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 終焉之局
定北王陵之中，壤駟的聲音之中充斥着無比的瘋狂，他狀若瘋癲
但可笑的是，這位人王，居然在伸手指著王戰，說他才是真正的瘋子。
不過而今的這兩位已經算得上是站在了天邊一般的人物究竟誰才是真正的瘋子，他們兩個人的話語自然是無法決定的，這一切，還需要交給後世去評判。
「沒想到堂堂人王最後的遺言，居然是這些。」
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壤駟，王戰微微搖了搖頭。
他淡淡的看了壤駟一眼過後才緩緩開口說：「事到如今，你也該死了。」
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壤駟瞪大了眼睛。
嘴角溢血，臉色逐漸變得蒼白。
到最後，已經毫無血色。
這位來自於湘西大山深處的人王，永遠的停止了呼吸。
而王戰，則緩緩地走上了那高台。
封王印落下，那塵封許久的棺槨，也緩緩打開了。
意外的是，內部並沒有屍體，有的，只是一封信。
一封數百年前便寫出，寄給王戰的信。
信中，只有一個名字。
「居然真的是他。」
王戰的眼中滿是震驚之色，那信封上用血一般的顏色，寫着兩個字。
墨池。
數百年前，定北王率軍征戰，最終遭遇了危機性命的恐怖敵人。
那是一群自極北之地而來的恐怖存在，按著定北王所留下的資料之中記載，那些人，來自於地獄。
它們是人間的棄民，是這片山河之外的全新種族。
信仰著死亡和殺戮，雖然擁有着和人類相當的外形，但是卻擁有着一顆暴虐而殘忍的心。
定北王所拚命抵抗的，正是這樣的一群生靈。
但縱然拼上了性命，於漠北邊境建立了那一座氣運長城，卻意外的發現那群生靈的王，意外的不在其中。
但彼時，定北王壽元已盡，他已經再無力去對抗那些存在了。
萬般無奈之下，他留下了十七尊王座，守護天下十七座氣運長城。
漠北是其中之一，但絕非唯一的一個。
那是一切的起始，也註定是一切的終結。
身為定北王，王陵卻被放到了南方，這是自漠北之外的那群生靈的手筆，它們擔心的，就是這位可怕的敵人會找到它們的王。
那個時候，它們的機會，將會徹底的被泯滅。
而正如同那些生靈所擔心的那樣，定北王在永遠的閉上雙眼之前，找到了那位王。
也知道了那位王的身份。
墨池。
那個自稱執棋人，終之一生，都與局為伴的人，正是來自於漠北長城之外的那群邪祟的王。
也是它們唯一的希望。
但現在，這個秘密，已經被王戰所知。
一切隱藏起來的真相，也全都被揭開了。
「呼。」
放下了手中的書信，王戰長長的出了口氣。
怪不得那麼多人都會對於這定北王陵抱有如此巨大的興趣，原來，是因為這定北王陵之中，埋藏了一切秘密的根源。
雙眸之中，冰寒之色漸濃。
水墨書齋。
墨池看着那開裂的棋盤，遲遲無語。
他知道，這最終的一局棋，終究還是他輸了。
他的身份，已經真真正正的被人所知。
那個男人，必然會來此取走他的性命。
「子民們，我對不住你們。」
雙眸緩緩的閉上，此刻的墨池，滿臉的痛苦。
解元一臉複雜的站在那裏遲遲未曾開口，他清楚自家主子所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一切都已經成了無用功，在江南謀劃了這麼久，他們終究還是沒有獲得這終焉之局的勝利。
一切準備，一切希望，都已經付諸東流。
說心中沒有什麼感覺，是不可能的。
但是若是說有什麼太過強烈的感情，倒也不至於。
只是多少，有些空落落的。
「先生，我們？」
墨池擺了擺手。
「離開已經沒有意義了，想來我們的朋友，很快就要到了。」
「解元，你先走一步吧，想來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去見你的。」
解元感覺自己的眼眶濕潤了。
他深深的看了自家先生一眼，良久，單膝跪地。
「自解元侍奉吾主開始，便從未曾後悔過。」
「哪怕是到了現在，也未曾有過絲毫後悔。」
「吾主千秋！」
墨池平靜的看着面前的解元，在說完這話過後，解元抽出了一把匕首緩緩的來到了墨池面前，單膝跪地開口：「請吾主賜死。」
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這一刻，墨池的眼中，分明有一抹水光閃過。
噗呲！
飛濺的鮮血之中，這位追隨了自己許久的忠誠護衛，最終，還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中。
但縱然是死，解元依舊保持着單膝跪地面向他的姿態。
雙眸之中漸漸的湧現了一抹複雜之色。
他自詡算盡天下事，可到了今天，卻依舊失敗了。
可笑啊。
「太可笑了。」
墨池的聲音很輕，但是卻彷彿這整個天地都在不斷的震動着。
有無窮的氣運之力自水墨書齋上空涌動，片刻之間，便已經回歸整個江南。
水墨書齋外正停著一輛車子。
王戰半靠在車子一旁，從煙盒之中抽出了一支香煙，放在嘴裏卻遲遲未曾點燃。
那氣運之力無比的渾厚，在短短片刻之間已經回歸了整個江南。
而也就在這個瞬間，原本光芒萬丈的水墨書齋，忽然變得黯淡無光了。
似是一個垂暮的老人，隨時都有可能永遠的步入墳墓之中。
這，又何嘗不是一種悲哀呢。
雖然水墨書齋之中的那位一直都是他的對手，但是對於這位對手，王戰卻始終無法生的起絲毫殺念。
他已經在定北王陵之中了解到了這位長城之外的王。
總結起來，這位的一生，都在詮釋著可悲兩個字。
年少天驕，風姿無盡，卻因為因果而不得不成為了王，終之一生都在算計。
算計別人，算計天下。
卻從未曾有機會替自己算計一下。
事實上在王戰看來，或許早在這位進入江南的那一刻，就已經預見了自己的死亡了。
可縱然如此，他依舊沒有放棄佈局。
明知道是死，卻依舊一如既往的前行。
這值得敬佩。
但此刻的王戰，也僅僅只是敬佩而已。
人，他還是要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