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陷阱

第二百八十九章 陷阱

「其實這次小叔來西涼,是想帶父皇回大宣的。」

小金魚壓低了聲音,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

江采看了不禁笑出聲來:「是嗎,真可惜,這個秘密我已經猜到了。」

「不,不一樣的,這一次小叔是打算強制性帶回。」

小孩一聽江採的話,頓時急了起來。

江采見他氣急敗壞,這才認真道:「怎樣一個強製法?」

小金魚深吸口氣,小大人一般的徐徐道來:「我在大宣時,偷聽了小叔和大臣們的談話,明日中秋夜,大宣使者也會來,使者會告訴父皇,皇祖母性命危在旦夕,總之,騙也要將他騙回去。」

「可他現在不在京城,當如何?」

對於小金魚的話。江采並不驚訝。

事實上,她從來不認為,大宣那些大臣們會讓容湛一個一國之主,常年在他國晃悠。

只是,用容湛的母親來做文章,也真虧得他們能想出來。

就不怕哪天一語成讖?

「我不知道。但是據說小叔已經想好了萬全之策。」

小金魚說着皺起眉頭,一臉的悶悶不樂。

江采見狀聳了聳肩:「那咱們就對明日的中秋之夜拭目以待吧。」

想來也是很熱鬧了。

先是有許慎的語言,薄沉中秋夜會造反在先,后又有容驍打算在中秋夜上帶回容湛。

古人是對中秋有什麼特殊的情節么?若不然,怎麼都選擇在明天動手?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早點睡,明日便是中秋,恐怕不是想像中的太平,你好好休息。」

江采沉聲對小金魚囑咐,小孩一如既往的懂事,點了點頭。便跟隨外頭等候的隨從一同回去。

屋外的月亮愈發的明亮,可以想像到明晚會是如何明朗的光景。

江采遙遙看去,對着那輪明月出了神。

其實她隱隱有些知道,容驍在打什麼主意。

許慎的預言與他的打算恐怕也不是巧合來的那麼簡單,也許兩人之間有某種聯繫,也許是她多想了。

但誰知道呢?

一切,待到這輪明月下去再上來之際,就是真相大白之時。

一天光陰說快不快,卻也緊緊是一個眨眼的功夫。

江采一整日都待在寢宮處理宴會事宜,整個人忙的像個陀螺般,轉個不停。

恨不得一人分成十個用,忙的頭暈目眩。

總算是熬到夜晚降臨,月上梢頭之際。

彼時,她與方貴站在城牆之上,眺望遠方。

東南方向,是通往京城的唯一道路,若是薄沉起兵造反,定然只能走這一條路。

而今看去,這條路上被燈火點的雪亮,即便離得遠,依舊能夠看清這路上空無一人的景象。

若是起兵,也是時候有動靜了才對。

「殿下,宴會即將開始,咱們可以回去了。」

方貴看了眼時辰,提醒道。

江采目光沉沉放在不遠處,忽的,瞳孔一縮:「等等!」

方貴見狀,順着她所看的方向眺望,在看清來人時,也跟着肅然起神色。

「是薄沉!」

果然像許慎所說的那般,他薄沉今夜是打算起兵造反的嗎?

方貴正欲下令防禦,卻被江採制止。

她眉頭緊皺在一起,仔細看着遠方策馬而來的薄沉,語氣惑然:「只有他一人,薄沉是打算做什麼?」

方貴聞言眯眼看去,果不其然。寬敞的官道上,只有薄沉孤身一人策馬狂奔。

「莫不是個陷阱?」他猜測道。

江采抿唇:「你留在此處,嚴加防備。」

方貴直覺不妥,卻見江採去意已決,只得將話又咽了回去。

交代完方貴,江采起身上馬,先薄沉一步趕回宮中。

進了寢宮,正打算梳洗打扮一番,卻見寢宮中赫然杵著一人,待她看清后,惑然喚道:「阿絮?」

來人正是赫連絮,她聞聲緩緩轉過身子,一雙眸子定定的瞧著江采。

江采被她紅腫的眼睛嚇了一跳,後知後覺的想到,她應當是得知了某個消息,比如,平后的去世……

吞了口唾沫,江采猶豫着。不知該如何開口。

倒是赫連絮見她為難,聲音沙啞道:「我母妃何時出事的?」

江采怔了怔,如實回道:「昨日。」

「她為何要服毒?」赫連絮逼問。

江采張了張嘴,實在無法說出真相。

或許對於赫連絮而言,真相遠沒有那麼重要,若是讓她知道平后對西涼王並不忠,她也或許並非西涼王的女兒的話……

「你不說,我來說,她是因為覺得對不起我父皇,更沒臉告訴我真相,所以寧願先一步死去,是么?」

江采不出聲,赫連絮語氣諷刺的說道。

她看着江采,如同一隻受傷的小獸,害怕,又渴望得到答案。

江采不知道是誰告訴赫連絮這些,雖然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但她仍在躊躇。不知該如何言說。

正當她猶豫不決時,殿門忽的被人撞開。

突如其來的聲響將赫連絮與江採的注意力同時吸引過去,月光下,來人身影逐漸清晰,兩人皆是一怔。

江采無言的看着闖進來的薄沉,心中有些想罵娘。

這是什麼情況?

家庭倫理劇案發現場?

強行壓下心中的操蛋感,她輕咳一聲,撿起自己所剩無幾的身為帝姬的威嚴:「薄愛卿有何要事,竟急切到要擅闖本宮寢宮?」

薄沉聞言看了她一眼,隨後將視線放到赫連絮身上,江采完全被當成了空氣。

雖然她這帝姬之位做的分外憋屈,但好歹從名義上來說。她暫時還是這朝代的主宰者。

說實在的,江采有些不悅,不,是很不悅。

底線被挑戰,她渾身凌厲的氣勢,總算爆發出來。

她沉着臉,走到赫連絮面前,有意無意阻斷薄沉注視着的視線,冷聲道:「薄愛卿應當不想擔個藐視皇權的罪名吧?」

聽她這麼說,薄沉這才稍稍收斂,她對江採行了個禮,言道:「殿下恕罪,臣今日前來,是有一事相求。」

「哦?」江采挑眉:「何事?」

「解釋清楚,臣與平後娘娘之間的事情。」

江采沒想到,薄沉會這般坦白。

但她在對上薄沉的視線時,心中想說的話,盡數被壓了下去。

薄沉的眼神她很熟悉。之前在大宣時,師放也曾這麼看過她。

那是一種透過這具身體,看向另外一個人的眼神。

只是不同的是,薄沉是在看赫連絮。

江采隱約猜到,赫連絮的相貌與平后八分相似,薄沉眼底有悔。有恨,有愛,可更多的,是憐。

就是這一眼,她突然間開始懷疑起許慎對她所說的話。

若赫連絮真的是薄沉與平后的孩子,那麼在今日。他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赫連絮。

這是一種直覺,且,是萬分篤定的直覺。

「阿絮,或許,我還是該喚你一聲絮兒殿下。」

薄沉緩緩開口,是對赫連絮說的。

赫連絮眼睛仍然通紅,面對薄沉時,顯然是怨恨的。

她無法接受自己的母妃竟然與別人私通,更無法接受自己竟然是她私通的產物。

當了這麼多年的公主是假的不說,就連父皇對她的疼愛,都是錯誤的!

都是眼前這個男人,若不是他……

這一切錯誤或許她這輩子都不會知道。

所以她討厭他,憎惡他,如若不是時機不對,她甚至連見都不想看見他。

赫連絮性子向來很直,她的討厭絲毫不掩飾,薄沉亦是能清楚的感受到。

他先是苦笑一聲,后幽幽道:「幸而你不是我女兒,若真是我的孩子,如今你這般厭惡我,該多叫我寒心。」

薄沉這一句說的輕巧,卻讓在場的兩個女人驚訝的不輕。

尤其是赫連絮,哭紅的眼睛登時瞪大。

他剛才說什麼?什麼叫『你不是他女兒』?

「她騙了你們,不對。不應該這麼說,只是她沒辯解,從而導致你們都信了那賊人的話。」

薄沉似想到什麼,眼睛微微眯起,熟悉的壓迫感便傾瀉而出。

江采甚至不用猜測,都知道他口中的『賊人』指的是誰。

不過,她同意他的說法。

許慎那老賊,的確是精明的很。

若不是薄沉今日來坦白,她與赫連絮便真的要被騙過去了。

「你是說,我不是你……」

赫連絮沙啞著聲音,顯然無法相信這轉折。

薄沉見狀嘆了口氣:「顯然,我很希望你確實是我女兒。但很遺憾,你的母妃並沒有背叛你父皇,即便我窮追不捨了這麼多年。」

江采:「……」

這又是什麼發展?

前一天她還因為平后的背叛為西涼王感到不值,甚至對這扭曲的世界觀都差點崩塌。

結果今日薄沉告訴她,平后並沒有背叛西涼王?那她為何要服毒自盡?

江采想問,卻在見到薄沉眼底濃郁的悲傷時,終是沒問出口。

應當是不想回答的吧。

不論是怎樣的答案,在一個女人身上堅持了幾十年,最終她到死都在利用他,這對於一個男人來說,何其殘忍,更何況,還是薄沉這樣一個自持清高的人。

但江采能想通這一點,不代表赫連絮也能做到,就在她失神之際,後者,已經毫不留情的戳了人家痛處。

「既然你與我母妃沒有關係,那她為何在提到你的時候,選擇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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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太后請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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