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回到D市后，曉墨在家過了兩天豬一般的生活，就接到了初中同學聚會的通知。曉墨開開心心地去參加聚會，畢業半年了，真是蠻想念大家的。班長李誠（劉郁轉學后升任的）組織能力很強，除了去當兵的林兵和到廣東打工的際林森，六班的同學全都到齊了。大家相互詢問了各自這半年的情況，雖然半年時間不見，但六班同學之間的情誼並沒有減少。所有人都為際林森放棄學業去打工惋惜，曉墨沒有附和。各人有各人的境遇，際林森本來就不愛學習，沒有考上高中的被他老爸花錢送到旅遊學校，卻因為打架而被退學，然後去了廣東。際林森頭腦靈活，為人處世圓滑，為別人打工幾年後抓住機會，自己成了老闆，後來衣錦還鄉，聽說資產上千萬。
熱熱鬧鬧地吃過自助火鍋后，一幫人浩浩蕩蕩地開往D市最大的卡拉OK廳。97年卡拉OK廳的音響設備遠不如幾年後的卡拉OK廳，包廂小不說，點唱機也沒有——那時的K廳放歌用的都是VCD，超懷念錢櫃、加洲紅、K歌王啊！六班的同學在大廳的左邊找了幾個相鄰的桌子坐下，不去包廂一是因為沒有能裝下他們所有人的廂，二是大廳有樂隊現場伴奏，比播VCD快多了。不過也有不方便的地方，大廳里還有其他客人，為了照顧到所有的客人，K廳的規矩是按桌號每桌輪流唱歌（一輪一首）。
六班的同學共佔了六桌，可以連唱六首歌曲，同學們興緻高昂地爭着上台唱歌，惟有曉墨直往後縮。
「曉墨，你不唱嗎？」鍾茵掙搶之餘不忘好友。
「你們唱吧，我剛吃了火鍋，嗓子有點不舒服。」曉墨笑笑。
「哦，那你多喝點水潤潤喉。」
「好。」曉墨捧著飲料小口地吮吸，她也想唱啊，可這些歌名她有印象，旋律也熟悉，只是歌詞她幾乎忘光了啊——某墨有十多年沒唱這些「老」歌了，能記得台詞才怪。（樂隊伴奏不像VCD有歌詞提示）
六班女生們「巾幗不讓鬚眉」，搶到了首輪六首歌的演唱權。說真的，六班女生的嗓音都不錯，樂感也好，每個人唱完后都獲得了熱烈的掌聲，其中趙萌獲得的最多，因為她不止歌唱得好，長相也很甜美，非常吸人眼球。
「妞，歌唱得不錯呀！」
趙萌一下台就被幾個混混模樣的人堵住了。
「讓開！」趙萌厭惡地看着幾個人，大聲道。
「靠，這妞脾氣蠻大的，有個性，我喜歡。」身穿藍色外套的高個子看起來是幾個人中的老大，「哥看上你了，你就做哥的馬子吧。」
「無聊。」趙萌瞪了那人一眼，側身想從鄰近兩人站立的縫隙中插出來。
「靠，竟然不給光哥面子，找揍。」鄰近兩混混中的一個一把捉住了趙萌的手腕，他的左邊眉梢有顆黑痣。
「光哥，管她答應不答應，直接帶走。」染著黃毛的混混道。
「放開他。」李誠冷聲喝道，六班的男生都跟在他身後，個個臉上籠罩着怒氣。
看到這麼多男生，混混們也不由膽怯，其實剛開始他們有注意到六班的男生，但覺得不過是一群學生哥，肯定不敢得罪他們這些人，才放膽調戲趙萌，誰知碰上了一群異類。
「靠，你們什麼人，敢管我們光哥的閑事？」個子最矮的混混注意到老大眼中一閃而過的不滿和狠戾，站出來放話，「我們光哥是東城區的老大，手下兄弟無數。敢得罪我們光哥，叫你們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六班的男生聞言一愣，沒想到林老大走後，東城區也淪落了。這個光哥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好鳥，滿臉陰狠的表情，一看就是心胸狹窄、睚眥必報的主。沒有了林老大，他們能斗得過這個光哥嗎？但趙萌是他們的同學，不得不救，男生們遲疑地對視片刻，一起將目光投向了悠閑地品著果汁的某人。
曉墨好笑地盯着囂張跋扈的幾個人，真是「江山代有混混出，一代新人換就人。」早知道就帶個照相機來，把剛才的情形照下來寄給林老大，讓他看看他的繼任者是什麼德行。
混混們疑惑於男生們的表現，聽到老大的名頭后不是應該害怕地躲開嗎？怎麼不但不躲，還分神地往後看？難道他們還有什麼靠山？可就算有靠山能大得過光哥？
混混們不解地順着男生們的視線看過去，卻看到一個女孩子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們。於是混混們迷糊了，這妞除了打扮矬了一點，沒看出有什麼了不得的，看她幹嗎？只有那個眉梢有顆黑痣的混混看到曉墨后先是一怔，然後驚疑不定地上下打量曉墨，確定心裏的猜測后，臉霎時變得雪白。
「老，老大。」黑痣男扯扯光哥的袖子，附在光哥耳邊低聲嘀咕，邊說邊不安地瞟瞟曉墨。
「你說的是真的？」光哥難以置信地問。
黑痣男滿臉怵然，「我當時被她卸了左腿骨，找了跌打醫生才安好的，怎麼可能忘記？雖然她形象變了很多，但我不會認錯。」那時候他跟着賈二混，原本以為打個小架，教訓一下賈二的對頭，卻差點兒被廢了一條腿。想到某人的暴戾，黑痣男打了個寒噤。
聽了黑痣男的話，光哥的面色一陣青白交替，最終咬牙道，「我們走！」
「算你們好運！」扔下一句場面話，光哥帶着仍有餘悸的黑痣男和其他不明真相的小弟離開了K廳。
男生們一起鬆了口氣，回到座位上，笑着打趣曉墨，「古曉墨，你可是一戰成名啊，威懾力都趕超林老大了。」
曉墨白了他們一眼，問趙萌，「沒事吧？」
「沒事。」趙萌搖搖頭，端起飲料猛喝一大口，「有你們在，我怕什麼？」
眾人笑了。
「聽說當兵蠻苦的，不知道林老大受不受得了？」楚漢陽挺想念林偉，當初熊萬祥的事就是林老大出面幫他解決的。
「習慣就好。」曉墨前不久才接到林偉的信，信上雖然抱怨了訓練的繁重，但看得出他挺喜歡軍營生活。
眾人說笑着懷念初中三年的時光，很快地又輪到了他們幾桌唱歌，於是新一輪麥克風搶奪大戰開始了。曉墨照樣退居二線，無聊之餘拿起歌本翻看，突然她眼睛一亮，嘿嘿，沒想到D市這個小城市的K廳也會有這首歌？這可是她的拿手曲目，怎能不唱？
一把奪過麥克風，曉墨隨手摘下黑框眼鏡，對其他人說，「給你們來個勁爆的！」
曉墨先與樂隊進行了溝通，又拉着K廳的工作人員叮囑一番，然後走上台。
六班同學和其他客人看到曉墨站在台上半天卻不開唱都十分奇怪，忽然大廳里的廳全熄滅了，還沒有等大家反應過來，h－pop曲風的音樂響了起來。隨着音樂，一束光打到台上，原本站在台上一動不動的曉墨突然動了起來，超炫太空舞步閃亮登場。
「thewayshecameintotheplace
iknewrightthenandthere
therewassomethingdifferent
aboutthisgirl
thewayshemoved
herhair,herface,herlines
divinityinmotion
asshestalkedtheroom
icouldfeeltheaura
ofherpresence
……」
曉墨且歌且跳，震撼全場，沒人能想到會在K廳里看到這麼高水準的演唱與舞步，直到曉墨表演完，台下眾人仍處於震撼中，沒有一點兒反應。
曉墨得意地笑了，為了學「dangerous」的舞步，前世她可吃了不少苦，不過效果還是不錯的，看看台下眾人的反應就知道了。
「Itisrighteous!」一聲「酷斃了」引起了曉墨的注意，她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老外正沖她豎起大拇指。老外二十多歲，褐發藍眼，五官深邃，身形頗為健碩，像極了電影里的西部牛仔。老外身邊坐着一個年紀與老外差不多大的中國男子，長相清秀斯文，他友好地對曉墨點頭致意。兩人身邊還有幾個年輕人，應該是他們的朋友。
曉墨沖兩人微笑致謝，走下台去，直到她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大廳內才爆發出熱烈的掌聲與歡呼聲。
「天啊，曉墨，你太厲害了，簡直是真人不露相嘛。」鍾茵誇張地驚呼，其他人也紛紛點頭附和。
曉墨喝口水，平順呼吸后道，「厲害也只有這一首，其他的我就不會了。」
眾人表示不信，曉墨聳聳肩，「你們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眾人無奈。
這時，輪到老外一桌演唱，曉墨看到老外走上了台。
「不知道他會唱什麼歌？」曉墨想。
音樂響起，熟悉的旋律，曉墨笑了，「rememberthetime」，這老外也是MichaelJackson的歌迷啊！
老外唱的不錯，跳得也好，曉墨不吝讚賞地大力鼓掌，老外笑着向曉墨鞠躬表示感謝，然後高興地走回座位大力擁抱了斯文男子一下。曉墨看得眼睛一跳，心裏有絲了悟。
因為曉墨與老外的超水準表演，其他人都沒有了唱歌的興緻，再聊了一會兒后，大家便分手作別各自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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