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棋逢對手

第十一章 棋逢對手

當計程車在韓偉家附近停下來時蕭月就明白高峰要帶自己去什麼地方了,她好奇地問道:「我們為什麼要到這裏來?」

「我想確認一件事。到韓偉家裏的義工姓辛,而那個跑到警局去找胡兵的女人叫辛雪,我想知道她們兩個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高峰說着加快步伐朝韓偉家走去。

蕭月緊隨高峰的步伐,感覺高峰有些大驚小怪。出現在韓偉家裏的義工姓辛,跑到警察局找胡兵的女人也姓辛,就算兩個人是同一個人又能怎麼樣,有誰規定愛上唐勇的女人就不能同時去做一名義工?「她們要是同一個人呢?」

「那問題就簡單的多了。」高峰說着在韓偉家的大門上用力敲了兩下。

「小偉,你又沒有帶鑰匙?」裏面傳來張小翠的慈愛的聲音,「昨天晚上你跑哪裏去了,為什麼不回來睡覺?」

「門沒鎖。」蕭月小聲提醒高峰。

「我記得給你留門了,為什麼不進來?」張小翠叫道。

高峰當然看到房門沒有鎖,之所以敲門不過是不想被別人說自己是私闖民宅而已,他特意等到張小翠打開大門后才講道:「是我們。」

當一個人的眼睛瞎了以後聽覺就會變得異常敏銳,張小翠雖然看不到高峰,但是立即辨別出他的聲音來,情緒激動地叫道:「是你們,你們又來幹什麼?快點離開這裏,我兒子不想讓我見你們,要是讓他看到你們又到我家的話會不高興的!」說着她就想將大門重新關起來。

高峰伸手按在房門上阻止張小翠說:「我們兩個不是警察,你不用擔心你兒子會生氣。」

「你們不是警察?」張小翠感到非常意外,上次到訪的時候她一直以為三人都是警察。「可是上次你們......」

高峰打斷對方的話說:「上次陪我們一起來的是警察,我們兩個不是。」

「那你們兩個是幹什麼的?」張小翠疑惑地問。

高峰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講道:「難道你不想知道你兒子為什麼一夜未回嗎?」

張小翠一聽到高峰的話馬上緊張了起來,問道:「我兒子怎麼了,他出什麼事了?」

「可以讓我們先進去嗎?」高峰趁機說。

因為心裏面牽掛着兒子,所以張小翠只能讓高峰、蕭月進到家裏,一到屋子裏面她就再次緊張地問道:「我兒子在哪裏,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這個問題我一會再回答你,不過在那之前我想先問你幾個問題。」高峰提出自己的條件,同時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屋子裏面的佈置基本上沒有動過,只有那個水果藍被打開了,裏面少了幾個水果,可能是被韓偉吃掉的,除此之外看不出高峰三人昨天離開后還有人到訪過這裏。

張小翠心裏有些急躁,因為急於知道兒子的消息,所以也只能聽高峰的了。「你問吧!」

高峰從水果藍里拿出一個蘋果咬了一口說:「水果快吃完了,不知道那個義工什麼時候會再給你送一些來。」

「不知道。」張小翠生氣地說,接着講道,「我沒有時間和你閑聊,你想知道什麼就快點問,然後告訴我我兒子怎麼了!」

「我記得你說過到你家裏來的義工姓辛,對吧?」高峰說。

「沒錯,她是姓辛。」張小翠回道。

「她是什麼時候來這裏做義工的?」

「大概一個月前吧。」

「我想你兒子一定也知道家裏來了個義工。」

「這是我的家,同時也是我兒子的家,他當然會知道家裏有什麼人來過。」

「你兒子的脾氣似乎不太好,我想他和義工相處的一定很不愉快。」

「剛開始我兒子確實發了次脾氣,不過兩人很快就合好了,每次辛小姐來我兒子都會主動幫着幹些活。」

「這麼說那個義工的魅力很大,甚至改變了韓偉。」

「是的。我兒子學好了,至少辛小姐到我家裏來后我兒子就再也沒在外面給我惹過什麼事。」

「這位辛小姐每次到這裏來都做些什麼?」

「她知道我一個人在家寂寞,因此每次來都陪我說說話聊聊天。我們兩個特別投緣,和她在一起似乎總有說不完的話。」張小翠說到這裏突然變得有些警覺起來,問道,「你為什麼一直打聽辛小姐的事?」

「我只不過是隨便問問而已。」高峰說。

「隨便問問?」張小翠顯然並不相信高峰所說的話。

高峰知道張小翠已經對自己有了警戒之心,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了,於是講道:「我想問的已經問完了,再見。」

「喂,等一下。」張小翠快走兩步擋在想要離開的高峰面前,強硬地叫道:「你還沒有說我兒子的事呢!告訴我我兒子怎麼了,否則你們別想離開這裏!」

高峰說:「你兒子沒事,只不過昨天喝多后在外面睡了一夜,我想最多今天晚上就會回來。」

「你說的是真的?」張小翠心裏沒底地問。

「信不信由你。」高峰說完從張小翠身邊走了過去。

離開韓偉家后蕭月向高峰問道:「現在我們要去哪裏?」

高峰突然停下腳步說:「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是義工的話,那你到韓偉家裏都會幹些什麼?」

蕭月想了一下說:「我會陪張小翠說說話,幫她洗一洗衣服,把整個房子的衛生打掃一下,尤其是院子裏面的草應該拔掉才行。」

「非常對,院子裏面的草太顯眼了,每個義工到這裏都會把它們拔掉的。」高峰說着就向前走去,「走,我們到社區服務中心去一趟。」

社區服務中心離韓家並不遠,高峰和蕭月徒步行走十分鐘后就趕到了。他們亮明身份,聲稱是受警察的委託到這裏來的,因此社區服務中心的主任親自接待了兩人。

社區服務中心主任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為人非常熱情,是那種把一生精力都放到基層去公僕。當主任聽聞高峰和蕭月來這裏的目的之後先是嘆了一聲,接着講道:「唉。我在這個社區工作有十幾個年頭了,對於韓偉家還是比較了解的,那小子可以說是我看着長大的。」

「請幫我們介紹一下他們家裏的情況。」高峰說。

主任講道:「他們家可以說是我們社區最可憐的了,原先他們家過的還算不錯,可是十年前發生了一件事,結果韓偉的姐姐跳河自盡了,最後連屍骨也沒有找到。韓偉的母親張小翠為此哭瞎了雙眼,父親後來也出了車禍,家裏因此失去了經濟來源,生活變得落泊起來。韓偉從他父親死後就不學好了,經常打架惹事,成了一個問題少年,三天兩頭到派出所做客。」

「他們家條伯既然這麼苦,我們社區是不是應該安排義工去幫助他們一下?」高峰問。

「誰說沒有?」主任說着擺了擺手,輕嘆一聲講道,「自從韓偉的父親去世死後我們社區就多次安排義工到他家裏幫忙,可每次都被那臭小子攆了出來,有一次甚至還把我們的義打進了醫院,以後就再也沒有義工願意去他家裏了。」

「聽說我們這裏有一名姓辛的義工最近經常過去幫忙,不知道怎麼才能聯繫到她?」高峰說。

「姓辛?」主任用奇怪的眼神看了高峰一眼,以為高峰是在開玩笑。「這裏的每一個義工我都非常熟悉,並沒有姓辛的義工。」

「怎麼會,我想一定是你忘記了,請你幫我們查一下。」高峰堅持說。

「你們等一下。」主任起身查了一下義工登記表,最後把它放在高峰面前說,「你們看,這裏是我們登記的所有義工的名字,根本沒有姓辛的。」

高峰翻看了一下登記表,確認裏面沒有義工姓辛後起身講道:「我想一定是我們弄錯了。對不起,打擾了。」

「沒關係,只要能幫到你們就行。」主任親自送高峰、蕭月到大門口才轉身回去。

離開社區服務中心時已經將近中午了,高峰和蕭月找地方吃了點飯,結完帳之後高峰向蕭月問道:「你的槍法怎麼樣?」

「你說呢?」蕭月白了高峰一眼,覺得他是明知故問。

高峰知道做為一名特種兵槍法必須出眾才行,而蕭月曾經是一名優秀的特種兵,槍法自然了不起。「想不想找地方比試比試?」

「好呀!」蕭月立即興奮了起來,自從退役后她基本上沒怎麼摸過槍,手早就痒痒了。

高峰將蕭月帶到韓偉昨天曾經去過的遊戲廳前,回頭說:「我們就在這裏比吧。」

蕭月原本高峰是要把自己帶到射擊靶場,此時興緻大減,不滿地說:「假槍有什麼好玩的?」

「湊和一下吧。」高峰說着走了進去,現在時間還早,大廳裏面基本上沒什麼人。

蕭月有些無奈,到櫃枱換了一些遊戲幣后與高峰一起來到射擊遊戲機前,她抓起一枝玩具槍看了看,雖然說這只是把假槍,但是握在手裏的感覺還是不錯的,挺像那麼一回事的。「不如我們賭點什麼吧?」

「你想賭什麼?」高峰拿起了另一枝槍。

蕭月說:「如果你輸了就要做一個星斯的家務,怎麼樣?」

「那要是你輸了呢?」高峰問。

「我要是輸了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蕭月隨口講道,她對射擊還是非常有把握的,認為自己根本不可能會輸。

「好呀。」高峰應道。

兩人的比賽馬上開始了,蕭月雖然具有射擊天賦,而且受到過正規的訓練,但是玩具槍畢竟和真槍不同,剛上手讓她非常不習慣,不過做為一個優秀射手的她很快就找回了感覺。讓蕭月驚訝的是高峰在這方面似乎很拿手,她從來沒有見過高峰玩遊戲機,奇怪他為什麼上手那麼快,險些輸掉了比賽。一輪射擊結束之後成績很快就出來了,蕭月以微弱的成績勝出,興奮的大叫了起來。

「太棒了,從明天起一個星期內的家務就是你的了!」蕭月叫道,能讓高峰做一個星期的家務總是能讓人開心的。

高峰對自已輸掉比賽的事情一點也不關心,此時正扭頭盯着剛剛走進來的五個傢伙。蕭月認出這幾個傢伙就是昨天晚上和韓偉一起喝酒的朋友,隨即明白高峰來這裏的真正目的。

「喂,你可別想賴帳。」蕭月在高峰耳邊提醒道。

遊戲廳里的工作人員非常害怕剛進來的五個傢伙,主動拿出一些遊戲幣遞了過去,而這些人拿了遊戲幣之後就分散開來找自己喜歡的遊戲機玩了起來。

「這些傢伙真是太囂張了!」蕭月氣憤地說,要不是這幾個小混混平是惡霸慣了,遊戲廳工作人員絕不會如此畏懼他們。

高峰向其中一個穿着棕色夾克、染著黃髮、嘴裏叨著根香煙正在玩摩托車遊戲的傢伙走了過去,伸手在對方肩上拍了一下說:「喂,起來,我要玩這個!」

黃毛抬頭看了高峰一眼,出乎意料的是並沒有生氣,而是起身去玩旁邊的賽車遊戲。

高峰跟着走了過去,用腳踢了一下遊戲機子說:「起來,現在我要玩這個。」

黃毛心裏明白高峰是故意來找茬的,就算是再好的脾氣接二連三的受到挑釁都會暴發的,再說黃毛的脾氣本來就不好。「你大爺的,老子要是不起來呢?」

「那我就打的你以後什麼遊戲也玩不了。」高峰心平氣和地說,聲音卻高到遊戲廳里的每一個人都可以聽到,其他人立即把目光投了過來。

黃毛騰的一聲從遊戲機上跳了下來,瞪着高峰叫道:「我到要看看你有多厲害。兄弟們都過來!」

陪同黃毛一起來的其他四個小混混立即抄起身邊的傢伙跑了過來,氣勢之凶形成一股無形的壓力撲向高峰,一般人看到這種氣勢早就嚇的兩腿發軟了,而高峰卻氣定神閑地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怎麼,就這麼幾個人嗎?」高峰看了看將自己圍起來的混混說。

黃毛冷哼一聲叫道:「老傢伙,你嘴還真硬,一會趴在地上的時候可別像個孫子似的求饒!」

遊戲廳工作人員一看這陣勢馬上趕了過來,小心地說:「幾位大哥,你們千萬不要在這裏打架,要是警察來了我們的生意也就不用做了。」

「放心,我們會處理的。」黃毛說着向高峰講道,「老傢伙,有種的話你跟我們來!」

「好呀。」高峰無所謂地說。

黃毛走在前面,其他小混混走在高峰身後以防他逃走,一群人來到了樓頂,小混混們再次把高峰圍了起來。

高峰看了看寬闊的樓頂說:「嗯,這裏的風景還算不錯。」

「哥幾個少和他廢話,揍這老小子!」黃毛叫喊著就一拳打向高峰。

「等一下!」高峰一邊閃身避開黃毛的攻擊一邊叫道。

黃毛有些驚訝高峰能避開自己的攻擊,暫時退向一旁說:「老小子,你還有什麼要交待的嗎?」

高峰說:「其實我只是想問你們幾個問題,如果你們肯老實回答的話,那我可以讓你們免受皮肉之苦。」

「去死吧!」黃毛一臉輕視地看着高峰,在他看來高峰那邊只有兩個人,其中一個還是個女的,可以忽略不計,他們這邊能夠輕易的全勝。「動手!」

在叫喊聲中小混混們揮動着傢伙打了過來,可結果卻並如他們想像的那麼樂觀。平時這些小混混看起來很囂張,可他們只會幹些欺弱怕硬、以多勝少的勾當,根本沒有什麼格鬥技巧,和受過嚴格訓練並精通於格鬥術的蕭月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轉眼之眼五個小混混就全躺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真是一群不中用的東西,都還不夠我舒展筋骨呢。」蕭月不滿地說。

高峰看着躺在地上的小混混們搖了搖頭,走到黃毛面前蹲下來問道:「還要打嗎?」

「不打了,不打了!」黃毛慌忙向後挪動身子拉來自己與高峰之間的距離。

高峰說:「不想打的話就老老實實回答我幾個問題,不然的話……」

「我回答,你問吧!」黃毛急忙說。

「韓偉平時是不是總和你們幾個混在一起?」高峰問。

黃毛用力點了點頭說:「韓偉確實是我們一夥的,平時沒事我們總是在一起玩。」

「最近這兩天他也一直跟你們在一起?」

「最近一段時間韓偉和我們在一起的時間明顯少了,尤其是這幾天,我們根本就見不到他人,只有昨天晚上他才突然跑過來找我們幾個喝酒。」

「這麼說之前幾天他並沒有和你們在一起?」

「沒有。」

「除了你們之外他還和什麼人走的比較近?」

「沒有了,他只和我們玩。」黃毛說到這裏突然停了停,緊接着叫道,「對了,韓偉好像找了個女朋友,最近幾天他一定是和那個女人在一起。」

「女朋友,你們見過那個女人?」高峰問。

黃毛回道:「只見過一次。幾天前我們在街上看到一個女人開了輛紅色轎車拉着他,昨天晚上我們哥幾個還開玩笑說他被富婆給包養了,可是那小子愣是不承認這件事。」

「記得那個女人長什麼樣子嗎?」高峰問。

黃毛說:「當時車子並沒有停下來,一閃就過了,我們只看到司機是個女的,並沒有看到她長什麼樣。」

「記得車牌號碼嗎?」高峰問。

黃毛搖了搖頭。

高峰停下來想了想,接着起身向蕭月講道:「我們走吧。」

蕭月臨走前沖小混混們叫道:「以後不准你們再到這裏來,不然我見你們一次就打一次!」

「是,是......」小混混們恐懼地應道。

蕭月追上高峰講道:「看來韓偉確實向我們說了謊,這兩天他並沒有和這些小混混在一起。還有,我猜那些小混混剛才提到的紅色轎車一定就是秦蕾那輛,當時坐在司機位置上的女人一定也是秦蕾。」

高峰搖頭說:「別忘了秦蕾是十年前傷害韓偉姐姐中的一人,韓偉是不可能和她走到一起去的。」

「那你說開車的司機會是誰?」蕭月問。

「該去找胡兵了。」高峰並沒有回答蕭月的問題。

胡兵現在只能用焦頭爛額來形容,雖然他堅信四天裏發生的四起命案並不是什麼連環殺人案,並且他已經抓到了中間兩起命案的兇手,但是他直到現在還沒有足夠的證據來定兇手的罪,還有第四起命案的兇手到現在也沒有一點消息。最讓胡兵受不了的是記者們如狂轟爛炸一般的電話騷擾,每次聽到鈴聲響起他都感到心驚肉跳,不得以之下把電話線拔掉了,只保留了自己從不向記者公佈的手機號。當高峰和蕭月重新出現在胡兵面前時,他的喜悅之情是可想而知的,立即沖了上去興奮地叫道:「天呀,你們兩個終於回來了,之前你們到底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出什麼問題了嗎?」高峰問道。

胡兵回頭瞟了一眼電話說:「那些記者真是沒完沒了,就像一隻蒼蠅......不,應該是一群蒼蠅,簡直煩透了!還有,局長剛剛找我談了一次,他的態度很明確,讓我儘快破案。那些記者為了打探消息都把電話打到局長那裏去了,如果我再不破案的話這些記者會把警局裏所有的電話都打一遍,以挖掘出他們認為有用的小道消息。重要的是我必須給民眾一個交待,雖然這些命案並不是連環殺人案,但是大部分民眾卻並不這麼認為,如果你到街上走一圈的話,那你會聽到各種版本的故事。總之,我必須找到線索,找到有用的證據來訂兇手的罪,結束這該死的命案。」胡兵如機關機般吐出了一堆的話,這時停下來看了看高峰的反應,接着講道,「大哥,現在能幫我的只有你。我知道你絕不會無緣無故離開的,一定是想到了什麼,快點告訴我你們找到了什麼新的線索,是不是有證據可以幫我定兇手的罪?」

「我不知道你說的兇手是指哪一個。」高峰說。

「隨便哪一個,只要能幫我抓兇手來應付一下那些記者就成!」胡兵已經到了狗急跳牆的地步。

「這個我恐怕沒辦法幫你。」高峰說。

如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胡兵的心都涼了,有氣無力地說:「那你們來找我有什麼事?」

「有件事需要你幫忙。」高峰說。

胡兵一臉狐疑地看着高峰,簡直不敢相信這話出自高峰之口,要知道一直以來都是自己求高峰幫忙的。「你有事要請我幫忙?」

「是的,我有事要請你幫忙。」高峰重複了一遍。

雖然自己現在已經忙的無法自顧的,但是高峰這可是第一次求到自己,胡兵立即強打精神說:「有什麼事你儘管說吧!」

「我想讓你放了韓偉。」高峰說。

「什麼?」胡兵驚訝地叫道,再次以為自己聽錯了。「你是說要讓我放了韓偉?那個你曾經認為是兇手,並且跟蹤了一天,最後闖到別人家裏睡覺的傢伙?」

「是的。」高峰說。

「為什麼?你不是一直懷疑韓偉和這些命案有關,現在好不容易把他抓了起來,為什麼又要放了他?」胡兵好奇地問道。

「之前我已經承認過是我錯了。我原以為韓偉和這幾天的命案有關,只要抓了他就不會再有新的命案發生,可是我錯了,我們把韓偉抓起來后吳大海還是被人殺了。」高峰說。

「你認為韓偉是無辜的?」胡兵問。

高峰迴道:「不能說完全無辜,他確實拿着刀闖入了吳大海家,不過吳大海並不是他殺的。」

胡兵搖了搖頭。「這並不是你讓我放他的理由。告訴我,你為什麼突然間要我放了他?」

高峰講道:「你去過韓偉家了,他家裏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他姐姐死了,爸爸也去世了,唯一的親人也瞎了雙眼。我讓你放了韓偉並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他母親。他母親實在是太可憐了,這些年來遭遇了太多的不幸,不應該讓她再為一個不爭氣的兒子擔心,現在她還在盼望着兒子能夠早日回家,我們不應該讓這麼一個母親失望,至少要給她兒子一次機會。」

「一定不止這麼簡單。」胡兵始終覺得高峰沒有向自己說實話,接着問道,「你又去過韓偉家了?告訴我,你為什麼又去那裏,你究竟在那裏發現了什麼?」

高峰沒有回答胡兵的問題。「你要以什麼罪名來控告韓偉,私闖民宅嗎?沒錯,他確實闖進了吳大海家裏,可是並沒有傷害到任何人,唯一破壞掉的只有房門門鎖。你關不了他多久的,而且把他關在這裏對你也沒有什麼好處。」

「我可以現在就放了他,不過我希望你能告訴我放他的真正目的。」胡兵鬱悶地問。

「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吧。」高峰突然講道。

「什麼交易?」胡兵問。

高峰說:「你放了韓偉,兩天之內我幫你破了這幾天發生的所有命案。」

「真的,你真的能破了所有的命案?」胡兵有所懷疑地看着高峰。這些命案已經快把他逼瘋了,就算他相信高峰有過人之處,他也絕不相信高峰能輕易的破掉所有的案子。

「也可能只需要一天,我保證兇手會自己走到你面前的。」高峰說。

胡兵忍不住再次問道:「你究竟查到了什麼?」

「你不用問那麼多,只要回答我願不願意做這筆交易就行了。」高峰說。

就像一個飢餓的人看到一桌子美食卻吃不到嘴一樣,胡兵被調足了胃口卻什麼也得不到,他盯着高峰看了片刻,最終選擇了投降。「好,我現在就放了韓偉。」

「謝謝。」高峰說完轉身就走。

「喂,你要去哪裏?」胡兵連忙問道。

「你只要做好你的事就行了。」高峰說着走出了胡兵的辦公室。

胡兵快跑兩步來到還沒有出去的蕭月身邊,壓低聲音說:「你和高峰是不是在韓偉家發生了什麼,要不然他為什麼一定要讓我放了韓偉?」

蕭月苦笑一聲說:「老實說他到底發現了什麼我也不知道,不過他讓你放了韓偉你照他的吩咐就是了,他一定會幫你抓到兇手的。」

胡兵相信蕭月知道的一定比自己多。「你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蕭月說完走了出去。

胡兵看着高峰、蕭月離去的背影搖頭嘆了一聲。「哎,為什麼一個個都是這樣?」他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讓手下放了韓偉。

高峰和蕭月離開警局之後就在附近找地方隱藏了起來,兩雙眼睛緊盯着警局大門口,任何一個想要離開警局的人都會從這裏經過,兩人就在這裏靜候着他們的獵物。

直到現在高峰也沒有對蕭月進行過說明,可是聰慧的蕭月此時也猜到了高峰的用意。「你想跟蹤韓偉?」

高峰點了點頭。

「你依然認為韓偉和兇手有關?」蕭月問。

高峰講道:「韓偉確實沒有殺吳大海,不過他說了許多謊,就算不是兇手也一定是站在兇手那一邊的。他們故意給我下了個套,由韓偉負責引開我,然後兇手再找機會殺了吳大海。」

「這麼說昨天韓偉一早就知道我們在跟蹤他?」蕭月問。

「一定是這樣的。」高峰說。

「昨天我們非常小心,我可以保證他絕對沒有發現我們。」蕭月說。

高峰看了蕭月一眼,做為一名優秀的特種兵,如果讓一個普通人發現她在後面跟蹤的話,那對她來說是一種恥辱。「他並不需要發現我們,只要按照計劃好的去做我們就會上鈎。」

「你的意思是說他根本沒有發現我們,可是卻知道我們在後面跟着他?」蕭月皺了下眉,「那小子看起來好像沒那麼聰明。」

「他看起來確實沒有那麼聰明,聰明的一定是另一個人。」高峰說。

「你是指兇手?」蕭月問。

高峰應道:「從掌握的情況來看兇手幾乎預料到了一切,只有極奇聰明的人才能做到這些,料到我們會跟蹤韓偉也就不什麼稀奇事了。」

「既然兇手那麼聰明,那他難道就不會想到我們現在會故意放了韓偉,然後再跟蹤韓偉去找到他?」蕭月說。

「有這個可能。」高峰沉聲說,稍微停了下後接着講道:「兇手非常聰明,故意設計好了一切,殺了吳大海之後就證明了韓偉的清白,而我們則被利用成了韓偉的證人。現在警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命案上,也就不會理會一個喝醉酒跑到別人家裏睡覺的傢伙,自然而然就會放了他。不管兇手到底有沒有想到我們會再次跟蹤韓偉,我們都必須冒一次險,只有這樣才能儘快的找到兇手!」

「你的意思是說這也是兇手安排好的,警察會放了韓偉?」蕭月非常驚訝,接着問道:「兇手真的可以預料到這麼多事?」

「如果連這點都預料不到的話也就不會在短短四天之內連殺四人而不留下什麼線索。」高峰流露出一絲佩服的神情。如果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比作是一局棋的話,那兇手無疑是箇中高手,已經算好了對手要走的每一步。

這時韓偉邁著步子從警局裏走了出來,他的樣子並不像是一個被關了一晚的犯人,更像是一個從賓館里走出來的客人。

高峰和蕭月立即隱藏好身子,兩人必須小心一點才行。

韓偉在警局門口站了一下,漫不經心地扭頭看着四周,隨後轉身向右走去。

眼看韓偉就要消失於人流之中,蕭月急忙講道:「我們追上去。」

「等一下。」高峰拉了蕭月一把。

「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他發現我的。」蕭月自信地說。

韓偉這次化身為狡猾的狐狸,在向前走出百米的距離后毫無徵兆地突然轉過身來,幸好高峰及時攔住了蕭月,不然一定會被他發現的。韓偉邁步往回走,目光從身邊每一個人的臉面上滑過,以查看誰會在跟蹤自己。從警局門口經過後韓偉並沒有發現有人跟蹤,他加快步伐向前走去,而高峰和蕭月這次才真的跟了上去。可以說整整一個下韓偉都在以類似的手法試探,如突然蹲下來系鞋帶,實際上是悄悄扭頭查看身後;走到一輛停在公路邊的汽車前他會突然停下對着後視鏡整理整理頭髮,實際是在看身後有沒有人跟着自己。幸好蕭月的跟蹤水平一流,而且高峰也足夠的謹慎,每次兩人都能在韓偉玩花招之前避開,這才沒有被韓偉察覺到他們的存在,而直到夜色完全降臨之後韓偉才停止了類似的舉動。

「跑了一個下午了這傢伙也不累?」蕭月小聲說。

「他一定是想去見兇手,不然不會玩這麼多花招。」高峰盯着走在前面的韓偉說,突然見對方跑了起來就小聲叫道,「快點跟上。」

高峰和蕭月跟着韓偉拐了個彎,可這時卻發現目標不見了,在附近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人。

「真是奇怪了,這傢伙跑到什麼地方去了?」蕭月感覺不可思議,韓偉竟然能逃過自己的追蹤。

高峰一邊觀察著四周一邊說:「你覺得我們現在在什麼地方?」

蕭月仔細辨別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這裏好像是那座廢棄工廠的外面,離歐陽宏死的地方並不遠。」

高峰應道:「沒錯,他把我們帶到這裏來是有目的的。」

「你是說他發現了我們?」蕭月驚訝地說。要知道這一路她都非常的小心,韓偉是不可能發現他們的。

「他沒有發現我們,不然也不會帶我們到這裏來。」高峰就。

「你的意思是說兇手就在這裏?」蕭月更加驚訝了。

高峰講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歐陽宏是在這裏被殺的,警察對整座工廠都進行了調查,之後就封鎖了工廠,任何人都不會想到兇手會又回到這裏來。」

「那我們快點進去,別讓兇手給跑了!」蕭月催促道。

高峰和蕭月動進入了工廠,兩人只是稍微查看了一下就有所發現,一座隱藏於黑暗中的廠房裏透出微弱的光線,就像螢火蟲一樣為兩人指引著去路。兩人悄悄地潛了過去,光線越來越亮,直到看清亮光是由一支蠟燭發出時兩人才停下了腳步。

韓偉站在燭光下,一位長發美女與他對立,她非常的漂亮,不施脂粉卻比熒光燈下的明星們更加的耀眼。她的臉就像玉琢的一般,如同天上的仙女來到凡間,嘴角的一顆黑痣讓她多了一份嫵媚,化身為誘人的魔鬼。燭光下還有一個身影,躺在陰暗的角落裏一動不動,只能從衣着和體態上來看出是個女人,卻看不出她是死是活。

「有人跟着你嗎?」美女向韓偉問道。

韓偉搖了搖頭說:「我非常小心,繞了幾個小時的路才到這裏來。」

「過了今晚我們就離開這座城市。」美女說着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

「嗯。」韓偉應了一聲,目光同樣落在地上的女人身上,「以後再也沒有人認得我們了!」

美女輕點了下頭,抽出一把匕首向前走出兩步,站在了女人身前。「所有的惡人都必須為他們所犯下罪行付出應有的代價!」

「讓我來吧。」韓偉突然講道,邁步來到美女身邊接過了那把發出寒意的匕首。

從兩人的舉動和談話來看地上的女人還活着,而兩人打算殺了她之後就逃離這裏。高峰向蕭月低聲講道:「阻止他們。」

蕭月點了點頭,從另一個方向繞了過去。

高峰在韓偉舉起匕首將要朝地上女人刺下去的時候跳了出去,歷聲叫道:「住手!」

韓偉和美女一驚,就像有一股電流同時通過了兩人身體,他們顫了一下,韓偉手中的匕首差點因此掉在了地上。

「是你?」韓偉認出了高峰,眼裏射出凶光,顯然他想要殺人滅口。

美女眉頭一緊,瞟了韓偉一眼說:「他是跟着你來的。」

韓偉臉色有些羞紅,他已經很小心了,可還是被人跟蹤了。為了挽回自己的過錯,他向美女講道:「讓我殺了他!」

美女沒有阻攔韓偉,韓偉揮動匕首向高峰奔了過去。

「啪!」

一塊碎石突然從黑暗裏飛射出來擊打在韓偉小腿上,韓偉險些摔倒,吃痛后停了下來。一個身影緊隨着碎石來到韓偉面前,韓偉還沒有反應過來究竟出了什麼事呢就覺得手腕一痛,匕首隨之脫離了自己的掌控,接着自己就倒在地上雙手被扭到了背後。「啊,什麼人?」

「老實一點!」蕭月喝道。她的動作乾淨利索,揮動匕首從韓偉衣服上割下一塊布將他的雙手反綁在一起,接着起身用腳踏着韓偉,一雙犀利的眼睛直盯着對面的美女,只要她有任何不軌的舉動蕭月手中的匕首就會直擊她身上的要害。

美女眼睜睜地看着韓偉被制服卻一動沒動,不是她不想有所發應,而是她根本沒有來得及反應,對方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而且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對方面前做出任何舉動來都是徒勞的,因此索性站在那裏沒動。

「放開我,快點放開我!」韓偉掙扎著叫道。

「閉嘴!」蕭月腳上用了一點力。

韓偉吃痛叫了一聲,他知道自己掙扎沒有一點用后就沖對面的美女叫道:「你快點走,快點離開這裏!」

美女站在那裏沒有走,她不會丟下韓偉不管,另外她心裏清楚眼前的兩人是不會輕易放自己離開的。

高峰走到蕭月身邊停了下來,目光停在對面美女身上,同時也看到了她腳邊的女人。離的近了也就看的清楚了,地上的女人有三十來歲,被繩子綁着,整個人看起來虛弱無力,一張臉蒼白如紙,頭髮凌亂,眼神渙散,嘴唇乾裂,身上並沒有其他受虐待的痕迹,顯然她已經幾天食水未進了,否則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她一定是就是失蹤了五天的秦蕾。」高峰講道,看起來他像是在和蕭月說話,聽起來卻更像是在問那位美女。

「你很聰明。」美女面無表情地說,此時她表現出了足夠的冷靜,並沒有因為高峰、蕭月的突然出現而有所慌亂。「你們要找的是我,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放了他吧。」

韓偉聽到美女的話立即叫道:「不!你們別聽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乾的,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們抓我帶回警局去吧,所有人都是我殺的,那個法官、歐陽宏、唐勇、吳大海,他們四個都是我殺的。還有秦蕾,她也是被我抓到這裏來的。你們快點把我帶回警局去,所有的罪我都認了,她和這些案子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們放她走!」

高峰像是沒有聽到韓偉的話,盯着美女說:「我是該稱呼你辛雪辛小姐呢,還是叫你韓欣韓小姐?」

美女也沒有理會韓偉,她和高峰一樣是個聰明人,有些事不需要過多的解釋,大家心裏面都清楚。「隨便。」

一旁的蕭月聽到高峰的話之後驚訝不已,盯着對面的美女向高峰叫道:「什麼?你的意思是說她就是那個到警局裏找胡兵,自稱是愛上唐勇的女人辛雪?」

「沒錯,就是她。」高峰應道,接着說,「她那樣做只不過是想為自己爭取一點時間,故意引開警方的注意力,好給自己時間去殺了吳大海。她不但聰明,而且還非常勇敢,想想一個殺人兇手主動跑到警局裏去找刑警隊長談話需要多麼大的勇氣才行。另外,她還非常的會演戲,不然也不會成功騙過刑警隊長。」

「天呀!」蕭月叫了一聲,心裏開始佩服眼前這個女人,她不像是個兇手,更像是一個經驗豐富的間諜。「她同時也是韓欣,韓偉的姐姐,那個十年前就跳河自盡的女孩?」

高峰看了韓偉一眼,輕嘆一聲說:「除了自己的親人外,你想想他為什麼甘願頂替殺人的罪名承認自己是兇手?」

蕭月搖了搖頭,不敢相信地說:「可是韓欣十年前就死了,她怎麼會是她?」

「根本沒有人見過韓欣的屍體,只不過是人們認為她已經死了,可實際上十年前她並沒有死。」高峰說,「她說她叫辛雪,辛就是欣,雪是寒的意思,寒就是韓,其實她已經告訴了我們她就是韓欣。

「這是真的,你真的是韓欣?」蕭月直接向對面的美女問道。

「你確實很聰明,我真的低估你了。」美女向高峰講道,接着向蕭月回道,「沒錯,我就是辛雪,同時也是十年前跳河自盡的韓欣。」

「這麼說十年前你真的沒有死?」蕭月再次表示出了驚訝。

「如果我十年前死了的話,那今天站在你們面前的人又會是誰?」韓欣反問,接着講道,「十年前我確實是想跳河自盡,只不過我沒有死,而是順着河流被衝到了另一個城市。等我醒過來已經是一個星期以後的事了,當時我心灰意冷,只當我已經死了,因此也沒有回去找我的家人。這十年來你們根本想像不到我是怎麼活下來的,我受盡了屈辱,甚至連我自己都不把自己當做人看,在外面整整漂泊了十年,直到有一天我突然想回家看一看。我發現家裏后一切都變了,母親因為我哭瞎了雙眼,父親也因為我去世了,弟弟更因為我走上了彎路,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可是,那些惡人卻過的比誰都要好,法律沒有給他們應有的懲罰!這個世界太不公平了,既然法律制裁不了他們,那就由我來制裁他們吧!」

「你們不要聽她胡說,她不是韓欣,她更不我姐姐,她只不過是到我家裏的義工罷了!」韓偉的情緒異常激動,掙扎的比先前更加激烈,兩行熱淚更是不受控制的滾落了下來,吼叫道,「媽的!她是個神經病,這一切都和她沒有一點關係,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乾的,人是我殺的,你們快點把我帶回警局去!聽到我什麼了嗎?我才是兇手,難道你們全都他媽的是白痴不成,都還愣在那裏幹什麼?快點把我們帶回警局去,我就是殺人兇手,把我帶回去你們就可以結了這幾天發生的命案了!」

「讓他安靜一點。」高峰吩咐道。

「你給我閉嘴!」蕭月從韓偉身上又扯了塊布下來把他的嘴堵了上。這下安靜了許多,韓偉只能發出哼哼聲,卻不能再打擾其他人的談話。

韓欣突然向高峰問道:「你是什麼時候懷疑我是兇手的?」

「從一開始。」高峰迴道,接着講道,「你為了展開這一系列的報復行動一定做了很長時間的調查,並做了周密的部署。你確實很狡猾,第一個受害人是法官趙正義,你讓他當着那麼多人面從樓上跳下來,任何人都會認為他是自殺,就連警察對現場進行過調查之後也認同他是抑鬱症發作后跳樓自殺的。」

「那你是怎麼發現他是被謀殺的?」韓欣問。

「手機。第一個疑點是手機,趙正義從樓上跳下來后連骨頭都摔粉了,可是手機卻一點損傷也沒有,這不是太奇怪了嗎?」高峰說,「這是趙正義留下的第一個線索。」

韓欣皺了下眉頭,恨聲說:「這個老東西,他終究還是和我玩了花招,一定是他沒有把手機里的內容刪掉,因此你才知道了我。」

「不。」高峰搖了搖頭,接着說,「趙正義刪掉了手機裏面所有的東西,我想這一定是你要求的,否則的話你就會讓報復他的親人。」

「哦?」韓欣意外地看着高峰,驚訝手機裏面的內容既然已經被刪除掉了,那高峰又是如何找到線索的。

高峰繼續說:「你說的沒錯,趙正義臨死前確實和你玩了個花招,他服用了抗抑鬱症的葯。」

「他患有抑鬱症,服用抗抑鬱症的葯是很正常的事,我不知道這點有什麼值得你懷疑的?」韓欣問道。

高峰說:「這點是最值得讓人懷疑的。一個抑鬱症患者服用抗抑鬱症藥物本來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可是抑鬱症患者的病要是發作到了自殺的成度,那他是絕對不會再服用抗抑鬱症藥物。本來我看到陪趙正義從樓上一起跳下來的手機完好無損時就已經開始懷疑這是場謀殺,當我從法病那裏得知趙正義在跳下去之前剛剛服用了抗抑鬱症葯后就更確定這是一場謀殺,而不是自殺!」

「哼,這個老東西!」韓欣低聲咒罵了一句。

高峰接着說:「後來我們設法恢復被趙正義刪掉的內容,結果找到了一張不太完整的照片,是他妻子的照片。你就是利用他妻子來威脅他的,他本來就對你心存愧疚,並因此患上了抑鬱症。當你再次出現在他面前時他就已經有了想死的心,你再拿他的妻子來刺激他,於是他就自己走上樓頂跳了下來。如果不是趙正義在臨死的時候刻意留下了線索,那麼這絕對算得上一件堪稱完美的殺人案,人們都會以為他是自殺的,根本沒有人會想到他的死其實是一場謀殺!」

「我還是不明白,你是怎麼懷疑上我的?」韓欣問道。

高峰迴道:「這個時候我還沒有想到你,為了找到更多的線索,於是我去了趙正義工作的地方,結果在他的筆記本上找到了你的名字,是在他跳樓之前剛剛寫下的。」

「他把我的名字寫在了筆記本上?」韓欣一臉怨氣地說,接着咒罵道,「這個老東西,他還不如直接打電話報警呢!」

「你不要生氣。我想他剛開始確實想以這種方式留下線索的,可後來他又把寫有你名字的紙撒下來了,我想他一定是在為自己妻子擔心才這麼做。在這裏我不得不提一點,趙正義妻子剛找到我時我感覺有人在跟蹤她,那個人一定就是你,你擔心趙正義會把你的事告訴她,於是就跟着她,萬不得以的情況下你會連她也一起殺了。」高峰說。

「不,我並沒有想過要殺她,不過我也不會讓她把我的事說出去的。」韓欣說,接着又補充了一句,「我只殺那些該死的人!」

高峰聽到這話特意多看了韓欣一眼,接着說:「發現你的名字之後我就開始查找關於你的事,可誰知道要麼人們不知道你是誰,要麼就是不願意談論你,而我也是在這時得知趙正義一生廉正,只有你的案子成為了他這輩子唯一的污點,這時我就更加肯定趙正義的死和你有關。」

「你就是在那時開始懷疑我是兇手的?」韓欣問。

「是的。」高峰點頭應道,接着說,「這時你開始了第二步行動,你讓歐陽宏死在了自己的車輪下。」

「哼!」韓欣冷哼一聲,表達出了她心中的憤恨。

「剛到命案現場時我確實感覺這個案子有些新奇,一個人怎麼會死在自己的車輪下,手邊還有一個裝有錢的袋子?」高峰說,「因為歐陽宏是個公職人員,加上單位正有一個崗位空缺,所以警方懷疑那些錢是用來行賄的,而殺他的人可能是他的競爭對手。」

「可你卻不這麼認為。」韓欣說,「我有些奇怪,為什麼你不會像其他人那樣想?」

「是扔在屍體身旁的錢。」高峰說,「歐陽宏被殺了,可是那些錢卻根本沒被人動過,可見殺他的人非常痛恨他,就連他手上的錢都不願意去拿。」

「哼,那傢伙以為有錢就了不起,以為錢就能解決所有的問題。哼,我是絕不會碰那傢伙的錢的!」韓欣惡狠狠地說。

「隨着案子近一步的調查,我發現歐陽宏同樣涉及到十年前關於你的案子中,於是我開始懷疑這是一起連環殺人案,而兇手就是十年前的受害者,韓欣。十年前你還是個孩子,根本沒有能力報仇,而十年後的今天你終於採取了行動。」高峰說到這裏微微一停,接着講道,「其實你設計殺歐陽宏也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歐陽宏現在的發展一切順利,他不想因為你的事受到影響,於是就想用錢來擺平你,因此一接到你的電話他就同意與你見面。你和他相約在這座廢棄的工廠見面,當他趕來時你故意讓他在這裏等了很長一段時間,讓他變得心浮氣躁,這個時候你就採取了行動。你讓他下了車,然後你上了他的車,開車把他撞倒後來回碾壓,直到確認他死後才停了下來。」

韓欣在這時露出一絲狡詐的笑容說:「他為什麼會那麼聽我的話,我讓他下車他就下車,還站在那裏不動讓我撞。」

高峰瞟了一眼地上的韓偉說:「因為那個時候有人幫了你一個忙。你讓韓偉出現在歐陽宏面前,這個時候你只需要讓他以為韓偉是代替你來的就行了,而歐陽宏這個時候早已經變得心浮氣躁,只想早點結束這件事離開,因此他連車門都沒有關,甚至沒有熄火,你就是趁這個機會從另一個方向溜上他的車並撞死他的。」

韓欣一聽到高峰提起韓偉的名字臉色馬上就變了,沉聲講道:「這件事是我一個人做的,你不要扯上他,他什麼也不知道!」

「真的是這樣的嗎?」高峰又看了一眼韓偉的,接着向韓欣講道,「你一定沒有想到這座廢棄的工廠里曾經住過一個流浪漢,而案發當時這位流浪漢恰巧看到韓偉出現在了這裏。」

「什麼?」韓欣完全愣在了那裏。這是她的失誤,雖然她在做案之前對這個地方進行了調查,但是她並沒有發現流浪漢的存在。這個地方實在是太大了,難免會有些疏漏。該死的,我為什麼會這麼大意,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那個流浪漢不應該出現在這裏,不應該有人看到韓偉才對。

高峰接着講道:「就在我想以你為線索繼續調查的時候第三起命案發生了,唐勇死在了自己家裏。」

韓欣看了高峰一眼,思緒從想像中拉了回來。「唐勇的死讓你找到了新的證據?」

「是的,唐勇的死讓我更加堅信你就是兇手!」高峰說。

「你究竟在唐勇家裏發現了什麼?」韓欣問。

「首先我一進入唐勇家裏就檢查了整個房子,並在腦子裏面想像出了當時的情景。開始我以為唐勇從酒吧裏面帶了一個女人回家,兇手是趁兩人親熱的時候溜進來的,兇手沒有唐勇強壯,因此受到唐勇的反抗時有些慌亂,最後兇手跑到廚房裏拿了一把水果刀刺進入了唐勇的身體里。」高峰說到這裏稍微停了停,接着講道,「在這起命案中有一個最大的疑點,那就是在兇手行兇的時候被唐勇帶回來的女人也在,可是她為什麼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這是我最好奇的地方。」

「我有些沒有聽明白。」韓欣說。

高峰講道:「我的意思已經說的很明白了,為什麼唐勇從酒吧裏帶回來的女人在目睹一起謀殺案時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為什麼?」韓欣問。

高峰迴道:「很簡單,因為那個女人和兇手是認識的,她知道兇手要殺唐勇,甚至提前和兇手設計好了這一切。」

韓欣搖了搖頭說:「可我還是有一點不明白,這些為什麼能讓你肯定我就是兇手呢?」

高峰笑而不語。

「你為什麼不說?」韓欣追問。

高峰講道:「在之前歐陽宏那起命案中有個流浪漢看到了男人在這座廢棄的工廠里出現過,這正好解釋了我為什麼肯定兇手就是你。」

「為什麼?」韓欣再次問道。

高峰迴道:「因為我想到了事情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唐勇從酒吧裏帶回去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十年前的韓欣,只不過這十年來你的變化太大了,以至於他並沒有認出你來。」

韓欣聽到這裏微微一震,驚訝地看着高峰。

高峰接着說:「而在之後闖進來襲擊唐勇的人就是在之前命案里出現過的韓偉!」說到這裏他停下來低頭看了韓偉一眼,搖了下頭說,「不,準確地來說當時我還不知道那個人就是韓偉,直到後來我去過你們家之後才發現那個人是他。」

「你在我們家裏發現了什麼?」韓欣問。

高峰沉聲講道:「我本以為趕到你家后就可以解開所有的謎題,將你繩之以法,可是我卻發現桌子上供着你的照片,這讓我的思想有了一點偏離。既然十年前你就已經死了,那你又是怎麼殺人的?」

「那時你就知道我並沒有死?」韓欣說。

高峰搖頭說:「不,實際上當時我確實以為你已經死了,這是我在這些命案中犯下的最大的錯誤。我在你們家見到了韓偉,當時你母親抓着他的手臂時他明顯有疼痛感,我就是在這時發現那個曾經現在這座廢棄工廠和唐勇家裏的男人就是韓偉,不過讓我奇怪的是唐勇帶回來的女人如果不是你的話,那又會是誰?於是我們分開行動,由胡兵去尋找出現在唐勇家裏的女人,我和蕭月負責監視韓偉。」說到這裏高峰輕嘆一聲,接着講道,「哎,不知不覺中我就走進了你設下的陷井之中。」

「哦?」韓欣表現出一絲意外來。

高峰講道:「你非常狡猾,為了給自己贏取時間故意去警察局找了一趟胡兵,然後又把胡兵的注意力拉到了歐陽宏妻子身上。我不得不說你非常的成功,不但轉移了警方的注意力,還把我的注意力鎖在了韓偉身上。」

韓欣輕哼一聲。

高峰接着說:「因為我那個時候還以為你已經死了,再加上韓偉手臂上的傷,所以我自然而然地就懷疑韓偉是所有命案的製造者,他就是兇手。在你的授意之下韓偉引開了我們的注意力,他拿了一把刀闖入了吳大海家裏,接着又在吳大海家裏大睡了起來,同一時間裏你設計殺了吳大海。這是一步非常妙的棋,因為我和蕭月一直跟着韓偉,所以成為了他最好的不在場證人,他不可能跑過去殺了吳大海,再加上兇手在這時又出現殺了人,也就推翻了我之前的想法,韓偉同樣不會是之前命案的兇手。在這裏我不得不說句佩服你的話,你成功地將我們和警方帶入了一個謎局中。」

「可是這個謎局並沒有困住你。」韓欣婉惜地說。

高峰苦笑一聲。「當我知道吳大海死了之後整個人都慒了,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不過我堅信四起命案的兇手都是同一個人,於是我就開始集中精力調查吳大海這起命案,只要抓到了殺吳大海的兇手,那也就抓到了甚至命案的兇手。」

「你的確很聰明。」韓欣誇道。

「只是當時我依然在你設的謎局裏面。」高峰說着看了一眼地上的秦蕾,「我想你在吳大海這起案子上花費的心思最多,你設計好了一切,並提前做好了準備。早在五天前你就綁架了吳大海的妻子秦蕾,不過你並沒有先拿她動手,而是打算最後利用她脫身。你知道秦蕾當年替吳大海坐了三年牢,出來之後她卻什麼也沒有得到,並揚言要殺了吳大海,於是你正好利用了這一點。你開着秦蕾的車去見吳大海,因為車子是秦蕾的,所以吳大海剛開始對你並沒有什麼戒心,這為你殺人提供了方便。另外,秦蕾的車子順理成章的把我們的注意力拉到了秦蕾身上,所有人都認為吳大海是秦蕾殺的,之後她又畏罪潛逃了,這樣就更不會有人去懷疑一個早在十年前就已經死去的小女孩。」

「可你再次產生了與其他人不同的想法。」韓欣說。

「是的。」高峰應道,「雖然我認為秦蕾並不是殺害吳大海的兇手,但是我也沒有什麼具體的證據來證明我的關點。」

「那你是又怎麼想到我的?」韓欣問。

高峰迴道:「因為胡兵無意中的一句話徹底點醒了我,也讓我走出了你設下的謎局。」

「他說了什麼?」韓欣追問。

「他說他找不到辛雪和那個出現在唐勇家裏的女人,她們兩個好像都人間蒸發了一樣。」高峰迴道,「正是聽到辛雪這個名字我才想到韓欣就是辛雪,出現在唐勇家裏的也是你,這一切都說的通了。」

「可是我十年前就已經死了。」韓欣提醒道。

高峰搖頭笑道:「你犯下的最大錯誤就是不應該在去找胡兵的時候說你叫辛雪,如果你隨便說一個名字的話,那我根本不會想到你還活着。十年前你確實跳了河,所有人都以為你已經死了,可是並沒有人看到你的屍體,因此我開始懷疑當年你並沒有死。為了證實我的想法我特地又去你家裏找了你母親一趟,你只告訴你母親你姓辛,卻不告訴她你叫什麼,其實是想對她說你就是韓欣,因為辛就是欣。接着我又到了社區一趟,他們說根本沒有安排過義工前去幫忙,而之前去過的義工都被韓偉趕跑了,唯獨你沒有被韓偉趕走,那是因為韓偉認出了你。之後我又去找了平時和韓偉混在一起的人,證實了韓偉之前向我們說了謊,在發生這些命案的時候韓偉根本沒有和他們在一起,他們還看到韓偉坐在秦蕾的車裏。要知道,秦蕾是當年害死韓欣的兇手之一,韓偉是絕不會和秦蕾走到一起去的,除非韓欣根本沒死,當時開車的不是秦蕾,而是設計了一系列命案的韓欣。」

韓欣接過高峰的話說:「於是你就讓警察放了韓偉,再一路跟蹤韓偉到了這裏?」

「沒錯。」高峰應道,接着說,「你接連製造了四起命案,現在又想殺了秦蕾,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韓偉在這時掙掉了堵在嘴上的布塊,大聲叫道:「證據呢?你們說我姐殺了那些人,你們有什麼證據嗎?哼,我料你們也沒有證據。如果沒有證據的話,那就不要在這裏說那麼多廢話,快點放了我們!」

高峰看了韓偉一眼說:「你姐確實很聰明,每一起命案她都會清理掉自己犯案的證據,不過她還是留了一點證據在現場。」

「這不可能!」韓偉叫道,「是什麼證據?」

「指紋。我在殺吳大海的時候在他的車窗上留下了指紋,因為保安突然出現而使我沒來得及擦掉上面的指紋。」韓欣替高峰迴道。

「什麼?」韓偉一驚,緊接着叫道,「只憑一個指紋你們不能定我姐的罪!」

「我們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證人。」高峰說。

「誰?」韓偉問道。

高峰看着對面地上躺着的人說:「秦蕾。」

「她?」韓偉的目光落在了秦蕾身說。

高峰看了韓欣一眼說:「她一定了解所有的命案。」

韓欣閉嘴不語,高峰說的沒錯,為了折磨她自己她說了所有的事情,甚至有時候做案的還會把她關在汽車後備箱裏帶上,因此她知道所有的事情。

「那也不能證明我姐就是兇手,我還說人都是她殺的呢,你們又能怎麼樣?」韓偉吼道。

「別說了!」韓欣突然叫道。

韓偉一看韓欣的表情就知道她想認罪,急忙叫道:「姐,你什麼也不要承認,他們拿我們沒有辦法的!」

韓欣苦笑一聲,向高峰講道:「我既然用了辛雪這個名字,那就沒有想過要逃避自己的責任。」

高峰見韓欣話里的意思已經承認了自己犯罪的事實,於是問道:「不知道我有什麼地方說錯了,或者遺漏了什麼?」

「姐,不要和他說話,什麼也不要和他說!」韓偉怒視着高峰。

「閉嘴!」蕭月再次把韓偉的嘴堵上了。

韓欣看了韓偉一眼,向高峰講道:「我已經說過了,你很聰明,剛才你說的基本上都是事實。」

「這麼說還有地方不對。」高峰說。

韓欣講道:「沒錯,這幾起命案都是我製造的,他們罪有應道。你說的很對,我知道法官趙正義因為我而患了抑鬱症,對付他可以說根本不費什麼事,他完全按照我的意思去做了,不過他到最後還是和我玩了一點花招,不然你也不會找到我。」

「你認為趙正義留下線索是想讓警方找到你嗎?」高峰問。

「難道不是嗎?」韓欣反問。

「不,完全錯了。」高峰沉重地搖了搖頭,接着說,「如果他想讓警方找到你的話就不會在筆記本上寫下你的名字后又撒掉,他完全可以把你逼她跳樓的事寫出來。」

「那不過是因為他怕我傷害他老婆而已。」韓欣說。

高峰講道:「除此之外還有另外有兩個原因,一是希望你可以及時收手,不要再錯下去;二是可以提醒其他人,不要被你殺死。」

韓欣冷哼一聲說:「看來他什麼也沒有做到,我沒有收手,其他人還是死在了我手裏。」

「這可能會成為他的遺憾。」高峰說。

韓欣接着講道:「趙正義死之後我就立即展開了對歐陽宏的行動,對付他也可以說非常輕鬆。像你說的那樣,他一聽到是我找到他就立即準備了錢想解決這件事,只不過他錯了,我要的不是錢,而是他的命。在這件案子上你說錯了一點,我沒有讓韓偉加入進來,他是偷偷跟着我到這裏來的。我讓歐陽宏來到了這個廢棄工廠,就在我想動手的時候發現韓偉也到這裏來了,於是我就利用了他,讓歐陽宏去見他,再趁機用車子撞死了歐陽宏,事後我還韓偉大吵了一架,讓他以後不要再跟着我。」

「真是的這樣的嗎?」蕭月問道,同時看了韓偉一眼,認為韓欣這樣說只是想把責任全攬在自己身上,好保護自己的弟弟。

高峰卻有不同的看法,突然叫道:「天呀,我確實遺漏了一點!」

「你遺漏了什麼?」蕭月問道。

高峰盯着韓欣說:「她沒有說謊,她確實沒有讓韓偉加入,至少在唐勇死之前還沒有。」

「你究竟在說什麼?」蕭月問道。

高峰解釋道:「是那塊磚頭,你還記得我們在唐勇家裏找到了一塊襲擊過他的磚頭嗎?」

「那塊磚頭有什麼問題嗎?」蕭月問。

高峰看着韓欣說:「如果她真的拉韓偉做案的話,那又怎麼會讓韓偉用一塊磚頭襲擊唐勇,而且那塊磚頭是在唐勇家門口撿的。」說到這裏高峰搖頭嘆了一聲,「在唐勇這件案子上我犯了一個錯誤,現在完全可以解釋得通了。事情一定是這樣的,韓欣故意在酒吧里勾引唐勇,兩后兩人一起回唐勇家,韓偉跟在後面看到了這一幕,對此他非常生氣,於是就在唐勇家門口撿了一塊磚頭衝進去襲擊唐勇。韓偉的突然出現完全打亂了韓欣的計劃,而韓偉根本不是唐勇的對手,在爭鬥中韓偉被唐勇按在了地上,韓欣情急之下就衝到廚房裏拿了一把水果刀刺在了唐勇後背上,就此結束了唐勇的生命。」

「唐勇當時並沒有死。」韓欣說。

「我知道。當水果刀刺進唐勇後背時他並沒有馬上死去,而你和韓偉卻因此驚慌而逃,唐勇追出去幾步后終於因為失血過多而死。」高峰說到這裏停了一下,盯着韓欣講道,「離開唐勇家后你意識到就這麼離開的話警察會很快找到你們,而你接下來的行動就沒有辦法再進行,於是你就再次返回唐勇家。當你確認唐勇死了之後就擦掉了你和韓偉在這裏留下的所有指紋,事後你還有些不放心,授意韓偉故意惹事被關進派出所里,以此來製造不在場的假象。」

「你真是太聰明了。」韓欣驚訝地看着高峰,就像發生那一切的時候高峰就躲在黑暗之中觀看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以後的事應該就沒什麼錯的了吧?」高峰說,「韓偉從派出所里出來發現我們和警察到了你家裏,在我們離開后他把這件事告訴了你,你擔心我們會很快找到你,於是就設下圈套把我們引到一個謎局裏。」

韓欣點頭說:「沒錯,之後的發展確實像你所說的那樣,我設計引開你們的注意力,然後殺了吳大海。」說到這裏她低頭看了一眼秦蕾,接着講道,「本來我打算連她也一起殺掉的,現在看來是沒辦法做到了。」

「只要我們在這裏,你誰也別想殺。」高峰說。

韓欣重重地嘆了一聲說:「現在事情都已經弄清楚了,一切都是我做的,和韓偉沒有關係,你們可以把我帶到警察局去,請你們給他一次重新走回正途的機會。」

高峰並沒有把韓欣抓起來,出人意料地講道:「你們走吧。我給你十個小時的時間,明天一早你應該知道要到哪裏去的。」

「為什麼?」韓欣驚訝地看着高峰說。

「因為有一個母親正在等着她的孩子回去。」高峰說完向蕭月講道,「放了他吧。」

蕭月放開了韓偉。

韓偉一脫困立即衝到了韓欣身邊,傷感地叫道:「姐姐!」接着回頭看了高峰、蕭月一眼,拉着韓欣說,「姐,我們回家。」

韓欣留下兩滴滾燙的淚水,那是天使的眼淚。「謝謝。」

蕭月看着姐弟兩人消失在黑暗之中,扭頭向高峰問道:「你不怕他們就這麼跑了?」

高峰一臉自信地說:「不會的。韓欣是一個聰明的人,她知道自己跑不掉,同時也不可能逃脫法律的制裁!」

蕭月點了點頭,像是明白了,接着向前走幾步站在了秦蕾身邊,問道:「她怎麼辦?」

「把她帶走吧。」高峰淡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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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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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棋逢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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