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百二十三章 規矩

第二卷 第三百二十三章 規矩

從浮遊天宮出來,凌玄傳訊牧陽,告知了他的神位已經定下。

陳風在旁見狀,笑道:「小五啊,你可真是夠大氣啊,牧陽也算遇上明主了。」

凌玄聽着這話,嘴角不由抽動幾下,話說你這話裏有話啊……

「師兄,小勢可改,大勢不逆;掌教道君已定下封神大勢,此勢不可逆轉。

但,改不了大勢,我們卻可以改上一改大勢之下的某一小勢;比如說,歸元宗的那十二個神位,我們是可以爭取一二的。」

這一點,先前倒是商討過。

陳風就道:「小五,為兄不是潑冷水,為兄是真不覺得你能說服歸元宗。」

歸元宗已知的,有七名法相真人;歸元女琊身為宗主,實力可能是最強的,但再怎麼強也敵不過三人聯手。

這七位真人之間,可是分山頭的,哪怕歸元女琊動用宗主權威強行推動一事,只要有四人明確表示反對,歸元女琊也無可奈何。

凌玄對此有所料想,聽陳風這樣說,就正經說道:「師兄,自信點,我確實說服不了。

但是杜師姐可以。

凌師姐想要我的功法,我是無所謂,但我需要的東西,她得給我。」

對於凌瓏,陳風知道的更多,道:「凌師姐能說服得歸元宗主?不可能吧?」

要說凌瓏能逼歸元宗底頭,陳風對此是沒有疑問的。

畢竟凌瓏的武力值在那擺着,歸元宗那些元嬰修士能與她掰手腕的,就只有一個杜謠。

但要說凌瓏能說服歸元宗那些真人,這就有點異想天開了。

「誰知道呢,但不管如何,此事需要凌師姐去跟歸元宗主說,至於成不成……」凌玄輕聲笑了起來,道:「與我有關係嗎?」

陳風就不明白了,「怎會沒有關係?你該不是覺著歸元宗沒人了吧?

小五,我跟你說,杜師姐確實是歸元宗這一代年輕人中的翹楚,但跟在杜師姐身後的那幾個人也是不差的。」

歸元宗好歹也是東離三宗之一,能被收入宗門的人哪一個不是天姿非凡?

小看了他們,倒霉的可是自己!

但凌玄卻不這樣認為。

不是看輕別人家的天才,而是看到了一個多數人都忽略了的細節。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我不相信我們劍宗會是小樓兒的歸屬。」

作為散修出身,葬魂道君不可能不清楚廣大散修的艱辛。

作為一宗之主,歸元女琊不會不了解身為掌舵人的無奈。

有自身的經歷作為參照對比,不論是葬魂道君還是歸元女琊,都必然會去替別小樓的人生作出規劃。

而凌玄,作為師父,也同樣要為別小樓今後道路做出指引。

所以,凌玄要歸元宗名額的條件,既是試探歸元女琊夫婦作何算計,也是在為日後自己佈局東離洲進行鋪路。

陳風明顯是聽出了凌玄的意思,心道:拿別人的兒子做籌碼,小五你是真夠壞的。

「小五,你膽子真大,讓那位道君知道你在拿他兒子做籌碼,他非得剝了你的皮不可。」

凌玄皺起眉,道:「師兄這話就錯了,不是我在拿小樓兒做籌碼,而是小樓兒本身就是那兩口子的籌碼。」

一個當世首屈一指的頂尖大能,一個實力強大的一宗之主,卻讓自己的兒子拜入死對頭所在的宗派,用腳後跟都能想到,這個兒子就是一座勾連雙方關係的橋樑。

就這,敢說這個兒子不是籌碼?

而要說到籌碼,相比之下,杜謠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籌碼。

當然,不是凌玄拿她當籌碼,而是整個玄門都在拿她當籌碼。

妙真掌教之所以會通知歸元宗,肯定是有顧及到杜謠的面子份上的。

不然,就憑歸元宗與冥厲魔宗、源清神宗結成同盟這一點,封神這種大事,怎麼也輪不到歸元宗來摻和!

連「歸元道宗」這個名字,玄門中都幾乎沒有人肯承認;由此可知,歸元宗是多麼的招人厭惡反感。

非議道君,陳風還沒有這個膽量,聽凌玄把話扯到葬魂道君夫婦身上,訕笑兩聲,岔開話題道:「東離洲那邊你打算怎樣安排?」

唉……

「只能先放棄了,師兄,事出有因,你我也無可奈何,讓你那位好友回來吧。」

陳風苦笑着道:「誰說不是呢,小五,怎的你每次要做些事情時,總有意外發生呢?」

呃……

咳咳……

凌玄很是尷尬,心裏也在琢磨著這個。

自從第一次見到凌瓏之後,自己這做過的許多事情,總有意外發生。

先是功法出了變故,搞得宗內上下皆知。

最嚴重的是在東離洲,化身造反,把自己與杜謠扔入了虛空之中。

影響最大的是這次,自己只是構思、抄襲了一下前世天庭的制度,居然真就引發了一場異界封神……

唉……頭痛……

於是,凌玄也岔開了話題,「這些個事情可真是讓我尷尬,說點別的吧;我記得有一個叫文松的人,如今可還在宗內?」

這個文松是陰陽術宗的人,這麼久了,也不知道回去了沒有;現在身邊缺人,這個文松好歹也是個元嬰修士,多少也能嚇唬下人。

陳風聽到文松這個名字,卻一下就眉頭皺了起來,有些怒氣道:「在是還在,不過被蕭師姐給打成重傷了,三兩年間怕是養不好。」

啊?

凌玄有點懵,「為何啊?」

不是……

那好歹也是陰陽術宗的人,面子上總得給人家留一些吧?

把人打得兩三年都養不好?這是得犯了多大的罪過啊?至於嗎?

「那人簡直是個無恥歹惡的下流色胚!」

不提還好,一提起來,陳風真就上火了。

「小五啊,那人如今是犯了眾怒了,趁早趕他走吧;再晚點,我怕寶兒師侄的名聲都得讓他給敗壞盡了!」

這下,凌玄意識到要出事了,忙問:「關乎到小寶兒的名聲?那混賬不會是……」

「可不是么,那混賬是真看上寶兒師侄了,還到處揚言要娶寶兒師侄……

喂!我話沒說完呢,小五你上哪去!」

凌玄哪還有心思聽陳風說話,火急火燎的施展開縮地成寸,怒氣衝冠的跑去找元寶兒!

浩軒峰。

這處山頭是內宗與外宗的分界線,也是星落群峰中少有的,與七脈峰差不多高的山峰。

由於這浩軒峰夠高,峰頂上還建有好幾處觀景台與棧道,因此這浩軒峰也成了一處宗內弟子的居住地。

蕭若焉跟隨凌瓏回到劍宗后,就是被安排到這浩軒峰中居住;因為元寶兒之前與她相處得還算不錯,故而有了些的交情,所以元寶兒隔三差五的就會來這浩軒峰找她。

而好巧不巧,文松因為要在劍宗逗留好些年時間,長住在小仁峰不大合適,於是也搬到了浩軒峰來住。

也因此,他時常能見到元寶兒與蕭若焉。

一回生二回熟的,見面的次數多了,加之這人剛來時就表現出了心思;於是蕭苒等人認定他對元寶兒起了色心,所以文松挨揍也就順理成章了。

文松確實也是有一點這種心思,但畢竟輩分上他高過元寶兒,所以他也知道他是娶不了元寶兒的。

但挨的打多了,這抵觸情緒一上來,不管不顧的真就說出了他要娶元寶兒這種話來……

之前不說這話他都得挨揍,這會說出來了不就是找死嗎?所以,要不是楊素、陳風等人拉得及時,文松是真的已經被蕭苒給打死了。

但是可惜,文松這傢伙也上了火,從抵觸晉階成叛逆;你打你的,我撩我的,只要你打不死我,我就賴上你!

凌玄怒火騰騰的來到浩軒峰,果然見到元寶兒和文松在觀景台上賞景;陪同的還有蕭若焉與陳風的兩個徒弟--顏寶實、陳一水。

我去!

你這是要禍害我鳳棲峰三代弟子啊!

這還得了?!

「文松!你個垃圾找死!」

二話不說,凌玄直接開陣!

文松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罩入了天干地支劍陣當中!

這……

元寶兒等人傻眼了……

什麼情況?

見到凌玄滿臉寒霜站在身後,元寶兒等四人嚇得後背脊陣陣冷汗冒出,撲通一聲全都跪倒在地!

這是怎麼回事?怎的一見面就打?

「師……師尊……」

「你好大的膽子!再讓為師聽到你膽敢與他再有所關聯,便休怪為師逐你出師門!」

這……

元寶兒魂都差點嚇飛!忙叩頭認錯:「師尊息怒弟子知錯……」

顏寶實這下回過神來了,膽戰心驚開口解釋道:「五師叔勿要誤會,寶……我們……我們是來請文……文前輩指點……指點修行的……」

「哦?」凌玄眉頭一挑,道:「如此說來,爾等是修成三昧真火了?

來,施展給五師叔瞧瞧。」

顏寶實、陳一水心頭猛的一抖,苦着臉訕訕訕回道:「這……五師叔恕罪……」

「恕罪?因何而有罪?是爾等愚蠢無能,學不會三昧真火;還是爾等狂妄無狀,欲要欺師滅祖棄劍學術!?」

欺師滅祖,這可是天下第一等的絕不容饒恕的重罪!

顏寶實等人嚇得肝都要襲!

連連叩頭道:「不敢!不敢!弟子有罪!」

「哼!」

凌玄這才稍稍稍消了一點點怒火。

滾回去抄寫宗規戒律千次!」

「是……是!」

顏寶實、陳一水連連應聲,爬起來就像是被鬼追一樣,轉眼就跑出了浩軒峰。

蕭若焉也想跑,但見元寶兒還跪着,她心裏稍一掙扎,跪在那忐忑不定,卻倒沒有離開。

寂靜了一陣,元寶兒顫顫巍巍的道:「弟子知錯了,請師尊責罰。」

凌玄語氣冰涼問道:「錯在哪裏?」

元寶兒聽到這,心頭才鬆了口氣,「弟子不該與文松師伯糾纏不清。」

凌玄又問:「還有呢?」

元寶兒答道:「弟子不該不顧諸位師伯師姑的教導,令諸位師伯師姑失望。」

這才是凌玄發火的原因。

蕭苒因為你,都打文松打成重傷了,你有再大的意見,也總得去解釋解釋,勸一勸吧。

可你非但沒有這樣去做,竟然還要跟他繼續攪和在一起,你是要幹嘛?

不敬師長,單單就只這一點,就足夠將你逐出門牆了!

「為師對你很失望,你知不敬師長之罪當受何等懲戒,去領罰吧。」

「是,弟子這就去領罰,弟子告退。」

元寶兒果斷離開,臨走還不忘拉着蕭若焉。

待這兩人離開,凌玄把目光看向劍陣。

文松這個人之所以在劍宗長期逗留,原因是要在自己身邊修道百年;這是他的那個名叫沉星子的師兄,以一枚星核為代價換來的。

這幾年,因為事務繁忙的緣故,確實是忘了還有他這一號人存在;但也萬萬沒想到,這才記起他來,他竟然給來了個王炸!

好歹你文松也是個長輩,就這樣掂記着一個後輩?

還要臉不要了?!

今日說什麼也得把你弄走!

劍陣中。

本就已重傷未愈的文松,突然間讓凌玄給弄到這劍陣之中,猝不及防之下,抵擋不住劍陣之力的攻伐,只眨眼間,便已傷上加傷!

但等他反應過來,憑着從元寶兒那學到的許多陣道知識,居然找到了「春分」陣眼,並躲在那裏得以喘息。

凌玄只是將他拖入陣中,並未有發動劍陣威能為難他,倒讓他撿到了個喘息的機會。

等凌玄入到陣中,見文松所站的那個位置是春分陣眼,便知他對地煞陣肯定是有所鑽研。

心中不由冷笑起來,嘴上卻讚賞道:「能找到我這劍陣陣眼,可見你陣道造詣不差;看來你從我那徒兒身上,確實學到了不少東西。」

「凌-玄-!」

文松咬着牙,面容忽然就變得猙獰!

「你們到底是想要怎樣!」

「此言該我問你才對。」凌玄看着文松,心裏在琢磨著要拿他怎麼辦。

「你屢次三番大放厥詞要娶吾徒,真當我手中劍羽無鋒,殺不得你?!」

文松心裏那個怒啊!

我是有這個想法,但我沒有那個膽啊!

咱就不說合不合倫理了,就說你們劍宗的人對外是個什麼樣的作風,你心裏難道就沒有點13數嗎?

娶你們劍宗的弟子?我沒瘋!我以後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但想是這麼想,說卻不能這樣說;於是文松梗著脖子怒罵道:「我就是要娶!凌玄你要真是個爺們,你現在就殺了我!

否則!等我出去,必然要修書予我師,讓他登門下娉!」

凌玄聞言,搖搖頭,道:「你既求死,我成全你便是。」

一言罷,凌玄手一揚,劍陣即變!

真不是在跟你開玩笑,我是真的敢殺你!

「你……!」

文松怎麼也想不到,凌玄真敢下手!

駭然間,立即閃身沖向秋分陣眼!

這個天干地支劍陣他破不了,但卻知道怎麼躲避傷害。

春分、秋分這兩個陣眼,是這個天干地支劍陣的治療陣眼;只需站在這兩個位置上,不會受傷不說,還能藉助陣法之力進行恢復。

凌玄見狀,鄙夷道:「呵~,我還以為你是真不怕死呢,原來你也是樣子貨。」

文松怒目圓睜,心中既憤又驚,卻又拿凌玄無可奈何;劍陣已經運轉起來,陣眼隨之時時刻刻都在變化,他已經顧不上凌玄。

他心裏頭很清楚,以他現在的狀況,只要有一次跟不上陣眼的位置變動,他就真的要慘死在這個陣中!

然而這時!

忽爾有一道窈窕身影闖入陣中,一手扯住文松臂膀,再一閃,就把文松給拉出了劍陣!

「凌師姐?」

凌玄愕然口呆,等反應過來,不得已苦笑着收起了劍陣。

那窈窕身影正是凌瓏!

見凌玄收起劍陣,文松反應過來了,自己這是得救了……

看清救命恩人是凌瓏,文松這下才真正放下心來,躬身行禮道:「謝凌師姐救命之恩。」

凌瓏面無表情,揮揮手,對文松道:「沉星子再有七日便要到來,到時你隨他回去,莫要再留在本宗。」

文松愣了愣神,旋即憤怒道:「蕭苒那個潑婦無緣無故打我三十四次!凌玄方才也要致我於死地!

凌師姐你不懲治他們,卻要我走?

你這是要包庇他們嗎!?

不討回個公道,我不會走!」

凌瓏聽罷,肅穆莊重道:「沉星子用星核替你求得一次機緣,凌師弟亦已教你七字陣法。

是你不思進取,不識機緣,辜負了沉星子的一番好心也罷了;卻還敢糾纏小寶兒,打你都算是輕的!

你言凌師弟欲致你於死地,此言足可證明你已自知技不如人;然你卻要狂妄自大、自入死地,怨不得別人。

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吃三十餘塹仍不見你有半點長進,可見你愚蠢得令人絕望!」

這都受了三十多次打了,還不知道對方的底線在哪裏,還要一次次在對方的底線上來回蹦噠,被打死也是活該!

凌瓏的話很有說服力,文松聽着心裏雖然很不舒服,也很尷尬,但卻也轉動起了腦筋。

「好,凌師姐,我聽你的,過些時間我便跟隨沉星子師兄回去,告辭。」

文松說罷,行過一禮,便回了洞府。

凌玄皺着眉看他離開,心裏很惱凌瓏的這個決定,「師姐,不該這樣放他回去的。」

「那你能怎樣?殺了他?還是廢掉他?」

凌瓏鄭重警告凌玄道:「凌師弟,文松是要接替沉星子位置的;殺了他,就是殺了陰陽術宗的下一代領頭人。

你好好想想,若是顧師弟被人殺了,你說諸位真人會如何反應?」

瞭然嘍。

凌玄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但這事也不能這麼就算了。

於是凌玄道:「讓他起心魔誓言,從今往後不準再糾纏我徒;再有就是,讓沉星子備好賠償之禮。

把這麼個敗壞倫理之徒放在我這,他沉星子是何居心?」

凌瓏不想管這些破事,聽凌玄這樣說,點點頭就應下了:「我會轉述予沉星子的。」

「那麼,凌師姐,我便告辭了;我還要前去齊國會見已封眾神。」

「去吧。」

次日一早。

凌玄與陳風、牧陽等人出了山門,經半日趕路之後,來到了竹青溪的神域中。

竹青溪與胡玥早得了指令,召集一眾共十三尊山河神,於神域中等候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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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武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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