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死者情夫

第五章 死者情夫

高峰三人趕到了市效的修理廠,廠房看起來非常破,黑色越野車停在裏面顯得有些不協調,警察正在對修理廠廠長進行盤問。

「天呀,我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我們這裏根本不修這麼高檔的車,可是他非要放在我這裏,還說讓我儘快修好。警察同志,究竟出什麼事了,這是不是輛臟車?」修理廠廠長說。

辦案民警見高峰三人到來馬上迎了上去,敬了個禮說:「隊長,在車椅下面發現了一些血跡,輪胎上有許多泥跡,證明車子曾經到過河邊。」

高峰向修理廠廠長問道:「車子是什麼時候送到這裏來的?」

「昨天晚上九點左右,具體時間我記不太清楚了。」

「記得司機長什麼樣嗎?」

「一個瘦高個,四十歲左右的樣子。哦,對了,他給我留了張明片,讓我車子修好后給他打電話。」修理廠廠長跑回屋裏拿了張明片出來,「就是它。」

高峰接過明片一看,上面寫着「大勇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總經理吳大勇」,他把明片遞給胡兵說,「現在你可以把他抓起來了。」

「好的。」胡兵扭頭向辦案民警吩咐道,「把車子拖回去,另外給他做份詳細筆錄。」

高峰三人馬不停蹄地趕到了大勇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在總經理辦公室外被一名年輕的女秘書攔了住。「對不起,你們是什麼人,要幹什麼?」

「我是警察,吳大勇在嗎?」胡兵掏出自己的證件說。

「總經理正在開會,你們有預約嗎?」秘書問。

「他涉嫌一起謀殺命案,你最好給我讓開,否則我會告你妨礙公務罪。」胡兵威脅道。

秘書一聽牽扯到了命案,再也不敢阻攔,馬上讓了開。

高峰人直接闖進了辦公室,發現吳大勇確實在這裏開會,裏面的人對於三人的突然到來都感到非常驚訝。

「你們是什麼人?」一名四十歲左右的男子叫道。

「我是警察。」胡兵亮出了自己的證件,「誰是吳大勇?」

「我就是。」男子應道,他顯得相當沉着,向其他人吩咐道,「你們先出去吧,我要和這幾位朋友談一些事。」待多餘的人都走出去后他露出微笑說,「警察先生,請問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認識白小玉嗎?」胡兵問。

「認識。她原本是我的秘書,可是今天卻沒有來上班,連假也沒有請,我正在考慮還要不要繼續用她。」

「她可能再也來不了了。」

「這是什麼意思?」

「就在今天早上她的屍體被人在河裏面發現了。」胡兵盯着吳大勇,卻觀察不出他有任何錶情變化。

「是嗎,這真是太遺憾了。」吳大勇說,「你們來這裏該不會是懷疑我和她的死有關吧?」

「有人說她是你的情婦,你和她一起住在北岸小區五號樓六零一室。」

「怎麼,你連這種傳聞也信,還是說你證據證明這是真的?」

胡兵皺了下眉頭,感覺吳大勇是個狡猾的老狐狸,真是太難對付了。「這麼說你不承認自己和她之間的關係?」

「除非你有證據證明這一切都是真的,否則我不會承認任何東西。」吳大勇盯着胡兵笑了起來,「看來你們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這一切。好了,現在請你們離開這裏,否則我要叫我的律師了。」

「吳先生。」高峰走上前一步說,「我們在北岸小區五號樓六零一室的茶几下面找到了一些血跡,證明那裏就是白小玉被害的第一現場,另外我們也找到了你停留修理廠的汽車,座椅下面還有一些血跡。」

吳大勇的臉色變得難看起,死死地盯着高峰。「你是什麼人?」

「偵探。」高峰說,「吳先生,你還要讓我再多說一些嗎,還是說等你的律師來我們再繼續說下去?」

「不用了。」吳大勇沉着臉,他選擇了棄械投降。

「那現在請你跟我們回警局吧。」高峰向胡兵使了個眼色。

胡兵掏出手銬說:「吳大勇,現在我懷疑你和白小玉被害有關,請你跟我們回警局協助調查。」

吳大勇深吸一口氣站起身,盯着手銬說:「能不能讓我自己走出去?」

胡兵知道有蕭月在這裏吳大勇根本逃不了,於是收起手銬說:「走吧。」

吳大勇跟着高峰三人來到了警察局,他甚至放棄了叫律師,乖乖地坐在審訊室里等候審訊。

化驗報告很快就出來了,高峰在茶几下找到的血跡和吳大勇越野車上的血跡都屬於被害人白小玉,這證實了北岸小區五號樓六零一室就是命案第一現場,吳大勇曾經開車把屍體帶走進行拋屍。

胡兵拿到報告后笑的臉都開花了,興奮地說:「真沒想到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就把命案給破了,真是神速。大哥,等結案之後我一定要好好請你吃一頓!」

「你覺得真相已經大白了嗎?」高峰臉上並沒有胡兵那興奮的表情。

「有了這些我不怕他不招供。」胡兵晃了晃手裏的化驗報告,見高峰一臉的沉重就接着說,「大哥,現在案子都已經水落石出了,很明顯是吳大勇殺人之後拋屍的,現在案子破了你怎麼反倒不開心呢?」

「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真相不止這些。」

「大哥,你在擔心什麼?」

「不知道。吳大勇要真是兇手的話,那他為什麼要殺了自己的情婦並選擇拋屍呢,他的做案動機是什麼?」

「這個一會就清楚了。走,陪我一起去審問他,他會把一切都招出來的!」胡兵說。

吳大勇坐在審訊室里,他已經不再是公司里那個運籌帷幄統領一切的總經理,完完全全就是個階下囚,耷拉着腦袋,一臉的頹廢,見到高峰三人進來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

高峰、蕭月站在一旁觀察著吳大勇的一舉一動,而胡兵坐到吳大勇對面問道:「吳大勇,你和白小玉是什麼關係?」

「她在我公司里上班,是我的秘書。」吳大勇說。

「除此之外還有其他關係嗎?」

吳大勇想了想說:「我們住在一起。」

「住在什麼地方?」

「北岸小區五號樓六零一室。」

「房子是你給她買的嗎?」

「不,是我租的。」

「房子裏面的物品是你的還是她的?」

「是她的,也算我的,那些東西全是我出的錢。」

「你承不承認你和她的死有關?」

「這要看怎麼說了。」

「什麼怎麼說,就說你有沒有殺她!」

「沒有。」

「你說什麼?」

「我沒有殺她!」

胡兵將化驗報告扔到吳大勇面前,歷聲叫道:「在北岸小區五號樓六零一室里的茶几下方發現的血跡與你車裏的血跡通過DNA檢驗后都證實是白小玉的,而你車子前車燈被撞的痕迹和拋屍現場留下的痕迹也完全相同,這一切都證明是你殺人拋屍的,你還想狡辯?!」

「我承認是我把她的屍體裝到箱子裏面帶出去拋屍的,可是我絕不承認人是我殺的!」吳大勇說。

「你說什麼?」胡兵本以為吳大勇在這些鐵證面前只有低頭認罪的份,沒想到對方承認了拋屍卻不承認殺人。

「我說我沒有殺白小玉。」吳大勇重複一句。

「胡扯,既然人不是你殺的,那你為什麼要拋屍,如果兇手不是你又會是誰?」胡兵追問。

「我不知道兇手是誰,可絕不是我。」

「你......」胡兵氣的暴跳如雷,就在他沉不住氣的時候聽到高峰輕咳一聲,緊接着見到高峰向自己使了個眼色,於是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好吧,我們換個方式來問。吳大勇,你承不承認昨天夜裏拉着白小玉的屍體到市郊外石橋上對其進行拋屍?」

「承認。」吳大勇這次回答的非常爽快。

「北岸小區五號樓六零一室里所有男人的物品都消失了,你承不承認這些事是你做的?」

「承認。」

「你承不承認是你對命案現場進行了清理?」

「承認。」

「那你承不承認殺了白小玉?」

「不承認。」

胡兵又一次被逼的要發火了,幸好這時高峰打斷了他。

「為什麼?既然你承認了自己刻意掩蓋在北岸小區五號樓六零一室生活的痕迹、清理命案現場和拋屍,那為什麼不承認自己是兇手?」高峰突然問道。

「因為我並沒有殺她。」吳大勇說。

「既然你沒有殺她,那為什麼要做出其餘的事?」

「我怕你們懷疑到我頭上。」

「請你說的詳細一點。」

「我和白小玉確實是情人關係,我為她租了房子,並為她買了許多東西。我非常喜歡她,為什麼要殺她?」吳大勇停了片刻,似乎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緒,輕聲講道,「我還記得昨天到那裏的情形,我打開房門的時候看到她倒在血泊中,當時我嚇壞了,等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雙手沾滿了血。當我看到雙手上的血時就知道完了,自己絕對逃不了干係,又有誰會相信我沒有殺人呢?為了不讓人懷疑到我頭上來,我把房間里關於我的東西都拿走了,清理了現場,將屍體帶到偏遠的市郊扔到河裏。原本以為做這麼多就可以了,你們絕不會找到我頭上,可沒有想到才短短的十幾個小時你們就找到了我。老實說,如果我早知道你們辦案如此神速的話,我是絕不會選擇走這條路的,我會在第一時間報警。」

胡兵冷哼一聲說:「你以為說這些會有人相信嗎?」

「我知道很難讓你們相信,可我說的都是事實,我沒有殺她,我也沒有殺她的理由。」

高峰這時問道:「那些你從房間裏帶出來的東西呢?」

「我將屍體扔到河裏後腦子裏很亂,走到半路的時候意識到我不能把剩下的東西帶回家,於是我把它們全都扔到了路邊的深溝里。」

「具體位置你還記得嗎?」

「記得,離修理廠不是太遠。」

高峰迴頭向胡兵講道:「我們必須把那些東西找出來。」

「他怎麼辦?」胡兵盯着吳大勇說。

「最好不要放他離開,先把他關起來。」高峰說。

「我也是這麼想的。」吳大勇說完就叫人把吳大勇關了起來,然後與高峰、蕭月前去尋找被吳大勇扔掉的東西。

有了地點就好找許多,高峰三人開車趕到修理車附近沿着路邊尋找,沒過多久就在一個深溝里發現了這些物品,它們分別被裝在兩隻大皮箱裏面,幸好溝里的雜草茂盛才沒有被其他人發現。高峰找到這些東西之後就直接打開箱子將裏面的東西一件件扔了出去,樣子看起來非常瘋狂。

「大哥,你在幹什麼,這些可全都證物!」胡兵試圖阻止高峰的舉動。

高峰並沒有停下來,將第一隻個箱子裏面的物品全都扔到地上后又對第二隻皮箱動起了手,嘴裏輕聲叫道「沒有,沒有,什麼也沒有。」

「大哥,你究竟在找什麼?」胡兵問道。

高峰將所有東西都從箱子裏面扔出來后將箱子丟在地上,露出笑容說:「果然沒有。」

「大哥,你究竟在找什麼?」胡兵再次問道。

「項鏈,手飾。」高峰說,「記得屍體身上的手飾都不見了嗎?如果吳大勇是兇手的話,那些東西應該在這裏才對,可是這裏卻沒有,這說明他並不是兇手。」

胡兵一邊將高峰扔在地上的物品重新裝到箱子裏面一邊說:「大哥,你在胡說什麼,難道他不會藏到其他地方去嗎?比如車子裏。」

「如果車子裏有的話你的人第一時間就已經通知你了。」高峰說。

「我只不過是舉一個例子而已,或者他把那些東西扔到其他地方去了。」

「不,不會的。」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你想一想當時的情景。如果是他殺了白小玉的話,他在清理現場的時候為什麼要把她的手飾取下來呢?」

「他不想在屍體上留下任何線索,把那些東西留在屍體上的話,我們可以拿那些東西通過珠寶公司找到他。」

「就當你說的是對的。我再問你,他既然清理了現場,把房間里所有關於他的物品都裝到了箱子裏帶走,那沒理由把手飾另外放一個地方。」

「那些手飾非常值錢,他可能把它們留下來了。」

「不。」高峰搖了搖頭,「他沒有殺人動機。」

「記得死者後腦上的傷嗎?當時兩人一定出現了爭吵,他一不小心將白小玉推倒在茶几,白小玉後腦撞擊到茶邊邊角后流了很多血,當時她可能是暈過去了,而他卻以為她死了。」

「後腦並不是致命傷。」高峰提醒道。

「我還沒有說完呢,在他清理現場的時候白小玉突然又醒了過來,他被嚇壞了,以為是歷鬼索命,於是用手捂着她的嘴,第二次殺死了她,也真正殺死了她。」

「啪啪啪......」

高峰一邊鼓著掌一邊說:「精彩,非常精彩,你的推理簡直可以去寫小說了,可惜我要說全錯了。」

「哪裏錯了?」胡兵不幹示弱地問。

高峰說:「我們其他的不說,就說死者身上的手飾。就當這是一場因意外而導致的謀殺案,一個人在意外殺人之後最大的表現是恐慌,絕大多數都會選擇逃離現場,只有極少一部分人會留下來清理現場。我知道你會說吳大勇就屬於這極少一部分人,那這部分人也不會丟掉心中的恐慌,在清理現場的時候不會還想着奪取死者身上的財物,只有經過預謀的謀殺案才會出現拿走死者身上財物的情況。在這裏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吳大勇把屍體扔到了河裏,而他沒有把這些東西隨屍體一起扔到河裏,而是隨手扔到了馬路邊,這說明他當時確實非常驚慌,以至於他不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我堅持認為那些手飾是被吳大勇拿走的。」胡兵說。

「那好,你告訴我那些手飾現在在哪裏?」高峰不想和胡兵繼續無意義的爭論。

「我還不知道,不過我會回去繼續審訊他,他一定會招出來的。」胡兵說。

高峰聳了聳肩,不再說什麼。

胡兵把兩箱物品全裝上車,然後帶着高峰、蕭月回到警局,再次對吳大勇進行審問。這次他毫不客氣,將枱燈燈光打在吳大勇臉上,歷聲叫道:「我們已經找到了你丟掉的兩隻皮箱,箱子裏面的物品可以證明你和白小玉生活在一起,這些全都是重要的物證,只是這些東西裏面缺少了重要的物品。」

「什麼物品?」吳大勇問。

高峰在這時咳了聲,他並不贊同胡兵這種審訊方式,把燈光打在嫌犯臉上涉嫌刑訊逼供,對嫌犯心理造成重大壓力,最後只能對案件帶來錯誤的結論。

胡兵瞟了高峰一眼,並沒有結束他這種錯誤的審訊方式,繼續叫道:「手飾,死者身上的手飾,你把它們藏到什麼地方去了?」

「你是說她身上的手飾不見了?」

「少給我打馬虎眼,是我在問你問題,你把它們藏到什麼地方去了?」

「天呀,我真的不知道,當時我並沒有注意到這些。」吳大勇說,「我想這一定是起謀財害命案,她身上帶的金項鏈等物品全都是我給她買的,價值幾萬元,一定是兇手搶走了它們!」

「你還給我裝!是你殺了白小玉,然後你對她進行拋屍,你捨不得那些手飾陪她沉入河底,因此你把它們全都藏了起來。」

「沒有,我沒有!」吳大勇搖晃着腦袋叫道,「我沒有殺她,我也沒有藏那些手飾!」

「你有,還是快點招了吧!」

「我沒有你讓我招什麼招?該招的我都招了,沒有做的事你讓我怎麼招?」

高峰搖了搖頭,索性拉着蕭月走了出去,十分鐘后胡兵一臉悔氣地走了出來。

「看來你的審訊不太順利。」高峰問。

「這傢伙的嘴實在是太硬了。」胡兵嘆了聲。

「我勸你最好不要繼續這樣的審訊,簡直就是強行逼供,屈打成招,最終只能使案子背離真相。」

「放心,我一定會把這些手飾找出來的,到時候你就會認為我是對的。」胡兵到現在還不死心。

「怎麼找,到吳大勇家裏和公司去搜查嗎?」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辦法。」

「不,那樣只是在浪費警力,他怎麼可能把東西放在那些地方?!」

「這是正常的辦案程序,他現在是重大嫌疑人,我輕易的就能弄到搜查令。」胡兵說完興沖沖地離開了。

「我們怎麼辦,要不要跟他一起去?」蕭月問。

高峰搖頭嘆了一聲:「他實在是太嫩了,張成功不該直接把他提拔成隊長,應該讓他從底層做起。」

「我覺得應該跟着他,免得他的路越走越遠。」蕭月說。

「我為什麼要跟着他,跟着他只會浪費時間,有那時間我還不如自已去調查,這樣說不定還能早點找出事情的真相。」高峰看起來非常不願意陪同胡兵前去調查。

「其實你內心也多少有些懷疑吳大勇,跟着胡兵去正好能解決你心裏的疑惑。」

高峰這次沒有說話,他確實多少有些懷疑吳大勇,至少吳大勇隱藏了一些事實,而這些事實正好能引出事情的真相。

片刻之後胡兵就趕了過來,見兩人還在就興奮地說:「你們還在真是太好了,我的人手非常緊張,希望你們能陪同我一起前去。」

「沒問題,樂意效勞。」蕭月代替高峰應了下來。

胡兵看着手裏的兩張搜查令說:「我們先去他的公司還是家?」

「公司。」

「家。」

高峰和蕭月各說了一個答案。

胡兵看着兩人說:「到底去哪裏?」

「先去他的公司好了。」高峰說。

「我也是這麼想的,他的公司近一點,去過公司還有時間到他家裏轉一圈。」胡兵說。

三人開車來到了大勇房地產有限公司,當吳大勇的秘書看到三人時有些緊張,哆嗦地說:「總經理不是被你們帶走了嗎,你們怎麼又回來了?」

胡兵將搜查令舉到秘書面前說:「這是搜查令,我們要搜查吳大勇的辦公室及他的所有私人物品。」

「請跟我來吧。」秘書不敢有任何阻攔,打開總經理辦公室大門放三人進去。

進到房間里后胡兵就對這裏展開了地毯式搜查,而高峰卻對此毫無興趣,他根本就不相信死者的手飾在吳大勇手裏。高峰趁著空檔來到秘書身邊問道:「我們可以聊聊嗎?」

秘書不知道高峰的身份,以為他也是警察,沒有絲毫防備,應道:「好的。」

「你認識白小玉嗎?」

「認識,她也是總經理的秘書。」

「你和她的關係怎麼樣?」

「一般,我們只是普通的同事關係。」

「平時她都做些什麼,我指的是她負責哪方面工作?」

「其實她只是名譽上的總經理秘書,實際上在這裏沒有任何工作,每天都是在這裏上上網,陪總經理出去轉轉。」

「你的意思是說她和總經理的關係不一般?」

「我沒有這麼說話。」秘書說完表現出不屑的神情,接着講道,「我也是聽人說的,她其實是總經理的情婦,在這裏上班只不過是掛個名號,好名正言順的和總經理在一起。」

「哦,有這樣的事?」高峰裝出驚訝的樣子,「難道你們總經理不怕被他老婆發現嗎?」

「總經理確實非常怕老婆,可是他做事非常小心,比如說給白小玉弄了個總經理秘書的頭銜,這樣就巧妙的掩蓋了他們的關係。」

「總經理怕老婆?這並不像他的作風,在我看來他是個天不怕地不怕非常強硬的男人。」

「那隻不過是表面現象而已,公司里許多人都知道事實並不是那樣的。公司雖然叫大勇房地產有限公司,但是註冊人卻是總經理的妻子,實際上這家公司是由總經理妻子出資創建的,財政大權也掌控在總經理妻子手上,沒有總經理妻子的許可總經理連公司里一分錢也動不了,因此他非常怕老婆。」

「既然他連一分錢也動用不了,那和情婦之間的開銷又要怎麼解決?」

「當然是作假帳了。」秘書說到這裏顯得非常謹慎,扭頭來回看了看,確定周圍沒有其他人後才小聲說,「聽說總經理做假帳的事被老婆知道了,他老婆非常的生氣,還揚言要關掉這家公司。」

高峰又問了一些問題,兩人就像老朋友一樣說起了悄悄話,那邊胡兵卻忙的滿頭大汗,把辦公室搜了一遍之後卻什麼也沒有發現。高峰見胡兵走過來就打趣道:「怎麼樣,找到你要找的東西了嗎?」

胡兵瞪了高峰一眼,伸手指著辦公室裏面的房門說:「那裏是什麼?」

「是總經理平時用來休息的地方。」秘書回道。

「把它打開。」

「對不起,鑰匙只有總經理有,沒有總經理的允許任何人不能進去。」

胡兵再次拿出搜查令說:「你最好打開它,不然我會告你妨礙公務的。」

「應該還有一把備用鑰匙,我找找看。」秘書轉身走了出去,片刻之後手裏面拿着一把鑰匙走了進來,「找到了。」

胡兵在秘書打開房門后就迫不急待地闖了進去,在他看來要找到的東西一定是被藏在了這裏,不然為什麼房門會被鎖著,還不讓人進去。秘書看出胡兵心情不好,於是就站在外面沒有跟進去,而高峰和蕭月則隨胡兵走了進去。房間裏面佈置的非常典雅,前面是套沙發,左側是個冰櫃,裏面是張雙人床,床尾放了台液晶電視,屋子裏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香味,看來吳大勇平時少不了要在這裏鬼混。

胡兵對房間裏面展開了搜查,卻一無所獲,最後把目標放在了雙人床上面,龐大的床墊並非他一個人所能抬起來的。「喂,你們兩個能不能幫把手?」

高峰聳了下肩,與蕭月上前幫胡兵把床墊抬了起來。

「看我發現了什麼?」胡兵興奮地叫道,雙人床里竟然隱藏着一個暗格,更讓人驚奇的是暗格裏面放了個手飾盒。「看來我找到了要找的東西。」

高峰也有些意外,兩眼盯着手飾盒說:「最好打開它看一看。」

「我當然會打開他。」胡兵當着高峰的面打開了手飾盒,臉上掛滿了笑容,他找到了那些手飾,這證明他才是對的,他贏了神探高峰。手飾盒打開后他臉上的笑容僵在了那裏,盒子裏面並沒有他想像的手飾,全都是一些票據。他不死心地把票據全都倒在地上,嘴裏叫道:「這是怎麼回事,那些手飾哪去了?」

「看來你找到了要找的東西。」蕭月發出嘲笑聲。

「該死的!」胡兵努力控制自己不把手中的手飾盒扔在地上摔碎。

高峰撿起一張票據看了看,是一張購買手飾的發票,其他的也是購買貴重物品的發票。他想起了秘書說吳大勇經常會做假帳從老婆那裏騙取錢財,現在看來吳大勇將真正的票據藏在了這裏。他將手裏的票據放回到手飾盒裏說:「你最好把這些東西收起來,它或許是很重要的證據。」

胡兵接納了高峰的建議,這些票據要是不重要的話吳大勇也不會把它們藏的這麼隱密。離開大勇房地產有限公司后胡兵忍不住發起牢騷來,低聲罵道:「媽的,白白浪費這麼長時間,竟然一點收穫也沒有。」

高峰瞟了眼胡兵手中的手飾盒說:「我倒覺得這趟沒有白跑。」

「為什麼?」胡兵問。

高峰將自己從秘書那裏套出的話說了一遍。

「大哥,我們來調查的是一起謀殺案,而不是什麼出軌案。」

「你不是懷疑吳大勇是殺人兇手嗎?那我們就不應該放過任何細節,你手中的票據或許能成為關健的證據。」

「這話怎麼說?」

「你想一下,吳大勇是出了名的怕老婆,而他卻做假帳騙老婆的錢在外面風流快活,這事要是讓他老婆知道了會怎麼樣?」

「會讓他和那個女人分手。」

「或殺了她。」

胡兵瞪大了眼睛說:「天呀,我怎麼沒想到這點?對了,一定是這樣的。吳大勇的老婆知道了他做假帳在外麵包養情婦的事,於是威脅他,讓他殺了情婦。走,我們快點到他家裏去一趟,那裏一定會有什麼收穫的!」

蕭月等胡兵上車後向高峰小聲問道:「你真的覺得是吳大勇老婆逼他殺死白小玉的?」

「我只是說有那個可能。」高峰臉上的笑容出賣了他,他心裏並不這麼認為。

「喂,你們還站在那裏幹什麼,快上車!」胡兵從車裏探出頭來叫道。

「走吧。」高峰拉開車門與蕭月上了車。

吳大勇的家住在全市最豪華的小區,據說住在這裏的人非富即貴,小區裏佈滿了攝像頭,保安二十四時巡邏,沒有業主的同意任何人都別想進入小區。高峰三人在小區大門口被保安攔了下來,保安並沒有因為胡兵警察的身份就放他們進去,而是問道:「你們經過業主的允許了嗎?」

「該死的!」胡兵被保安的態度惹惱了,掏出搜查令說,「你看看這是什麼,這是對吳大勇家裏的搜查令,我不需要經過任何人的允許!」

保安見到搜查令后依然不緊不慢地說:「那好吧,讓我先聯繫一下,看看業主是否同意你們進去。」他拿出對講機向裏面的保安通報了此事,不久就得到了回復,向高峰三人講道,「你們很幸運,業主在家,而且她同意讓你們進去。」

高峰三人這才被放行進入小區,胡兵一邊開車往裏面走一邊罵道:「什麼玩意,竟然拿着雞毛當令箭,早晚有一天我會讓這些保安好看的!」

「其實你也不能怪他們,他們也是盡忠職守,你也不想想這裏住的都是什麼人,哪有一個是他們得罪的起的。」蕭月勸道。

胡兵冷哼一聲,心裏的怒火依然難消。在把車子停到吳大勇家的樓棟前他才知道要想進入吳大勇家有多難,樓棟大門採用的竟然是指紋鎖,也就是說沒有業主的指紋根本進不去,幸好一名保安早就等在了這裏,並知道他們得到了業主的允許,這才打開大門放三人進去。

保安像防小偷似的帶着三人來到吳大勇家門前,按了門鈴之後一名中年婦女打開了房門。她長的稍顯富態,衣着華麗,戴了一副大太陽眼鏡,右手手腕上還纏了一塊紗布。保安瞟了高峰三人一眼說:「吳太太,如果你有什麼麻煩的話請隨時通知我們。」

「我知道了。」吳太太謝過保安後向高峰三人問道,「就是你們要見我?」

「你就是吳大勇的妻子?」胡兵問。

「是的,我叫張冬梅。」

「我是警察,這是我的證件,這張是搜查令,我們要對你家進行搜查。」胡兵拿出證件和搜查令說。

張冬梅身體微微一震,並沒有去看那張搜查令,甚至沒有仔細看胡兵的證件,側過身說:「你們進來吧。」

高峰三人進到了吳大勇家裏,胡兵說:「吳太太,我很抱歉打擾了你,這是我的工作需要,請你原諒。」

「我理解。」張冬梅點了點頭。

胡兵對房間里展開了搜查,房間實在是太大了,東西也特別多,足足用了一個小時也沒有徹底搜查完。高峰在胡兵對房展開搜查的時候也在四周轉了起來,時不時的還和張冬梅聊了起來。

「吳太太,你和你丈夫結婚多長時間了?」高峰問。

「十八年。」張科梅站在原地說,表情多少有點木訥。

「這麼看來你們很恩愛。」

「是的。」

「這裏怎麼沒有你們孩子的照片?」高峰注意到房間里擺放了許多吳大勇和張冬梅的照片,卻沒有一張孩子的照片。

「我不能生。」

「對不起。」

「你們要找什麼?」張冬梅盯着胡兵說。

高峰站到張冬梅面前說:「你似乎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什麼事?」

「你老公被抓了。」

「什麼?」

高峰注意到張冬梅的表情第一次有了變化,她在得知自己老公被抓的消息后感到了意外。「他涉嫌一起謀殺案。今天早有人在河裏發現了你老公秘書白小玉的屍體,警方找到了你老公汽車,車裏還有白小玉的血,他自己也承認了對白小玉進行拋屍。」

「什麼?」

高峰注意到張冬梅表情第二次出現了變化,這次除了意外還多了絲震驚。

「你們的意思是說我老公殺了她的秘書?」張冬梅問。

「是的。現在一切證據都指向你丈夫,再加上你丈夫供認的事實,警方有理由懷疑他就是殺人兇手。」高峰發現張冬梅第三次出現了表情變化,她似乎鬆了一口氣,那種意外和震驚的表情變得緩和,隱約中還透著一股喜悅,緊接着她就用一種盛怒的表情將這些變化全部遮蓋。

「胡說,你們這是在誹謗,我老公怎麼可能會殺他的秘書呢?我要找律師!」張冬梅叫道,「告訴我你們究竟要在這裏找什麼,我老公的殺人證據嗎?哼,這實在是太可笑了,我會讓你們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的!」

「死者被發現的時候身上的手飾不見了,警方懷疑你丈夫殺人後把它們藏起來了。」高峰說。

「什麼,你的意思是說那些東西全都藏在我家裏?」

「警方是這麼認為的。」

「我可以告訴你們在這裏什麼也找不到,你們在這裏只是浪費納稅人的金錢,最好現在就給我離開,不然我馬上叫律師!」

就在這時胡兵興奮地從裏屋跑了出來,手裏面還拿着一條黃金項鏈,大聲叫道:「找到了,我找到了!」

「那是我的!」張冬梅沖了過去,試圖從胡兵手裏搶走項鏈。

胡兵忙將項鏈藏在背後,同時威脅道:「女士,如果你試圖毀壞證物的話我會告你的!」

「什麼,你要告我?」張冬梅跑向卧室,很快就抱着手飾盒返了回來,打開手飾盒將裏面的手飾全都倒在地上,歷聲叫道,「如果你們要找到的只是手飾的話,那我這裏還多著呢,看看哪一個才是騷狐狸的!」

「謝謝你的合作,我會把它們全都帶回去的。」胡兵上前將地上的手飾撿到手飾盒裏,準備把它們全都帶走。

高峰突然問道:「吳太太,你認識白小玉嗎?」

「不認識。」

「可她是你丈夫的秘書,你應該見過她才對。」

「我丈夫公司有那麼多人,光秘書就有十幾個,我有必要每一個都認識嗎?」

「好吧。」高峰向胡兵講道,「我們可以離開這裏了嗎?」

「當然。」胡兵抱着手飾盒站了起來。

回到警局之後胡兵立即將從吳大勇家裏帶回來的手飾交給了鑒證課的同事,哪怕是這些手飾中有一件和死者身上留下的印跡相同對他來說都是一種勝利,他可以利用這些手飾去指證吳大勇。結果很快就出來了,遺憾的是這些手飾中沒有一件和死者身上留下的印跡相吻合,不是形狀不對就是大小不一。

胡兵看到結果之後非常泄氣,癱坐在椅子上說:「白忙活了,竟然沒有一件是死者的,那傢伙究竟把手飾藏哪去了?」

「你也不用那麼泄氣,我們也不是一無所獲。」蕭月說。

「我們有什麼收穫?」胡兵問。

蕭月沒有說話,而是瞟了高峰一眼。

胡兵馬上會意,起身來到高峰身邊微笑道:「大哥,你跟我跑一天了,也累了吧?」

「怎麼,你想請我吃飯?」高峰說。

「吃飯是應該的,只要你說一聲我可以隨時請你吃飯,只是......」

「想說什麼就說吧。」

「大哥,我知道你觀察比我入微,頭腦比我敏捷,可以告訴我你今天發現了什麼嗎?」

「那要看你想知道些什麼了。」

「比如我們對吳大勇家和公司搜查這件事,你有沒有什麼發現?」

「很多。首先吳大勇和白小玉情人的關係處於半公開化,而他只不過頂了總經理的虛名,真正的控制權掌握在他妻子張冬梅身上。為了能從公司里騙取錢財供他揮霍他做了許多假帳,這件事張冬梅已經有所察覺。」

「還有呢?」

「你應該多留意一下張冬梅這個人,她的嫌疑也很大。」

「她,我怎麼看不出來?」

「剛才我說了,張冬梅已經察覺了老公在做假帳的事,還在外麵包養情婦的事情一定也逃不過她耳目,為此她還說了謊。」

「她說了謊?」胡兵皺了皺眉頭,仔細回想着張冬梅一言一行,卻記不起她究竟什麼地方說了謊。

「記得你威嚇她說要告她毀滅證物的時候她說了些什麼嗎?」

「當時她拿了許多手飾出來扔在地上,說什麼看看哪一個才是騷狐狸的。」胡兵回想着當時的情景。

高峰說:「對,她是那麼說的,而之後我問她認不認識白小玉的時候她卻說不認識,甚至連見也沒見過。」

胡兵恍然大悟,大聲叫道:「是這樣的,她在這件事上說了謊。既然她不認識白小玉,那為什麼要罵白小玉為騷狐狸,這說明她其實是認識白小玉的,並且知道白小玉和吳大勇的關係。」

「沒錯,正因為此她才會罵白小玉為騷狐狸。」

「對,她一定知道這件事!」胡兵叫道,「天呀,我怎麼忽略這麼多重要的線索?」

高峰接着說:「另外在我們見到張冬梅至我們離開的時候她出現了多次情緒變化。剛開始的時候她的表情木訥,就像準備伏首認罪的犯人;得知丈夫涉嫌殺害白小玉時她非常意外;知道丈夫對白小玉拋屍,所有證據都指向丈夫時她又變得異常憤怒,甚至要把我們從家裏趕出去。」

「我想事情一定是這樣的。」胡兵開始分析案情,「吳大勇和白小玉是情人關係,為了供應兩人的日常開銷他做了許多假帳騙取公司的錢財,這件事最終還是被張冬梅知道了,她利用經濟威脅丈夫和白小玉分手,甚至讓他殺了白小玉。吳大勇找到了白小玉談判,白小玉並不同意分手,兩人因此起了爭執,爭執中吳大勇將白小玉推倒,白小玉後腦恰巧撞在了茶几上,失血過多而暈了過去。當時吳大勇以為白小玉已經死了,於是開始清理現場,卻沒想到白小玉突然又醒了過來,情急之下他用手捂住白小玉的嘴鼻,最終導致白小玉窒息而死。」他分析完整個案情后連自己都覺得精妙絕倫,卻又有所擔心地向問道,「我分析的對嗎?」

高峰沒有說話,而蕭月卻在一旁講道:「你分析的絲絲入扣,事情有可能是這樣的,我建議最好再次對吳大勇進行審問。」

「你說的對,我們應該再次對吳大勇進行審問。」胡兵說完就走了出去,打算再次審訊吳大勇。

審訊再次開始了,吳大勇的精神狀態看起來沒有第一次那麼好,尤其是在得知胡兵對他公司和家進行過搜查后更是顯得有些緊張。「你們找到要找的東西了嗎?」

「吳大勇,我們還沒有找到你藏起的手飾,不過你也不要太得意,我們的收穫也不小。」胡兵說。

「哦,我倒想知道你們有什麼收穫。」吳大勇努力讓自己表現的比看起來好一點。

「你看這是什麼。」胡兵將從吳大勇公司裏面找到的票據拿出來擺放在桌面上。

吳大勇看到這些東西后顯得更加緊張了,問道:「你們把這些東西讓我老婆看過了?」

「還沒有,不過我正打算讓她看一看。」胡兵說。

「求你們不要把這些東西拿給我老婆看。」吳大勇懇求道。

「為什麼?」胡兵嘴角閃過一絲勝利的笑容,「我想你老婆一定很想知道這些東西的來歷。」

「求你們了,千萬別讓我老婆見到這些東西。」吳大勇再次懇求道。

「你以為你老婆不知道你和白小玉的事嗎?」胡兵逼視着吳大勇,「實話說我們也見過了你老婆,現在有充足的理現證實你老婆知道你和白小玉的事,對此她非常生氣,一定逼着你和白小玉分手,或者讓你殺了白小玉!」

吳大勇低着頭,用幾乎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我們做個交易吧。」

「你說什麼?」胡兵問。

吳大勇抬頭盯着桌上的票據說:「我說我們做個交易吧,我給你們提供破案的線索,你們答應我不把那些票據拿給我老婆看。」

胡兵突然有些激動,看了高峰、蕭月一眼后又沖吳大勇叫道:「吳大勇,你沒有談條件的權力,現在你是重大犯罪嫌疑人,提供有利的線索也是在拯救你!」

「好吧,我說。」吳大勇仔細想了想講道,「其實我早就打算和白小玉分手了。」

「你的意思是白小玉一直糾纏着你?」

「不是。我非常喜歡白小玉,也希望能和她在一起,只是他丈夫發現了我們兩個的關係。」

「你是說趙恆?」

「是的。」

胡兵看了高峰一眼,接着向吳大勇講道:「往下說。」

「這個無恥的傢伙!」吳大勇罵了一句,「他簡直不是個男人,自己不掙錢養活老婆,發現老婆在外面有男人之後不但不生氣,還以此來要挾要錢!」

「你是說趙恆找過你,並向你要錢?」胡兵問。

「是的。從三個月前他就早上了我,說什麼不阻止我和白小玉在一起,只要給他些分手費就行了。開始的時候我還滿足他的要求,給了他一些錢,可是這個傢伙的胃口越來越大,最後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就在昨天白小玉還給我打電話,說那傢伙找她要一百萬的分手費。我擔心這件事遲早會被我老婆知道,因此主動向白小玉提出了分手。」

「她同意了?」胡兵問。

吳大勇說:「開始的時候沒有,後來她不知道為何又同意了,昨天給我打電話說要一起吃最後一頓飯,卻沒想到我到的時候她已經死了。我擔心這件事會牽連到我,因此就把屍體裝到箱子裏拉出扔到了河裏。警察同志,我說的是真的,我真的沒有殺白小玉,如果說有人要殺白小玉的話那一定是趙恆,他曾經威脅過說不給錢的話就殺了我們兩個!」

「既然你懷疑是趙恆殺了人,那為什麼之前不說出來?」

「之前我想說的,可是趙恆手裏面有我和白小玉親熱的照片,他就是拿這些照片威脅我向我要錢的,我擔心照片會流出去才一直沒說的。」

事情越來越複雜了,胡兵之前也曾懷疑過趙恆,後來因為證據指向吳大勇才將趙恆忽略了,這時見吳大勇又咬向了趙恆,他不得不重新思索趙恆的嫌疑。這時他看到高峰向自己使眼色,於是就隨高峰走出去來到隔壁房間,一進到屋子裏就說:「大哥,你相信那傢伙的話嗎?他竟然說之前沒有吐出趙恆來是因為趙恆手中握有他和白小玉親熱的照片,難道他擔心那些照片流出去比擔心自己坐牢還要多嗎?」

「我們不能忽略這個線索。別忘了趙恆是個賭徒,一個賭徒什麼事都做的出來,重要的是趙恆之前也沒有向我們說實話。」高峰說。

「大哥,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把趙恆也當成嫌疑人進行審問?」胡兵還是有點拿不定主意,在他看來趙恆不可能殺了自己的妻子。

「是的。」高峰應道。

胡兵想了想說:「好吧,我讓人把趙恆帶到另一個房間進行審訊。」

趙恆眼裏透露著狡詐,再次表現出剛剛失去妻子的悲傷之情,一見到高峰三人就哽咽地說:「警察同志,你們抓到兇手了嗎?」

「還沒有,不過我們會抓到的。」胡兵扭頭看了高峰一眼,本以為高峰會親自問話的,可這次他依然選擇冷眼旁觀。「趙恆,你最後一次見白小玉是什麼時候?」

「這個我記不太清楚了,可能有兩個星期了吧。」趙恆說。

「昨天你沒有見過她嗎?」

「沒有。」趙恆話剛說完馬上又緊張地叫道,「你們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天呀,你們是在懷疑我殺了自己的妻子!你們為什麼會這麼想,我怎麼可能殺她呢,我是那麼的愛她!」

「趙恆,你冷靜一點,在沒有抓到兇手之前任何人都會成為我們的懷疑對象。」

「可是我沒有殺她,我最後一次見她是兩星期前!」趙恆重申自己見白小玉的時間。

高峰在這時突然問道:「記得你見白小玉當時的情景嗎?」

「記得。」趙恆點了點頭。

「那給我們說一下吧,盡量把當時的情景說清楚一點。」

「是。」趙恆想了想說,「那天早上我到她公司去找她,到的時候正好看到她上了一輛越野車,我試圖追上她卻沒有成功。」

「這麼說你那次並沒有和她說一句話?」

「是的。」趙恆說,「警察同志,我覺得你們在這裏問我只是浪費時間,你們應該把吳大勇那個混蛋抓起來,昨天我還見到他和我老婆在一起!」

「昨天你見到白小玉了?」高峰打斷趙恆的話問道。

趙恆馬上改口講道:「不,我可能沒有表達清楚我的意思。這段時間吳大勇那個混蛋一直糾纏着我老婆,昨天我去找我老婆的時候還見到了他,結果今天早上就傳來了我老婆死亡的消息,難道你們不覺得他有重大嫌疑嗎?」

「關於你老婆的事你有沒有去找吳大勇談過?」高峰問。

「談過兩次。」

「說些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希望他能主動離開我老婆。」

「沒有藉此威脅他向他要錢?」

「這是絕對沒有的事,我怎麼可能做出那樣的事,如果我真的那麼做的話簡直連畜牲也不如!」

高峰看了胡兵一眼,把話語權交了過去。

「趙恆,我可以實話告訴你,我們已經將吳大勇控制了起來。」胡兵說。

「你們抓了吳大勇?」趙恆有些驚訝。

「是的。另外我們也找到了一些證據證明吳大勇對白小玉進行了拋屍,吳大勇自己也承認是他將白小玉的屍體扔到了河裏,只是他堅決否認是自己殺了白小玉。」

「這個王八蛋!」趙恆咬牙切齒地叫道,情緒顯得異常激動。「果然是他殺了我老婆,這個混蛋,你們為什麼不控告他,還要在這裏浪費時間?!」

「請你注意聽我的話,他承認了自己將白小玉的屍體扔到河裏,卻堅決否認殺了白小玉。另外,他向我們透露了一些信息,我們覺得這些信息非常重要,慎重起見我們不得不認真調查此案。」

「他向你們說了些什麼?」

「他說你手裏面拿着一些他和白小玉親熱的照片,利用他和白小玉的關係向他索要錢財,甚至威脅要殺了他們。」

「混蛋,這是誹謗,我絕對沒有做過這樣的事!警察同志,你們該不會相信這種屁話吧?天呀,你們真的相信他的鬼話,要不然也不會對我進行審問。我發誓,我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要是有的話就天打五雷轟!警察同志,這是那個混蛋的詭計,故意往我身上潑髒水,好混淆你們的視聽。」

「你真的沒有?」

「沒有!」

「關於照片的事......」

趙恆不等胡兵說完就叫道:「沒有,那全都是吳大勇那個混蛋編造的謊言!」

胡兵扭頭看向高峰,案子審到這裏陷入了僵局,要是吳大勇堅持否認的話他們也沒有證據來指證他。

「昨天你在什麼地方?」高峰問。

趙恆的情緒依然非常激動,大聲叫道:「我在家裏。」

「從來沒有出去過?」

「出去過一次,我說了我曾經到北岸小區去找過我老婆。」

「之後呢?」

「我又回家了。」

「你在家裏做些什麼?」

「你認為一個生意失敗、老婆跟人跑了的男人還能做些什麼?除了看電視就是喝酒打發時間,從北岸小區回來后我又喝了些酒,然後一覺睡到今天早上,之後我就來到了這裏!」

「你是幾點去北岸小區的?」

「八點左右。」

「幾點離開的?」

「記不太清了,我在那裏呆的時間不會超過半個小時,回到家裏的時候剛剛九點。」

「有人可以證明你一直呆在家裏嗎?」

「沒有。」

「那有人能證明你去找白小玉的時候並沒有見到她嗎?」

「沒有。」趙恆又發起火來,大聲吼道,「怎麼,難道因為我沒有不在場證明就說我殺了自己老婆,而吳大勇那個混蛋明明承認自己將我老婆的屍體扔到河裏你們卻不懷疑他殺了人?」

「看來你需要休息一下。」高峰扭頭向胡兵講道,「我們最好等他冷靜下來再和談談。」

胡兵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讓人把趙恆帶了下去,接着向高峰問道:「大哥,你覺得吳大勇和趙恆誰說的話才是真的?」

「他們都隱瞞了一些事實。」高峰說。

「比如呢?」

「我現在還沒有證據來證明自己的判斷,不過這兩個人的話不能完全相信,我們必須繼續尋找有力的證據,真正的兇手可能就在他們之間。」

「我也是這麼想的。」胡兵點了點頭,這時傳來敲門聲,他叫道,「進來。」

推門進來的是法醫李亮,他向三人講道:「驗屍報告出來了,死者是窒息而亡,從胃裏殘留的食物推斷死亡時間是在下午六點到八點之間。」

「太好了,至少你為我們縮短了調查範圍。」高峰說,「辛苦你了。」

「我只是做了我的本職工作而已。」李亮說,「我還有其他工作要做,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先離開了。」

「再見。」高峰說。

李亮又和胡兵打了聲招呼離開,胡兵等李亮走出去后嘆了口氣說:「即使知道死亡時間又能怎麼樣,我們還是不能確定誰是兇手。」

「不,這對我們的幫助很大。走吧,我們再去和吳大勇談談。」高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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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鈎上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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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死者情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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