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 多了個內線

第四百七十五章 多了個內線

雷耀心笑着,卻是一臉正經,朝周圍望了望,轉回頭來小聲說道:「其實沒什麼規矩,不過研究風水不是一日就能成的,需要耐心更需要年頭,還會給身體帶來異樣,你瞧我這臉,這可不是天生的。」

「照您這麼說來,我是不是也可以?大師,您收我為徒吧?我打小就愛好這個,就是始終遇不著高人,能遇到您,這簡直就是老天爺開眼了。」李元才不管雷耀說的那些,他只聽出了有機會,說這話時已經起了身,看意思要行禮,可雷耀把他攔了下來。

收起想要上揚的嘴角,嘆了口氣,雷耀刻意朝他打量了幾眼,說道:「你最近有霉運壓着,不太合適。」

「怎麼說?」

雷耀沒回話,放下碗筷,輕輕合上眼手指掐了一番,李元一看這架勢,是給自己算上了卦,緊忙先是坐了回來,緊張地等待着結果。

有那麼一會兒的功夫,雷耀張開了眼,朝鬍子上摸了摸,盯着李元意味深長講道:「你不是一般人,而且最近經常見血光,身邊更是有暴徒,如果沒算錯,你是當兵的吧?」

「神,神了,這您都算出來了?」李元很震驚,他哪裏知道,雷耀這是把對軍統的了解,換了個說法,沒成想還真能唬住了。

既然信了,那再多說一些,也不會引起質疑,雷耀繼續朝李元臉上,有模有樣瞧看了下:「雖然你身份特殊,但實際上這對你來講,並不是好事,而且平時做的,都是些受累不討好的差事。除此,有人從運勢上壓你一籌,導致你長期走霉運,你身邊應該有個當家的兄長吧?」

「對對,那是我三哥,叫李亮。」

「嗯,那就沒錯了,你要是想跟我學風水,首先得把霉運破掉。」

「那我該怎麼做?」

「我得需要你兄長的資料和生辰八字,對症下藥才有辦法。」瞧著對方很信服的點了頭,雷耀又說,「還有,你的運勢被壓,逢賭必會輸,所以你建議你最近不要去賭了,要是真想玩除非……」

「除非什麼?」

「東西南北中,每一個方向都是個運氣,你的運勢被壓了,只能了解克你之人的動向,反其道而行,比如說,你那位兄長今天要去北邊茶樓喝茶,那你賭博就得按他的運勢,反著來,懂了嗎?」實際上雷耀都不知道自己說的什麼,胡亂說了一通,那李元竟然半知半解地點了點頭,不過很快撓了撓頭。

「大師,你能不能說得再簡單點,我若想贏錢該怎麼着,想學風水怎麼着?」

「那我就直說了,想贏錢,你每天得清楚你那位兄長的動向,想學風水就得把他近幾年的資料了解清楚,而且還得有人幫你算出運勢。」到這,雷耀示意李元把酒倒滿,「我是個外鄉人,來上海不久,正如你說的,咱們有緣,你若是真想拜我,我可以給指點指點,但你得記住,這門學問怕耳風,無論做什麼只能你知我知,你要是願意就行個禮,我便收了你。」

「我願意願意。」李元難掩心頭之喜,恭恭敬敬將酒敬過去,待雷耀喝下之後,連忙跪下磕了頭,始終都沒有發現雷耀那張憋得漲紅的臉。

「你師父我綽號風行子,北平一代,也算名聲顯赫,來上海是有些私事辦,所以最近跟你碰不了面,這樣。」雷耀湊了湊身子,壓低了嗓音,「還是那家賭場,門外第三塊石階有處縫隙,我們以信件聯絡,你兄長的信息和有關動向,你寫給我,我算出運勢,會指點你該怎麼做,保證你以後順風順水,等我辦完事了,再好好教教你風水這塊。」

「吃喝拉撒睡都要嗎?」

「沒必要,我已經算出你們身份了,咱也就不說了,一般有什麼見血的行動,你一定要如實告知,你現在不過是霉運,要是時間久了,恐怕會引來血光之災。」

「行,師父,我就聽你的,來,我給您倒上。」

李元感覺自己真是走了大運,對於這位師父百般尊敬,說什麼興趣愛好,還是扯其他的閑白,實際上目的始終都圍繞着賭博,他這種嗜賭如命的傢伙,一輩子怕也改不了了。

雷耀不勝酒力,況且目的已經達到,也不打算多留,跟李元寒暄了一會兒,找了個理由便出了飯館,混在行人之中,很快沒了蹤影。

李元被吃下,只要不生變故,身後那支叛軍很快就會浮出水面,不僅可以當份厚禮送給軍統,更是趕在汪偽政府出台前,提前解決一隻爪牙,想到這雷耀加緊腳步回了家。

多日之後,雷耀拿到了第一封信。

李元這小子,為了賭場威風,果然是聽話,不僅把那位『三哥』交代得完完整整,竟然還附帶了一張照片。

照片不知從什麼合影上剪下來的,半身像上那人尖嘴猴腮的樣兒,看上去就令人厭惡,此人便是李亮。

按照李元筆述,李亮參軍多年,始終跟在軍統頭子戴笠手下,抗日爆發之後負責上海地區的暗殺行動,但不知為何在年初,轉投了汪兆銘,別看面上跟着軍統在執行任務,實際上一直在等汪軍的指令,隨時準備內變。

信上對於汪軍的表述不多,粗略地寫了一句,已經確定合作日本人,李亮那幹人自然也是要投敵賣國。

來回讀了好幾遍,其實給予雷耀想了解的信息並不是很理想,不過這才是剛開始,也沒必要那麼心急,至少李亮這個人的底細摸出來了。

為了能夠讓情報持續下去,雷耀想了想,拿起筆在紙上點了幾個數,那意思也算回信了,李元應該明白,那是色子數,只要賭場里安排好,李元必然會贏上些錢。

「黑名冊的事如何了?」派郭軍把信帶出去后,雷耀找來了陳默,通過李之貽的幫忙,名單上的人基本已經翻譯的差不多。

陳默將拓好的冊本遞了過來,逐一給介紹了一番,隨後說道:「我派幫里的人打探過了,這上邊的人,面上大多都是商政客,其實都是投身革命的抗日義士,這些劃掉的人,已經遭了毒手,畫對號的已經出了上海,而剩下的這些很多查不到信息。」

「查不到?」雷耀皺了皺眉頭,不知道這是不是好事,若是隱藏得高明,不被發現確實不用擔心,怕就怕若是提前被小鬼子尋到,那可就壞了事。

瞧著雷耀不安,陳默指著冊本問:「已經打探到行蹤的,我們要不要派點人跟着,若是小鬼子找上門,我們或許可以打個埋伏。」

「人是要看,但不是拿他們當餌,這些人既然那麼受重視,必然有威脅到鬼子的地方,所以他們一定要保護起來。」雷耀想要將冊本收起來,這功夫李之貽抱着孩子走了出來。

「你保護,拿什麼保護?就你們搞的幫會那些傢伙,露了面直接就能把鬼子引過來。」自打有了小寶之後,李之貽很多時候都在抱怨,其實她的內心有些慌,對雷耀的擔憂越來越深。白了一眼之後,她把孩子送到了雷耀懷裏,「不一定什麼事都得你親自去,你完全可以把這份名單給蝶花他們,他們是正統的軍人,論勢力能力都比你們半吊子強,而且這本身就是他們在上海的任務。」

「對,嫂子說的沒錯,大家都有同樣的目的,但軍中的始終比較專業,咱不如就把這事交給他們辦得了。」陳默一邊說着,一邊沖李之貽點頭,可李之貽立馬避開了他的眼神,轉而推了推雷耀:「好好在家看會兒孩子,我好些日子沒睡安生了。」

話音落下,李之貽也不管雷耀答不答應,轉頭回了屋,將房門牢牢鎖死,一副誰也不得打攪的樣子。

其實雷耀聽着感覺不無道理,心中也開始這樣盤算,只不過中統和軍統目前混在一起,已經知道裏邊有了李亮這一號姦細,若是把黑名冊交過去,難免會被李亮得知,如此一來不僅是驚了小鬼子,更有可能會影響到很多計劃,如今看來,必須第一時間將這個李亮揪出來。

想到這,雷耀沖懷裏的小寶擠眉弄眼逗了會兒,緊接着將孩子轉給了陳默。

「小點聲,幫我看着,我去辦點事,很快就回來。」

「用不用帶點人?」

見雷耀換了一身破爛的行頭,陳默下意識的擔憂起來,如此裝扮定是要去些危險的地方,不過身邊也沒有其他人,否則他肯定把孩子再委託出去,親自跟雷耀走。

雷耀笑了笑,擺了擺手,別的話沒有多說,抄起一頂草帽便匆匆出了門。

上次的地下倉庫事件,蝶花臨走時,留下幾處他們中統局秘密開會的地點,雷耀加緊找過去,一來把冊本轉交,另一方面希望可以通過她,把軍統中的姦細揪出來。

鄭家木橋街,有一排西式風格的建築,早些年原本是法國僑民的小別墅住宅,幾經整改已經成為了生意人經商的場所,在這裏留駐的多半都是有着政治關係的商戶,雖說賣的也是人們日常相關,但價格和種類都不是別的街區可媲美的,穿梭在這裏的行人,自然多都是有錢的主。

按照蝶花講述,街道中央有家法洋珠寶,旁側的巷子拐進去從後門上二樓乃是出租間,其中的203便是中統局的一個點。

原本雷耀是奔著這個位置去的,可是來到木橋街時,他突然改變了主意,下了黃包車立即找了個隱蔽處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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