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百二十五章 寶兒成丹
藉著下一盤棋的時間，壓住心火之後，凌玄也琢磨出了幾個解決那萬萬亡魂的辦法。
這首先就是超度。
把這萬萬亡魂都給超度了送走，因這些亡魂而誕生的所有問題，就都不再是問題了。
而這超度的方法，無非就是這兩樣：要麼是誦經超度，要麼是物理超度。
物理超度很簡單，讓牧陽放幾把火，保管能燒得渣渣都不剩。
就沒聽說過，這世界上，還有能禁得住三昧真火灼燒的亡魂鬼物！
只是這個辦法太過殘忍，有傷天和。
而誦經超度，首選的是度人經。
因為這篇經書是外來物，正好也可以藉此驗證一下，度人經是不是能管用。
嗯，就這麼嘗試了一把，果然！
答案是真有效！
那麼，就剩下這最後的兩個疑問了：經過超度后的亡魂，會去哪裏？
還有就是，度盡這萬萬亡魂之後，是否會有功德降下？
前一個疑問純粹是好奇，有沒有答案其實都無關緊要。
但后這一個疑問，卻是關乎切身利益！
功德是最美好的東西，沒有之一！
什麼氣運，什麼機緣，與功德一比較，全都是渣渣！
有功德在身之人不染因果，萬法不侵，歷劫而不身隕，真正是打不死的小強！
那邊。
元寶兒開始第四次誦念經文後，越來越多的亡魂眼中恢復了靈性；而最先恢復靈性的亡魂似乎知道自己該怎樣做，對元寶兒作揖行過禮后，化作點點光芒消失在原地。
同時，一抹玄黃之氣無聲無息溶入到元寶兒的氣機當中！
當第四遍經文誦念完畢，元寶兒腦後竟隱約浮現出一輪七色光暈！
至此！
凌玄終於完全放下了心來！
『成了！』
正值此時。
竹青溪一臉駭然的走出來，看向元寶兒的眼神中，貪婪之意竟然毫不掩飾！
凌玄看了祂一眼，知祂這是要起歹心，當即傳音入密予祂：「那是功德，想要嗎？」
當然想要！
「上仙，那是小神的功德！」
你的？
哈……那又如何？
你竹青溪只管去搶，我保證我不攔你！
「你可以去搶啊，只要你敢；放心，我保證不會出手攔你。」
竹青溪臉色不斷變幻著，時怒時猙獰，卻遲遲下不定決心！
而恰逢這時，若水等人與一眾神袛，一臉懵圈的也走了出來。
竹青溪見此，臉色才平靜了下來。
凌玄「嗤」的一聲，笑了。
「給你機會了，可惜你不中用啊。」
竹青溪剛剛平靜下來的臉色，一下子就全都垮了……
「上仙說笑了，小神的根在鳳棲峰。」
原來你還知道這點啊，還以為你忘了呢。
凌玄臉上譏笑之色更濃了。
蕭苒見這一人一神間，氣氛微妙，以為出了什麼事，就問：「小五，怎的了？」
凌玄擺正臉色，回道：「沒什麼事，就是小寶兒運道享通，白撿了一個機緣。」
「哦？」
若水立馬就反應過來了。
「這麼說，竹青溪你是要搶我師侄機緣？」
「沒有！」
竹青溪趕忙否認道。
「沒有就最好，不然把你的根都給挖了！」
「不敢不敢！上仙息怒！息怒！呵呵……」
這幫人沒一個是好惹的！
尤其是這個若水上仙，她能召喚出來至少二十多個法相真人！
惹不起啊惹不起！
「哼！」若水見祂識相，就沒再抓着不住，轉頭問凌玄道：「師弟，你是不是又自創出奇奇怪怪的功法了？
小寶兒腦後那個是什麼？」
聽到這話，陣風和蕭苒憋起了笑。
凌玄就解釋道：「我也不清楚，但我猜那個應該是功德光輪。」
「功德？光輪？」
這就更不明白了……
凌玄就又道：「小寶兒正在送這些亡魂入輪迴轉世投胎呢。
上天有好生之德，可能是因為她這樣做契合了天道運轉，故而上天給了她一些好處，以表嘉獎？
我也不是很了解這個事情，但意思應該就是這麼個意思吧？」
若水就又問了：「上天給的好處？這好處就是你剛才說的功德？」
「對啊。」
「你是怎麼知道這個的？」
「……」
凌玄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有點懵了……
我是怎麼知道的？
在種花家神話中，關於功德的描述，那可是有許多的，看過的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就是這樣知道的啊……
好吧……
這個我不能說……
「師姐此問就錯了，不是怎樣知道，而是有所感悟；功是善行，德是善心，發心為他，不求圖報，故謂其是功德。」
這是在胡弄鬼呢！
若水又問：「這不是個人德行嗎？與那上天有何干係？」
「德行昭著，感動於天，天賜福報，此福報便名曰功德。」
「歪理。」若水不滿嘀咕一句，又問：「那這功德有何作用？」
「師姐啊，天賜福報是謂之天愛，自然也就得天之庇護。
這都得天庇護了，修行還會艱難嗎？機緣什麼的還能缺了去嗎？」
「這麼說，小寶兒自此便是天驕了？」
「格局小了，區區天驕算得什麼？說是天道之子也不為過。」
區區天驕……
若水似笑非笑的回了一句：「師弟啊，我那個便宜師尊，前些天說我是天驕。」
「呃……」
「哈哈……」陳風這人不厚道……
蕭苒這時問道：「小五，你把這個功德給了小寶兒，那你自己呢？」
「我？」凌玄想了想，指著嚴福德，笑着回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祂是我自親冊封的。」
陳風、蕭苒、若水三人卻是明白了。
是啊，封神也是功德。
若水看着凌玄，眼眶裏突然就含着了淚水。
「師弟……謝了。」
凌玄滿不在乎的擺擺手，道：「師姐你這是謝錯人了，是師娘安排的，跟我沒有關係。」
若水心裏的感動突然就減了三分，沒好氣的白了凌玄一眼，「你很欠揍，你知道嗎。」
凌玄心想：人在感激的時候，所思所想的都是別人對你的好；萬一你激動過了頭，非要以身相許，我還活不活了？
「不聊這些了，您們留意著點，雖說功德是小寶兒的，卻也不妨礙我們參悟其中玄妙。」
「這東西能參悟？」
若水很是疑惑，盯着那個七彩光輪看，不眼花都算好的，還想着參悟？
「試試唄，反正不用收費。」
「……得，師弟你努力些，參悟出了神通記得告訴我一聲。」
凌玄一點都不跟她客氣，道：「你不覺得小寶兒誦念的經文很是玄妙嗎？」
「不覺得。」
「得，當我沒說。」凌玄聳聳肩道。
這度人經雖然只有不到6000字，但後人卻根據這幾千個字，衍生出六卷共51萬字；由此可知，其中玄妙絕非尋常！
其他的先不說，單單是這神咒，度人經中就有九個之多。
九是什麼？
一為元始，九為之極，代表大道至繁！
就這！
你也看不上？
看不上就看不上吧。
反正……
你別指望我能告訴你這裏頭的道理。
嗯。
將這《度人經》定為不傳之秘，不是我的徒子徒孫，不說字，連筆劃都不能傳授！
嗯，就這麼定了！
想到這，凌玄意味深長地瞥一眼若水，又掃過陳風與蕭苒，不著痕迹的努努嘴。
提示我給了，發現不了就不能怨我了。
恰巧，還真就讓若水見着了；然後，若水就有點懵了。
我剛剛說錯話了？還是我忽略了什麼？
看一眼凌玄，又看一眼陳風和蕭苒，見這兩人嘴上一閉一合的，似是在念誦着什麼，然後再看向元寶兒……
哎呀！
果然是漏掉了這個經文！
只是，認真聽了幾句后，若水把眉頭都快要皺成一團了。
這念叨的是什麼鬼！
一個字都聽不懂！
蕭苒在旁見到若水這副模樣，心底里有些不忍，就提醒道：「你先記住這經文，其他的日後再慢慢琢磨。」
哦……哦哦！
若水這才沉下心，忍着難受，一字一句的跟着念誦。
凌玄在旁看着，卻是覺得好笑。
你說你一個術法與劍道同修的人，難道就一點都沒有發現，我徒弟身上的那一層金光本質上是一個術法？
那是九大神咒之一，金光神咒的大削弱版的法術--金光咒！
元寶兒那邊。
此時，經文已誦念至第七遍，萬萬亡魂亦已超度了近七成；以至於腦後的功德光輪，已經有了凝實的趨向。
到這一步，重頭戲馬上就要開始了！
第七遍經文誦完，萬萬亡魂此時亦已全數超度完畢，玄黃之氣溶至元寶兒氣機中，眼見腦後光輪化汽為液之時，突然！
七彩光輪驟然炸開！
一個色彩斑斕的漩渦剛一出現，剎那間就攪動起了整個神域的靈氣！
而此時元寶兒目中無濁混，靈台清明間又有福靈心至，默默運轉起了功法！
氣隨法轉，氣機吞吐，只眨眼間，被攪動起的靈氣成倒卷，蜂擁一般，直往那七色漩渦中灌去！
而若此時長有透視-眼，就會發現，在元寶兒的經脈中，玄黃之氣一馬當氣，沖關破隘，無可阻擋！
其後靈氣快速追上，僅數十呼吸間，竟便於奇經八脈內走完一個大周天！
伴隨於此，元寶兒氣機不斷上揚，境界飛速提升，法力亦愈發的雄厚磅礴！
體內力量不斷搬運周天，元寶兒終又再度從開脈境衝進鑄基境！
然而！
九鍛鑄基也在這一刻，展現出了極為霸道的能力！
只見元寶兒才入到鑄基境，一身法力卻轉眼間就被封禁於奇空之內！
若是在以往，法力被封禁，經脈之內不存半點力量，也就無以為繼了，但這一次因有那玄黃之氣做前鋒，卻是有所不同。
體力法力被鎖，外間靈氣卻還在源源不斷的捲入，那玄黃之氣輕而易舉的，就又能聚攏起一股渾厚強大的力量！
有這一個變數在，在元寶兒把經文第八次誦念完畢之時，九鑄道基亦隨之完成！
旋即！
就聽到自元寶兒體內傳出龍吟虎嘯之聲！
「壞了！要結丹了！」
凌玄一聽到這龍吟虎嘯，知這是要凝結金丹的首奏，心中暗叫不好！
猜到了會結丹，但高估了九鍛鑄基法，也低估於度人經，結果猜錯了結丹時誦經的次數。
不能就這麼結丹！
不然後面這兩次經文的作用就浪費了！
心中念頭閃過，凌玄腳下一閃，衝到元寶兒身旁，一手搭在元寶兒肩上，將她體內的法力給強行鎮壓住！
但是，法力是鎮壓了，可是元寶兒也被這一下給嚇著了；可偏生經文又不能停，怎麼辦？
「繼續！其他的不用管！」
眼見元寶兒就要停下，凌玄立即提醒！
元寶兒雖然疑惑，卻沒有停止誦念；但出了這一個變數，銜接的間隔卻稍稍長了一點點。
呼……
凌玄這才鬆了口氣。
雖然有了那麼一丁點卡頓，但對一而貫之的影響可以忽略不計。
那麼，鎮壓住了法力，下來就是要引導那玄黃之氣去干點別的事情了。
九鍛鑄基法的完整版是十二鍛鑄基。
但是這后三鍛很麻煩，鍛煉的是意志、精氣神與氣勢；這三樣都是需要她配合的，但這誦經又不能停……
『一心二用應當不難吧……要不……試試？還是別試了，換個思路……是了！功德法寶！
還真是巧了，徒弟是星辰道基，我又正好有星辰沙，倒是可以錘鍊出一支劍器……
劍器就算了，還是做成尺子吧。
鴻蒙量天尺，後天第一功德殺伐至寶。
做個仿製品出來也不錯。』
想到做到，凌玄立即取出星辰沙，沖着牧陽就扔了過去。
「牧道友，幫我燒溶那塊星辰沙！」
星辰沙？
拳頭這麼大！？
夭壽哦！
你們劍宗這麼富有的嗎！
凌玄見牧陽一臉震撼地盯着星辰沙，就知道他這是被打擊到了，但是時間不等人啊！
「你快點！磨磨蹭蹭的幹什麼！」
「啊？哦哦……馬上……馬上！」
牧陽反應過來后，手中竄起一道火苗，只十數個呼吸時間，竟就把星辰沙給燒溶了一點！
又過得近百個呼吸時間，拳頭大的星辰沙就被燒得只剩黃豆大小！
凌玄見狀，馬上又道：「好了不用燒了，快扔過來！」
「好好！接着！」
凌玄伸手以法力接住，立馬引導出元寶兒體內的玄黃之氣落在那溶液上；一手裹着大勢握成拳，朝着那溶液就砸！
砸有近百拳后，這灘溶液就被打造成了一柄三尺長，兩指寬的尺子。
旋即，凌玄一彈指，尺子自元寶兒手掌中一閃而過，帶走一滴血水；隨後，凌玄又繼續以大勢錘鍊。
待元寶兒第九次經文即將誦完之際，那尺子再又自元寶兒眉間帶走一滴精血！
然後……
就見那尺子化作一道七彩流光，自元寶兒的眉間隱沒至泥丸宮！
見到此幕，凌玄隨之收回法力，放開了元寶兒體內的磅礴法力。
驀然間！
踩着點兒，當元寶兒誦念第十遍時，一聲龍吟虎嘯自體內傳出，隨即就見一金自泥丸宮而下，一白虎自丹田氣海而上，於胸前交匯，化作風雷！
隨即！
「轟隆隆！」
平地一聲雷！
只見自那胸前風雷中，有一抹流光閃耀！
同時！
元寶兒腦後那七彩漩渦突然散開，鋪張出去延綿三百里！
而在內中，有二十八星光呈四象星宿，又有七明一暗八星光，呈星斗狀！
一見到這副景象，凌玄心底下大定！
這是結丹異象。
既然出來這個異象了，那麼，這第十遍誦經的好處，也就一點都不會浪費了。
而果不其然！
那異象中，三十六星光各歸正位之時，一株七彩蓮花自無而有，生三十六根，排布而成三十六地煞陣！
釋時！
長有七葉，成七星陣！
開有三苞，成三才陣！
至此，異象定形，倒卷而入丹田氣海。
剎時！
一顆金丹入腹中！
同時！
第十遍經文，最後一字誦畢！
元寶兒長出一口氣，這才站起來，復又跪於凌玄面前。
「徒兒謝師尊恩賜。」
凌玄從見到異象后，臉上的笑容就沒減過一分一毫；受了元寶兒這一禮后，才慢悠悠的開口說道：
「你已成丹，為師給你取個道號吧。」
「請師尊賜道號。」
「你這條路走的是周天之數，周天之數生而至偉至大，然你卻要自緲小開始。
我有一文，曰逍遙遊，今送之予你，望你有朝一日摶扶搖而直上九萬里。
故，予你道號曰：扶搖。」
說罷，凌玄拿玉簡刻上逍遙遊，遞了過去。
元寶兒畢恭畢敬的接過玉簡，道：「是，弟子扶搖，拜見師尊！」
凌玄暢懷大笑，道：「善，起來吧。」
「是。」
這時，蕭苒、陳風、若水上前祝賀，元寶兒一一行過禮后，把手一伸，道：「今日弟子得恩師賞賜，僥倖成丹；三位師伯，禮物呢？」
「哈……」
凌玄笑得更開心了。
這個徒弟好，有靈性。
若水笑眯眯地捏了捏元寶兒的臉蛋，很是服氣道：「早就給你們備着了呢。」
說着，取出一個錦繡盒子，又道：「這個盒子就送給你了。」
「謝若水師伯。」元寶兒很開口。
隨後，蕭苒、陳風、牧陽亦分別送了禮物。
竹青溪與胡玥等一眾神袛也想送，但元寶兒卻是婉拒了。
至於跟着來了，卻一直沒有存在感的顏寶實與陳一水，實在是沒有準備，想送也拿不出一樣好的來，於是縮在後邊，想要繼續做個小透明。
然而他們倆的舉動，被凌玄見到了……
「陳師侄，顏師侄，縮在後邊做甚？」
「呃……」
「沒……沒有……」
這倆孩子現在很怕凌玄。
「過來，師叔有個事兒需交代你倆人去做。」
啊？
不會又是掃地吧……？
倆人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上前來。
「師……師叔請吩咐。」
「師叔給小寶兒準備了機緣，同樣，師叔也給你們幾個準備了；但是啊，機緣再好，也得要你們有那個實力去拿。
所以，我準備給你們一個考驗。
十七凡國中，有一國名為理國；該國境內有大小江河近百條，湖泊上千處。
這江河湖泊常年洪澇，兩岸百姓對此是苦不堪言；師叔的考驗就是，你們幾個去解決這個水患難題。
至於辦法，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只要水患解決了，不管是誰在幫你們，師叔都把功勞算在你們身上。
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
「那就去把人找回來，一起去做。」
「是！」
這一刻，顏寶實與陳一水如釋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