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 什麼都沒有！

這日，一封快報由八百裏外飛速傳入皇宮。

此時正在上朝，聽到戰報，眾人頓時精神一震。

沈括和種諤等人，班師回朝，不出三日便將抵達汴京。

這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尤其是趙頊已經等了許久的馬參。

「快，令戶部即日準備迎接事宜，朕要親自在宮門口迎候！」

能得官家迎接，乃是莫大的榮耀。

諸臣紛紛跪下山呼，贊皇帝英明。

不出半日，整個汴京都知道他們的軍隊要回來了。

蔡昆一聽馬參和王舜臣要回來，就知道炸藥的時候恐怕要被舊事重提。

但是趙佣那邊到現在還沒動靜。

從這段時間和高家人接觸來看，高士林是個不問朝事，而且也不喜歡爭權奪利的人。

高太后雖然面善，但是身上的威嚴卻總是不經意流露出來，好在，她並不是要奪權的那種女人，要不然章惇也不可能還會有容身之地。

這讓蔡昆鬆一口氣。

至少這說明自己處境也不是想像中的那麼危險。

……

章流帶着一堆人，面前坐着蔡昆。

前不久，自己還是上司，這才不過幾個月，蔡昆就比自己高了好幾個品階。

這種滋味，章流說不出來。

「蔡少卿，這些都是下官諸田監內的幾位屯主，每位管轄一萬畝田地。」

這還僅僅只是在汴京，不算其他各地公地。

但是這也不稀奇，畢竟天下的土地，公家的總比私人的要多。

土地的多少，往往體現出身份地位的象徵，如蔡昆這般得到賞賜的，按理說應當十分富有，卻偏偏那是塊荒地，於身價上漲，一點好處都沒有。

但司農寺的田，卻都是上好的良田，土壤肥沃，臨近水源。

蔡昆看着卷宗，密密麻麻的，頭疼，索性直接合上，側着頭道：「不需要這麼多，騰出來五千畝就夠了。」

章流微微頷首，問道：「那餘下的田地呢？」

蔡昆眉毛一挑：「一部分種玉米，一部分種麥子，不過麥子的產量太特么低了，得找幾個懂的人好好研究一下，反正你們按照老規矩辦就是。」

蔡昆說完，就見章流一臉懵逼的看着自己。

「敢問蔡少卿，何為玉米？」

蔡昆眨了眨眼睛。

章流也眨了眨眼睛。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你沒見過？」

「沒……沒有啊。」

蔡昆倒吸一口氣：「哈哈哈哈，章判監，你真是個小機靈鬼。」

「啊？」

「少給我裝！」蔡昆拍案而起，怒目瞪着他。

覺得耍他好玩是吧？

見蔡昆竟然有動手打人的意思，章流等人嚇得紛紛後退好幾步，耿敬見狀連連拉住蔡昆。

「少爺！少爺不可以啊，章判監沒騙你。」

「放屁！」蔡昆吐了他一臉口水，「姓章的，我知道你看我不順眼，現在還拿我當傻子耍是吧，是男人就一對一單挑，陰陽怪氣的你怎麼不去當太監！」

章流氣的臉色變幻不停，腦門上冒着一頭冷汗。

「少爺，忍住啊！」耿敬一把抱住蔡昆的大腿，「少爺，可不能打人，毆打朝廷命官，可是要倒霉的！」

蔡昆這才停下來，一腳甩開樹袋熊一樣的耿敬，坐下來，發現章流一臉菜色。

「你真不知道？」

章流覺得自己受到了奇恥大辱，忍着心中不快，道：「下官的確不知！」

蔡昆看了眼一旁的耿敬，耿敬點頭如搗蒜，十分用力。

「額……」

難道他真搞錯了？

「咳咳，剛才我逗章判監玩的，章判監可千萬別往心裏去啊。」蔡昆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哈哈哈，章判監，你不會記仇的對不對？」

「……」章流忍了又忍，「蔡少卿所言極是，下官怎麼會記仇呢。」

「那就好，嗯，去吧，都幹活去吧！」

章流黑著一張臉，帶着人走了。

等人一走，蔡昆一把拽起地上的耿敬。

「沒吃過玉米？」

耿敬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沒吃過啊少爺！」

蔡昆哦了一聲，閉上眼睛開始絞盡腦汁的回憶，想了半晌，終於記起來，這玩意是明朝才傳進來的，現在還早著呢！

「少爺，這玉米好吃嗎？」

「還行吧。」蔡昆懶得理他，一陣風吹進來，忽然冷得凍人。

蔡昆這才想起來，現在已經十一月了，再過不久，就要過年了。

又想到蔡卞，也不知道他在遼人那邊怎麼樣了，能不能趕在過年之前回來。

這麼冷的天，想要種植是不大可能了，但大宋剛剛遭遇糧災，必須在明年種植前培育出儘可能多的土豆來。

「得弄個暖房出來才行。」蔡昆摸著下巴思索。

章流出去又回來，送來了一份小地圖，上面畫的就是蔡昆要的地的具體位置，還留下一個屯主給蔡昆。

「小的劉鴻明，見過蔡少卿。」

「小劉啊……」

芳齡四十的劉鴻明渾身一抖，磕磕絆絆的：「是……是……」

蔡昆道：「去找幾個能工巧匠來，再尋些琉璃來，在田裏搭建成一個個長形，類似……棺材一樣的房子，知道嗎？」

劉鴻明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剛才蔡少卿說什麼了？

用琉璃，造一個棺材房子？！

先不說琉璃貴不貴的問題，關鍵誰會按照棺材造房子啊！

「這……這是要做什麼？」劉鴻明一臉驚恐。

蔡昆看他被嚇著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用詞有些不妥，想了想，指著一個小盒子道：「就是做成這樣的盒子狀，明白嗎？」

劉鴻明這才將信將疑的點點頭，但是又想到琉璃。

這錢……誰出啊？

「你那是什麼表情？」

「蔡少卿，小的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蔡昆瞥他一眼：「你說。」

「這琉璃……造價不菲，非皇室貴族不可享用，若您想要用此物建造五千畝地的……」劉鴻明都不敢相信自己在說什麼，用琉璃造房子，連官家都沒這麼奢侈。

「這恐怕，便是將國庫搬出來，恐怕也只能勉強造完。」

「……」

「蔡少卿？」劉鴻明試探的喊了一聲。

蔡昆無力的靠在椅子上。

萬萬沒想到，他想弄個暖房，竟然還要靠自己去弄玻璃出來！

「算了，你先找工匠在地下做幾個暖道，就是能燒火，將地燒暖的那種甬道，明白嗎？」

這個劉鴻明懂，而且價格也不貴，點點頭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