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叢林惡戰

第六章 叢林惡戰

上了飛機后大家調整各自的心態,並爭取時間休息,等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他們降落的地點距離叢林還有兩公里的距離,大家先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確定安全之後羅昊天講道:「調試通訊器。」

許文傑等人所使用的通訊器可以說是最先進的通訊器了,只有黃豆大小,藏在耳朵里根本看不到,只要動動嘴巴輕聲說話也會清晰的收到信號。

「清楚。」

大家紛紛應道,通訊器沒有問題,在這裏可以清楚的收到記號。

「前進。」羅昊天吩咐道。

許文傑跟着大家往叢林所在的方向走去,前進一公里后遇到了個小村子,五人開始對村子進行偵察。楊成明在村子外找了個至高點隱藏,許文傑四人相互掩護著潛進了村子裏。村子不是很大,非常的安靜,幾人在村子裏面轉了一圈后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就在他們要離去的時候楊成明傳來了訊息。

「十一點鐘方向有可疑人物出現。」

許文傑立即看向十一點鐘方向,只見一人搖搖晃晃像是喝醉了酒一般朝村子走來,距離大家越來越近。羅昊天打手勢命令大家就地隱藏,避開對方的視線,等對方走近了發現是名武裝人員,從穿着打扮來看應該是反政府武裝組織的人。

對方並沒有發現許文傑等人,從許文傑身邊走過去后就走進了其中一間房子。

羅昊天打出撤退的手勢,可這時許文傑聽到房子裏面傳來女人的叫喊聲,接着就見先前進去的武裝人員拖了個婦女從裏面走了出來,後面還跟着孩子。聲音驚動了村子裏其他人,可是他們出來一看對方的樣子就紛紛把房門關了上,就像什麼也沒發生似的。看樣子這傢伙到村子裏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村子裏的人都怕了他。

「撤退。」羅昊天用通訊器講道。

許文傑的腳步一動也不動,對方就在自己十米外的地方,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對方。

孩子的哭泣聲讓人聽了感到心碎,他死死地抓着婦女的大腿,卻被武裝人員一腳踢了開。

武裝人員想要做什麼是再明白也不過的事了,他要侮辱那個女人,整個村子裏的人都知道這件事,卻沒有人敢出來阻攔。

「許文傑,撤退。」羅昊天叫道。

許文傑往後挪了一步,卻突然又朝武裝人員沖了過去。

對方沒料到有人會衝出來,他還以為是哪個村民出來找死,剛開口罵人就被一拳打倒在了地上。

許文傑騎在對方向身上不斷揮動拳頭朝對方腦袋打去,一旁的婦女早已經拉着孩子跑回屋子裏去將房門鎖了起來。

「許文傑,你在幹什麼?」羅昊天叫道。

許文傑根本不聽羅昊天在講什麼,只是快速揮動着拳頭,身下的傢伙滿臉是血,就算不死也會被打成白痴。

「混蛋,把他帶走!」羅昊天吩咐道。

趙立海和吳天宇跑過去架著許文傑離開了村子,一來到無人的地方羅昊天就一拳打在了許文傑身上,歷聲叫道:「混蛋,你剛才在幹什麼,知不知那樣會讓我們暴露?」

許文傑逐漸冷靜了下來,剛才之所以那麼衝動是因為他想起了當兵之前的那天夜裏,他責怪自己的懦弱,沒有辦法放手不管。「對不起。」

「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羅昊天說,「你要是不服從命令的話現在就給我離開,把你帶在身邊會害了所有人的!」

「對不起。」許文傑說,「我是個男人,不能看着那傢伙做出禽獸不如的事而不管。」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不是男人?」羅昊天面色一沉,揪著許文傑叫道,「別忘了我們在執行任務,任何一個衝動的決定都會讓大家陷入絕境!」

「對不起,我明白了。」

「看着他。」羅昊天向楊成明講道。

「是!」

許文傑知道自己犯了錯誤,從現在開始楊成明開始寸步不離地跟着他,發現情況的時候他也只能躲在後方跟着楊成明觀察。進入叢林之後他們行動變得更加小心了,剛走出一段的距離就聽到前面傳來槍聲,緊接着就聽到雜亂的腳步聲朝這邊移來。大家迅速隱藏,只見一個人影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一頭栽在了地上。許文傑趕過去檢查了一下,對方看樣子是個軍人,胸口中了一槍,已經死了。

「看樣子是B國的特種兵。」趙立海說着在屍體上搜了一下,拿出一張地圖來,「他應該是在偵察反政府武裝的火力點,結果被敵人發現了。」

前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羅昊天馬上叫道:「走。」

想走似乎沒有那麼容易,敵人已經發現了許文傑等人,並且率先扣動了板機。

「啪啪啪......」

子彈不斷襲來,許文傑馬上躲在一顆大樹後面,伺機朝對面還擊。

敵人有二十多個,交火中馬上倒下了幾個,繼續打下去最終的勝利一定是屬於許文傑他們的,可這時羅昊天卻叫道:「撤!」

楊成明擊斃一個敵人後拉着許文傑往回跑,接着他們和敵人繞起了圈子,並且很快就甩掉了敵人。

「我不明白,我們明明能打過那些人的,為什麼要跑?」許文傑突然問道。

走在前面的羅昊天停下來講道:「別忘了我們來這裏的目的,還有你大哥說的話,能不開火的情況下就不要開火。我們是來偵察情況的,不是來打仗的,你以為憑你一個人能殺多少敵人?最重要的一點你一定要給我記住,我才是這次行動的指揮官,你必須服從我的命令!」

「是。」許文傑有些不情願地應道。

「楊成明、吳天宇,你們兩個警戒。趙立海,把剛才的地圖拿出來。」羅昊天吩咐道。楊成明和吳天宇馬上分前後警戒着四周,趙立海也將從屍體上找到的地圖拿出來遞給了羅昊天。羅昊天打開地圖了看了看,上面敵人的火力點標註的非常明確,反政府武裝的大本營也標的非常清楚。「你們想過沒有,襲擊核武器庫的傢伙為什麼會跑到這裏來?」

「他們一定和反政府武裝是一夥的。」許文傑說。

羅昊天看了許文傑一眼說:「你說的有一定的道理,反政府武裝一定是得到了國際犯罪組織的支持,他們跑到這裏來就是想通過反政府武裝的力量把竊取的東西運走。」

「時間非常緊,他們現在可能還在這裏。」趙立海說。

「嗯,我們要先到反政府武裝的大本營看看,他們可能在那裏。」羅昊天說。

這時楊成明突然叫道:「有人!」

許文傑等人立即隱藏起來看向楊成明所指的方向,對面的傢伙非常狡猾,躲在一顆大樹後面不肯出來。

「他可能發現了我們。」許文傑說,在剛才查看地圖的時候使用了手電筒,對方一定是尋着光線來的。

「嘭!」

一團亮光突然從樹后竄了出去,直衝夜空,接着又緩緩落下。

「他在叫人!」吳天於說。

「抓住他!」羅昊天吩咐道。

大家行動了起來,楊成明留在原地負責警戒,其他人分散於四周開始朝目標接近。對方也發現了許文傑等人的行動,舉起槍扣出一串子彈就拔腿跑去。「啪」的一聲輕響,從楊成明那裝了消聲器的狙擊步槍里飛出一顆子彈,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擊中了目標的大腿,目標「嗵」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許文傑抓住這個機會奮力沖了過去,直接撲到了目標身上,並抓着對方的槍按到地上。

敵人並沒有就這樣束手就擒,抽出軍刀就向許文傑心臟刺去。

許文傑上身往後一仰避開對方的襲擊,接着用膝蓋在對方受傷的大腿上用力頂了一下。

「啊!」敵人發出一聲痛叫。

許文傑抓住機會奪過對方的軍刀並架在了對方脖子,冷冷地說:「不想死的話就別動!」

這時羅昊天三人也趕了過來,只聽趙立海叫道:「小心!」

許文傑以為是敵人又要反抗,卻見對方突然將脖子在軍刀上用力抹了下,接着鮮血就噴了出來,而他卻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許文傑完全愣在了那裏,他確定自己已經制服敵人了,卻沒有想對方會突然自殺。

「你沒事吧?」羅昊天問道。

許文傑搖了搖頭,起身離開了屍體。

吳天宇檢查了一下屍體說:「看樣子是傭兵。」

「先離開這再說。」羅昊天吩咐道。

許文傑他們是沖着國際犯罪組織而來的,可他們卻先是遇到了反政府武裝組織,接着又遇到了B國特種兵,現在又是傭兵,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起來。

傭兵被稱為戰爭機器,他們是靠戰爭生存的,反應速度非常快,沒過多久就找到了許文傑等人的蹤跡。

負責斷後的吳天宇叫道:「傭兵追上來了,人數還不少。」

許文傑回頭看了看,雖然還看不到對方的影子,但是卻可以看到一些細微的腳步聲,感覺到一股沉重的壓力襲來。「不行,甩不掉他們。」

「繼續前進!」羅昊天下達命令,他停下來以及快的速度設置了幾顆詭雷,然後就追了上去。

再狡猾的狐狸遇到好獵手也會倒霉。

傭兵們的作戰經驗豐富,在快速追趕的過程中也難免會有麻痹大意的時候,走在最前面的傢伙就一不小心觸碰到了詭雷。

「嗵!」

許文傑聽到爆炸聲后本能地停下來準備作戰,其他人也迅速隱藏了起來。

大家等了片刻,爆炸過後是死一般的寂靜,想像中的交火併沒有發生。

「那些傢伙似乎走了。」吳天宇說。

傭兵們的神經非常敏感,只是一顆小小的詭雷就讓他們看出所追趕的人非同一般,因此顯得非常小心,不願輕易作戰。

現在還不能確定傭兵已經撤離了,羅昊天低聲叫道:「撤。」

大家相互掩護著慢慢往後撤去,拉開一段安全距離后才再次全速前進,中途趙立海留下來斷後,五分鐘后大家停了下來等待趙立海。

趙立海從後面趕了過來,搖頭說:「他們沒有追過來。」

「剛才那些傭兵為什麼沒有開火?」許文傑好奇地問。

「可能我們不是他們的目標,又或者他們認為自己不是對手,不想招惹麻煩。」楊成明說。

「現在怎麼辦?」趙立海問,「這裏的情況比我們想像的還要複雜,叢林里有好幾波人馬。」

「調整隊形。」羅昊天說,「採用一三一隊形。」

一三一隊形如名字所示的那樣,前面一個人,中間三個人,後面一個人。最前面的人任務是開路,最後面的人負責斷路,中間的三人屬於機動,不論前後哪邊遇到情況都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增援。走在最前面的是楊明成,之所以讓一個狙擊手負責開路,那是因為狙擊手在戰場上除了獵殺目標外最善長的就是偵察,他們特長就是發現目標而不被目標發現,任何地方躲藏有敵人都不會逃過他們的眼睛。許文傑、羅昊天、趙立海三人走在中間,吳天宇負責斷後,前後拉開二十米的距離。這樣的距離不算太遠,在夜裏卻也足夠了。

五人以一三一的隊形向前推進了二百米的距離,走在最前面的楊明成突然叫道:「有情況。」

所有人都隱藏了起來,大家做好戰鬥準備。

「什麼情況?」羅昊天問道。

「看不太清楚,可以肯定的是前面有人員埋伏。」

「有多少?」

「不會太少。」

羅昊天想了下說:「有沒有辦法繞過他們?」

「往三點鐘方向走的話應該可以繞過他們,只是情況還不明確。」

「我們被跟蹤了。」負責斷後的吳天宇突然叫道。

「什麼?」羅昊天說。

「可能是那些傭兵,還不能確定他們的身份。」吳天宇說。

許文傑持槍蹲在草叢中,天太黑了,他所在的位置根本看不到敵人蹤影,不過他確定他們已經被包圍了。

「大家往三點鐘方向走,盡量避開他們。」羅昊天說。

許文傑站了起來,剛剛打算邁動腳步就聽「啪」的一聲響,一顆照明彈升到了空中,剎時間大地被照的通明,原本隱藏於黑暗中的敵人清晰可見。前方離他不到百米的地埋伏了上百個人,從裝備上來看應該是武裝人員;後方的人離他更近,只有五十多米的距離,照明彈正是他們發射的。

現在大家都可以看到對方,槍聲立即響了起來,許文傑五人受到了前後夾擊。

許文傑重新蹲了下去,朝槍聲最猛烈的前面射擊。

這簡直是一場混戰,許文傑等人同時應付著前後夾擊,前方和後方的人也不止是襲擊許文傑等人,相互之間也在攻擊著。

照明彈升起的時候是火力最猛的時候,等照明彈落下之後,羅昊天立即叫道:「停止射擊,隱蔽!」

許文傑停止了射擊,將身體完全趴在地上,看着子彈從頭頂飛過去,前後兩方的敵人還在開槍射擊著,很明顯他們是被誤捲入戰鬥的人。

「大家往三點鐘方向撤。」羅昊天吩咐道。

許文傑五人開始往三點鐘方向悄悄撤去,大家本來就有所分散,另外兩方之間的槍聲從沒有停止過,子彈時不時地會從頭頂飛過,許文傑發現自己與其他人間的距離越來越遠。就在許文傑將要離開前後兩方的火力範圍的時候,又一顆照明彈突然升了起來,交火中的雙方發現了正在撤離的許文傑等人,火力再次集中了過去。

「撤!」羅昊天下達命令。

許文傑五人不能和這麼多人硬拼,一邊開槍一邊往後撤,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許文傑終於擺脫了敵人,可這時他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周圍就只有自己一個人。他剛剛交過火讓他不敢大聲說話,用通訊器低聲叫道:「喂,你們都在什麼位置?」沒有人回答,他接着呼叫,「羅昊天、趙立海、吳天宇、楊明成,你們有誰聽到嗎?喂,聽到的話回應我一下,這種玩笑一點也不好玩。」

他收不到任何回應,這讓他開始有些緊張起來,擔心四人已經遇難了。他先在四周找了下,根本找不到其他人,這裏就只有他一個。現在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其他人都遇難了,二是他和其他人走散了。不管是哪一種可能,他不敢走的太遠,留在原地等候,萬一其他人回來找他怎麼辦?

天色慢慢亮了起來,許文傑躲在灌木叢中呆了一夜,遠處的槍聲早就停止了,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回來找他。中間他又用通訊器呼叫了幾次,依然沒有人回應,這讓他更加擔心幾人是否已經遇難,於是原路返回尋找起來。他找的非常仔細,路上隨處可見戰鬥過的痕迹,偶爾還會見到殘肢斷臂,可是卻沒有見到其他人。他多少放心了一點,至少說明羅昊天幾人並沒有遇難,只是和他走散了而已,通訊器沒有回應可能是壞掉或者信號遇到了干擾,唯一讓他奇怪的是他們為什麼沒有回來找自己。他知道羅昊天四人不會丟下他不管的,可能遇到了什麼麻煩,而他也不能一直待在這裏不走,於是決定自己一個人行動,順便尋找其他人。

他檢查了一下現場,交火中的雙方還沒來得及打掃現場,可以看出一方是反政府武裝的人,另一方是政府軍,當時雙方都把他們當成了對方的人。

他開始往叢林深處走去,一個人行動讓他變得更加警覺,每走一步都非常小心。可能是因為夜裏反政府武裝和政府軍剛剛交過手的原因,此時反政府武裝撤離了很遠,一路走來都沒有遇到任何情況。兩個小時后他停下來休息了一下,順便吃了一點乾糧補充了一點水份,接着繼續前進,這次沒走出多遠就聽到前面傳來叫喊聲。

「快點,動作快點!」

他悄悄地潛了過去,一夥武裝人員正在搬運著大箱子。因為沒有大型交通工具,只能靠人力和騾馬搬運,所以他們的行動看起來非常吃力。很快他就認出這些人員里有很大一部分是傭兵,另外一部分人即不是反政府武裝人員也不是政府軍,而是國際犯罪組織的成員,那些傭兵應該是他們雇傭來的。

「瑪麗!」許文傑確定對面的人是國際犯罪組織的另一個原因就是他看到了那個讓他難以忘懷的女人,那天如果不是這個女人突然出現的話,或許此時他還和鄧龍呆在五號觀察站上。她不但帶走了鄧龍,而且還改變了自己的一生,憤怒的他舉起槍瞄向她的腦袋。她距離他不超過兩百米,這樣的距離正是他有把握命中目標的距離,只要輕輕扣下板機就可以要了這個女人的命。不,他不能就這麼殺了她。他要通過她找到鄧龍,要通過她毀掉國際犯罪組織的陰謀,因此他要讓她活着,要活捉她。

許文傑躲在遠處靜靜地等待着機會,老天似乎開始眷顧他了,只見瑪麗向一個傢伙吩咐了幾句,接着就帶着一名武裝人員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了去,這對他來說是個難得的機會。他避開那些正在搬運箱子的武裝人員,繞過去來到了瑪麗的必經之路上,他躲在草叢中等待着對方的到來。

瑪麗帶着另一個傢伙走了過來,他們並不知道許文傑就躲在草叢中,在距離他不足十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瑪麗,你叫我過來幹什麼?」男子問道。

瑪麗看着男子說:「史密斯,這次我們的任務完成的還算漂亮,我想老頭會高興的。」

「他當然會高興,我們為了賺了不少錢。」史密斯微笑道。

「史密斯,別高興的太早。別忘了『黑石』還沒有找到,沒有它的話我們的計劃就不能成功,老頭正為這件事生氣呢!」

「這不能怪我,如果上次派我去的話,我想那個叫許文傑的小子早就被我抓到了,而不是全軍覆沒。」

「我們不能太小看那個小子,鄧龍既然敢把『黑石』交給那小子保管,這就說明那小子有一定的能耐。」

「那小子有什麼能耐?」史密斯突然笑了起來,伸手去摸瑪麗的臉,「就因為你老情人看得起他嗎?不,那小子一點用也沒有,要不是有特種兵的幫忙他早就被抓到了。」

只有兩個人,許文傑本來打算動手的,可當聽到對方談到「黑石」和鄧龍后就又停了下來。

「啪!」

瑪麗打開史密斯的手說:「別忘了我是你的上司,要是你敢再這麼無禮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史密斯甩了下手,聳肩講道:「瑪麗,我真是搞不懂,難道你到現在還不懂我的心嗎?」

「史密斯,你最好正經些,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必須儘快把貨物運回去才行!」瑪麗有些憤怒地說。

「放心好了,貨物會準時送到港灣去的,善後工作我也已經做好了,我會讓其他人永遠閉口的。」史密斯露出殘酷的笑容。

「不,那些傭兵還有用,先不要殺他們。」

「好吧,我會讓傭兵殺了其他人的。」

許文傑本想再多聽兩人談論一些事情的,可這時卻見兩人準備離開,於是突然跳了出去,槍口指著兩人叫道:「都不要動,否則子彈會打爆你們的腦袋!」

史密斯和瑪麗只是有點意外,很快就鎮靜了下來,瑪麗更是露出笑容說:「我當是誰呢,你臉上塗了油彩我差點認不出你來。」

「他是誰?」史密斯問道。

「許文傑。」

「他就是那個拿了『黑石』的小子?」史密斯盯着許文傑,里露出了精光,似乎在看毫無反抗之力的獵物。

「都給我閉嘴!」許文傑慢慢靠近兩人。

「你真的打算開槍嗎?」瑪麗微笑道,「我可以提醒你一下,旁邊有幾十名傭兵,只要你一開槍他們就會趕過來,到時候你也會被殺!」

「你以為我怕死的話那你就錯了。」許文傑確實有點猶豫,擔心槍聲會被遠處的敵人聽到。

「不止這點,殺了我們的話你就再也見不到鄧龍了,難道你想連他也害了?」

許文傑眉頭一皺,這正是他沒有開槍的真正原因。「鄧龍在哪?」

「你認為我現在會告訴你嗎?」

「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們開口。」許文傑距離兩人已經不足一米了,思考着是將兩人一起帶走呢還是殺了這個叫史密斯的傢伙,只帶瑪麗一人離開。

「你贏了,我投降。」史密斯突然舉起雙手說,「不管你想怎麼樣我都不會反抗的。」

許文傑從史密斯的眼裏看出一絲奸詐,這讓他決定先除掉這個傢伙。為了不被遠處的敵人發現,他決定用刀子,一手端著槍一手去拔軍刀。他只顧防著史密斯了,就在他的手觸到刀柄的時候卻見瑪麗突然一腳踢在槍管上,使他的身體向後仰了下,緊接着她就一拳劈在了自己手腕上。在他看來瑪麗只是個柔弱的女人,是靠着美貌和狡猾生存的,從來沒有想過她竟然會這麼厲害。他手腕一陣發麻,手裏的槍一個把持不住掉在了地上,接着就見這個女人朝自己的喉嚨襲了過來。他怎麼能讓這個女人接連得手,向後退一步避開她的攻擊,眼角餘光卻看到史密斯已經在拔武器了,來不及多想他將手裏的軍刀扔了出去。

「嗯。」

史密斯發出一聲悶哼,低頭看着扎在胸口的軍刀,雙手緊握著刀柄,身體晃動兩下跪在了地上,接着「嗵」的一聲倒了下去。

殺了一個敵人並沒有讓許文傑擺脫眼前的危機,只見銀光一閃,瑪麗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銀色手槍。槍身非常小巧,只有手掌一半大小,可能之前藏在袖口裏面。他閃身避開槍口,同時一腳踢在瑪麗手腕上。

「呯!」的一聲,一顆子彈從槍口裏飛出,緊接着消失於空中。

瑪麗腰身一轉,槍口再次指向許文傑要害。

「呯、呯!」

許文傑飛身撲倒在地,避開緊接着的兩槍,隨後滾動身體拔出自己的手槍,可是瑪麗卻從眼前消失了。

「小子,我的人馬上就會趕過來,你還是乖乖投降吧!」

許文傑聽出聲音是從五米外的一顆大樹後傳來的,馬上開了兩槍。

「別白白浪費子彈了。」瑪麗說。

許文傑知道短時間內不可能生擒瑪麗,而敵人很快就會趕到這裏,他必須儘快離開這裏才行。他又朝樹身開了一槍,以防瑪麗偷襲自己,然後從屍體上拔下軍刀並撿起步槍迅速離開。他並沒有跑的太遠,而是躲在不遠處觀察敵人的動靜,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目標,他不想就這麼放對方離開。

瑪麗在許文傑離開之後鬆了口氣,從剛才的交手中她看出他已經和三個月前完全不同了,擔心逼的太緊之下會被地方殺掉,這才出言恐嚇的。她走過去在史密斯的屍體上踢了一腳,冷哼一聲說:「沒用的傢伙。」

沒過多久傭兵就趕了過來,其中一人問道:「出什麼事了?」

「沒事。」瑪麗指著史密斯的屍體吩咐道,「把他處理掉!」

和瑪麗說話的傭兵揮了下手,馬上就有一人背着史密斯的屍體先行離開來了。「是什麼人殺了他的?」

「不該知道的事你最好不要知道!」瑪麗瞪了對方一眼,「克爾,你們只要做好份內的事就行了,其他事你最好不要管。」

「好吧。」克爾說,「我會保證貨物的安全,其他事一概不管。」

「那樣最好。」瑪麗說。她當然不會放許文傑就這麼離開,不過她卻不放心把抓捕許文傑的任務交給傭兵,這件事她要親自去做。

許文傑看着瑪麗與傭兵一起離開,他不可能過去和這麼多人硬拼,能做的就是等待機會,尾隨着這些人往叢林深處走去。沒走出多遠前面冒出一股濃煙,伴隨而來的是屍體被焚燒所發出的惡臭味,緊接着他就看到了一具已經被燒成焦炭的屍體和一名正準備離去的傭兵。

傭兵看起來只有二十歲多點,作戰經驗顯然不夠,不知道焚燒屍體等於暴露目標。

許文傑知道傭兵會追趕上瑪麗那些人,因此躲在路上的一顆樹后等待着。他聽到腳步聲傳了過來,傭兵跑的很快,根本沒有去查看周圍的情況,可能是因為他認為自己的人就在前面,不會有什麼危險發生。他等到傭兵跑到身邊時猛得一腳踢出去,狠狠地踢在了傭兵胸口上,傭兵一下就摔倒在了地上,一口氣沒上來竟然暈了過去。他上前將傭兵綁了起來,接着在對方臉上扇了個耳光,對方馬上醒了過來。

傭兵睜開眼第一反應就是掙扎雙臂,可他很快就停了下來,一把寒冷的軍刀在他眼前晃動着。「你是什麼人?」

「閉嘴!」許文傑喝道。

「該死的,你快點放開我!」傭兵試圖恐嚇許文傑,「小子,不想死的話就放了我!」

許文傑伸手捂著傭兵的嘴,幾乎同時將軍刀扎在了對方肩膀上。他可以感覺到對方的肌肉在抽搐,喉嚨里發出沉重的聲音,一切都表明疼痛更正在襲擊對方的大腦。他攪動着軍刀為對方帶來更深層次的疼痛,低沉地問:「現在你可以老實一點了嗎?」

傭兵的臉頰上滲出了汗水,疼痛讓他屈服了,用力點着頭。

「現在我會鬆開手,你最好不要叫喊,不然我會割斷你的喉嚨。」許文傑說,「我說到做到。」

傭兵又點了點頭。

許文傑鬆開了手,傭兵果然沒有叫喊,用力咬着嘴唇忍受着傷口所帶來的痛感。「你是傭兵?」

「是的。」傭兵說。

「是你們襲擊了核武器庫?」

「是的。天呀,你是特種兵,是沖着我們來的!我早知道會這樣,我們不該襲擊核武器庫的。聽着,我只是個小兵,沒有任何說話的權力,我也不想做這件事的。我發誓,我一個人都沒有殺,我做的只是接應,可以說我什麼事都沒做過!老實說,這是我第一次執行任務,以前我從來沒做過這種事,求你放了我好嗎?」

許文傑伸手捂著對方的嘴,再次轉動刀柄,他可以感覺到刀刃划動骨頭髮出的細微聲音,傭兵隨着他的動作顫抖了起來,喉嚨里再次發出沉重的聲音,臉色漲的痛紅。他停了下來,待對方稍微安靜下來點后說:「我問你什麼你說什麼,不要多說一句廢話,明白嗎?」

傭兵點了點頭,恐懼地看着許文傑。

許文傑鬆開了手,可以看出對方多麼努力才不發出痛叫聲。「這麼說是你們襲擊了核武器庫?」

「是的。」

「你們從那裏竊取了什麼?」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是的。」傭兵哆嗦了下,生怕許文傑再折磨他,「記得我說過我只是負責接應的嗎?他們出來時東西就已經裝在箱子裏面了,我不知道裏面裝了些什麼東西,不過可以肯定和核武器有關係。」

「你的話有點多了。」

「對不起。」傭兵見許文傑沒有繼續折磨他才鬆了口氣。

「是誰雇傭你們襲擊那裏的?」

「一個犯罪組織。」

「叫什麼名字?」

「我不知道,只知道他們非常有實力,即使不雇傭我們也可以自己完成這件事。」

「剛才我看到了一些箱子,是不是你說的那些箱子?」

「是的。」

「你們要把它們運到什麼地方去?」

「我不清楚。只知道會有飛機來接它們,至於飛機什麼時候來,在什麼地方接這批貨就不知道了。」

「你們一共有多少人?」

「一百多個,除了剛剛你見到的之外其他人都在叢林裏面對付追趕我們的人。」

「我看到有些不是傭兵的傢伙和你們在一起。」

「他們就是那個組織的人,其中一個叫瑪麗的女人是他們的頭,我們也聽那個女人的命令行事。」

許文傑停下來想了下,暫時沒有什麼問題要問了。「你保證你所說的話都是真的?」

「我可以發誓!」

「好了,你還有什麼話想要告訴我嗎?」

「我知道的不多,該說的我都說了。求你了,我不想死,放了我吧。」

「再見。」許文傑的動作很快,拔出刀就割斷了對方的喉嚨,直到對方完全死去才離開。他不會因為對方的乞求而有任何心軟,那可是他的敵人,對敵人絕不能手上留情。

對傭兵的審問浪費了他一點時間,等他再去追瑪麗等人的時候發現自己與他們拉開了很長一段距離,在追趕的過程中遇到了一些埋伏。幸好他沒有一味的橫衝直撞,前進的過程中時刻觀察著周圍的情況,發現一個手持武器的傢伙躲在一顆大樹後面。並不止一個傢伙躲在這裏,等他藏好身之後就又看到了其他人,他們離第一個傢伙並不是太遠,有的藏在樹頂,有的藏在草叢中。這些人看起來有些懶散,沒有那些傭兵警覺,要是換成了傭兵躲在這裏,此時他已經被對方發現了,交火是再所難免的。

他往其他方向看了看,如果從其他地方繞過去的話說不定會把瑪麗等人跟丟,再說誰能肯定其他地方就沒有埋伏。他又仔細觀察了下眼前的埋伏,一共有五個傢伙,他們應該是反政府武裝人員,這裏只不過是他們所設置的一個關卡。

他決定從這裏強行突破,將步槍背在後面,取出手槍裝上消音器。他只有兩秒鐘的時間,兩秒之內必須擊斃所有的敵人,不然就會有反擊,槍聲響起的話他的計劃就全泡湯了,會有更多的敵人趕來攻擊他。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讓自己保持足夠的冷靜,接着他再次確定敵人所在的位置,然後沖了出去,同時扣動了板機。

「噗!」

第一個被他發現的傢伙腦袋向後擺了下,眉心上多出一個血窟窿來。

「噗、噗、噗、噗!」

他接連扣動板機,每一槍都成功命中目標,最後一個傢伙被擊斃的時候第一個傢伙才倒在地上。他躲在一顆樹后喘了口氣,聽着屍體一具具倒在地上,臉上露出一絲勝利的笑容,再次確定四周沒有其他埋伏后換成步槍向裏面走去。很快他就再次看到騾馬行走過的痕迹,順着這些痕迹來到了一條小溪旁,在這裏他又看到了瑪麗。

敵人正在穿越小溪,瑪麗和一名傭兵正在交談,許文傑距離對方太遠聽的不是太清楚,於是就又向前潛了一段距離,勉強可以聽到對方談話后停了下來。

「克爾,事情就是這樣的,你帶着人繼續往前走,我要留下來對付他。」瑪麗說。

「那個叫許文傑的小子嗎?」克爾一臉不在乎地說,「真不知道你們費那麼大勁幹什麼,我完全可以派人找到那傢伙並殺掉他的!」

「克爾,你不應該小看他,別忘了他剛剛殺了史密斯。」

「史密斯。哼,他只不過是個只會叫喊的狗而已,在我看來連個新兵都不如。」

「你那個手下呢?他到現在都沒有回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現在已經遇難了。」

「那不過是個新兵,一點經驗也沒有,讓他去史密斯的屍體是我這次行動中所犯下最嚴重的錯誤。」克爾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克爾,我不想和你繼續爭論下去。」瑪麗說,「我不想殺他是有原因的,他手裏拿着我需要的東西,因此我想活捉他,而不是要一具屍體。」

「好吧。既然你說那小子還算有點能耐,那你怎麼活捉他,難道他會乖乖的投降嗎?」

「他當然不會,不過我會為他設一個陷井,只要有合適的餌他就會乖乖的往陷井裏面跳。」

「陷井?」

「是的,而我就是餌。」

「你不怕他殺了你嗎?」

「他不會的。」

「為什麼?」

「因為鄧龍,殺了我他就再也見不到鄧龍了,所以他也想活捉我,而不是一具屍體。」

「看來你非常有把握。」

瑪麗笑了笑。

「既然你這麼有把握,那我也無話可說了,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我會準時把貨物送到指定地點的,如果飛機來了還沒見到你的話我是不會等你的。」

「我會準時趕到的。」

「希望如此,再見。」

「再見。」

許文傑看到傭兵帶着貨物越過了小溪,大部分犯罪組織的成員也跟了過去,只有三人留在瑪麗身邊。他沒有急於行動,而是在看着瑪麗為自己設置陷井。

「你們三個在這裏躲起來,我會想辦法將那個家為引到這裏來的。記住,我要活的,而不是一具屍體。」瑪麗向三人吩咐道。

「是。」

許文傑看到瑪麗往自己所在的方向走來,另外三個傢伙則躲在小溪附近。他偷偷笑了笑,現在自己已經知道了瑪麗的陷井,自然是不會往陷井裏面跳的。他尾隨着瑪麗往回走了一段距離,然後突然跳出來將槍口指著瑪麗叫道:「把手舉起來!」

「是你!」瑪麗一臉驚訝的樣子。

「怎麼,是不是很意外?」許文傑得意地笑了笑,「你想設下一個陷井活捉我,可是卻沒想到你第二次被我抓到了。」

「你知道了我的計劃?」瑪麗更加驚訝了。

「沒錯,剛才我就躲在附近,聽到了你和傭兵的談話。」許文傑說,「我本來可以一槍解決了你的,不過就像你說的一樣,我需要你活着告訴我鄧龍的下落,而不是具屍體。」

「你認為自己勝了嗎?」瑪麗臉上的驚訝之情消失了,得意的笑容浮現了出來。

許文傑有種不祥的預感,問道:「什麼意思?」

「你已經掉進了我的陷井裏。」

「你說什麼?」

「難道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從你之前開槍射殺這裏的武裝組織時就被我們發現了,地上的騾馬印也是我故意留下的,目的就是為了把你往陷井裏引。」

「我還是不太明白。」許文傑皺起了眉頭,「你是在嚇唬我?」

「你還是太嫩了,一點作戰經驗也沒有。你真的以為自己非常厲害,能夠潛到敵人身邊而不被發現嗎?不,你錯了,如果我想要你的命的話你已經死了十幾回。還有,剛才你說聽到的話都是我故意說給你聽的,沒想到你竟然會相信了,還以為自己抓到了我。」

「事實是你落在了我手裏。」許文傑晃動了下槍口,「把手舉起來,別逼我開槍!」

「我勸你還是把槍放下吧。」瑪麗說,「看看你的身上。」

許文傑低頭看了下,胸口有幾個紅點在晃動,身上其他地方一定有更多。他被包圍了,現在看來瑪麗說的是真的,自己從一開始就掉入了對方的陷井裏。

「把槍放下吧。」瑪麗說。

許文傑沒有放下槍,盯着瑪麗說:「你不會讓他開槍的,就像你自己說的,你要的不是具屍體。」

「怎麼,到現在你還想反抗?」瑪麗冷哼一聲,「別逼我,如果真殺了你我也可以通過其他方式找到『黑石』。」

「除了我之外沒人知道『黑石』的下落。」許文傑說完突然拔腿跑去,他要離開這裏,跳出這個陷井。

「要活的!」瑪麗叫道。

一個個人影跳出來阻攔許文傑的去路,他完全被包圍了。

「呯!」

許文傑扣動了板機。這似乎是一場不公平的戰鬥,他可以伺無忌憚的開槍,而敵人卻不能還擊。

「你以為我會不做準備嗎?」瑪麗笑了起來。

許文傑意外地看着被自己打中胸口的傢伙,他竟然沒有倒下,胸口甚至連血也沒有。「這些傢伙穿了避彈衣!」

「嗵!」

許文傑被其中一個傢伙撞倒在地上,對方馬上按住了他的步槍,其他人也緊跟着撲了過來。他鬆開了步槍,拔出手槍就朝正前面傢伙的腦袋射擊。「呯」的一聲,對方的腦袋被打爆了。他也只開了一槍,等開第二槍的時候已經被一人拽著胳膊拉向了一旁,緊接着手槍就被奪走了。他抽出軍刀刺向拽著自己手的傢伙,爬起來就朝前面衝去,完全像個野獸一般,拼了命的逃離這裏。

「別讓他跑了,快點攔住他!」瑪麗吼道,她沒想到自己的手下會這麼不中用。

許文傑猶如戰神一般,無人能敵,很快就突破敵人的包圍消失於叢林之中。

「混蛋!你們這些白痴,連個人都抓不到!」瑪麗簡直被氣瘋了。

「如果能開槍的話......」其中一個傢伙剛開口就被瑪麗的眼神嚇的閉上了嘴。

「你說什麼?」

「對不起,我什麼也沒說。」

瑪麗冷哼一聲,看着許文傑離去的方向說:「你以為你能逃走嗎?放心,我一定會抓到你的,下次絕對不會讓你逃走。」

許文傑一口氣跑出了幾里地,確定後面沒有人追自己才躲在草叢裏面喘著氣。這次他是真的受到了驚嚇,以為自己會被抓到。他雙手緊握,深吸一口氣,暗自責罵自己實在是太不小心了,那麼輕易就掉入了敵人的陷井中。沒錯,像瑪麗說的那樣,他太嫩了,作戰經驗太少。「下次絕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我一定要抓到你!」

「在那裏,快追,別讓他們跑了!」

許文傑心裏一緊,以為是瑪麗的人追了上來,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才知道並不是在追自己。

只見兩個政府軍狼狽地在前面跑着,後面被十幾個反政府武裝追趕,剛才就是反政府武裝的人在叫喊。

「呯!」

反政府武裝的人開了槍,前面的兩個人馬上還擊,只可惜他們的人實在是太少了,很快就被逼的無路可逃,連槍里的子彈都被打光了。反政府武裝的人迅速追過去控制兩人,沖兩人哇哇大叫着。

許文傑本來不想管這件事的,可是剛剛掉入瑪麗陷井裏的鬱悶之情正愁無處發泄,眼前的事情正好讓他發泄一下。他檢查了一下身上的武器,除了一把軍刀之外就只剩下些爆破器材,步槍和手槍都在剛才戰鬥中丟失了,不過這並不能阻止他的行動,他開始利用身上的爆破器材設置起詭雷來。

一個衣袖挽起露出手臂上濃密毛髮的傢伙手裏握著把二尺長的在砍刀站在兩名俘虜面前,舉起刀就朝其中一人砍去。

「啊!」

被砍中的人發出一聲痛叫,他的右腳被砍了下來,鮮血直往外冒,痛的他在地上直打滾。

「現在我看你們還怎麼跑?」

反政府武裝的人發現一陣笑聲。

砍刀再次揮起,又一隻腳被砍了下來,接着是兩隻手。

許文傑設置好了詭雷,正好看到拿砍刀的傢伙一刀結果了其中一人的性命,此時正把砍刀舉在另一人頭頂。「嗨!」他大聲叫道。

「那邊有人,快點抓到他!」反政府武裝的人大聲叫道,並且扣動了板機。

許文傑轉身跑去,除了拿砍刀的傢伙外其他人都追了過來。

「嗵!」

隨着一聲爆炸傳來,不少人都倒在了地上,其他人也全都趴下躲避,不敢再追過去。

許文傑知道爆炸吸引了敵人的注意力,迅速繞道來到敵人另一側,躲在草叢中觀察。剛才的爆炸要了兩個人的性命,另外還傷到了三個人,能夠戰鬥的就只有七個,分別躲在樹身和草叢中不敢亂動。他沒有去對付這些人,他們周邊還有幾個詭雷,根本不必自己去動手,他們已經被困在了那裏。他悄悄繞到那個拿砍刀的傢伙身後,對方把注意力全放在了爆炸的方向,根本沒發現他已經站在身後。「嗨。」他輕聲叫道。

拿砍刀的傢伙一驚,猛地回身砍去。

許文傑低頭避開對方的攻擊,左手抓住對方的手腕,右手握著軍刀刺入對方心臟中,緊接着將他摔倒在地上。他以最快的速度將敵人的武器裝備取下來,同時注視着另一側的敵人,檢查過武器里的彈藥後向政府軍走過去。其中一個已經可以確定死了,另一個精神受到了點刺激,見到他時還掙扎了一下,直到他解開對方身上的繩子后才逐漸冷靜下來。

「謝謝你救了我。」對方說。

「不用謝我,走吧。」許文傑說。

對方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看了看同伴的屍體,接着以仇恨的眼光注視着另一側的敵人。

「你想報仇?」許文傑問。

對方點了點頭。

許文傑將手裏的槍遞了過去。「拿着。」

「謝謝。」對方接過武器朝敵人潛了過去,趁敵人不注意的時候扣動了板機。

反政府武裝的人受到偷襲后馬上還擊,卻不小心再次引爆了周圍的詭雷,在射擊與爆炸的襲擊下很快失去了攻擊力。

許文傑見對方並沒有要失去抵抗力的反政府軍人員的命,於是走過去將這些人全都解決掉,在他收集地上的武器時卻發現被自己救了的傢伙正用槍指著自己。「你想幹什麼?」

「你是什麼人?」對方問道。

「一個剛剛救了你的人。」

「我是說你的身份。」

「對不起,這個我不能告訴你,只能說我不是你的敵人。」

「我憑什麼相信你?」

「就憑我剛剛救了你。」

對方沉默了片刻,接着說:「把你的武器扔掉。」

「好吧。」許文傑不想激怒一個精神緊張的人,將剛剛撿起來的武器扔在了地上,看着對方向自己走來。草叢中還有一顆詭雷,對方並沒有看見,他見對方就要踩到了,忙叫道:「小心!」

對方順着許文傑的目光看去,這才發現了詭雷,知道自己又一次死裏逃生。他把武器放了下,歉意地說:「對不起,我不得不小心一點。」

「沒關係。」許文傑看着地上武器說,「我可以把它們撿起來嗎?」

「嗯。」

許文傑將武器再次撿了起來,並在屍體上搜尋有用的裝備。

「我叫扎爾里。」

「你好,扎爾里。」許文傑說。

「你叫什麼名字?」

「對不起,這個我不能告訴你。」許文傑想了一下說,「你叫我傑吧。」

「你好,傑,謝謝你剛才救了我。」

「不用謝。如果你不想再被那些人抓到的話,我勸你還是儘快離開這吧。」許文傑說完見對方不說話,只是默默地注視着自己,於是問道,「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麼?」

扎爾里說:「我是個偵察兵,和我一起來的有十個人,現在活着的就只剩下我一個了。」

「你想讓我幫你?」許文傑搖了搖頭說,「我連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都不知道,沒辦法幫你。」

「或許我可以幫你。」

「你幫我?」

「是的。」扎爾里說,「我不知道你想要幹什麼,不過我可以肯定你沒有我熟悉這裏的環境,只要你繼續在這裏活動那我就能幫你。」

「走吧,我們先離開這再說。」許文傑轉身走去。

「喂,往那邊走的話你會到查爾特的大本營去。當然,如果你的目的地是那裏的話,我想你應該往那邊走。」扎爾里說。

許文傑只是沿着自己來的方向走,追尋着瑪麗的足跡走,根本不知道查爾特的大本營在前面,甚至不知道查爾特是誰。「別告訴我該怎麼走,我有自己的打算。」

「我只是善意的提醒一下,除了查爾特的反政府武裝外這裏還有傭兵,繼續往裏面走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我們應該先離開叢林才對。」

許文傑繼續往前走去,他才不在乎前面有些什麼人,他要找到瑪麗才行。他見扎爾里跟了上來,問道:「為什麼要跟着我?」

「不知道,或許我是怕一個人會被殺掉。」扎爾里說。

許文傑沒有阻止扎爾里跟着自己,扎爾里也非常識趣,路上不多說一句廢話,直到兩人來到一個峽谷。

「穿過這個峽谷就是查爾特的大本營了,前面的防守會非常嚴密。」扎爾里說。

許文傑拿出望遠鏡查看了一下,峽谷裏面的植被相對來說較為稀少,有很多空闊的地方,可以看到有武裝人員在來回走動着。要想直接從峽谷裏面通過有點困難,至少要來一場硬仗,最後能不能通過還是另一回事。他把視線移向其他地方,希望可以找到一個可以取代的地方通過這裏。

「如果你是想到查爾特的大本營的話,我知道一個捷徑可以到達。」扎爾里說。

「哪裏?」許文傑問。

「你看那裏。」扎爾里指著三點鐘方向說,「順着這個方向走有一處斷崖,只要翻過斷崖就能到達查爾特的大本營。」

許文傑並沒有想過要卻查爾特的大本營,只是順着瑪麗留下的足跡趕到了這裏,以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必須繼續往前走才行。

「我們走吧。」許文傑往扎爾里所指的方向走去,確實避開了敵人的埋伏,半個小時后被一座斷崖擋住了去路。斷崖有百米之高,崖壁光滑,想要上去不比直接穿過峽谷容易多少,稍不留意就會墜崖身亡。他向扎爾里問道:「你從這裏上去過?」

「沒有。」扎爾里搖了搖頭,「有一次我的同伴試圖從這裏翻過去潛進查爾特的大本營去,可惜中途墜崖身亡了。老實說,斷崖上面究竟是什麼連我也不知道,可以肯定的是那裏就是查爾特的大本營。」

許文傑拿出望遠鏡在崖壁上掃了一遍,初步定了一條上爬的路徑,接着仔細觀察了一下崖頂,看不到有什麼埋伏。他還是有些不放心,轉身找了一顆高大的樹木爬到了頂端,然後監視着崖頂。

「你在幹什麼?」扎爾里在樹下問道。

許文傑已經觀察崖頂半個小時了,並沒有發現有埋伏的跡象,他從樹上跳下來問道:「你要跟我一起來嗎?」

「當然。」扎爾里說,他此次前來的主要目的就是偵察反政府武裝的情況,能得到查爾特大本營的情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你的槍法怎麼樣?」許文傑問。

「不算太差。」

「那好,這個你拿着。」許文傑將步槍遞給扎爾里。

「幹什麼?」

「我先上去,你在下面負責警戒。」許文傑說,「如果發現敵人的話你就擊斃他們,要是我爬上崖頂沒有其他情況的話你再上來。」

「要是崖頂有情況呢?」

「我會開槍示警,聽到槍聲后你就離開這裏。」

扎爾里猶豫了下說:「好吧。」

許文傑走到斷崖前開始沿着事先設定好的路線往上爬去,他身上除了之前撿到的一把手槍外再沒有短程攻擊性武器。崖臂光滑難爬,中途的時候他踩到了一塊鬆動的石頭,身體一晃差一點從上面摔下來。爬這麼高的崖壁對體力也是一種考驗,不過這並不能難倒他,最後有驚無險地來到了崖頂。崖頂光禿一片,能夠立足的地方並不多,另一側是高十多米的崖壁,往前是叢林,怪不得在遠處看不到有什麼埋伏。他爬在崖頂觀察了一下,叢林非常茂盛,看不到什麼地方有埋伏,同時也看不到查爾特的大本營,他開始懷疑所爾里的消息是不是搞錯了。

扎爾里等在下面非常着急,在許文傑往上爬的時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這時又擔心他遇到敵人的埋伏,在情況不明的條件下他也不敢妄自行動。

許文傑順着崖壁跳到了斷崖另一側,剛向前行走兩步就明白了這裏為什麼沒有人埋伏,所到之處全是地雷,他跳到了敵人的雷區。他不能被困在這裏,隨着時間的流動形勢將會對他越來越不利,幸好他跟着爆破專家羅昊天學過,對於如何避開地雷還是有一點門道,因此冒險穿越雷區。他每走一步都是在與死神共舞,稍有不慎就會被地雷炸飛,等來到雷區中間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的麻煩有多大。一支敵人的巡邏小隊突然出現了,他知道自己被完全困在了這裏,周圍根本沒有躲避的地方,敵人只要一開槍就能擊斃自己。他馬上朝天開了一槍,接着丟掉槍舉起了雙手。

扎爾里已經站到了崖下,他的雙手剛剛觸碰到崖壁就聽到了槍聲,知道這時許文傑在向他示警,馬上退回去藏了起來。

敵人的巡邏小隊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人,他們馬上將這件事報告了上去,不久就有大批人馬趕了過來,一個熟悉地雷埋放位置的傢伙走進雷區將許文傑綁了起來,接着將他帶出了雷區。

許文傑被帶到了一個滿臉煞氣的傢伙面前,對方問道:「你是什麼人?」

「你是誰?」許文傑反問。

「在這裏沒有人敢跟我這麼說話。」對方說。

「你是查爾特?」許文傑猜測道。

「沒錯,我就是查爾特。」查爾特冷哼一聲,「是政府軍派你來暗殺我的?」

「不,不是這樣的。」

「那你是誰?」

許文傑腦子裏面飛速轉動着,思考着要怎麼說才不會激怒對方,轉變目前的困境。「我想你一定聽說過瑪麗。」

「瑪麗?」查爾特打量著許文傑。

「對。就是瑪麗,不久前她才襲擊了政府軍的武器庫,我想這點你一定知道。」

「這麼說你是瑪麗的人?」

「事實我確實和她有點關係,不過我並不是她的人。」

「那你是誰?」

許文傑微笑道:「我想這裏並不適合我們談論這件事,最好能換一個地方談。」

查爾特轉身向手下吩咐道:「把他帶回去。」

許文傑被押著走入叢林之中,很快他就知道之前為什麼沒有發現查爾特的大本營,原來查爾特把大本營設在了山洞裏面,外面有叢林做為掩護,因此很難被人發現。山洞以天然為基礎,后經人工改造成許多小房子,裏面有很多暗格,是個攻守絕佳的地方。他被帶到了其中一間房子裏,中間擺放着一張木桌子,上面點着一根蠟燭供照明,除了查爾裏外還有兩名武裝人員押着他。

「現在說吧,你是什麼人?」查爾特問道。

「一個跟蹤瑪麗來到這裏的人。」許文傑說。

「你是跟蹤她到這裏來的,這麼說你和她有仇?」

「可以這麼說。她想抓到我,而我也想抓到她,之前我們在叢林里已經交過了手,我們都差點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能從瑪麗手裏逃走,看來你還有點本事。」查爾特笑了笑。

「查爾特,你不該笑的。」

「為什麼?」

「因為你就要大難臨頭了。」

查爾特臉色一沉,說:「你是在威脅我?」

「不,應該說是好心提醒。」許文傑說,「我知道你和瑪麗的關係非同一般,你得到了她們組織的支持才有了今天的地位,不過我並不認為這樣你們就是一夥的。」

「你想挑拔我們之間的關係?」

「你愛信不信,她正準備殺了你和你所有的手下。」

查爾特突然拔出槍來指著許文傑的腦袋,歷聲叫道:「你要是再敢胡說一句我就立即嘣了你!」

「這是我親耳聽到的,等她把貨送走之後就會讓傭兵殺了你們,不信的話你就開槍吧!」

查爾特盯着許文傑,沉聲講道:「你知不知道,瑪麗現在就在這裏,我可以把你說的話都告訴她!」

「我不會阻攔你的,把我交給她一定會讓她非常開心的,不過這並不能改變她殺你的想法。」

查爾特深吸一口氣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你可以自己去問問瑪麗。」許文傑說。

「好吧,我會去問她的。你最好說的是真的,不然你會死的很慘。」查爾特把槍收了起來,「把他先關起來!」

許文傑被帶出去關到了一間漆黑的房間里,他坐在黑暗的角落裏等待了片刻,確定沒有人監視他之後開始用力掙紮起來,他不能在這裏等死,必須有所行動才行。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原本綁的結實的繩子變得鬆動起來,最後被他成功掙脫掉。他來到房門前透過門縫往外觀察了一下,外面只有一名武裝人員守着,對方正背靠着牆抽煙,並沒有發現他已經掙脫了。他用手敲打着房門,裝出痛苦的聲音叫道:「有人沒有,快點救救我。」

守衛不耐煩地叫道:「喊什麼喊,再喊老子就給你點顏色瞧瞧!」

「救我。我的胸口好痛,快喘不過氣了,請幫幫我。」許文傑的聲音聽起來真的像是快要死了一樣。

守衛也不敢真的讓許文傑死在裏面,打開房門想要查看出了什麼事。

許文傑早就躲在了門后,房門一打開就繩子套住守衛的脖子將他拉了進來,順手將房門關了上。

守衛沒想到這是個陷井,他被繩子勒的喘不過氣來,兩手抓着脖子卻怎麼也伸不到與繩子之間的縫隙中。他拚命掙扎著,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雙腿在地上亂蹬著,卻顯得那麼無助。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內心變得非常恐懼,甚至出現了一些幻覺。從繩子勒住他脖子到他死去的時間非常短暫,期間他經歷了奮力拚搏、無助、恐懼,直到最後死亡,結束了他短暫的一生。

許文傑見守衛停止了掙扎,知道自己已經殺死了他,於是把他放在地上脫掉其身上的衣服。他穿上對方的衣服,抹去臉上的油彩,偽裝成反政府武裝的樣子。他把頭上的帽子往下壓了壓,這樣就沒有人能認出來,準備好一切后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快看這把刀,真是太神奇了,我從來沒見過么鋒利的刀。」

許文傑經過一個房間里聽到裏面傳來聲音,透過門縫看裏面有兩個人,其中一人正拿着一把軍刀在試刀的鋒利度,而那把刀正是他的。軍刀是大哥送給自己的,他不會把它留在這裏,於是推門走了進去。

裏面的兩人非常意外,拿刀的傢伙更是叫道:「有什麼事嗎?」

許文傑直接走了過去,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奪過軍刀刺到對方的心臟裏面,接着將刀架在了另一人的脖子。

刀刃上還在滴著血,被架著的傢伙恐懼地看着剛剛還在和自己說話的兄弟,嚇的連句話也不敢說。

「知道誰是瑪麗嗎?」許文傑問道。

對方點了點頭。

「告訴我她在哪裏。」

「在空地上,他們正在等飛機到來后裝貨。」

「怎麼走?」

「離開山洞往右走就能看到了。」

「謝謝。」許文傑的手晃動了下,刀刃從敵人的脖子上劃過,立即要了對方的命。他離開房間將房門關上,路上又遇到了一些武裝人員,因為通道裏面的光線較暗,所以並沒有人認出他來。他順利地離開了山洞,右轉走了一段距離就看到一片被刻意開闢出來的空地,瑪麗和她帶來的箱子都在空地上,查爾特帶了十幾個手持武器的人站在對面,雙方的談話似乎不怎麼融洽。他往四周看了看,沒有發現跟着瑪麗一起來的傭兵,倒是發現了不少隱藏在四周的反政府武裝人員,他悄悄地站在了這些傢伙身後。

「查爾特,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聽到的這個消息,這絕對是對我的誣衊!」瑪麗惱火地說。

「那好,你告訴我那些傭兵哪去了?」查爾特的態度也不怎麼好。

「我派他們執行任務去了。」

「執行什麼任務了?」

「查爾特,你管的似乎太多了,我想我沒必要告訴你這些!」

「是沒有必要還是不敢?」查爾特冷哼一聲,「瑪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一直都在利用我,如果我沒有了利用價值你們會把我像垃圾一樣清除掉!」

「這只是你自己想的。」瑪麗做出一付心平氣和的樣子說,「查爾特,這麼多年來我們合作的一直非常好。我們給你提供武器和糧食,而你也為我們提供了利益,我真不知道是誰在挑拔你我之間的關係。」

「你想知道是誰嗎?」

「當然。」

「那好,我告訴你。不久之前我抓到了一個潛到這裏來的士兵,他說他和你之間的關係非常微妙,你們都想抓到對方,還交了手。」

「許文傑!」瑪麗有些動容。

「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是他告訴我這一切的,你現在還想否認嗎?」查爾特一付逼供的樣子。

瑪麗根本不理會查爾特說些什麼,而是叫道:「你說你抓到了他,告訴我他現在在哪裏?」

「看來他對你很重要。」查爾特露出一絲冷笑。

瑪麗的臉色同樣變得陰冷,沉聲講道:「查爾特,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相信那個傢伙說的話,不過你最好不要傷害他。」

「為什麼?」

「查爾特,我根本沒必要動手殺你,只需要停止對你進行武器和糧食援助,用不了多久你和你的人就會被政府軍消滅乾淨。」瑪麗說,「那個人對我們很重要,如果你把他交給我的話我會對進行額外的補償,不然你知道後果會怎麼樣的。」

查爾特眉頭緊皺,冷冷地盯着瑪麗。

「查爾特,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瑪麗說,「我在這裏的時間不多,你最好快點下決定。」

「我們走。」查爾特帶着手下轉身走去。

許文傑仔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到處都是查爾特的手下,那些傭兵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就算自己抓到了瑪麗也無法將她從這裏帶走。他想了一下跟在查爾特後面,打算從查爾特這裏找到突破口,活捉瑪麗。

瑪麗在查爾特離去之後就向身邊的人吩咐道:「立即通知克爾暫停行動,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動手。」

「是。」

查爾特走的很急,在自己的房間門口停下來吩咐道:「馬上把那個傢伙帶過來,我要重新審問他。」

許文傑在查爾特推門走進去的時候立即跟了上去,並將房門關了上。「你在找我。」

查爾特聽到聲音先是一驚,很快就又冷靜了下來,並且認出了許文傑。「是你?」

「是我?」許文傑舉槍對着查爾特,「你最好把手放到我能看到的地方。」

查爾特把想要拔槍的手抬了上來,盯着許文傑說:「你是怎麼跑出來的?」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許文傑說,「我聽到了你和瑪麗的談話,看來你已經相信了她的話,並打算把我交出去。」

查爾特一臉嚴肅地說:「不,我一點也不相信她的話。」說着微微一頓,接着講道,「相反,我更相信你的話。」

「哦?」許文傑表現出一點驚訝與不信。

「我和瑪麗打交道不是一年、兩年了,我了解她,就像你說的那樣,她已經打算向我動手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

「可以說我完全受制於她,如果沒有她對我們的武器和糧食援助的話,用不了多久我就會被政府軍消滅。」

「你打算屈服了?」

「左右都是死,我打算拼一下!」查爾特惡狠狠地說,「別以為我不知道那些箱子裏裝的是什麼,我會扣押她的貨物,然後我手裏面就有了籌碼,連政府軍也不敢對我輕舉妄動。」

「你已經有了計劃?」

「是的。」查爾特說,「現在唯一讓我擔心的是那些傭兵,他們是我最大的威脅。」

「剛才我並沒有見到那些傭兵。」

「這正是我所擔心的,他們不知道躲到了什麼地方,就這麼的從我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就在這時,門外有一人突然闖了進來,大聲叫道:「不好了,那個傢伙殺了守衛逃走了!」話剛剛說完就又盯着舉槍對着查爾特的許文傑叫道,「你要幹什麼?」

「啪!」

許文傑一腳將這個剛剛衝進來的傢伙踢倒在地,緊接着將房門重新關起來,以防外面的人再次闖進來,然後制服倒在地上的傢伙。

「住手!」查爾特大聲叫道,接着說,「放了他,或許我們可以好好談談。」

許文傑猶豫了一下,放開倒在地上的傢伙起來說:「你想怎麼談?」

查爾特向手下吩咐道:「你先出去,不要向任何人透露這裏的事,沒有我的命令也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是。」被許文傑打了的傢伙兇狠地瞪了許文傑一眼,接着打開房門走了出去,並將房門重新關好。

「可以把槍放下來嗎?我不習慣這樣談話。」查爾特說。

許文傑把槍放了下來,屋裏只有他和查爾特兩個人,如果對方想甩花樣的話他有把握第一時間制服對方。「說說你的計劃吧。」

「首先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什麼人,和瑪麗之間到底有什麼矛盾?」查爾特問道。

「對不起,有些事情我不能告訴你。我只能說瑪麗抓了我一個朋友,而我身上恰巧有她想的東西,因此我們彼此之間都想抓到對方。」許文傑說。

「可以告訴我她想要的東西是什麼嗎?」

「總之是對她非常重要的東西。」

「看來你不會告訴我太多東西。」查爾特停下來仔細想了想,接着說,「瑪麗好對付,我現在就可以派人抓了她,問題是那些傭兵。那些傢伙就這麼的突然消失了,我根本不知道他們躲在什麼地方,他們是我最大的隱患。首先要做的就是把他們找出來,接下來的事情我才能放手去做。」

「你想讓我做什麼?」許文傑問。

「把那些傭兵引出來。」

「你想讓我做餌?」

「是的。」查爾特說,「如果瑪麗知道你跑了,而她又抓不到你的話,那她一定會讓那些傭兵出來幫忙的。」

「然後你再出來趁機在背後給她一槍?」

「可以這麼說。」

許文傑盯着查爾特看了片刻說:「我可以做餌,不過你得答應給我一個活的瑪麗,我不想要一具屍體。」

「沒問題。」查爾特伸出手微笑道,「祝我們合作愉快。」

許文傑和查爾特達成了協議,傭兵是躲在暗處的,就像沉入水底的魚,因此許文傑先要做的是將自己隱藏起來,等待傭兵浮出水面來。

查爾特找到了瑪麗,一見面瑪麗就說:「看來你已經想好了。」

「是的。瑪麗,我們合作很多年了,我真誠的希望能夠繼續合作下去。」

「這也是我所希望的。」瑪麗露出滿意的笑容,許文傑就要到她裏手了,而在不久的將來「黑石」也會到她手裏。

「只是我有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查爾特做出一臉為難的樣子,「那個傢伙跑了。」

「什麼?」瑪麗叫道,剛剛升到雲端的她又重重地摔到了地上。「你說什麼,說清楚一點。」

「我本來想把他交給你的,可是等我回去的時候卻發現他跑了。」查爾特說。

「這怎麼可能?!」

「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不如我親自帶你去看看吧。」查爾特直接把瑪麗帶到了那個曾經關押許文傑的房間里,那具被扒掉外衣的屍體還留在房間裏面,當瑪麗看到這一切時由不得她不相信這一切。「他另外還殺了我兩個手下,不信的話我可以帶你去看看。」

「這麼說他真的從這裏逃走了?」瑪麗還是有些懷疑。

「正如你所見到的,他殺了守衛,還偽裝成我們的人,我懷疑他現在已經在幾公里以外了。」查爾特說。

「不是他變得狡猾了就是你們實在是太笨了。」瑪麗不想讓許文傑就這麼跑掉,馬上叫手下拿出衛星電話來,拔通后叫道,「克爾,有沒有人從這裏離開過?」

「不久前有個傢伙通過峽谷離開了。」

「什麼?」

「出什麼事了嗎?」

「克爾,我要讓你辦一件事,立即派人去抓到那個傢伙!」

「你確定要這麼做嗎?」

「是的,我非常確定,不論付出什麼代價都要抓到他!記住,我要活的!」

「好吧,我明白了。」

瑪麗結束通話之後向查爾特講道:「那個人對我非常重要,現在我要你出動所有的兵力去把他找出來!」

「樂意效勞。」查爾特笑了笑,看來他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他向手下吩咐道:「馬上集合所有的兵力,給我翻遍每一寸地方,必須把那個傢伙找出來!」

「是!」

許文傑跟狙擊手楊成明學過偽裝,離開查爾特的大本營后就用草和落葉將自己偽裝起來,和周邊的景物容為一體,就算是從身邊走過也絕不會發現他。他現在所要做的事非常簡單,那就是趴在這裏等著傭兵走出來就行了,事情也正如他想像的那樣發展,很快就有傭兵出現了。

三個傭兵走了出來,一邊相互掩護著一邊警覺地看着四周。

許文傑的槍口正對着這幾個傭兵,如果他開槍的話完全可以擊斃三人,不過他卻放三人離開了,最近的時候他距離三人只不到十米。接下來一波又一波的傭兵出現,他們有的是從峽谷裏面走出來的,有的是從峽谷外走過來的,沒有一個人發現許文傑的存在。

傭兵離開不久扎爾里就出現了,他小心翼翼地往峽谷的方向潛去,在距離許文傑一百米的地方停了下來。他顯得非常焦慮,不斷往峽谷裏面張望,有些猶豫不覺的樣子。

許文傑幾乎把扎爾里給忘了,直到再次看到他才想起把這個傢伙扔在了斷崖那邊,看他的樣子似乎是想從峽谷穿過進入查爾特大本營去找自己。許文傑剛從峽谷裏面出來沒多久,一路上觀察了峽谷裏面的防守,那裏是易守難攻的地方,隱藏了許多暗哨,有好幾次在他走過去后才發現對方的存在,扎爾里選擇這條路無疑是在找死。

扎爾里終於做出了決定,開始往峽谷走去,突然間他又停了下來,甚至往回跑了一段距離,然後躲在了一片灌木叢後面。

許文傑所在的位置能看到地方非常有限,不過他很快就知道發生了什麼,兩個傭兵從峽谷裏面走了出來。

老實說,扎爾里躲藏的位置並不能算好,他甚至沒有進行任何偽裝,可是剛剛走了過來的兩個傭兵竟然沒有發現他。

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許文傑看到其中一個傭兵瞟了一眼扎爾里所在的位置,緊接着又向另一人使了個眼,然後兩人不動聲色地向扎爾里靠近。兩人在距離扎爾里二十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其中一人叫道:「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放些水。」

「真是麻煩,快點。」

開始說話的傭兵把武器背在肩,朝扎爾里所在的位置跑了十多米停下來對着一顆大樹放水。

「完了沒有?」

「快了。」

「媽的,被你這麼一說老子也想放些水出去。」另一個傢伙也跑了過去,只是他並非真的要放水,而是靠近足夠距離后突然持槍沖扎爾里叫道,「小子,我看到你了,快點出來!」

放水的傢伙也端槍指著扎爾里,兩人把他夾在了中間。

在傭兵靠近的過程中扎爾里非常緊張,不止一次的想扣動板機,可是傭兵們卻總是做出無意的樣子,還找出理由來麻痹他的神經,這才把他給包圍了。他並沒有選擇投降,而是突然間扣動了板機。

「呯呯!」

傭兵早就隱藏了起來,其中一人叫道:「小子,我們不想傷害你,別逼我們開槍!」

扎爾里用子彈來回應。

傭兵也開槍了,以當時的形勢來說他們應該能輕易的擊斃扎爾里的,可奇怪的是子彈只是打在扎爾里身邊,並沒有一顆子彈傷到他。

許文傑本來還有些為扎爾里擔心,甚至想擊斃傭兵救他一命,可是看到傭兵的舉動卻又非常奇怪,於是決定再等一等,看看傭兵接下來會怎麼做。

扎爾里覺得自己這次再難活命了,他槍里的子彈本來就不多,擊斃眼前兩個傭兵已經非常困難,槍聲響起之後更多的傭兵趕了過來,把他包了個密不透風。

「許文傑,你跑不掉了,快點投降吧!」

許文傑認出了喊話的是和瑪麗在小溪邊談話的克爾,同時也明白了傭兵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舉動,原來他們是把扎爾里當成了自己。

扎爾里沒有回話,他根本不知道許文傑是誰,對他來說最要命的時槍里已經沒子彈了,只能束手待斃。

許文傑觀察着眼前的傭兵,少說也有百人,看來這些藏在暗處的傢伙基本上都出來了,他和查爾特之間的協議也算是完成了,接着來就等著查爾特擒獲瑪麗了。他趴在那裏沒動,這些傭兵非常警覺,只要自己稍微動一下就會被他們發現。

很快瑪麗就在查爾特和反政府武裝的陪同下趕了過來,克爾迎上去說:「他好像沒子彈了,只是躲在那裏不肯出來。」

瑪麗點了點頭,走上前叫道:「嗨,出來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扎爾里終於抗不住壓力站了起來,掃視一眼包圍着他的人叫道:「開槍吧!」

「他是誰?」瑪麗衝剋爾叫道。

「他不是你要找的人嗎?」克爾反問。

「我不認識這傢伙,他根本不是我要找的人!」瑪麗臉色變得極奇難看,「一幫廢物!」

克爾的臉色也掛不住了,扭頭沖手下吼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瑪麗想要離開這裏卻被查爾特擋住了去路,接着她發現幾百名武裝人員將這裏包圍了起來,並做好了戰鬥準備。「查爾特,你想幹什麼?」

「難道你還不明白?」查爾特露出陰森的笑容,「你想殺了我,而我只不過是先下手為強而已。」說完他揮動了下右手。

「嗒嗒嗒......」

在重機槍的率領下,所有武器都響了起來,子彈如雨點般向傭兵射去。

「查爾特,你瘋了!」瑪麗叫道。

查爾特冷哼一聲,向手下吩咐道:「把她抓起來!」

「查爾特!」瑪麗被幾個人控制了起來。

傭兵把注意力全放在了扎爾里身上,再加上查爾特之前故意隱蔽自己的意圖,因此他們並沒料到會有這齣戲,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轉眼之間就有二十多個人倒下了。不過,傭兵必竟是戰爭機器,經歷過各種各樣的殘酷鬥爭,很快就穩住了陣腳,開始向查爾特的手下還擊。

許文傑看到查爾特先一步帶着瑪麗離開,而他卻被困在了這裏,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雙方的戰鬥,還要祈禱自己不要被誤傷才好。

戰鬥打的非常殘酷,在作戰經驗上查爾特的手下完全不如傭兵,好在他們勝在人多,還搶佔了先機,因此在這場戰鬥中取得了優勢。

傭兵雖然穩住了陣腳,但是他們必竟失去了先機,人是越打越少,最後在克爾命令下選擇撤退,最後成功突圍的還不到二十人,剩下的全部被擊斃了。

在這場戰鬥中最幸運的要算扎爾里,他在槍聲響起的時候就趴在了地上,直到戰鬥結束時他竟然毫髮無傷,只是在清理戰場的時候被查爾特的手下擒獲,成為了一名俘虜。

許文傑趁著人們不注意的時候再次混到了查爾特的隊伍之中,然後跟隨隊伍進入了查爾特的大本營。

查爾特早就等著聽捷報了,只見一名小頭目上前敬了個禮說:「報告,我們一共擊斃七十八名傭兵,繳獲了他們所有的武器,我方傷亡為六十二人!」

「不錯,大勝利!」查爾特扭頭看了一眼被反綁起來的瑪麗,「你覺得呢?」

瑪麗隨查爾特趕回來后發現查爾特做的非常絕,他不但向傭兵發起了戰爭,而且還把她留在這裏的人員全部擊斃了,這讓她非常惱火,可以說是有生以來最大一次敗筆。「查爾特,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一個非常大的錯誤?」

「你是指我為了活命而做的一切嗎,還是說你們打算不再向我提供武器和糧食援助?」查爾特得意地放聲大笑,接着說,「現在我已經擁有了你們的貨物,那將是我最大的籌碼,只要有了它們我就再也不用怕任何人了!」

「是嗎?」瑪麗冷笑一聲。

「難道不是嗎?」

瑪麗輕哼一聲說:「查爾特,你得意的太早了。」

「我倒不覺得。」查爾特說,「我徹底粉碎了你的計劃,那些傭兵被我打的慘敗,剩下的人也狼狽而逃,他們絕不敢再招惹我!」

「慢慢的你就會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瑪麗說。

「我會等著的。」查爾特說着突然掏出手槍指著瑪麗的腦袋笑道,「瑪麗,永別了。」

瑪麗一句話不說,只是惡狠狠地瞪着查爾特。

就在這時,查爾特的一名手下突然舉槍對着他的要害,歷聲叫道:「不能殺他!」

查爾特把視線移了過去,馬上露出笑容說:「兄弟,原來是你。」

「許文傑!」瑪麗叫道。

許文傑被查爾特的手下包圍了起來,最少有上百個黑洞洞的槍口指着他的腦袋。他距離查爾特只有二十米的距離,在這樣的距離里他根本不需要擔心打不中目標,同時也相信周圍的人絕不敢隨便開槍。「查爾特,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她是我的。」

「我沒有忘記。」查爾特突然開心地笑了起來,走到許文傑面前講道,「我本以為你已經離開了這裏,卻沒想到你會傻呼呼的跑回來。」

「查爾特,我幫你把那些傭兵引了出來,而你卻想不遵守承諾?」許文傑說。

「不,我非常遵守承諾。」查爾特說,「我說到做到,現在瑪麗是你的了,不過我並沒有承諾過不殺你。別忘了,你還殺了我幾個手下,不殺你我怎麼向我的弟兄交代?!」

「查爾特,真沒想到你是個奸詐小人!」許文傑說。

瑪麗幽幽嘆了口氣,盯着許文傑說:「傻小子,真沒想到你竟然會相信這個傢伙,不過你剛才要救我的事情還是讓我有些感動的。」

許文傑不理會瑪麗,沖查爾特叫道:「別逼我開槍,我會殺了你的!」

「殺了我?」查爾特再次大笑了起來,「你以為殺了我之後你能活着離開這裏嗎?」

「那又怎麼樣?」許文傑冷冷地說,放在板機上的手指慢慢往下按,「別逼我開槍!」

查爾特突然收起了笑聲,他從許文傑的眼神里看出這並不是在威脅他,許文傑真的會開槍。他馬上換了一個溫和的面容說:「小兄弟,我們可以再做一筆交易,那樣我就可以放你們離開這裏。」

「什麼交易?」許文傑問。

查爾特看了瑪麗一眼說:「你說你身上有她想要的東西,現在只要把東西交給我我就放你們活着離開這裏。」

「你想要『黑石』?」瑪麗驚訝地看着查爾特。

「原來它叫『黑石』。我不知道那玩意到底是什麼,不過我想它一定非常重要,只要我得到了它手中的籌碼就更大了。」查爾特輕輕地笑了笑,接着向許文傑講道,「小兄弟,怎麼樣?只要你把『黑石』交出來我就放你和她離開。」

「不可能。」許文傑說。

「難道你想死在這裏?」查爾特的面色突然變得陰冷。

「我不想死在這裏,可我不能把它給你。」

「你說什麼?」

「它根本不在我手上,我也不知道它在哪。」許文傑說。

「什麼?」查爾特先是一愣,緊接着就又哈哈大笑了起來,轉身沖瑪麗講道,「你聽到他剛才說什麼了嗎?你一直以為東西在他身上,可是他卻根本不知道那東西在什麼地方,這真是可笑!」

瑪麗眉頭緊皺,兩眼盯着許文傑說:「這不可能,『黑石』絕對在他身上!」

「我說了,它不在我身上,我也不知道它在哪。」許文傑再次講道。

查爾特忽然惱了,沖許文傑叫道:「既然我要的東西不在你身上,那你活着也沒有意思了!」

許文傑正在往下壓的板機停了下來,他知道自己的手指再微微動一下就會要了查爾特的命,他知道查爾特接下來會做什麼,殺了自己了和瑪麗。不到最後一刻他不能開槍,開槍的後果非常明顯,他和瑪麗都會死在這裏。

「嗵!嗵、嗵嗵!......」

一連串的爆炸接邊響起,就連許文傑身邊也不例外,到處都是火光和爆炸聲,肢體亂飛,武裝人員變得一片混亂。

瑪麗趁著混亂掙開了身上的繩子,撿起地上的一把槍就沖查爾特撲了過去。

爆炸對查爾特來說簡直就是一場天災,他根本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雙手緊抓着地面才穩住了身體。

瑪麗趴在了查爾特身上,槍口對着查爾特的腦袋,臉上露了出一絲笑容說:「我早就說過了,你得意的太早了。」

「這都是你乾的?」查爾特看着周圍的狼籍,最少有一半的手下在爆炸中犧牲了,爆炸到現在還沒有停止過,不知道到最後他的損失會是多少。

「沒錯。」瑪麗說,「你不是奇怪傭兵們之前到哪裏去了嗎?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了,你的整個大本營都被他們埋設了炸藥,現在就是你後悔的時候了。本來我還打算放你一條生路,是你自己走上了絕路!」

「這不可能,你哪來的這麼多炸藥?」查爾特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記得那些箱子嗎?那裏面裝的根本不是你想像中的東西,全都是炸藥,現在你還有什麼疑問嗎?」

「什麼?」查爾特叫道,「如果箱子裏面裝的全都是炸藥的話,那你們之前襲擊武器庫奪取的東西又哪去了?」

「你真是太天真了,你以為我們真的會用騾馬來運輸那些東西嗎?」瑪麗笑了笑,「早在第一時間裏我們已經用飛機把貨物運走了,這些箱子只不過是個餌而已,現在看來有不少人都上鈎了。」

「混蛋!」查爾特揮拳去打瑪麗,卻被瑪麗輕易的避了開。

許文傑在剛剛的爆炸中差點被炸傷,從地上爬起來見到瑪麗正打算殺了查爾特,他馬上撲了過去。

「嗵!」

許文傑抱着瑪麗在地上滾了兩圈,接着兩人就搏鬥也起來。

「呯呯呯......」

遠處傳來槍聲,二十多個傭兵突然沖了出來,向還活着的武裝人員射擊。這就是瑪麗的整個計劃,襲擊武器庫後用箱子來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之後讓傭兵在查爾特的大本營里埋設了炸藥,然後再殺掉這裏的所有人來滅口。可惜她的整個計劃都被打亂了,查爾特幾乎殺了所有的傭兵,雖然剩下的傭兵出於報復的目的引爆了炸藥,但是想要戰勝龐大的反政府武裝也是困難重重。

「告訴多鄧龍在哪裏!」許文傑叫道。

「你個笨蛋!」瑪麗吼道,「如果你想活着見到鄧龍的話最好放開我,聽到沒有?」

許文燈瞟了一眼四周,到處都是槍聲和爆炸聲,他沖瑪麗叫道:「起來,等離開這裏后我不相信你不說!」

「混蛋!」瑪麗開始抵命掙扎。

戰鬥比查爾特之前偷襲傭兵時還要激烈,這次查爾特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活着的人還不到原先的三分之一,整個大本營都毀了。查爾特真的惱怒了,一邊集中兵力抵抗傭兵的進攻一邊糾集了一些人把許文傑和瑪麗圍了起來。就在這時頭頂傳來飛機的轟鳴聲,一架直升機在空中盤旋,查爾特抬頭向空中瞟了一眼說:「瑪麗,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它是來接你的。」

「沒錯按照計劃我此刻應該已經在飛機上了。」

「可惜你的計劃失敗了。」查爾特向手下命令道,「殺了他們!」

「啪!」

一聲脆響傳來,站在查爾特身邊手裏端著步槍並準備開槍的傢伙突然腦袋一晃,接着就倒在了地上。

「什麼人?」查爾特驚慌失措地叫道。

事情很明顯,開槍殺了查爾特手下的是狙擊手,而能在這樣混亂的情況下準確命中目標的絕對是個優秀的狙擊手。

許文傑趁著這個機會朝查爾特和他的手下射擊,幾乎同時瑪麗也扣動了板機,兩人分別朝不同的方向跑去。許文傑趴在地上利用一具屍體做為掩護,瑪麗則抓住從直升機上扔下來的繩梯離開,並在空中朝許文傑揮了揮手。許文傑剛想起身去追就被一串子彈逼的趴在地上,緊接着就又聽到一聲脆響傳來,離自己最近的一名武裝人員腦袋中槍倒了下去,幾乎同時他看到羅昊天、趙立海、吳天宇朝自己沖了過來。三人非常勇敢,所到之處敵人根本不是對手,再加上傭兵的襲擊查爾特的手下在不斷減少著。

傭兵們也不願在這裏過多的消耗兵力,在瑪麗成功登上直升機之後,其他人也朝直升機所在的方向撤離。

許文傑是離直升機最近的人,可惜他受到反政府武裝、直升機和傭兵的三方攻擊,根本無法挪動腳步,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瑪麗上了直升機后離開。此時查爾特活着的手下屈指可數,他們還要應對羅昊天等人的攻擊,根本無心戀戰。許文傑抽機會朝查爾特沖了過去,將對方撲倒在地后將槍口頂在對方脖子上叫道:「你個混蛋,要不是你的話事情根本不會是這樣!」

「別開槍。」查爾特大勢已去,選擇了投降,舉起雙手說:「你不是想找瑪麗嗎,或許我知道怎麼找到她。」

「快說!」許文傑逼迫道。

「到A國去,當年我就是在那裏認識她的,那裏是她出道的地方,你會在那裏找到她的!」

「A國什麼地方?」

「首都,A國首都!」查爾特叫道,周圍的槍聲讓他有些慌亂。「好了,放開我,已經把知道的全都告訴你了。」

「我這就放了你。」許文傑一拳將查爾特打趴在地上,接着又給了他兩下,直到他暈過去為止。

「許文傑,你沒事吧?」羅昊天趕到許文傑身邊問道,顯得非常着急。

「沒事。」許文傑說。

「那好,我們離開這裏!」羅昊天向其他人吩咐道,「撤!」

在狙擊手的掩護下許文傑等人順利撤出了戰場,趙立海向許文傑問道:「我們一直在找你,這段時間你跑到哪去了?」

「我也在找你們。」許文傑將分散后的經歷簡單說了遍。

「把你的通訊器拿過來我看下。」吳天宇說。

許文傑將通訊器取出來遞了過去。「之前我一直呼叫你們,可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吳天宇檢查了下通訊器說:「可能是壞掉了,得拿回去檢測一下才能知道出了什麼問題。」

「壞掉了?」許文傑曾經想過是信號受到了干擾。

「是的。這是我們以前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事,通訊器壞掉的機率是萬分之一,沒想到被你碰上了。」

「看來我還真是走運。」許文傑苦笑一聲。

「這麼說你見到了那個叫瑪麗的女人?」羅昊天說。

「是的,本來我可以抓到她的,沒想到最後還是讓她給跑了。」許文傑說。

楊成明嘆了一聲說:「我要是早知道那個上了直升機的女人就是瑪麗的話,或許我可以把她留下來。」

「對不起,我不是在責怪你。」許文傑說,「當時你能控制整個戰場已經非常不錯了,要不是你我現在也許已經死了。」

「這件事不怪任何人。」羅昊天說,「我們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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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叢林惡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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