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求活路乞討為生(2)

004 求活路乞討為生(2)

004求活路乞討為生(2)

哥兒倆靜靜地趴在神像地下,只聽見一劍封喉江霸天罵罵咧咧地罵了一陣,「騰」的一聲,便在神像前坐倒,從身上脫下衣服,其他的人也在殿角擰著打濕的衣服。大夥兒把衣服搭在支起的木架上,圍坐在火堆旁,卧倒在地,不久就聽見鼾聲四起,竟自睡熟了。嚴峰高獨自一人坐在殿的一角,打坐運氣武動乾坤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神印王座遮天將夜凡人修仙傳殺神大周皇族求魔修真世界官家全職高手錦衣夜行超級強兵仙府之緣造神楚漢爭鼎不朽丹神最強棄少天才相師聖王無盡武裝,只見他周身熱氣騰騰,不一會兒衣服全都幹了。

蘇哈魯心道:「這法子真好,衣服濕了都不需要用火烤,只需要一運氣武動乾坤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神印王座遮天將夜凡人修仙傳殺神大周皇族求魔修真世界官家全職高手錦衣夜行超級強兵仙府之緣造神楚漢爭鼎不朽丹神最強棄少天才相師聖王無盡武裝就可以。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也能夠練到如此地步。」又想:「他們所說的『九宮棋』不知道怎麼回事,難道真的如他們所說的那麼神奇?要是自己得到了那棋譜,練成了絕世武功,就不愁大仇不報了。」正想得得意,忽然感覺到蘇哈圖把他輕輕拉了一下,向他努了努嘴,只見嚴峰高正朝這邊火堆旁走來。火腿旁最好的位置正空着,嚴峰高也坐了下來,呼呼地睡著了。蘇哈魯想:「我們何不趁此機會走呢?以免天明大禍臨頭。」他剛要向蘇哈圖告訴自己的想法時,只見蘇哈圖把手輕輕地放到了嘴邊,意思是叫他千萬別動。要知道嚴峰高的武功勝過他們何止十倍,別說逃走,就是輕輕地呼出一口大氣,都有可能驚動嚴峰高。

哥兒倆只好靜靜地獃著,誰也不敢發出點滴聲音。只聽得廟外雨水點點滴滴的響個不住,心下十分彷徨。蘇哈圖心中默念:「觀世音菩薩,保佑我與弟弟脫險,順利找到姨娘聖手李怡白,替爹娘報仇!」蘇哈魯也默念著:「菩薩呀,保佑這雨明天就停下吧,讓這些惡人儘快地離去。」但聽來這雨聲,顯然是不會停歇的。到得天明,這些惡人,如不肯冒雨出廟,自會在廟中東找西找,哥兒倆非得被他們找出不可。雖是如此,蘇哈魯心中還是存了僥倖之想:「說不定這雨到天亮時就停了,這些惡人就會急於去追什麼『姚老兒』,找他們的『九宮棋』去了。」此時的蘇哈魯心中並不想要那個九宮棋了,他到十分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嚴峰高他們儘快找到九宮棋,好迅速離開破廟。

忽然間蘇哈魯想起一事,追他們的是陳把總他們,剛才這些人聽起來好像是京城來的,來自一個叫鰲拜的府衙,聽爹爹生前說,鰲拜有野心,想做皇上。他想,也許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逃跑的蘇雲天的兒子,再者他們哥兒倆都換了衣服,都打扮成叫花子模樣,如果他們抓住了自己哥兒倆,則可以謊稱自己是叫花子,當下心中甚慰。但是轉念一想,又擔起心來,他們所說的九宮棋秘密,都被哥兒倆聽見了,他們會不會殺人滅口呢?想到這裏,心下又有些不安起來。

忽聽得「啪」的一聲響,一劍封喉江霸天翻了個身。他在睡夢中一腳踢到神像的底下,正好踢中蘇哈魯的身體,蘇哈魯不免驚叫了一聲「哎喲」。江霸天一覺情勢有異,立即醒覺,只道神像底下伏有敵人,朦朧中也不知廟中有多少人埋伏,搶起身抽出寶劍,大聲喝道:「誰?還不給滾出來!」哥兒倆沒法,只好乖乖地從神像底下向外爬。嚴峰高坐着,微閉的雙眼緩緩地睜開,說道:「江付隊,你也太緊張了吧,大不了就是兩個小毛孩。」蘇哈圖一聽,甚覺吃驚,原來自己在神像地下,早就被這個叫做嚴峰高的人發現,可見他的武功太高強了。

哥兒倆裝着瑟瑟發抖地樣子,爬了出來。瞧著嚴峰高威武的樣子,蘇哈魯忍俊不住地羨慕起來,他知道眼前這個人,就是剛才坐在廟角運氣武動乾坤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神印王座遮天將夜凡人修仙傳殺神大周皇族求魔修真世界官家全職高手錦衣夜行超級強兵仙府之緣造神楚漢爭鼎不朽丹神最強棄少天才相師聖王無盡武裝的那位蘇隊長。嚴峰高瞧著爬出來的兄弟倆,看着蘇哈魯正用明亮的眸子,瞧著自己,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歡,忍不住從懷着掏出兩個燒餅來,說:「餓了吧。」蘇哈魯接過嚴峰高遞過來的燒餅,給了一個哥哥蘇哈圖,邊吃邊點着頭說:「嗯……」瞧著哥兒倆,狼吞虎咽的吃着,嚴峰高溫和地問道:「你們怎麼在這裏了?」

蘇哈魯正想回答時,只見哥哥蘇哈圖把自己碰了一下,搶著說:「我們是要飯剛來到這裏避雨的,正在睡夢中,被那位大叔把我弟弟撞了一下,所以我們就醒了。」蘇哈魯邊吃着燒餅,邊把頭「嗯、嗯」地點個不停,並不停地用眼睛看着哥哥蘇哈圖。

「小孩,你把我們剛才談話的內容都聽進去了?」一劍封喉江霸天惡狠狠地問道。蘇哈魯邊吃邊說:「沒、沒有……剛才我們都睡著了。」

「是嗎?」江霸天把抽出的劍伸向哥兒倆的面前。蘇哈圖趕緊抱住蘇哈魯,蘇哈魯趁機大哭起來,一邊哭還一邊吃着嚴峰高給他的燒餅,他瞧准了沒有嚴峰高的命令,誰都不敢拿他怎麼樣。

「快說,是不是聽見了我們剛才說的話?」江霸天繼續威脅道。蘇哈魯乘機更是大聲地乾嚎著,並不斷地用眼睛看着嚴峰高。嚴峰高走近江霸天,說道:「好了,好了,別把小孩嚇著了,兩個十多歲孩子就是聽見了,又有什麼呢?難道他們去姚老兒那裏去搶?」

江霸天一聽,也覺得有理,連忙收回了伸向蘇哈圖哥兒倆面前的劍,問道:「小孩,你們叫什麼名字?」蘇哈圖多了一個心眼,趕忙把自己的姓改成母親的姓,搶聲回答道:「大叔,我叫李哈圖,他是我弟弟,叫李哈魯。」

「哈圖、哈魯,我看是哈巴狗吧。」江霸天介面笑道,大廳里也爆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蘇哈圖和蘇哈魯也笑了起來。因為他們知道,只要笑了,說明他們的危機就過了,自己的性命也就有了保障。

嚴峰高溫柔地撫摸著蘇哈魯的頭,輕聲地問道:「哈魯,你爹娘呢?」聰明的蘇哈魯忽然又放聲哭將起來,一邊哭一邊想着怎麼樣回答他的這個問題。他想,既然他們是鰲拜手下的侍衛,肯定與朱三太子過不去,聽他爹爹生前說,朱三太子也想做皇帝,兩路都想做皇帝的人馬肯定粘合不到一快,於是哭着說:「都是那朱三太子,害了我爹、娘……嗚嗚……」嚴高峰感到很詫異,怎麼會是朱三太子害了他爹娘呢?江霸天也感覺蹊蹺,於是走過來問道:「你們見過朱三太子?」因為在他們的印象里,雖然聽鰲中堂談起過朱三太子的事,但是從來就沒有人見過。蘇哈魯那裏知道這其中的曲折,只是爹娘在時,聽他們說過朱三太子也想做皇帝,所以就胡扯瞎說一番。

蘇哈圖看見蘇哈魯半天都沒有啃聲,知道他現在都不知道怎麼瞎說好,趕快介面道:「我們也沒有看過朱三太子,只知道爹娘是被朱三太子殺死的,所以……」

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馬蹄聲,有十數騎馬急馳而來。蘇哈圖哥兒倆暗暗叫苦:「糟了,糟了!陳把總追來了。」天已經放亮,蘇哈圖從廟門縫中往外一看,當即放下心來,原來這十數騎都是身穿青衣的漢子,並非官兵。頃刻之間,十數乘馬都從廟前掠過,向北方追去。一劍封喉江霸天突然叫道:「是鄭……鄭公子!」

馬上一名乘客耳朵特別好使,立時勒住了馬,向破廟這邊望來,待一劍封喉江霸天從破廟中走出來時,只見那乘客高喊道:「是江南大俠一劍封喉江霸天嗎?」江霸天道:「是啊,正是在下。」聲音中充滿驚凝之意。原來江霸天出道前,曾得到鄭公子,也就是台灣延平郡王的次子鄭克爽的師傅馮錫范的提攜,正是馮錫范的幫助,江霸天才有了今天的地步。今天在東北這裏偶遇鄭克爽,不免臉露呀伊之色。

馬上的鄭克爽大聲道:「想不到幾年不見,在這裏又碰到了江大俠。你現在在那裏高就呀?」江霸天想,當然不能告訴他自己在鰲拜手下當差,因為前幾年鄭克爽的師傅馮錫范,曾託人遊說過自己,到台灣去給延平郡王效力,當時江霸天已經看到天下是大清的了,台灣的延平郡王已經日落西山,所以就沒有去。於是說道:「呵呵,沒幹什麼,只是偶爾呼朋喚友,遊山玩水而已。」鄭克爽道:「若江大俠有意,歡迎你到台灣去做客。」江霸天道:「多謝,多謝……」說完只聽見鄭克爽「駕」的一聲,騎馬向北方趕去。

江霸天道:「嚴隊長,看來鄭克爽這小子也是沖着姚老兒去的,我們……」嚴峰高把手一擺,說道:「不,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們緊緊跟着他們。走……」說完一群人緊跟着鄭克爽的後面,也向北趕去。

蘇哈圖哥兒倆迅速地從廟宇中跑了出來,雨已經停止,太陽悄悄地爬上了樹梢。經過一夜的折騰,彷彿已經是再世為人。哥兒倆十分慶幸自己,死裏逃生。他們倆跑到後面的樹林里,去找昨天放的馬匹,哪裏還有馬在,不知道那馬跑了還是被人牽走。當下轉上大路,向鄉下人一打聽,原來這地方叫做海城縣,位於盛京的西南方,距離山海關還有近三百公里。

走了將近一個時辰,蘇哈魯說肚子餓了,蘇哈圖一摸口袋,不由得連聲叫苦,昨晚到達破廟時,剩下的碎銀都放在馬鞍旁的皮囊之中,身上卻一兩銀子也沒有。他急上加急,頓足叫道:「這該怎麼辦呢?」蘇哈魯問道:「哥哥,怎麼了?」蘇哈圖呆了一陣,回答道:「銀子沒有了。」

「怎麼會沒有呢?」

「昨晚逃命時,我將一些碎銀放在馬鞍旁的皮囊中。」

「啊……」蘇哈魯驚訝地說道。這樣他們就真正的一窮二白了。蘇哈圖想:「為替父母報酬,總不成便餓死吧。」哥兒倆無精打采地向前走着,到得午間,腹中已餓得咕咕直叫,在這茫茫的雪地里,就是去偷也總得有個地方。哥倆沒法只好邁步向附近的村莊走去。

行出數里,來到一個小村,蘇哈圖用手牽着蘇哈魯走向一戶人家,囁囁嚅嚅的乞討食物。哥兒倆雖然不是生長在富戶之家,但一生下來也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哪裏曾向旁人乞求過?連續經過了三戶人家,都沒有討到食物。到得第四家時,蘇哈魯確實餓得受不了了,於是大聲地喊道:「行行好吧,大叔、大嬸,給我點吃的吧。」

這家戶主走了出來,看見是兩個十三、四歲的小孩,大聲說道:「滾、滾,我們自己都沒有吃的,那來給你們吃的。」蘇哈圖怕那戶主傷著蘇哈魯,趕緊把蘇哈魯抱住。蘇哈魯確實是餓急了,用力一掙,掙脫了蘇哈圖的懷抱,依然大聲喊道:「行行好吧,大叔、大嬸,給我點吃的吧。」那戶主一看十分來氣,忽地拿起門旁邊的笤帚,狠命地向蘇哈魯當頭打來,在那笤帚將要落到蘇哈魯身上時,只見蘇哈魯來了個乾坤大挪移,輕輕地避開了那戶主的一擊。那戶主感到十分意外,以為蘇哈魯是碰巧避開了他這雷霆一擊,於是又操起笤帚攔腰打將過來,蘇哈魯又輕輕一跳,整個人忽地拔高了三尺,那笤帚又打了個空。這會那戶主真的傻眼了,怔怔地看着蘇哈圖哥兒倆。

「當家的,別打了,孩子們可憐,還是給點糧食他們吧。」一位婦道人家走了出來,手裏拿着些包穀,說:「孩子,我們也是窮戶人家,也沒有多少糧食,將就下把這些包穀拿去吃吧。」

蘇哈魯迅速地拿過了包穀,張口便啃了起來,蘇哈圖忙不迭地對那農婦道:「多謝!多謝!」那位婦道人家笑道:「慢點吃,慢點吃,又沒有人同你們搶。」說完拉着還在怔怔發獃的丈夫,轉身走開。

蘇哈圖哥兒倆一路乞討,轉眼間就到了海城縣城。哥兒倆到了市集上,如魚得水,娘親教會的妙手空空招兒這會可發揮了作用。娘親的外號叫俠盜聖手李怡飛,當然是專門與官府、富商作對。哥兒倆也繼承了娘親的衣缽,專門挑選富商作為偷盜的對象。這會兒,蘇哈魯看中了一位衣着鮮亮的公子哥兒,尾隨着走進了一家店鋪,那公子哥兒向蘇哈魯看了一眼,見他蓬頭垢面,拖着一雙破鞋,走起路來踢躂踢躂的直響。公子哥兒見蘇哈魯如此骯髒,皺了皺眉,加快了腳步,生怕他身上污穢沾到自己的身上。突見蘇哈魯加快了步伐,走到那公子哥兒旁向前一撞,伸出手乾笑道:「施捨點吧,公子!」那位公子趕緊一閃,厲聲喝道:「幹甚麼?」

蘇哈魯又是一陣乾笑,說道:「施捨點吧,公子!」那位公子厭倦地說道:「滾、滾……」

蘇哈魯只好踢躂踢躂地向前走開了。當他轉到另一衚衕時,伸手向蘇哈圖招呼道:「哥哥,我們有錢了。」哥兒倆歡天喜地地來到了一家飯鋪,高聲對店小二喊道:「來一斤牛肉,兩隻燒雞,一斤米飯。要快!」

店小二向哥兒倆身上瞧了瞧,說道:「小孩家,別瞎攪呼,你有錢嗎?」蘇哈魯把偷來的錢袋往桌上一拍,說:「你瞧准了,看你大爺有錢不?」說完把一個五兩重的銀元寶向店小二拋去,說:「剩下的,就給你了。」店小二睜大了眼睛,半天緩不過神來。

哥兒倆吃飽喝足,買了幾身合時的衣服,舒舒服服地洗了一個澡,找了個店鋪住了下來。他們準備明天出發,就去山海關,然後再往京城。

第二天哥兒倆早早地起了床,取出碎銀買些早點吃了,來到渡口,搭船過渡。回想前幾天逃避官兵抓捕時,是何等地險象環生,今日卻悠悠閑閑的坐着木船,從從容容地過渡,說不出無比地高興。

渡船靠了南岸,蘇哈圖哥兒倆上得岸來,只聽得喧嘩聲起,人頭攢動,不少人吵成一團,跟着砰砰的聲響,一幫人打了起來。哥兒倆畢竟是少年身性,好奇心起,便走近了瞧起熱鬧來。

只見人叢之中,七八條大漢正圍住一中年男子毆打,那中年男子粗布衣衫,一副農家漢子的裝扮,懷中摟抱着一個少年,與蘇哈魯差不多大小。那七八條漢子赤足短衣,身邊放着短秤魚簍,顯然都是一些附近的魚販子。蘇哈圖怕這些人誤打,傷到了蘇哈魯,正準備叫蘇哈魯走開,只見那中年人在七八個大漢圍攻下,忍無可忍,飛起一腳把一名健壯的魚販踢了個筋斗。

蘇哈魯瞧見,忍不住喊了一聲:「好!」蘇哈圖趕快用手捂住了蘇哈魯的嘴巴,叫他別喊,免得惹禍上身。

此時只見那中年男子以寡敵眾,用左拳擊倒了一名魚販,另兩名魚販相互遞了一下眼色,同時從左右攻了上來。中年漢子將身體一晃,騙過了左邊的魚販,然後用了一招四輛撥千斤的技巧,將右邊漢子擊過來的拳頭,牽引到左邊漢子的身上,只聽到「砰」的一聲,左邊漢子應聲倒下,半天都爬不起來。右邊漢子看到自己擊倒了同伴,十分惱怒,「忽」地一下,又向中年男子的頭部擊來,中年男子將頭往左一偏,伸出右手猛擊對方的腰部,只聽到「哎呀」一聲,那名魚販應聲倒下。旁邊魚販雖然眾多,但只是瞧著,他們不敢相信,僅這一會兒功夫,自己這邊已經倒下了四人,一時間竟無人再敢上前。忽聽得眾魚販歡呼雀躍起來,叫道:「壇主來啦,壇主來啦!」只見江邊一名魚販飛奔而來,後面跟着兩人。那兩人步履沉穩,一看便是個練家子。

「報告趙壇主,這位中年人的孩子偷了我們的魚,還動手打我們。」一名魚販向匆匆趕過來的趙壇主報告道。這壇主名叫趙海,是渤海魚幫遼東壇壇主。渤海魚幫在懷渤海這一帶,勢力十分強大,地方官員都讓他三分,別說一名農夫了。

趙海壇主看上去約摸四十來歲,蠟黃的臉上,留着一寸來長的刀疤,向倒在地下哼哼唧唧的幾名魚販望了一眼,對那中年男子說道:「閣下是誰,仗了誰的勢頭,敢到我們遼東壇來欺人?」

那中年漢子趕忙一揖,抱拳道:「真是對不起,趙壇主,小兒不懂事,侵犯了貴幫。得罪了。」

「得罪了?哼、哼……,就這一句話就完啦?」趙壇主冷笑道。「還有這麼多受傷的人呢?」

那中年漢子再次賠笑道:「壇主,我家老婆病重卧床不起,孩子想來買條魚給他媽媽吃,殊不知你們部下,強賣強要,硬性說我的孩子不是在買魚,而是在偷魚,並把我孩子痛打了一頓,壇主請看……」說完那中年漢子把緊抱着孩子胸口揭開,一道道傷痕隱隱可見。周圍的人發出了一陣感嘆聲。

趙壇主向身旁的魚販問道:「是這樣的嗎?」那魚販戰戰兢兢地說:「不是這樣的,壇主。這孩子硬要買我們的魚。我們說今日不賣,有人把魚都訂購了。可是這孩子就是不聽,搶了一條魚就跑,所以我們就……」

趙壇主轉過身來,向那中年漢子打量了幾眼,說道:「閣下可聽清楚了嗎?」那中年漢子,臉色一變,說道:「縱使我家孩子真地搶了你們的魚,也是事出有因的。畢竟他還是一個孩子,你說是不?」

趙壇主冷笑道:「請問閣下尊姓大名,能見告么?倘若是好朋友,別說買一條魚,就是一挑魚,趙某也立即送上,分文不取。」

那中年漢子沉默不語,隔了半晌,才道:「趙壇主,我乃一鄉村野夫,姓名不知道也不要緊……」

趙壇主道:「那閣下就不把我當朋友看了?」

那中年漢子並沒有答話,身形一起,抱着孩子就向外面衝去,行動十分迅捷。趙海冷笑道:「想走?哼,沒門。」只聽見「呼」的一掌,便往那中年漢子的背心上擊了過去。那中年孩子右手抱着孩子,左手回擊一掌,並藉著趙海這一掌的力道,身子已飄在數丈之外。趙海並沒有料到那中年漢子有這一手,眼見追趕不上,「忽」地一聲,一件暗器帶着破空之聲,向那中年漢子背心急射而去。

趙海發射的是一枚渤海幫特有的暗器,叫「魚膽神針」,這魚膽神針是使用海中打撈起來的千年魚骨磨製而成,然後使用毒性極厲害的五種毒魚的魚膽,經過七七四十九天的浸泡才能練成。趙海手勁極大,去勢頗急,那中年漢子發足狂奔時,並沒有注意到後面來襲的魚膽神針,眼看就要被擊中。蘇哈魯正站在兩人中間的位置圍觀,眼見那魚膽針將要射到那中年漢子,心中不忍,一股豪氣撞擊著心靈,順手提起地下一隻魚簍,從側面斜向那魚膽神針擲去。

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雖然小時候練個武,手上並沒有什麼勁道,只是他所站的位置恰到好處,只聽得「噗」的一聲響,那扔出去的魚簍,剛好罩住那魚膽神針。那魚簍在魚膽神針的威力下,又向前飛了數尺,在中年漢子背後約摸兩尺遠的地方,落了下來。圍觀的人群,看見那中年漢子順利脫險,不免一聲驚嘆,紛紛向蘇哈魯投去了讚許的目光。

那中年漢子狂奔中,忽地聽得背後一聲響,回頭一看,原來是一隻魚簍掉在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只見那趙海用手指著蘇哈魯,罵道:「這是誰家的屁股沒夾緊,跑出來了這麼個小孩,卻來理會渤海幫的閑事?」

蘇哈魯剛要接着與他對罵時,蘇哈圖趕緊把他一拉,止住了蘇哈魯的魯莽行為。他記得父親在世時,經常與他們談到,江湖上幫會眾多,每一個幫會禁忌都不盡相同,若是不小心惹上了,往往受累無窮。他不願蘇哈魯無緣無故地惹上事端,畢竟他們身負父母之仇,便拱手向趙海道:「小弟年幼,不通世故,請老前輩多加諒解。」

趙海怒道:「誰是你們的老前輩?居然敢管我們渤海幫的閑事。」說完右手一揮,向手下的魚販道:「將這兩個小屁孩,都給老子拿下!」

魚販子聽到趙壇主的命令,立刻奔到近處,散將開來,將哥兒倆圍在核心,一位魚販喝道:「小屁孩,沒聽到我們壇主的話嗎?還不束手就擒!要老子們動手嗎?」

蘇哈魯一聽,火冒三丈,正準備交手時,蘇哈圖一把拉住了他,只聽到蘇哈圖道:「各位前輩,我們小孩子家不懂事,得罪了。」說完抱拳一揖。那位魚販冷笑道:「他是小孩不懂事,那天下不懂事的小孩也太多了。那小孩,你既然做了,就應該承擔,沒聽說過好漢做事好漢當嗎?還是乖乖的束手就擒罷!」

蘇哈魯道:「去你***,大呼小叫幹什麼?」

那魚販道:「屁小孩,你罵老子,老子大人不記小人過,咱就把這頁翻過去。但你越俎代庖,竟敢管我渤海幫的事,這件事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你畫出個道道來吧!」

蘇哈魯也學着那魚販的口氣,大聲道:「狗屁蛋,你這麼多人圍住一個人,呼天搶地地打,我也就算了。可你那壇主背後用暗標傷人,這也是英雄所謂嗎?」周圍的人瞧著這小孩學着大人的口氣說話,未免好笑,但是仔細一想,那小孩說的確實有道理,於是仍禁不住地喝起彩來。

那魚販看眾人喝彩,臉上有點掛不住,於是眼露凶光,走向前伸手往蘇哈魯一抓,說道:「還不跟我走!」蘇哈圖站在旁邊一直都沒有說話,眼看那魚販就要抓到蘇哈魯的肩上,伸手一擱,使了一招「風擺垂柳」,只見他的手掌,上下翻動着,輕輕地一帶,把那魚販的手掌,隔離開來。那魚販神色為之一驚,他沒想到這麼大的一個屁孩還會武功。

魚販中忽有一人喝到:「小屁孩,你還有兩下子,看招!」說着從魚簍里抽出一把刀來,高舉單刀,便向蘇哈圖的頭頂砍落。蘇哈圖斜身一閃,避過了他這一刀,右臂探出,身子縱起,抓住了他背心,順手一甩,將他摔了出去。

眾魚販大叫:「反了!反了!」紛紛圍攏上來,向蘇哈圖哥兒倆圍了上去。

哥兒倆兩背相靠,背向而立,同時使出香山神拳來。只見蘇哈魯左手一揮,引開正面攻來的魚販的扁擔,右手一拳正中那魚販的腰眼,只聽到那魚販「哎呀」一聲,滾到了一邊。蘇哈圖瞧見蘇哈魯左翼漏出了一個巨大的漏洞,立即移形換步,補上了那個缺口。此時一名魚販瞧見了,攻了上來,畢竟他速度慢了一點點,當他揮刀向蘇哈魯砍去時,正碰上蘇哈圖襲來。蘇哈圖輕輕一帶,只聽到「砰」的一聲,那人的刀重重地擊到了他右邊魚販的扁擔上,兩人不約而同地鬆開了手,跳出圈外。其它的人見他們十分悍勇,一時都不敢逼近。趙海雙手叉腰,站在遠處靜靜地看着,他為這一幫不掙氣的部下氣惱,兩個屁大點的小孩都拿不下。

只見趙海長嘯一聲,雙手勁出,他雙足尚未落地,掌風已經向蘇哈圖哥兒倆掃射過來。只見哥兒倆立即兩邊一分身,還是被他的掌風掃到,兩人接二連三地滾了好幾滾,才勉強穩住身形。趙海一見,正準備出第二掌時,只聽得叮噹叮噹的一陣鈴聲,兩騎快馬自北而南地急馳而來,馬上年紀稍大的女子喊道:「住手!」

趙壇主一看,立即住了手,臉色為之一變,道:「是魏小姐師徒倆。」但隨即臉色轉為高傲:「是魏小姐他們便又咱地?還輪不到他們到渤海幫來呼風喚雨。」

話未說完,兩乘馬已馳到身前。蘇哈圖只覺眼前一亮,但見兩匹馬一黑一白,都是神駿高大,鞍轡鮮明。黑馬上坐着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一身黑衫,身形高瘦。白馬上乘的是個少女,十四、五歲年紀,白衣白褲,肌膚雪白,相貌極為俏麗。蘇哈魯忍不住喝了一聲彩,說:「好漂亮的姐姐!」那少女向著蘇哈魯這邊瞧過來,發現是一個比自己還要小的小男孩,淺淺地向他笑了一下。蘇哈魯也傻傻地笑了一笑。但見那少女轉過頭,對着趙海說道:「趙壇主,什麼事動這麼大的肝火?」

趙海見魏碧玉問起,也不敢不答,畢竟魏碧玉的哥哥魏東亭是皇帝面前的紅人,他們的娘親是當今皇上的乳母,就是幫主鄭關東在這裏,也得賣她個人情,何況她的師傅恆山女俠柳飛燕在場,據說她的武功與幫主鄭關東不相上下,一柄游龍劍使得出神入化,當今武林中,能夠在她手下,走上幾招的,少之又少。趙海雙手一揖,說道:「魏小姐,我們正在處理自己幫中的事,也不知是從哪裏蹦出來的兩個小孩,胡攪蠻纏,所以我們就只好教訓一下。」

魏碧玉雖然人小,畢竟見過大世面,知道趙海話中隱藏的含義:第一,他是在處理自己幫中的事物,外人不宜插手。第二,這兩個小孩不懂事,他是替他的家長管教、管教。說出的話,滴水不漏。

魏碧玉正要回話時,只見站在遠處的中年漢子說道:「趙壇主,你手下隨便打人,你背後暗標傷人,也是你幫中的事嗎?這位哥兒倆只是看不慣你們的行徑,出手打落你的魚膽神針,也是人家管教不嚴?」

「你……」趙海看那中年漢子揭穿了自己的行徑,十分惱怒,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魏碧玉向那地下魚簍上的魚膽神針看去,她的師傅恆山女俠柳飛燕悄聲對她說道:「碧玉,這魚膽神針是用五種最毒的魚膽浸制而成,得浸七七四十九天,傷人後,立即見血封喉,這世上還沒有一個人,被魚膽神針擊中后而活命的。」

「呃」魏碧玉應了一聲,然後高聲喊道:「是誰用這毒針的?」話聲甚是清亮。

趙海一聽,微微冷笑,右手緊緊握住腰間的單刀刀柄,說道:「魏小姐,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渤海幫使用什麼暗器,不需要向任何人彙報。」他語氣中軟中帶硬,顯然沒有把魏碧玉放在眼裏,之所以理他,完全是看着他哥哥和師傅的面上。

魏碧玉冷冷地看了趙海一眼,說道:「這毒針就是你使用的吧?」

趙海也冷哼了一聲,說:「魏小姐,這世上還沒有別的幫會,會使用這個魚膽神針吧?」說完不等待對方回答,迅即地用魚膽神針向魏碧玉射來。只見魏碧玉馬鞭一振,鞭梢迅速地卷上魚膽神針,用力一斥,鞭上卷著的魚膽神針疾飛而出,只聽到呼呼的風聲,「拍」的一下,魚膽神針釘在十數丈外的一株老槐樹之上,手勁之強,實足驚人。

蘇哈圖哥兒倆一瞧,原來這姑娘不但漂亮,而且武功還好。蘇哈魯忍不住高聲喊道:「漂亮姐姐,好功夫!加油……」魏碧玉朝蘇哈圖哥兒倆這邊瞧過來,看着哥兒倆為自己剛才的一斥,歡聲雀躍,仍禁不住地朝他們一笑。

趙海看見自己斥出的魚膽神針,被魏碧玉斥飛了,未免惱羞成怒,拔出腰刀,劈頭蓋臉地砍將過來,口中依然說道:「逞甚麼威風?」魏碧玉瞧那趙海的刀朝着自己的頭砍來,把馬一帶避過這當頭一刀,然後提起馬鞭,也向趙海的頭部襲來,口中卻說道:「我就是要逞這威風!」

趙海見對方的馬鞭朝自己頭部襲來,舉刀便格。不料那魏碧玉的馬鞭忽然斜出向下,直攻他的下盤。趙海急忙躍起相避。魏碧玉等的就是他這一躍,只見馬鞭上舞,「倏」地一下纏住了他的左足。趙海也好生了得,畢竟在江湖上混跡多年,要是別人左足被纏住了,未免驚慌,但他依然鎮定自若,只見他順勢在馬肚子上一點,接着馬匹的一躍之力,順利地把纏住左足的馬鞭展開。此時眾魚販攻了上來,只見魏碧玉的師傅恆山女俠柳飛燕,大喝一聲:「誰敢動!」眾魚販攝於她的威名,紛紛後退。

魏碧玉道:「趙壇主,你還要打嗎?」趙海冷哼一聲,並沒有答話,只見他暗運真氣,忽地一掌向魏碧玉襲來,等到在旁略陣的師傅恆山女俠柳飛燕發現時,已經晚了,眼看魏碧玉就要被趙海的掌風襲到,殊不知那白馬很通靈性,「呃」地一聲長嘶舉起雙腿,迎擊了趙海的這一掌,只見那馬被趙海的掌風擊得連退了兩三步,身形才穩定下來。

坐在馬上的魏碧玉也驚出了一聲冷汗,她稍微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忽」地又是一馬鞭,向趙海襲來。這回趙海留了點神,在馬鞭將要襲到時,向左一偏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擊,接着「呼」地一下,向馬腳上砍去。魏碧玉在馬上瞧得真切,在刀將要砍上馬腳時候,她大喊了一聲:「著!」鞭子纏住了趙海揮刀的右手,然後用力一摔,只見趙海像一隻大雁一樣向河中飛去。在將落未落時,只見趙海來了個「鯉魚打挺」,可惜他沒有瞧見自己落下的位置,只見水花四濺,霎時間沉入水底,引來岸上的圍觀人群一陣訕笑。

魏碧玉騎着馬來到蘇哈圖哥兒倆面前,翻身下馬,一抱拳說道:「小妹魏碧玉,你們……」

蘇哈魯也學着魏碧玉的樣子,抱拳說道:「小弟,蘇哈魯。」然後指着他的哥哥蘇哈圖說道:「這是我的哥哥,蘇哈圖。」

魏碧玉笑着點了點頭,然後向他們介紹了自己的師傅恆山女俠柳飛燕。蘇哈魯瞧了瞧柳飛燕,天真地問道:「你的武功真是她教的?」

魏碧玉笑着點了點頭,說:「後會有期!」然後飛身上馬,只聽到「駕」的一聲,兩騎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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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英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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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求活路乞討為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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