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大結局
水墨書齋。
墨池安靜的坐在那已經裂開的棋盤前方，而解元的屍體，則依舊單膝跪在一旁。
他聽到了沉穩的腳步聲。
吱呀。
房門被緩緩推開，王戰走了進來。
再入目，這水墨書齋之中，已經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清冷，且帶着一種悲涼的感覺。
「記得王先生上一次來得時候說還是烈酒更能夠配得上這寒冬，所以，這一次我特意備了我家鄉的烈酒。」
「只不過，來不及溫了。」
「王先生，嘗嘗吧。」
以破碎的棋盤為桌，拿空了的棋盒作杯，墨池提起酒壺，為自己和王戰斟滿了酒。
安靜落座，王戰的目光落在了墨池的身上。
「未曾想到，再度相見居然會是這樣的一個場景。」
墨池笑道：「是啊。」
「不過能夠有機會和王先生這樣的人對弈，已經算是人生一大幸事了。」
「這輩子，無憾了。」
「這一局我終究是輸了，既然輸了，我便認了。」
「天市之中，除卻軒轅世家，公良一脈之外，那個有着四九之數的黃金城池之中，另外三閣，也同樣與我們關係密切。」
「對於王先生而言，這或許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王戰緩緩開口：「放心，既然我今天敢來，就說明我早已經做好了準備。」
「今夜的天市，將會被鮮血所染紅。」
「明朝恰是新年，這世道，也該迎來全新的一片天地了。」
墨池一愣，深深的看了王戰一眼過後才緩緩開口說：「說真的，我羨慕長城之內能有您這樣一位人物守護。」
「若是我們也能……」
搖了搖頭，墨池笑道：「罷了，現在說這些，也已經毫無作用了。」
「該做的事情我已經做完了，該付出的代價，我也該去付出了。」
「總之，王先生，多謝您能來，陪我喝完這最後一杯酒。」
「在此前，我有一事相求。」
「講。」
王戰表情平靜。
墨池緩緩開口說：「此前，我已經命解元在這附近放好了汽油，等王先生離開這水墨書齋，還請添上一把火。」
「我等自烈火之中誕生，而今，也想從烈火之中消亡。」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定格了一般，良久，王戰才緩緩開口：「告辭。」
「不送。」
步履緩慢，但王戰終究還是離開了水墨書齋。
抬頭看去，墨池正安靜的站在窗邊。
「王先生，待來世你我再好好對弈！」
王戰沒有回答，只是點燃了香煙。
淡藍色的煙霧緩緩升騰，王戰屈指輕彈，香煙徑直飛向前方，明滅的火光點燃了飄揚於空氣之中的易燃物，烈火，在這一刻升騰。
漫天遍地的大雪之間，水墨書齋，燃起了衝天的火光。
這消息，很快便傳入了天市。
凡是和墨池有所關聯之人已經全數匯聚在了軒轅世家。
這陣子天市的動靜已經越鬧越大了。
這裏的氣氛也越發的詭異和古怪。
整個天市之中，竟然只有他們這己方勢力了。
這太不對勁了。
所有人都在疑惑，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能夠給出解答。
很顯然，情況的複雜性，早已經真真正正的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現在，就算是他們想要改變什麼，也已經來不及了。
夜幕，降臨了天市。
各方勢力的人，匯聚在了天市的入口。
那些真真正正頂了天的大人物，也已經守在了高處。
那一道道目光，都已經定格在了前方的黑暗之中。
若今夜，那黑暗中的金瞳再度出現，就註定這一切無法善終，而若是他不出現的話，或許一切，還有挽救的機會。
而就在人們的想法剛剛落下的時候，遠處，緩緩的走來了一道身影。
一步，卻足有百米之遙。
仿若身形幻滅，似乎一切都變成了虛幻。
而那一雙飄揚於黑暗之中的眸子，卻並非金色。
而是純粹的黑暗。
但是誰都可以確定，那就是王戰！
「果真是瘋了，殺了他！」
冰冷的聲音出口的瞬間，所有人都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然而就在人們即將發動攻擊的那一刻，天地彷彿在不斷的顫抖。
他們看到了王戰的身後亮起了衝天的光芒。
那是一輛又一輛迷彩色的車子，每一輛車子上都絕對不少於十人。
而那浩浩蕩蕩的車子，佔據了整個視線，隨同王戰，一同而來。
當震耳的轟鳴聲傳遞而來，那迷彩色的車子紛紛停下，車中之人紛紛下車的一刻，天市之中的人全都傻了眼。
王戰並非一人而來，他的身後，是三十萬漠北鐵騎！
……
「後來呢？」
漠北，夕陽漸漸落入西山，長城之上可以清晰的看到遠處與地平線連成一點的光。
坐在椅子上的老兵老神在在的點燃了一支香煙，一旁剛剛有資格登臨長城的年輕人一臉激動。
那一段往事，令人心醉。
「後來啊，天市被鮮血染紅，可是當新年的鐘聲敲響，一切都彷彿如獲新生。」
「而後，這長城之外，便成為了著名的旅遊勝地。」
「至於天市之內，門閥消亡，風平浪靜。」
「三年後，世間無王。」
「漠北的主人已經不知道換了多少，但這個曾經的苦寒之地，如今已經變成了真正的肥缺，太多人打破了腦袋想要過來。」
「不過有一點，無論是哪一位漠北的主人，哪怕是得到了天市親授的人物，到了漠北，也絕不敢自稱那兩個字。」
「總之，他已經成了傳說。」
「那他呢？」
「他？」
老兵狠狠的吸了口香煙，下意識的扭頭看向了長城之下的城池，街巷之中，隱約間有一個穿着隨意的男人，一手牽着一個美麗的女人，女人則抱着著一個精緻的瓷娃娃。
而身後，還跟着一個小尾巴。
男人的眸子黑的純粹，他下意識的掏出了香煙放在嘴裏，但是想了想卻並沒有點燃，只是沖着身邊的女人和兩個孩子靦腆一笑。
而後，這一家人漸漸消失在了人潮之中。
長城之上，老兵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坐姿，笑眯眯的看了面前的年輕人一眼說：「人們不敢自稱狼主，不僅僅只是因為心中的敬畏。」
「更多的則是因為——」
「他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