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聰明

冰雪聰明

()映雪由著允文小心翼翼的抱着她,微抬起頭看向這個自幼對她寵愛有加,甚至談的上溺愛的哥哥,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他,這一晚上允文的訴說,對她而言或許如前世看得電視劇一般,是一出宮斗的故事,可就允文而言卻是痛入骨髓的過往。她了解允文的脾氣,如果可以隱瞞,他必會一直沉默到底,如果可以一人擔下責任,他不會出聲讓大家幫忙。

今日允文會和她說起過往,直言過去,只怕並非情難自禁四個字這般簡單。映雪想到此,口中溢出一聲輕嘆,伸出雙手,回抱允文道:「那皇帝想怎樣?可是打算找蘇家的麻煩,但大哥又厲害的緊,他無從下手,所以打算拿我來開刀?因為我是你最寵愛的妹妹?」

映雪的蕙質蘭心,讓允文越發用力的抱着她,用手抬起她得臉,拇指勾勒著映雪的唇形,低聲道:「你我真是心有靈犀,我留了一半話原不想說,你卻都猜了出來!」他眼眸在燭火下明明暗暗,內里有太多的東西,映雪似看得明白又似糊塗,跟着抬起手揉了揉允文不自覺下皺起的眉,她很是心疼允文,方才她故意轉移話題,允文也一如往昔般由着她,映雪好歹也活過兩世,怎會不知這樣的反應讓期待回答的允文多麼難受,允文不是莫青,莫青還是個孩子,心性未熟,只多是聰明絕頂的高中生,日後經過風浪才會變成大人,而允文自相識之日起,就淡薄清冷,一直保護着她,護著蘇家。

與允文對話,是一種旗鼓相當的溝通,或許,她還弱些。所以映雪不想用對莫青一樣的方式回答允文。現在的允文不需要她給以未來的希望,並不是要前行的孩子,他要的東西,映雪有,可是卻不知能否給得起。

映雪眼神中的糾結和憂傷,允文均看在眼裏,任由她用力壓着眉間,肌膚相觸,溫熱柔軟,這一刻恬靜美好,允文索性閉上雙眼,和映雪在夏日裏的夜晚相互依靠着,半響之後,他才幽幽的說了句:「五皇弟即將動手,以你為要挾,讓我進京助他一臂之力,蘇大人當官幾十載,門生遍佈天下,只要蘇家助他,文臣便大多網羅旗下,至於武將,新任大將軍是他提拔的,也算得上是他的心腹,而自魏將軍死後分成幾派的武將,也奇異的歸於新任大將軍的旗下,對這個出身草莽來自鄉間的布衣將軍分外推崇,如此一來,朝廷其實大半都掌握在他手裏了!」

「如果這樣他還需要四皇子么?」映雪自問自答著:「皇帝需要四皇子,是因為他要一個光明正大廢除太皇太后的理由,可是如果按着你剛才所說,朝堂盡在他手,何須顧忌後宮一個垂垂老矣的太皇太后,自古就不缺後宮無緣無故病死的妃嬪,皇帝又何須為此多費神呢?」她說到此,豁然開朗,不敢置信的望着允文道:「你明知讓我落入皇帝之手,假意被要挾,幫助他發動政變是最好的解決方法,為何不用!你不想我有事,所以硬頂着皇帝的壓力,想拖延時間還是打算以假皇子脫身?」

「終是有辦法的,現在我就有了兩全的法子!」允文沒料到映雪一點就通,瞧着她氣紅得小臉,連忙軟下聲道:「如今我是想抗都不行了,幸好我最近得了個手下,擅於易容,待你病好些,我們就來個偷梁換柱!」允文這話其實也留了一半沒說,他心裏盤算著送手下的探子進皇宮安插在五皇弟身邊,而映雪擺脫了蘇家二小姐的身份,正好可以讓他光明正大的娶進門來,這一箭雙鵰的計謀豈不妙哉!

「那人可靠么?」映雪對於易容的了解至多停留在前世電視劇中,現下不免有些擔心,那假映雪被送入皇宮料想也不會就這麼軟禁著,明面上皇帝要收蘇大人的女兒入宮只有做妃子一途,正當可行也讓蘇家無話可講,成了妃子,便是要作夫妻,日夜相對,那張人皮面具如何騙得過枕邊人,她將疑慮一一說與允文聽。

允文很樂於聽映雪自己的見解,或許是因為幼年經歷亦或是和映雪從小相處,他更喜歡這樣的映雪,有自己的獨到見解,在男子面前也不怯懦,侃侃而談,觀一知三。他眼帶欣賞,聽映雪把擔心疑慮一一闡述,方低聲回復道:「你當進了宮皇帝就會寵幸秀女么!先說他是想暗奪還是明娶,若是明娶,這一屆的選秀倒是在一個月後,可是初選複選,也要耗上一陣子,他要的是名分落實,蘇家二小姐成為宮妃,蘇家和他有了這層關係,不同仇敵愾,同氣連枝也不行。待真入了宮,對外戚動手以前,他是不會讓蘇家二小姐這張王牌出差錯的,自然也不會多過於寵幸,甚至於會把蘇二小姐安到冷宮明保護實軟禁也不一定。」

「大…….你說的有理,若是暗奪,我又不是國色天香傾國傾城的美人,皇帝也不會特意見我,定是讓手下人將我軟禁於某處,以此要挾蘇家!」映雪聽允文一分析,立馬茅塞頓開,已經平復的呼吸又有些急促起來,展顏欲喚大哥,又想起允文方才的懇求,硬生生的換了主語。

允文察覺了映雪的舉動,心中一暖,嘴角溢出笑意,低沉着嗓子又道:「待一切事情解決后,代替你的女子會假死,到時我也可以藉此辭官,我們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全家隱居!」

允文的低語化解了映雪的焦慮,可她亦了解這不是事情的全部,允文定還隱瞞了些事情,映雪大抵對這些事情有些感覺,卻又不希望是真的,故而也不對允文提起。兩人各自話留半句,卻又分外交心,此情此景實在有些怪,可允文和映雪卻又各自覺得這般甚好。

兩人相依偎的又呆了會,玲兒就在外間高聲的請安,端著童大夫新開的葯進了屋,映雪這會也是有些累了,一大碗中藥喝下去后,也不知裏面是不是加了安神的藥物就開始迷迷糊糊的想睡了,允文把該說的都說了,心裏也很是暢快。讓玲兒和南雲小心伺候着,自個兒回了東廂。

且不說兩丫鬟晚上守夜,一個對着映雪的睡顏苦着張臉,另一個則覺著兩個主子似乎已經心意相通,情投意合,捧著小臉傻樂了半天。

且說第二日映雪醒來,病就大好,連帶着感冒之症也好了七七八八。

身體好了,腦子也分外清醒,想起昨夜之事,和未來之態就覺著頭大,在房裏也覺著氣悶,硬拉着兩個丫鬟換了衣服披了披風到園子裏走走,呼吸呼吸新鮮空氣,讓大腦好好休息一下。

兩個睡眼朦朧的丫鬟雖不同意自家小姐這般折騰,可最後還是依了她主意,扶着她到了花園子裏,待映雪坐定,擺好水果糕點,兩丫鬟便被她趕了回去,讓二人補個眠再來伺候。另喚了老婆子在邊上服伺。

可嘆那老婆子昨晚因為主子的病也熬了小半宿,人老了身子也不行了,站在亭外也能打瞌睡。映雪在亭子裏瞧着她頭一點一點有些於心不忍,剛想開口讓老婆子回房休息,就聽見石子落地的聲響,老婆子慢慢的坐倒在亭子的廊柱上。映雪眼看不對,剛要張嘴喊人,燕雲來已經滑步向前,進了亭子壞笑道:「妹妹莫喊,是大哥我!」

這一生大哥,震得映雪一時忘記了合上小嘴,獃獃的看着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大哥,她下意識的捏了捏披風的衣角,不知該如何稱呼對方。

「怎麼,叫慣了那小子,不習慣喚我了?」燕雲來弔兒郎當慣了,如此重要的親人重逢他也不見得有多嚴肅,拿起桌子上的花生豆,彈指四射,擺平了周圍允文安排的暗衛,他撈起一大把花生放入嘴裏,嘎嘣嘎嘣的嚼著,期間口齒不清的說道:「那傢伙和我說,已經和你說過真相了?」

「恩!」映雪小心避過燕雲來噴過來的花生和唾沫星子,輕點了點頭。

「那你怎麼不來找我,我可是準備了一肚子的話要告訴小映雪哦!」燕雲來拿起桌面上的茶杯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碗,順帶漱了漱口道:「小映雪,那小子的話可只能聽八分啊,剩餘兩分是騙姑娘用的,信不得哦!」

「洛瑾說你把我許配給了他,自小就有婚約?」映雪此言一出,燕雲來立馬炸毛了:「那怎麼能作數,那時候我才四歲,四歲!只知道用尿和泥玩呢!對這些事弄個屁,也就他四歲的事情記得這麼清楚,我也就隨口一說,做不得數!」

「那便是有啦!」映雪笑眯了眼看燕雲來手舞足蹈的對當年一時胡言亂語表示後悔:「那麼洛瑾和我說的話里起碼有九成是真的了!」

「你叫他洛瑾?」燕雲來發完了癲,這時突然發現映雪對允文的稱呼變了,不由皺了皺眉頭。

「是啊,我今早起來,便想着日後就喚他洛瑾,不好么?」映雪對於燕雲來的驚訝不以為意,昨夜當允文說起洛瑾這個名字時,眼中的懷念無奈憂傷,讓她整整夢了一晚,早間起來便定下了主意,日後四下無人時便喚他的原名。

「映雪……雖然你我並非自幼一塊長大,我也沒有盡到為人兄長的責任,但是我勸你,不要和洛瑾過於親近,他有很多事情不如你所想的那般簡單!」燕雲來欲言又止,他無意說自己好友的壞話,可又忍不住提醒自己的妹妹,洛瑾這樣的人猶如罌粟,美麗卻又有毒,做兄妹無妨,成夫妻則不妥。

「比如呢……大哥倒是說一件我聽聽!」映雪漫不經心的拿起桌面上的荷花糕咬了口,靜待燕雲來的下文。

燕雲來瞧著映雪的態度,猶豫了片刻,低聲道:「我還是不說為好,只是日後怕你在莫青和洛瑾之間為難………」

「大哥不說,我也知道!」映雪放下糕點,用手指沾著茶水在桌面上寫下了四個字,讓燕雲來大驚:「你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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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映雪的腹黑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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