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百二十六章 種子
一個有着十八萬年完整歷史記載的世界。
一個有着史前五大紀元傳說的世界。
居然還有遺漏的獲取功德的機會。
這是一件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啊！
是先人前輩不夠聰明，找不出這等機緣？
還是先人前輩本事不夠，拿不了這等機緣？
論實力，修行九大境界，是古聖先賢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
論智慧，玄靈妖魔四大傳承體系中的功典兩級功法，有多少不是古聖先賢留下的？
可不能拿先賢神聖留下的飯碗，去砸先賢神聖的身後名！
所以，當元寶兒問凌玄：「師尊，元始天尊是何方神聖？」的時候。
凌玄如是道：「無宗無上，而獨能為萬物之始，故名元始。
運道一切為極尊，而常處二清，出諸天上，故稱天尊。」
這話把元寶兒唬得一愣一愣的。
「這個……師尊，弟子聽不懂……」
凌玄想了想，道：「常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道始於一，一而不生，故分而為陰陽，陰陽合和而萬物生。
故曰：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二是陰陽，三是陰陽合和。
徒弟啊，好好想想，何為元始天尊？何為三生萬物？想明白了，自然就知道元始天尊是何方神聖了。」
元寶兒沉默片刻后，道：「如此說來，豈不是三生萬物之中的三？」
「之一。」凌玄糾正道，「道生一這句話亦可如此理解：道無形無象，生一，即顯道；生二即道分陰陽，生三即囊括天地人。
三才天地人，即天之道、地之道、人之道。
天之道利而不害，乃順，曰闡。
地之道厚德載物，乃逆，曰截。
人之道為而弗爭，乃無為，曰道德。」
「哦……這樣徒兒就明白了。」
元寶兒又是琢磨了一陣，道：「元始天尊乃是闡述順從，講究的是遵循天意而為。
如此豈不是說，徒兒超度亡魂之事，乃是順應天意之舉？
怪不得會有功德降下，原來如此。」
凌玄笑着在元寶兒額上敲了一下，道：「只說對了一半。」
「一半？」元寶兒就問：「另一半是什麼？」
凌玄就道：「人之道為而弗爭，曰道德啊。」
元寶兒就又懵了：「不對啊，我爭了啊，功德都已經用了啊。」
「哈……徒弟，為師問你，超度亡魂之時，你可有想過要探查輪迴之地在何處？」
「沒有……」
「為何沒有？」
「徒兒不知還能這樣做啊。」
「這就是了啊。」凌玄道，「為爭而為，乃是因功利而為；為而弗爭，乃是因道德而為。」
「可是……這個……徒兒得了好處啊。」
「好處是你自己爭來的？」
「是啊，是徒兒超度亡魂所得……呃……是師尊您替徒兒爭來的。」
「對嘛，為師因爭而為，故一無所得；你遵從為師之意，因道德而為，故有功德。」
元寶兒想了想，道：「師尊，弟子日後若是想要查找輪迴之地，是不是找到沒找到，都不會有功德？」
「卻是如此。」凌玄笑道，「道無處不在，輪迴亦是道，故輪迴早己存在，故見輪迴不過是見道而已，並無功德；然若完善此道，則是為道顯於形，故此有功德。」
「香火神道亦是道，因為師敕封嚴福德、竹青溪而顯，故嚴、竹二神乃道顯之象；然顯象非同是顯形，故雖顯道象而未顯道形。
何以顯形？
一者有先驅。
二者有傳承。
三者有司能。
輪迴既是壽之終，亦是壽之始。
終始之間，即為道之形與象。」
這個說法超出了元寶兒的理解，以至於她完全沒有聽得懂。
「不懂……」
「不懂？那為師便說個你懂的。」
凌玄稍稍斟酌了一下語詞，又道：「外間有言曰為師始創七字陣法，始於兩儀陰陽陣，終於小周天之陣。
其實不然。
九為數之極，故有九陣，非七陣。
方才為師說了。
道生一，一生二；二即是陰陽。
那一呢？
一為太極，即起始。
故在兩儀陰陽陣之前，還有一元更始陣。
而周天分大小。
小周天一百單八之數。
大周天三百六十五數。
是故，小周天陣後有大周天星辰大陣。
那因何為師隱去首尾？
一為不傳，尾乃未識。
於你而言，不傳亦好，未識也罷，此二陣為師不說予你聽，便不存於你腦。
此為無形無象。
為師說予你聽后，便是已顯；你聽之，會於腦中構想此二陣是何景象。
且不論你構想之象對錯，終歸是有了景象。
故此曰顯象未顯形。
待你學識之後，參悟透徹內中道理，陣道於你心中便有全貌。
故此謂之化象顯形。
香火神道、輪迴之道亦是如此。
雖已有象，然未有真形。
若有朝一日，你或親力完善，或提出辦法由他人代為完善，使道顯象具其真形，此道自是少不你的福報。」
「使道顯象具真形？啊……師尊……」
這時，在旁旁聽若水提醒道：「慎言！小師侄切勿宣之於口！」
「嗯嗯！」
元寶兒點頭如雞啄米一般。
這時，陳風問凌玄道：「小五啊，一元更始陣卻是從未叫你講過、用過，可否詳說？」
凌玄卻是搖了搖頭，道：「一元更始陣乃是不傳之陣，不宣於口，不立文字。」
這個……
元寶兒就問：「師尊，如此豈不是說，徒兒與此陣無緣？」
「非也。」凌玄又搖了搖頭，道：「為師早已傳授予你，奈何你眼拙識淺，故遲遲未有明悟於心罷了。」
哦？
一眾人等面面相覷，又齊齊看向元寶兒。
你個死丫頭心真大……
元寶兒一臉尷尬，吐吐舌頭，有些不知所措的問道：「師尊，這……這徒兒不知啊……」
「所以為師才說你眼拙識淺。」
凌玄卻是笑了起來。
「慢慢悟吧，以你的智慧，無非就是多花些時間而已。」
「啊~？師尊，徒兒愚笨……給點提示可好。」
「倒也不是不能給你點提示，一元更始陣取意於一元復始，萬象更新。」
「一者，道基也；一元者，大始是也；更乃革新之意，復始，去舊換新。」
元寶兒這會開動起腦筋了。
「一元復始，萬象更新……此豈不是說，道基亦如萬物一般，冬去春來，抽芽發枝，再現盎然生機？」
凌玄高深莫測地笑了笑，沒有吱聲。
慢慢猜吧，反正我就是不說。
牧陽、蕭苒、陳風等人聽罷這話，卻是紛紛點頭稱讚。
牧陽更是直接了當，「小丫頭可不得了，老道慚愧，想到的卻是辭舊迎新。
老道卻是忘了，萬象更新，始於生機生氣煥然一新。」
「是啊，我也先想到的是去舊迎新。」
蕭苒也是如些說。
陳風卻是對着凌玄，向若水撇撇嘴，意思是師妺你來問。
若水默默點點頭，問凌玄道：「師弟啊，師侄這樣講，是不是不夠嚴謹？」
凌玄不由翻起白眼，心想：套話可不是這樣直接的，你們太不走心了。
見凌玄不說話，若水皺皺眉頭，想了一想之後，換了個問法：「師弟，你結丹后，是能與元嬰修士一爭高下的，如此說來，豈不是我現在在打不贏小師侄了？」
哎呀我去！
對哦！
怎麼把這個給忘了！？
蕭苒、陣風、牧陽一臉震驚的看向凌玄！
這不會又是一個翻版凌玄吧？
可不敢開玩笑啊！
凌玄卻是有些懵了，道：「我說，你們這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麼呢？
金丹強過還丹不假，但也強不了多少。
以我這徒弟的根基，不依仗陣法的話，了不起也就只能與還丹境中期旗鼓相當。」
凌玄這麼一說，若水不樂意了！「只能與還丹中境旗鼓相當？師弟你知不知道，我也只是還丹中境……」
確實……
若水這些年忙着學術法，修為上確實只是精晉了一個小境界。
牧陽這時開口道：「小寶兒在根基上差凌道友一等是有的，不過老道卻是不信，同樣功法修鍊出來的根基，能差出來一個大境界。」
說罷，牧陽對眾人說起了一件往事。
「當年老道與道真可是對過陣的，小寶兒如今這份根基，確實是不如當時的道真，但亦是差之不遠。
想來你們也知道，老道已經沒了雙眼，還好這個心眼挺管用，至今仍未有看錯過。」
「那你是真看對了。」凌玄笑道。
「你老遇上道真時，我已是二轉金丹，胸中五氣圓滿，自然是要比一轉強出許多。」
「這樣啊……」牧陽尷尬的摸摸鼻子，道：「那道友如今幾轉了？」
「二轉。」
凌玄這次很坦誠。
「五氣朝元圓滿，三花將開；說是三轉雖有些誇大成分，卻也不算錯。」
「那就是三轉。」
牧陽翹起個大拇指，道：「看來道友的這個一元更始陣，才是一陣一境界的核心啊。」
凌玄聳聳肩，道：「既是不傳，自然便是此等至關緊要的核心嘛。」
「那你不還是傳給小師侄了。」
「哈……我傳給她的，是一顆種子，一顆名叫希望的種子；找到這顆種子，不用教她也能學會這門陣法。」
「這麼神奇？」
「當然，不然怎能叫希望呢？」
「師弟，我覺得你在蒙我們。」
「小師姐啊，自信點，把覺得去掉。」
「……」
牧陽起身拍拍屁股，搖著頭道：「凌道友你是真欠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