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難消受美男恩

最難消受美男恩

()最難消受美男恩

莫熙剛想拒絕,熟料李義竟然點頭同意了。

夕兒一心記着顧安的事,哪裏肯輕易放李義走,只是拽著莫熙的袖子央求。

如此一來,少數自然服從多數。莫熙心道:也罷,就去看看這位小侯爺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

金陵最有名也最有特色的便是掬水閣,楚小猴請客自是不肯降低檔次,四人便去了那兒。知客自然是認得莫熙的,不過見莫熙略使了個眼色,便心領神會,只作不識。

三人來到「春」字間。楚懷卿只點了一壺紅茶,便道:「木姑娘久居金陵,熟知江南名菜,還請為我和林兄拿個主意。」

莫熙也不問他二人意見,隨便寫了筍乾土雞煲、八寶豆腐羹、大煮乾絲等等十幾樣。

李義見她毫不客氣一揮而就,心中微訝。他哪裏知道莫熙心裏的彎彎繞,既然是硬被拖來的,不讓楚懷卿出點血怎麼解恨。再說,來掬水閣不光可以敲竹杠,還能替唐歡賺銀子,雙重盈利何樂不為。

楚懷卿趁著上菜的間隙道:「不瞞二位說,我此來金陵是為了尋訪失散多年的妹妹。木姑娘久居金陵,也請替我留意一二,若有消息不勝感激。」一頓,他又感慨道:「說起來她應似你這般大了。」

莫熙聞言心道:就算楚懷卿此次南下當真要尋找妹妹,也只會是順便,或者乾脆是障眼法,不然他早幹嗎去了。楚懷卿所圖之事定然跟睿王脫不了干係,這話恐怕是說給李義聽的,也好卸去李義幾分戒心。其實哪裏用得着我多事,小侯爺直接交代組織不是更好。畢竟風組打探情報的實力不是蓋的,組織的勢力應該能滲透到金陵的各個角落,尋個把人不在話下。但她面上還是笑臉相迎,一臉誠懇地道:「定當竭盡所能為公子尋訪。」再暗自補充一句,你半點線索都不給,尋訪個鬼啊。

李義聞言心中不免疑惑:京城幾乎人人皆知楚懷卿是肅侯楚風唯一的子嗣,從未聽說過他還有個妹妹。

楚懷卿窺見李義神色自是瞭然於心,遂解釋道:「那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自四歲時就在金陵街頭與她的生母失散了。她的母親因痛失愛女,傷心過度,不久之後便過世了。家父生前也曾經派人多次暗中尋訪,卻毫無結果,一直對此事耿耿於懷。我這個不孝子也應當完成他老人家的遺願,尋回妹妹好生照顧。」

李義知道楚風年輕時曾任金陵節度使,惹上一兩筆風流債倒也不足為奇,心道:且不管楚懷卿投誠是真心還是假意,此事倒也可賣他一個人情,動用刑部的關係尋個人應該不難。

待紅茶上來后,隨侍一旁的子殊剛準備上前奉茶,不想楚懷卿竟搶了先,屈尊降貴親自動手。莫熙心道:睿王在坐,小侯爺倒是識時務得很。

倒茶的順序自然先從李義開始,再是夕兒。如此人人有份,馬屁方拍得不落痕迹。

夕兒自小就在街頭乞討,不免比同齡孩子更會察言觀色,也更敏銳些。她雖不知楚懷卿的真實身份,但見他舉止嫻雅,也已察覺出他不是普通富貴人家的少爺,見楚懷卿親自給自己倒茶,頓感受寵若驚。

這一驚免不了一乍,不小心碰翻了左手邊的青花瓷茶盞。只聽咕咚一聲,剛倒好的滾燙茶水頃刻間傾瀉出來,殃及近在咫尺的莫熙。

原本憑莫熙的敏捷自然能躲過去,只是當着睿王的面,她稍有異動就會露出破綻。是以只能如普通女子般慢半拍,任憑滾燙的茶水流到袖子上,再迅速滲到皮膚,立時感到一陣火辣辣的疼。不禁心中暗罵:這廝真是老少通吃,一個笑顏就讓夕兒恍了神。原來強邀我來,竟是打着給我一個下馬威的主意,不動聲色地警告我不要在李義面前多嘴。好個小侯爺,這一連串小動作簡直天衣無縫。在李義眼中,碰翻茶水的是夕兒,她一個孩子不免毛躁些,不過不小心罷了。再說夕兒又是自己帶來的,李義萬覺察到楚懷卿在他眼皮子底下也敢搗鬼。

夕兒見狀不禁「啊」地輕叫一聲,滿臉愧色道:「木姐姐,對不起。都是夕兒不小心。疼么?」邊說邊拉開她的袖管察看。見手臂上紅了一片,立時紅了眼眶。

莫熙並非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秀,常因為出任務日晒雨淋,臉上皮膚自然不白,手臂卻還算白1皙,襯得上面那塊黃豆般大小的殷紅蝴蝶形胎記格外醒目。

楚懷卿和李義自然都看見了,竟雙雙面色一變。只是楚懷卿滿臉驚訝,欲言又止。李義卻心道:夕兒還是個孩子,不懂得男女之防情有可原,她卻已經及笄,如何不阻止夕兒動作,當着男子的面就裸1露肌1膚實為不妥。

李義身份尊貴,向他投懷送抱的女子上至王公貴胄之女下至青教坊歌姬,自認閱人無數,瞧莫熙的樣子實在不像不知尊重的人,一時只當她家貧是以無人教導,倒也未加輕視,反對她添了一分憐惜。

莫熙緊皺眉頭,做出一副忍痛的樣子,口中卻仍是柔聲安慰夕兒道:「我沒事。」

李義常年帶兵,駐守邊關苦寒之地,是以他地位雖尊,卻遠非京城那些整日只知鬥雞走狗聲色犬馬的紈絝子弟可比。作為軍人最講鐵血和隱忍,他至今未曾大婚,一方面因為常年在外領兵,一方面也實在瞧不上京城那些嬌弱貴女。他見莫熙如此隱忍,不禁又對她添了一分好感。

一旁的子殊見狀,立刻奔了出去,不一會兒便拿了冰進來。

莫熙接過連連稱謝,弄得子殊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瞧他神情甚是關切,心道:你主子這樣害我,難為你倒是一片好心。

李義不好再瞧莫熙手臂,微微偏過頭去品茶。楚懷卿卻皺緊了眉,一邊關切地盯着莫熙冰敷,一邊對子殊吩咐道:「行館有最好的燙傷葯,一會兒給木姑娘送去。」

莫熙道:「公子有心。不過,冰敷就好,只是有些泛紅,並不要緊的。」心中卻大罵楚懷卿這廝貓哭耗子。心道:想藉機探得我的住所,倒是打得好算盤。姑娘我今日為了自保,不得不配合你賣力演出。我都犧牲這麼大了,你若是再不肯放過,可就別怪我日後壞你的事!只是「行館」是朝廷命官出行在外的臨時招待所。他說出這兩個字來,倒像是真的一時情急,忘了掩蓋身份說漏了嘴,奇哉怪哉。

誰知莫熙話音剛落,楚懷卿還未出言再勸,李義卻道:「女孩子皮膚嬌嫩,還是謹慎些好。」楚小侯爺連忙點頭附和。就連子殊也道:「是啊。姑娘就讓子殊跑這一趟。」

此時若莫熙堅決反對,反倒落了痕迹。她暗自思忖了一番,心道:反正李義也到過綠雲處,不如就說自己眼下搬去了那裏。幸虧機巧閣的門面跟綠雲的住處表面看起來只是毗鄰的兩家,毫不相干。不然這位疑心病甚重的王爺若是知道那次被救跟機巧閣這樣的江湖組織有關,又要查戶口了。弄不好連唐門都要被無端卷進去。

莫熙燙了右手,即便這樣的小傷對她而言可以忽略不計,在李義面前也得作出些微不靈便的樣子來。楚懷卿這隻黃鼠狼越發變本加厲地獻殷勤,竟然頻頻親自替她布菜。

莫熙嘴上稱謝,心中卻越發大罵他乘人之危。

一旁的李義忽然使了個眼色給馮紹,馮紹心中訝異,但仍是上前一步道:「公子,還是由小的代勞。」

不想楚懷卿竟溫言拒絕道:「無妨。若非在下要的紅茶,木姑娘也不會受傷,不過舉手之勞而已。」

被名滿京城的楚小侯爺這樣「服侍」,莫熙雖不至於如坐針氈,但仍不免心中哀嘆道:有道是最難消受美男恩,古人誠不欺我也。更何況這美男還沒安好心。

再瞧眼前的小侯爺,簡直夠得上影帝級別了,那是一臉殷切關心,表情要多誠懇就有多誠懇。莫熙不由再嘆,若是生在現代,楚懷卿捧個奧斯卡小金人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苦了她這個醬油配角。

哪知小侯爺還不消停,轉眼又問起莫熙跟李義是如何相識的。

莫熙早已忍他多時,心中靠了不下十次。對於這種一個弄不好就會犯了睿王忌諱的問題,她自然不會主動搶答,於是沉默是金。

李義道:「不過是街上偶遇,木姑娘拾了我一件重要東西,還了回來。」

莫熙心道:就怕你到時候不記得這條命是我替你撿回來的。

接下來楚懷卿開始拐彎抹角地打聽莫熙家中境況。就連李義都面上一片淡然,實則豎着耳朵聽得一字不漏。莫熙不禁暗自叫苦連天,這又是鬧哪樣。

作者有話要說:呵呵。寫得很歡樂的一章。

不是小莫人見人愛,比起動不動就以身相許,李義童鞋對救命恩人有些許好感也算正常。

各位國慶節快樂,可憐的某貓是木有國慶假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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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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