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報復李大壯

養母去世。在街坊鄰居的幫助下，天涯將姜婆婆埋葬在江邊的一個小樹林里。

墳前立着一塊木碑，上面刻着——姜氏母親之墓。

天涯披麻戴孝，磕了幾個響頭，眼淚汪汪地注視着墓碑。良久，這才走出小樹林。

他要守孝三年。

姜婆婆給他留下一個五間半的草房，幾隻羊，二畝薄田，還有一些破舊的農具。

過了穀雨，農具修好了，天涯跟着大家一起種田。

姜婆婆活着的時候，一到開春，天涯便跟着她下地幹活，現在她不在了，地里不能荒著。如果春天不播種，到了秋天，就沒有吃的。

他在水田裏播種水稻，插秧。

別看他才七歲，可是干起農活來一點不比別人差。插秧的小手十分麻利，不到一個上午，二畝地的活便幹完了。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直起腰，開心地笑起來。

「天涯，你的農活幹得又快又好，真聰明！」

「是啊，天涯真是一個能吃苦的孩子，姜婆婆去世了，只剩下天涯一個人了，真可憐！」

「天涯，別灰心，好好活着！」

天涯微笑，很感激鄉親們對他的關心。

天涯心裏很開心，人勤地不懶，到了秋天，就能收穫糧食了。

「叔叔，伯伯，你們看，地里的秧苗綠油油一片，多好看。」天涯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

「天涯啊，你小小年紀，真是難為你了。」

「媽媽死了，我要靠我的手，一個人勤勞地過日子。

「嗯，天涯真懂事！」

夕陽西下，天涯和一群鄉親扛着鋤頭，回到村裏。

天涯像每天一樣，一進屋就喊媽媽。

話一脫口，突然想起來，媽媽已經不在了。

他幼小的心靈十分的難過，摸了摸肚子，已經餓了。

他取出一點麵粉，走到外屋，開始和面。

面和好了，他開始在大鍋里烙餅子。

不一會，大鐵鍋里就傳出來一股香味。

他咽了一口口水，用小鏟子把餅子剷出來，放在一個盤子上，熱氣騰騰的。

他抓起餅子，開始一大口一大口地吃起來。

餓了一天了，肚子裏空空的，一轉眼，三塊烙餅就都吃光了。

他吃飽了，用水洗乾淨盤子，走到屋子裏。

他又想起了媽媽，多少個夜晚，媽媽坐在油燈下給他縫衣服。

「媽媽！」

天涯的小臉上流下兩行熱淚，流進嘴裏，有點咸。

夜幕降臨，屋子裏空蕩蕩的，黑漆漆的。

他點亮了油燈，屋子裏傳出昏黃的燈光。

他一個人坐在燈下，發了一會呆，躺下來，穿着衣服就孤獨地睡去了。

夜裏，他夢見了姜婆婆，驚醒之後，擦了擦眼淚，又睡著了。

第二天，他並沒有睡懶覺，雞剛打完鳴，他就爬起來，走到院子裏，把羊圈裏的羊放出來，趕着羊群上山了。

羊群到了山坡上，咩咩直叫，開始四下尋找鮮嫩的小草吃。

草葉上還帶着晶瑩的露水，羊兒吃得很開心，一邊吃一邊叫。

看着羊兒無憂無慮吃着鮮草，天涯的也露出了開心的笑。

天涯坐在一塊大青石上，手裏拿着一根鞭子，時不時輕輕地打不聽話的羊兒幾下。

日上三竿，趕着羊群回到村裏。

他把羊群趕進羊圈。

吃完飯，他又跟着鄉親們下田，去看秧苗去了。

就這樣，天涯過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他習慣了沒有媽媽的生活，一個人堅強地活着。

到了晚上，遙望夜空中的點點繁星，他在心裏追問：「我的親生媽媽爸爸是否還活着？他們為什麼從小就不要我了？他們到底在哪裏啊？」

心裏不停地追問，可是沒有答案。

這一天，去山上放羊。

突然，一隻大黃狗如發狂似的衝過來，衝散了羊群。

羊群四下奔逃，有一隻小山羊嚇得一失足，跌下幾十丈高的懸崖。

天涯急忙攔住大黃狗，啪地一聲抽了它一鞭子。

大黃狗狂吠了一聲，夾着尾巴逃之夭夭了。

天涯認得這隻大黃狗，是李大壯養的。

山坡上，李大壯領着大黃狗，咧著嘴衝天涯不懷好意地狂笑着，「哈哈哈，野種！」

天涯很氣憤，李大壯縱狗衝散羊群，導致一隻小山羊跌落懸崖而死。

天涯沖着李大壯喊：「李大壯，你賠我的小山羊！」

「哼，你這野種！我就不賠，你能把我怎麼樣？」

說罷，縱狗便向天涯撲來。天涯用鞭子不停地抽打着黃狗，那黃狗越來越凶，汪汪汪不停地狂叫着。

天涯的手臂被黃狗咬住，那黃狗晃着腦袋，尖牙死死地咬着天涯的手臂，越掙扎咬得越緊。

天涯大叫一聲，一個飛腿揣在它肚子上。

黃狗一聲慘叫，把嘴鬆開，搖頭擺尾地跑回李大壯的身邊。李大壯狂笑道：「哈哈哈，咬死你才活該呢？」

天涯望着李大壯這副欺人太甚的嘴臉，堅毅地咬着牙。

低頭一看手臂，被黃狗咬了一個深深的血坑，鮮血不停地往外流。

他捂著流血的手臂，默默地趕着羊群下山了。

……

回到家裏，天涯從柜子裏翻出一包止血藥粉，灑在傷口上。

他心裏不停地問自己，李大壯三番兩次欺負我，到底為什麼？

難道就因為我是一個被父母遺棄的孤兒？我是孤兒有什麼錯？

李大壯欺負我，我要報仇！

想到這裏，他走到外屋，從菜板上拿起那把破菜刀，別在腰上。

「哼，以後誰再敢欺負我，我就用菜刀和他說話！」

他的臉上露出了野獸一般的表情。

第二天出門，他的腰間藏着一把菜刀。

幹完農活，天涯一個人走在鄉村的小路上。

「喂？」

李大壯和幾個小孩突然攔住天涯的去路。

「野種！站住！」

天涯一回頭，咬着銀牙，一張英俊的小臉上顯出幾分戾氣。

李大壯帶着幾個小孩圍過來，二話不說伸手就打。

天涯被他們打了幾下，憤怒地大叫一聲，拔出腰間的菜刀，一刀砍在李大壯的胳臂上……

「媽呀！」

李大壯慘叫了一聲。

手臂斷了，血淋淋的。

「哼，你還罵不罵我是野種？」天涯咬着牙，厲聲問道。

「天涯砍人啦！天涯砍人啦！」

一群孩子嚇得四下逃去，李大壯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上，昏迷了過去。

天涯摸了摸李大壯的鼻息，見他沒死，像野獸似的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活該，誰讓你欺負我？」

天涯把刀別在腰上，向江邊的小樹林里走去。到了姜婆婆的墳前，他坐在墳頭，一個人默默地流淚。

「媽媽，李大壯欺負我，我終於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