀下,大覃的帝王牽着王后的手緩緩步入大殿,姿態雍容、疏雅,氣度高邁、雄渾,仿若世間萬物都在他們的腳下,邊塞各國使臣敬獻賀禮,表達對大覃的敬意和臣服,各部官員向覃王呈報收復五國十年間的政績,展示覃帝國取得的曠古成就。

「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就是這個時代最好的寫照,後人將覃王覃陌央的功德記於琅琊榜上,曰:「帝之德,存定四極。誅亂除害,興利致福。節事以時,諸產繁殖。黔首安寧,不用兵革。六親相保,終無寇賊。」

由此覃國的歷史翻開新的一頁,迎來一個更為壯闊神武的偉大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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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神武元年穀雨,上卿大夫姬繚辭官,覃王再三挽留,姬繚說,離覃只是力竭,不敢誤國,他所學乃合縱之論,如今天下四海歸一,再無合縱更無連橫,只願攜妻兒歸隱田園。覃王挽留不成,只得贈予萬金,送行百里。姬繚自此隱居於東昏縣雲台山,死後葬於該地,因此後人也將此山喚為「繚山」。

神武元年芒種,雍城郊外,落日餘暉在麥田上撒上一層厚厚的金粉,霞光穿過斑斕樹葉一束束劃過大道上一輛行駛的馬車上,窗旁兩個銅質荷花紋飾鏤空香薰球在空氣中散漫着淡淡的香氣,車輪中軸上的飛鈴隨風響動。

在一片廣闊無垠的麥地前,馭手收緊手中韁繩停靠下來,他跳下馬車端立在一旁,抬手掀起廂簾,馬車輕輕一晃,先下來一個十歲少年,他穿着一身紅色華服,頭戴着束髮嵌寶紫金冠,齊眉勒著二龍搶珠金抹額,眉如墨畫,目若秋波,怒時而若笑,嗔視而有情,天然一段萬種風流。他沒有等身後馬車上下來的人,徑自往前走,好似一個金絲雀放飛自然般暢快愜意。

跟在他身後那人身材挺拔,足足高出那名少年兩尺有餘,那人眉眼清淡,俊美非凡,仿若渾然天成的寶玉,那少年雖與他形似,卻沒有此人身體里流淌出的那般深厚氣度。

「父王,你看他們!」那少年對着他叫了一聲,手指著不遠處田地里彎身割麥子的農夫們。

覃陌央走近他身邊,露出清雅一笑,問道:「你看到他們臉上的笑容了嗎?」

弘兒重重點頭,他看到那些農夫□在外黝黑的肌膚和他們臉上因為疲憊而緊緊縮在一起的深刻皺紋,但這一切都無法掩蓋他們臉上憨厚的笑容,眼神中流露出對未來美好生活的嚮往和期許,今天可是百年少有的豐收年啊!

覃陌央說:「弘兒,記住這樣的笑容,它值得我們一生為之奮鬥!」

「是!弘兒記住了。」弘兒高聲應道。

「庫侖城,肖西郡,德昌關,渤海郡,弘兒知道這些是什麼地方嗎?」

「這個太傅教過,它們分別是大覃的最北端,最南端,最西端,最東端。」

「不,不是!」覃陌央搖著頭,微微斂神,長長睫毛被晚霞染上一層金粉,它們隨着他的情緒輕輕顫動,底下的眸子一片深邃幽海:「那是父王和你母后之血灑濺之地!是父王所鍾愛的眾將士,眾虎賁,眾兵士……連屍身都不止去向的葬身之地啊,這就是大覃,你的母后和我開創的大覃疆土!」

「弘兒!」覃陌央扣住弘兒的肩膀,充滿無盡期許的目光注視着他的眼:「請用你所有的愛戀和熱情去保護這片土地的完整,去守護這片熱土上的百姓們!」

「是的!弘兒一定做到!」弘兒目色濕潤,卻炯炯有神,他知道等待自己的未來將會是怎樣的重擔,他將他的父親作為自己的榜樣,他會像他那樣勇敢無畏,堅守那一片身為高位者寒冷孤單的地方,將自己變作太陽,散發自己的光芒普照芸芸眾生。

蘭聆下車后並沒有跟上去,她只是靜靜站在麥田中,麥穗高高直立着,只要垂下手臂,指尖便可觸及到那尖尖的細須,終於,她迎著美麗的晚霞一直朝前走着……

前面的覃陌央發現她正朝他們走來,她的身影是那樣美麗不可方物,彷彿鍍上了一圈柔和的光暈,目光是那樣溫和,彷彿可以融化世間最堅硬的寒冰。

覃陌央向她伸出手,那隻手骨節分明,纖長有力,亦如初年,他對着她傾城一笑,嗓音沉靜略帶沙啞,卻多了份輕鬆和愉悅:「我的王后,快跟上我們啊!」……

一切的輝煌如日的過往,都抵擋不住歷史的進程,曾經的絢爛成了歷史的炮灰,幾度繁華又有幾人得見,美麗的容顏與無上的權利終究只是一捧黃沙,風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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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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