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糟老頭子壞得很

何念川預想過一百種見到七仙女時會是什麼畫面，他是真沒想到，他只是自報了家門，其它的都還沒來得及說，對方就掏出一把寶劍要來活劈了他。師父你個糟老頭子，你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眼看那位紫衣仙女並沒有要留手的意思，那把帶有紫色流光的寶劍越劈越近，氣勢凌厲得將空氣撕裂出哭嘯聲。

何念川本能地向後躲避，但七彩池畔亂石太多，竟將他直接絆倒在地。

紫衣少女沒有絲毫停頓，化劈為刺，劍尖直指向何念川的咽喉，不說這一劍下來就能要了何念川這位小仙的命吧，但絕對不會讓何念川好受。

關鍵時刻，何念川摸到隨身包中一件硬物，本能地將之抽出並擋在了頭頂。

「砰！」

一聲金屬相交的脆響，紫衣少女被震得向後退了一步，何念川被震得雙手虎口發麻。

看着手中連一點傷痕都沒有留下的姻緣簿，何念川暗暗慶幸，算是更加深刻地體會到，無論神魔都渴望得到法器的原因：關鍵時刻真的能救命啊！

那紫衣仙女怒意未消，貝齒狠咬，提劍又要來劈，卻被其餘六位仙女給攔了下來。

「那位小仙，你趕緊走吧！」紅衣仙女焦急地喊道。

何念川慌忙從地上爬起，扭頭就要跑，但他猶豫片刻，還是停了下來，他回身急道：「這位仙女姐姐請息怒，你看看啊，惹到你的是那個糟老頭子，跟我沒有半點關係，你說說你拎着把劍非要來捅我幹嘛？我是無辜的啊！」

眾仙女也開始七嘴八舌地勸說，勸了好一會，才終於讓那紫衣仙女將長劍收起。

紅衣仙女抬手抹了一把汗，扭頭上下打量起了何念川：「我們七仙女跟你們姻緣宮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往來了，你今天忽然來我們這裏是要做什麼？」

何念川鬱悶地嘆了口氣：「唉！我現在正進行姻緣宮的進階考核，要通關姻緣連連看。如果我能順利通關，就可以把那個糟老頭子給幹掉，成為新的姻緣宮之主。你們想啊，你們跟那個糟老頭子有仇，我又想把他從姻緣宮之主的位置上弄下來，咱們擁有同一個敵人，不應該自相殘殺，應該共同聯手啊！」

這話說完，何念川被自己給驚到了：這得是有多麼聰慧，才能如此機智地化腐朽為神奇啊？何念川啊何念川，你咋這麼有靈性呢？佩服啊！佩服！

那七位仙女也被何念川的話給驚到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面露不可思議。

紅衣仙女將信將疑地問道：「按你所說，你口中的那個糟老頭子，應該是你的師父吧？你這麼說，就不怕遭雷劈嗎？」

何念川搖頭道：「你們是不知道啊，他雖然收我為徒，卻從來不曾教我任何本事，每天只是壓榨我，讓我不停幹活，稍微有點疏忽，他對我就是又打又罵。我當他面叫他一聲師父，背地裏，我都是叫他為糟老頭子。我對他只有恨，沒有其他！你們如果不信，且聽我細細道來……」

此時，遠在南極仙翁那裏作客的月老正裹着毛毯烤着火，手裏捧著一杯香氣撲鼻的熱茶，茶水還沒進口，他就連打了兩個噴嚏，將那杯茶水灑到了毛毯上，愣是一滴沒喝着。

南極仙翁笑着問道：「神仙也能着涼嗎？」

月老用毛毯邊蹭了一下鼻涕：「我懷疑，我那個徒弟又在背後坑我了。」

南極仙翁愣了愣：「你徒弟總坑你？」

月老撇嘴冷笑道：「但姜還是老的辣，他坑我的次數，終究不如我坑他的十分之一。」

南極仙翁大寒：「你們真的是師徒關係？」

月老淡淡一笑：「你沒徒弟，你不懂。感情這種東西，哪怕是師徒感情，也終究是傷得越深，愛得越深……」

回到七彩池，何念川此時已經坐到了一塊大石頭上，七位仙女圍坐在他四周，正一個個手托著下巴聽他面露憤恨之情地清點月老對他的種種「虐待」：「……還有一次，我就因為給他端的洗腳水有點熱，他就踢翻了臉盆，拿拖鞋抽我，使勁抽我，可疼了……」

七仙女都開始同情起了何念川，時而面露不忍，時而面露憤怒，她們是真沒想到，月老竟然比人間界最惡毒的人還要惡毒，她們更不理解，那個惡毒的糟老頭子憑什麼獲得玉帝的欽點，成為了姻緣宮之主。

當然，她們不知道的是，何念川當初是主動要給月老端洗腳水，並且端去的是用三昧真火燒沸的熔岩水。如果知道了，真難以想像她們會是什麼表情。

聽完何念川的種種「苦難」遭遇后，那紫衣仙女怒道：「那廝當真欠打，莫叫我見到他，我再見到他，定拔光他的鬍子，在他身上捅一百個窟窿！」

何念川在心裏暗暗對師父說了聲抱歉，然後問道：「小七姐姐，你為什麼對那糟老頭子有如此大的恨意啊？」

紫衣仙女正是七仙女中的小七，當初與凡人董永相戀的那一位。

她說：「當初月老親自為我和董郎牽了紅線，後來玉帝派人去查，他為了擺脫責任，竟然說是我去威脅了他，逼他牽的線。」

何念川大致聽月老講過當初那些事，知道整起事件並非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背後的隱情非常多。但他現在犯不上把那些事講出來，不僅僅是他空口無憑地沒證據，最關鍵的是，他對七仙女有求，可不能把自己好不容易爭取到的好感給毀了。

「那糟老頭子就是這麼無恥！我已經見慣不怪了，但每次都讓我恨得牙痒痒！」何念川再補一刀，心中再對那位正連打噴嚏的師父道歉。

一切都是為了讓您老人家如願退休，您應該不會責怪我吧？

紅衣女子這時終於問道：「對了，你不是說來找我們是有事要我們幫忙嗎？」

何念川故作恍然大悟狀道：「對了，說得太投入，差點忘記了……」

當下，他將自己想要幫程達志提升唱歌水平這件事的前因後果都講了一遍，並態度非常誠懇地請求七仙女相助。

七位仙女湊在一起商量了一番，最後齊齊點頭。紅衣仙女道：「我們商量了一下，覺得這個忙是可以幫的，我們決定派小五隨你去人間界走一遭。」

「小五是哪位姐姐？」何念川忙問。

其中那位青衣仙女向前一步，一身御姐派頭地道：「是我沒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