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碧水連天
不知過了多久，左小右的玉佩亮了起來。
「時辰快到了。」
左小右睜開朦朧的眼睛，毫無生氣，郝流給他體內打入的真氣正在漸漸消失不見，陰氣又開始蠶食他的身體，與之前不同，因此陰氣侵蝕的速度快了許多。
「扶我出去！」左小右艱難說道。
漁夫不敢怠慢，急忙扶着他，戰戰巍巍地走出船艙，坐在船頭上。
此時遠方的海平面已露微光，彷彿一層淡淡的薄紗籠罩着。陽光越來越足，四周大大小小的冰山邊緣，散發耀眼的金光，絢麗奪目。
「這就是傳說中的仙山。」漁夫看呆了，他身平以海為生，卻從未見過如此光景，雙眼放光，大喜道：「謝天謝地，我到仙山了，我到仙山了。」
說罷竟跪拜起來。
左小右道：「這不過是太陽照在冰山山尖上反射出的金光而已。」江瀾清點頭道：「這不是我們要找的碧水連天奇觀。如今該怎麼辦？」
話音剛落，只見那將亮未亮、尚有一絲灰暗的天空，灑下一道吉光。那吉光散發淡綠色的煙靄，如天上的銀河，直落九天。
隨着顏色越來越濃，漸漸成為碧綠色，忽然那光又扭曲成螺旋的布條，像極了一座天橋，將眼前的江海與天空連接起來。
「這定是通往仙境的天路！」漁夫忘乎所以，連連跪拜，口中還不斷念念有詞，「神仙保佑，神仙保佑！」
江瀾清從未見過如此絢麗的景象，這道綠光在遼闊無垠的天空中如此璀璨，神秘宏偉。再細看過去，綠光外層還隱約透著其他顏色，紅、黃、藍、紫交雜，卻又朦朦朧朧，絢爛斑斕。
「喂，左小右，這就是碧水連天吧。」
左小右也為之震驚，如此景觀震古爍今，這綠光深淺濃淡、隱顯明暗拿捏得恰到好處，如天上降臨的瑞光，神聖而莊嚴，又如漫天光箭，幾乎觸手可及，讓人心神嚮往。
原來這北海玄水凝碧天，竟是如此景象。
「快，快往這裏去！」左小右一激動，咳嗽幾聲，催促道：「那綠光這就是玄水琅閣所在。」漁夫幡然醒悟，急忙拉起船矛，搖櫓而去。
隨着天空慢慢明亮，那綠光也漸漸淡了下來。
「終究是找到了！」江瀾清長舒一口氣，道：「這景象若不是親眼所見，我竟不敢相信世上居然有如此奇觀。」
「難怪都說北海有仙山，原來指的是這個。」左小右也感嘆道：「這綠光如上天的福照，多少人趨之若鶩，但都鎩羽而歸。」
江瀾清道：「世人大多愚昧，妄想長生不死，怪不得！」
三人朝着綠光方向行駛了約摸一個時辰，冰山越來越少，水面越來越綠，三人都明白，這是快要到達目的了。
此時海面忽然刮來一陣輕風，左小右心中有些不安，這風颳得太過詭異了。
「快看，仙境！」漁夫大喜過望，指著前方那層淡淡的薄霧，一棟棟房子隱隱約約地藏在後面。二人隨着漁夫指去方向看，這裏亭台閣樓，水榭廊坊，仿若仙境美畫般，引人入勝。
「小心！」越是美麗，左小右約是不安，他坐在船頭，心碰碰直跳，那股怪風過去后，海面也平靜許多，這讓他十分不安。
江瀾清疑惑道：「怎麼？」
左小右道：「你有沒有覺得這裏太安靜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江瀾清剛才沉迷於這仙境中並沒有留意周圍，得左小右提醒后，這四圍確實靜得可怕。在海面上如此平靜，不是什麼好事，
「嘎嘎……」忽然傳來怪異的聲音，這聲音很像鴨子，卻沒有鴨子聲音粗壯。
「嘎嘎……」緊接着又傳來一聲。
「這是什麼聲音？像鴨子，又不是鴨子。」江瀾清提高警覺，畢竟這靜悄悄的周圍傳來聲音，不得不警惕。
「這好像是……鴛鴦鳥！」漁夫半信半疑道：「仙境也豢養鴛鴦鳥？」
「嘎嘎」的聲音一聲接一聲而來，也越來越密集，像是周圍有無數動物在叫。
忽然從水裏飛出一隻魚，把三人驚了一跳，只見那魚背後竟有翅膀，跳出水面后拍打翅膀，飛出三丈之遠后，撲通又落入水面。
左小右思忖一會，臉色大變，道：「不好，這不是鴛鴦，是蠃魚。」
江瀾清道：「這蠃魚是什麼？」
左小右道：「這蠃魚是上古物種，魚身卻長有翅膀。」
江瀾清不以為然道：「那又如何，一隻小小魚罷了，長了翅膀頂多是條飛魚。」
左小右道：「它雖是一條魚，但是它一叫喚，卻能引來水災。如今這麼多蠃魚一起叫，這海面豈不是波濤洶湧？」
話音剛落，只見一個浪緩緩而來，只有數尺之高，把小船輕輕晃了一下。
三人屏住呼吸，船剛穩，又見一個比剛才稍微大一些的浪打來，小船晃得比剛才更大些。隨着浪一個接一個，船也晃得越來越厲害，漁夫大叫一聲，急忙扶住船邊。江瀾清瞧見不妙，道：「怎麼辦？」
左小右掐指一算，口中喃喃道：「坎水卦，水上水，乃習坎，險上加險。若來之坎坎，終究無功……」
此時一個半人身高的浪急奔而來，如血口野獸，欲將眾人吞噬。江瀾清急道：「小心！」
眼下也顧不了，左提右夾，將漁夫和左小右帶到半空中。只見那浪怕打而來，將小船吞沒。
漁夫方才被嚇得不輕，他出海多年，還未從見過如此巨浪。
江瀾清道：「船沒了，我們該怎麼走？」
左小右道：「按照卦象指示，前方就是玄水琅閣，我們應該勇往直前，方有生路。」
「嘎嘎」的聲音再次傳來，聲音如浪迭來，如千萬隻同時叫喚，音浪如滔。
此時三人眼中，一個高如山峰的巨浪，帶着吞天吐地的氣勢滾滾而來，而這巨浪要吞噬的第一個目標，正是三人要前往的玄水琅閣。
江瀾清瞧眼前巨浪滔天快要將玄水琅閣吞併，驚道：「玄水琅閣去不得了，我們往回走。」
左小右堅定道：「別退，一退我們就真的萬劫不復了。就迎著這浪，衝進去。」
江瀾清尖叫道：「你瘋了嗎？若被這浪沖了，那就是九死一生。」
「信我！」
江瀾清猶豫一會，不知哪來的勇氣和信心，道：「好，既然你想死，那就試試。」說罷便一頭扎了進去。
說來也奇怪，當三人正要被巨浪吞噬時，那巨浪竟然突然消失在眼前，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風和日麗的景色，玄水琅閣的全貌躍然於眼前。
「這是？」江瀾清不敢相信，「是幻術嗎？」
左小右搖頭道：「剛才我們所見，乃是海市蜃樓。」
「海市蜃樓？」
「據傳在海上和沙漠深處，經常會出現城鎮或者綠洲的幻景，這些幻景引誘路人不斷往前，卻一直到達不了，這就是海市蜃樓。
其實這海市蜃樓不是幻術，是真實的東西投射過來的，所以剛才我們見的建築和巨浪也是真的。」
「那既然是真的存在，為何玄水琅閣仍在，而巨浪就消失了呢？」
左小右搖搖頭，道：「這個，我還……猜不透。」說罷體內氣息紊亂，劇烈咳嗽起來。江瀾清道：「先別管這個，既然到了這裏，先給你治病。」
話音剛落，只見兩道霞光而來，兩位英氣勃勃的女子御劍而來，「來者何人，善闖我玄水琅閣，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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