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回想往事（33）

()當然我也犯不上與翠銀髮生口角，因為雖然翠銀擔當起了護理姨夫的任務，可是翠銀並沒有耽誤任何家務，一日三餐沒有少不說，為了姨夫的身體，翠銀還費盡心機，把每一餐飯都做得那麼精緻，那麼符合胃口。於是我也沾光。尤其是早餐，很多時候，我都沒有吃上早餐，原因是，因為早晨我從床上起來，洗罷臉后，就開始工作了，根本沒有時間做早餐，我都已經不止一次給翠銀提出，要翠銀早睡早起，這樣可以給我做早餐，翠銀也答應過，也試着做過幾次，可是後來是因為一部電視劇給改變了，翠銀晚上看這部電視劇看的時間太長了，早晨起不來。於是我的早餐又被取締了。

現在不僅恢復了早餐，而且翠銀自覺不自覺地養成了早睡早起的好習慣。身體呢，不但沒有垮，臉上反而由原來一張黑黑的臉，變得粉白桃紅了，我很想找個理由讓翠銀不去護理姨夫都難了。於是我想，算了，任由她去，因為我的確沒有時間浪費到這無聊的辯論中去。可是當我停下手中的鍵盤時，那心思自覺不自覺地又想到了翠銀，這個時候她在醫院做些什麼呢？翠銀讓姨夫露出屁股腚子匍匐在床上，翠銀用藥棉從一隻藥罐里蘸了點藥水在姨夫的肛門旁邊塗抹。

翠銀一向見不得噁心的東西，她一旦見到噁心的東西，就會嘔吐，不要說像大便從肛門那裏排出來，形狀醜陋，氣色難聞，就是汽車上偶爾傳來一股汽油味，她都會嘔吐。所以我總認為翠銀在護理姨夫的過程中，不知會嘔吐多少次？但是翠銀總會認為，姨夫的傷口一天天好起來，這裏面不僅有大夫護士的功勞，也會有她的功勞呢？相信她這樣一想，也就不會噁心和嘔吐了。上過葯后，翠銀會叫姨夫把褲子穿上，免得丟人現眼的。姨夫把褲子穿上后，又減少疼痛，趁此機會，姨夫躺在床上睡覺，很快，姨夫便呼呼狂睡起來。翠銀就回家做飯。

要是下午翠銀給姨夫送飯去，翠銀會與胖子女人聊起來，胖子女人會告訴翠銀，在醫院進進出出的那個男孩是她的兒子，今年高考了，考了六百多分，已經上重點了，不知道錄取北大有沒有希望？翠銀也會告訴胖子女人，胖子女人那兒子還沒有定數，而我們家的瓦明明已經在某所重點大學上二年級了，再過兩年就畢業了。翠銀要告訴胖子女人一個信息，說，現在無論什麼大學畢業后，都必須自己找工作，現在的工作不好找啊。

胖子女人說，那是，但是我那兒子如果錄到北大，那就不愁找不到工作了。翠銀打擊胖子女人了，說，現在北大畢業的學生，也不見得好找工作，聽我們家的講，有北大生去賣豬肉的。胖子女人說，那是個別現象，一般不會出現這種現象。翠銀說，現在的大學生太多了，哪裏得那麼多大學生呢？聽我們家的講，那時候他們高考的時候，頂多，頂多一個學校考個三五個大學生，就了不得了，現在呢，一個學校至少要考三五百個呢，你說現在的大學生上哪兒去找工作呢？胖子女人說，說來也是，那時候我初中畢業了考高中，我們班上六十多個人，才考上兩個。

翠銀自慚形穢，因為她只讀過小學二年級，甚至小學二年級都沒有讀滿，她上學那時期非常混亂，一方面是*時期；一方面是大集體時期。岳父沒讓她好好上學，岳父讓她背着弟妹上學，她背上馱著雙重任務，一方面是弟妹；一方面是讀書。結果弟妹倒是背大了，書卻被早早地拉下了。

胖子女人說到這兒，翠銀什麼都不說了，翠銀會向胖子女人撒謊說，哎呀，你看，你看，我鍋里還燉著豬排骨呢，我怎麼就忘了呢？於是便沖胖子女人說，你休息，我走了，我去看我燉的豬排骨……

胖子女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翠銀早奪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