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一章：鮮血狂宴
第一次與惡魔發生正面衝突，還是在去年剛加入毀滅教的那段時間，想測試出魔宗宗主實力上限和手段的起因。
當大魔法師轉世再次面對這幾乎殺不死的惡魔時，第一反應不是將之斬殺，而是該如何繞開這頭惡魔阻截、去援助飽受摧殘的城鎮。
「讓開。」
身披黑袍的人類知道眼前的惡魔聽不懂人類話語，但這句話嚴格來說是針對失心說的。
眼前惡魔不為所動，說明遠程和它有連線的失心，並不打算就此退讓。
否則現在也不需要大魔法師轉世親自出手，鬼牙軍團便會遵循宗主的命令自行撤離了。
整座城市瀰漫着刺鼻的鮮血味，配合不遠處惡魔渾身上下的腐朽氣息，讓魔術王隱隱作嘔。
雙方對峙不到五秒，由前來支援城鎮的人類率先動手、試圖突破惡魔的防線，直接去威懾正在進攻城鎮的鬼牙軍團。
在成百上千遮天蔽日的吸血鬼群里，能救下多少居民其實他心裏很清楚。
哪怕將一波居民帶到安全地帶，誰又能保證鬼牙軍團不會循着蹤跡，在自己前往幫助另一批居民時將他們殺害？
除非大魔法師轉世能在同時抗住鬼牙軍團四面八方的偷襲、惡魔正面硬攻，且儘可能掩護更多的人。
僅憑一己之力，最多也就、、只能救下相當於這座城鎮總人口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吧。
知道這絕望答案的他還是要去。
救人對魔術王而言，並不是以救出人數佔據總數的多少決定。
每救出一個人，對那獲救者而言便是新生。
讓儘可能多的人獲得新生，便是大魔法師轉世在救濟他人這塊不變的信條。
就像平時有人問那些喜歡幫助貧民的慈善家：「你又救不了天下所有貧民，為何還要這般努力」一樣。
大魔法師轉世只認準「我或許救不了全天下所有需要幫助的人，但我會盡己所能幫助看見的所有不幸，僅此而已。」
如今阻擋在面前的，是毀滅教宗主麾下殺不死的惡魔。
若是換做其他人，想必早就唯恐避之不及地遠遠躲開。
這位帶着晶藍色面具的人類，從黑色長袍下召喚出許多懸浮在自身周圍的飛刀、暗器。
手裏提着一柄外殼由星鑽制槍杖，化身一卦絢麗星河，直接殺奔惡魔。
吼！！
帶有腐朽氣息的死物不閃不避，同樣向對方發起衝鋒。
兩者在短時間內發生肉眼難以捕捉的快速碰撞，最終結果是人類以武器撕裂惡魔多處軀體、而惡魔難以碰到大魔法師轉世的身體。
變形者能力和對風的掌控，讓人類在空戰方面早已脫胎換骨。
哪怕對方是能自主飛行的存在，想在靈活性等方面追上帶有各種加持的大魔法師轉世實在太難。
雖說如此，手裏星鑽槍杖不出意外的沒對惡魔造成多少實質性傷害。
誠然武器的鋒利程度和原材料硬度有較大關聯，可並不算全部。
就像即使將黑耀交給人類工匠去打造，可能只會達到與矮人用精鋼製作武器差不多的鋒利程度——
當然，如果讓上面二者進行碰撞，黑耀依舊會以其本身的質量，硬生生震碎精鋼武器。
現在魔術王手裏的星鑽槍杖，就和人類鍛鑄的黑耀武器處境差不多。
矮人國技術確實是全世界頂尖，也並非能做到真正的萬物瞬間斬斷。
惡魔的軀體乾枯精壯，星鑽武器在對其進行切割時，反饋回來是非常棘手的阻力和韌性。
所以槍杖沒能做到隨手揮擊便斬斷惡魔肢體的強勢姿態。
只能以普通菜刀砍擊普通動物的程度，來慢慢消耗惡魔的身軀。
值得一提的是，大魔法師轉世曾找到機會全力朝對方心臟部位外那鱗片進行刺擊。
結果仍然無法將外面的鱗片擊破。
只是留下一道不深不淺的印痕便被阻擋在外。
難道這片惡魔天生的鱗片，比星鑽還要堅固！？
到底是怎麼回事，當年前世和永生之皇不是一致認為，星鑽才是世上最堅硬的物質嗎？
魔術王很快想起還有魔力合成這種方法。
救世聖鎧在前幾次和自己的戰鬥里，展現過用魔力直接合成盾牌的招式。
說不定這隻惡魔的鱗片便是在魔物化時，匯聚了大量魔力合成出來的非自然物質。
這反倒讓他感到強烈的好奇。
是否說明今後有可能通過魔力合成的方式，來製作出比星鑽更堅硬的物質？
身處險境的魔術王沒在這件事上思慮太多，當務之急還是前往城鎮里援救居民們。
見正面硬撼不成，大魔法師轉世轉而開始對渾身進行偽裝。
將自己的身形從這片天地間抹除，把氣息和味道統統隔絕。
同時盡全力駕馭疾風，試圖繞開惡魔的防禦直接前往其身後正上演着屠殺的城鎮。
但是效果在那頭能直接偵查到人類魔力源的死物眼中，根本沒用。
意識到惡魔在發現自己繞路后立刻追上來的大魔法師轉世，解除所有其他狀態、將天賦魔法大部分精力消耗在飛行和御風上，想通過速度一決勝負。
照明彈被拋至天空，揮灑下的光芒讓許多吸血鬼不由停下侵略的步伐、雙手掩面朝黑暗角落慢慢退去。
緊隨其後的惡魔卻硬扛着照明彈帶來的威懾，直接用強有力的手掌將之破碎、掉落到地面。
路上魔術王順手擊殺了不少吸血鬼，每一槍都奪命追魂般致命，往往一擊便能刺穿吸血鬼的心臟部位。
鬼牙軍團感受到那闖入城鎮的威脅，紛紛做出避讓措施。
再怎麼說這座城市面積也足夠大，就算讓給大魔法師轉世幾千平米的位置，吸血鬼們依舊有足夠的空間去滿足嗜血慾望。
更何況現在那身披黑袍悍然闖入人類地獄的傢伙，還被身後窮追不捨的惡魔不斷阻擊。
每當他想放低速度、在廢墟里搜索倖存者時，都會被惡魔趕上來併發起猛烈進攻。
即使被刺穿脖子、挑斷人類軀體的各段經脈、用飛刀擊穿翅膀與膝蓋，依舊無法阻擋惡魔不要命的瘋狂進攻。
深感厭煩的魔術王不得不與之正面交鋒。
並用天賦魔法強化大腦達到分心的目的，通過魔力感知等手段來搜尋周圍倖存者。
期間有鬼牙軍團想來到這片區域撿漏，無一例外被大魔法師轉世身邊漂浮的星鑽飛刃擊退。
隨着二者間進退攻防戰的持續，魔術王的步伐踏遍這條本應該是一條繁盛大街的廢墟，未曾發現一個活着的人類魔力源。
換句話說，此地早就被鬼牙軍團屠虐一空了。
這段時間想必也被其他吸血鬼充分利用，這座神佑森林外圍城鎮已然遭受到數百年來最嚴重的打擊。
別說是面對數目龐大的鬼牙軍團，便是針對單一的吸血鬼，人類騎士若是不裝備銀質武器只有被虐殺的結局。
黑夜如一座誰也無法逃脫的牢籠，鬼牙軍團便是暴虐的獄卒。
而惡魔則是指揮這一切的典獄長，將牢籠內的犯人全部屠殺。
人類離開地面飛行、惡魔隨之震動雙翼來到天空。
人類想甩開對方、加速前進，惡魔調用全力、直接無視其各種各樣的阻擊、死死咬在身後。
人類降落到廢墟上搜索，惡魔同樣降落下來施加干擾。
循環往複的流程在短短一炷香時間內連續上演。
大魔法師轉世最終忍不住啟用大規模魔力，趁惡魔不注意期間用土錐將之整個身軀貫穿、並調集來周圍房屋的廢墟直接壓在對方身上。
雖然有機會在控制住惡魔期間尋找機會將之擊殺，魔術王並未選擇消耗那麼多時間和精力。
說到底殺死惡魔需要破壞對方心臟，這個想法一直是他個人猜測。
真正想去擊殺那頭惡魔，怕是要耗費大量寶貴的時間才能做到。
所以他選擇繼續去救人。
不知何時原本還不斷朝下進行俯衝的鬼牙軍團們，現在都齊齊滯留在城鎮上空，組成紀律嚴明的軍隊。
看到這一幕的人類心裏猛地一震，意識到那不想承認的結果——這座城鎮所有居民已經被鬼牙軍團全部殺死。
現在還能怎麼辦？
和成百上千的吸血鬼硬拼嗎？
單純論戰力，大魔法師轉世有十足把握殺死這些污穢生物。
若是對方選擇分散逃跑，魔術王就只能在原地束手無策。
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
伴着輕快的拍手節奏，那位身披暗紫色長袍的年輕人、在滅世奴天引的幫助下來到半空，向魔術王致以微笑：
「真是場精彩的對決呢，大魔法師轉世。如果給你富餘的時間和精力，想必就是我那孩子，最終很可能被您擊殺吧？」
面具下怒意沸騰的眼神直勾勾盯着那忽然出現的魔宗宗主。
壓制下強烈殺意的人類並未直接出手。
不僅是忌憚失心手裏的底牌，更是注意到那廢墟底下傳來動靜，想必惡魔即將掙脫束縛逃出。
當原本屬於一體的惡魔得到失心的輔助，將會把戰力提升到更棘手地步。
「本來我還想直接將周邊所有城鎮趁著今晚屠個精光，但現在並沒那興趣了。」
失心無視大魔法師轉世周圍逐漸冷厲起來的氣場，若無其事地說：「即使供養鬼牙軍團，也不能一次性吃得太飽不是？就像森林裏的野獸，如果每天給予它們固定的充足食量，壽命反而會變短。用在永生不死的吸血鬼身上······嗯，應該算戰力的缺失吧？」
看着對方自言自語，魔術王冷哼著說：「可惜無名沒能在剛才殺死你。」
「殺死我？」失心聞言忽而笑道：「我可是很脆弱的，想殺死我很容易，但真想殺死【我】應該還是比較困難吶。」
身披暗紫色長袍的年輕人聳聳肩：「總之，很抱歉無名並沒能當場將我殺死呢。那麼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繼承無名的意志來殺我么？」
帶着明顯挑釁意味的話語反倒讓魔術王的心神冷靜下來。
「告訴余，你打算對周圍其他城鎮做什麼？」
「要聽實話嗎？」
迎著失心的反問，大魔法師轉世不過冷冷地懸停在二人對面，似是在施加無聲的壓迫。
「好吧好吧，那我就勉為其難地告訴你咯。除非他們逃走，負責就是鬼牙軍團的固定糧倉。但若是大舉遷徙，我教也沒那麼多精力去挨個追捕。」
拿到答案的魔術王雖然帶着懷疑，可在掃視周圍鬼牙軍團和惡魔后，選擇默默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