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1

09-01

()一周后,每天清晨的例行經檢查般,輕輕推開房門。

縝密安排令環境中沒有太多反對質疑聲音,白天和夜晚行動進行非常順利,佈置下陷阱等待敵人上鈎的工作接近尾聲。唯一不盡人意的地方,僅剩住在頂層那個人。

聽說身體情況大幅好轉,可表面看不到絲毫變化,逝去一樣沒有呼吸心跳及清醒的意識。

憂慮無奈使情緒逐漸焦躁,任務和睡眠外時間幾乎都花在探視。探望次數激增,加上習慣了每每必然有使者守護床邊的情景,所以心想再無禮也沒問題,闖入禁地很快像進自己寢室的隨便。

如果……誰能事先通知,或者微微察覺這次有所不同,決不會去主動遭遇尷尬……

「早上------」

「……」

背靠窗枱,蜷腿裹着被單坐在床鋪上,服飾仍與沉睡時相同。由於外人沒打招呼貿然出現,不經大腦的響亮問好,捧書的手明顯震動一下。受到驚擾看我的眼神,瞬間把記憶拉回惹禍那天黃昏。

事情飛速發展真叫人不知所措。到薩蘭以後一直專心於囑託佈陣準備,幾乎沒考慮怎麼面對。現在她醒了,心情還停留數天前,而這期間大家已把矛盾消化差不多……

眼下該怎麼辦才好?

轉身逃跑嗎……?

「呃、」

「……」

目光回落書頁,肢體語言靜止,我的存在被輕易忽略。

為什麼?難道故意……

啊啊,當然是故意。她會從僕人口中了解一切,包括自作主張運到目的地,休息時候頻繁來湊熱鬧,然後再次遷怒。因我上次的錯誤還沒改正,又累犯一堆嶄新的嚴重的。這下牽連我們十幾個都不免厄運纏身……

「您……好些了么?」

費力停止設想壞到極點的後果,穩定心情鼓足勇氣,補全剛剛的問候。

「誰讓你進來的?」

目光沒有離開書本,首次回答已經足夠證明自己相當不受歡迎。

「沒……那您休息吧,我……」

反應性的後撤半步。

「允許你走了嗎?」

視線鋒利地刺過來,面孔冷得像塊鐵板。「啪」地合上書,把全部注意投向我。

糟糕了……這樣的話根本無法脫身……

「回來,坐下。」

坐……哪裏?

房間只有你正對面木桌旁放着唯一一張椅子,這種架勢是要審問嗎?

「可……」

「閉嘴。」

連發言權都不給,發佈強硬命令。

只得聽話坐到位置。也許等她看完書,幸運的重新想起我后,儘可能解釋清楚些。

遺憾命運往往愛好捉弄,少有隨人希望改變。

也就是說耐心靜候對我提起興趣,打算藉機融洽關係后,不知幾時竟睡著了。等被人晃動身體喚醒意識,窗外日光早已黯淡,遠山傳來孤寂的鳥鳴。面前的Jan換回日常裝束,微微俯身,右手搭在肩上。

「回你房間去睡吧。」

「------?!!」

唐突近距接觸混合羞愧導致過度亢奮,心跳猛地提速。其實表情和語氣比白天和緩很多。可聽上去,總有點異樣……

一時說不上來什麼原因。我這麼走了,真能行么?

「那個,jan……」

「嗯?」

「不是有意冒犯……你明白,實際上……」

「我累了,」打斷好不容易出口的話。「諾也是。都放到明天再說。」

接着打開房門,乾脆地攆走。

所有疑問皆未得到解答,為一步拒絕阻隔。

關懷也許不該給予我。僅因為身邊沒有更合適的,而施捨下來吧?那東西,不是我期望的。付出方面可以做某人的替身,但你意欲回報,除非獲得內心認可,與思想同步指定受益對象,才能平靜接納回贈。

抑或徹底厭惡了,再沒有理由和動力繼續協助我們。是女性的憐憫令她無法硬著心放棄,不插手維護和平初臨的脆弱世界,找個荒蕪之地隱居到離開日期。畢竟,幾年的努力終於快將成就。

現時感覺並不比拿匕首剜除心臟好過多少。諸多想法不斷在頭腦中碰撞,胡思亂想下去說不定三天內就會被它們逼瘋。同樣,從聚集我寢室的幾個身上,也收穫了近似的焦慮。

他們上午到處找不到我人影,又不敢主動去敲jan房間招惹麻煩。正在走廊犯愁的徘徊,門扉意外打開。

大概憑藉氣息察覺在盯梢的傢伙。出來沒問太多情況,直接叫每個多分擔點,以擠掉基爾今天的任務。當冒險詢問我怎樣,是否安全時候,jan早早關閉房門,沒給半句解釋。

「一直擔心j生氣把你從窗戶丟出去,還好……」

此外,假若殿下的擔心就是句惡意詛咒,倒寧願你恨我。

…………

結果第二天清晨,又固執的跑去找jan。

無論之間誤解有沒有加深,什麼也不做總不會出現轉機吧?任憑付出多大代價,打動前休想我罷手。

「休息得好嗎?」

「嗯……」

昨天相比,閱讀的姿勢有所改變,態度依舊愛答不理。難道昨晚是夢遊……

不可能!絕無法懷疑那份記憶!固然光線黯淡,聽覺視覺尚未靈敏到滿意程度,但敢確定那個才是熟識的人。

「您要吃早餐嗎?叫人送過來?」

「人們都說:『在床上吃早飯是種溫柔的放蕩行為』,所以不用了。」丟開書。「為什麼,諾還要來?」

眼睛裏沒有光輝。好像被無賴糾纏欺負,飽含憂傷失落。

「因為我有沒達成的期望。」

「人類是**強烈的生物,總會有貪念產生的。」緩慢移到床邊。「不過最根本的應該是求生。擺脫危險異類的機會,為什麼不好好利用?再下一次,你完全可能喪命於此。」

「我不會離開,無論別人怎麼看待你。而且jan,請以後不要刻薄形容自己好嗎?那樣的話,說的人與聽的人都會很痛苦。」

「------」

觀察出一絲動搖……

遊離目光去逃避更深侵犯的,不再盯緊我。只是毋庸置疑,她需要堅定的依靠,用以穩固信心。

「等下帶肯過來道歉,之後回到群體中間吧。」

「沒必要。」回應打破沉默,生硬地回絕勸誘。「我倆之間你選擇了他,決定忠於未來的王。遲早你們都得走這條路,所以做法並無錯誤。現在我就解除掉誓言,防止發愁優先服侍誰。今後去全力爭取更有價值的東西吧。」

「若你願意說真話,就立刻聽從,可惜話里找不到誠意。」想令我退縮,還力度稍欠。「人至少不該欺騙自己。曾經承諾保密每句交談內容,換取不對我撒謊的約定,一定記得吧。」

「那是現實要求,你必須做。弱小個體無力違背群體強大的主觀意志,更別提操縱。脫離它的基礎條件支持,正常生活就不能延續,多半迅速橫死或觸犯法律。我能站在這裏,原因是保有完整合格的人類價值觀,能成為維繫多數願望的一部分。剝去人性的庇護,純粹力量立刻會融入空間時間,不復存在。明白嗎?我給的即不會長久又沒有特別之處,再者彼此無關聯的人強留住有多少益處?生命,除去追求幸福外再不具其他意義,應當珍惜你享有的自由啊……」

「你沒有自由?任何時間要做任何事,不是王權也無法干涉嗎?」

不止超越世界觀念,毀壞顛覆也輕而易舉。世上哪還有制約的事物?

「我不能與自己為敵。使用抑制力,可以衝破抑制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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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空的守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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