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5

5.

王美靜躺在床上，她顯然沒有睡着，夜色深了月光溫柔的灑進屋來有一種靜靜的哀怨，她的嫩嫩的臉蛋感到火辣的疼，她感到內心孤獨的可怕，儘管父母和弟弟都在身邊，儘管這個家庭很溫暖，但她卻不能將這些話講給他們聽……她想起了那兩個對她咬牙切齒的女孩，想起了這些天發生了的這麼多的事，搬家，放假，補課，當然還有身體的成長和對感情的模糊和懵懂，她知道那兩個胖子對她憎恨的原因卻一點兒也恨不起來她們，她們同樣也是受害者，在那個暑期英語補課班中，那個經常和小胖姑娘在一起的高個子在自己到來后顯得那樣殷勤……甚至每天下課都推脫那女孩的委婉請求而偷偷的躲在車棚里等自己，她為那個男孩子感到可恥，儘管他長的並不難看，但是他身上的時髦上衣和腳下踩着的背靠背運動鞋都是那個胖姑娘給他買的，他穿在身上卻走向另一段自己夢想的感情世界並背地侮辱那個胖姑娘的身材和相貌就好象自己有多麼高不可攀英俊瀟灑，美靜感覺自己和那個胖女孩兒都是受害者，原來世上的男人有這樣可怕和言不由衷，她不敢在往下想了…..。

她輾轉反側，感到雙臂火撩一般，她輕輕的撫摩起自己的身體，突然想到了那個熱霧間的陌生男人，她忽然感到身上暖暖的，那個象父親一樣的中年男人帶給她一種前所未有的激情，他的雙眼裏透著一種堅毅和執著明顯的比那個高個子的虛偽小男生強的多的多，他的雙手儘管粗糙並且上面還有繭子曾咯的她有些疼，但是在接觸自己身體的一瞬間，她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是一個小女孩兒了，他喚醒了自己的某種**，儘管說不清楚但是心裏面酸酸的，她將身上散落的長發撩在前面打了個結兒，又鬆開，又打了個結，再次鬆開，在這樣的重複動作中她睡著了，月亮被偶爾浮過的陰雲遮蓋住，整個北京城寂靜的讓人感到傷心，樓下有孤零零的野貓好象在叫春，聲音凄慘極了。

暑假對大頭來說總是轉瞬既逝，還有幾天就要開學了，他就要到那個新的學校接受那各種陌生人的恩惠和鄙夷，自己的學習並不是超強而那個學校全是所謂的精英和尖子，儘管大部分的學生還是通過自己的努力考進來的。學校的操場很寬敞儘管滿是泥土，煤灰渣滓的跑道已經變成了水泥地，非常適合體育運動和學生的群架。

「同學們好！我是你們的新班主任！我姓卞！你們以後就管我叫卞老師！」卞老師穿着一身精神的中山裝，儘管謝頂但前面的幾縷頭髮黑亮黑亮的，眼睛不大卻支著個不小的黑邊眼鏡，大頭覺得他的脖子很粗整個人看上去就象搬家前小院子裏那圓滾滾的大水缸儘管那裏面都是雨水而卞老師肚子中都是膩膩的油水，他說話的聲音顯得有些刻薄，不給人絲毫反抗的餘地，肚子咣呦著好象發出咚咚的響音就象臭屁得了痢疾時在廁所里的回聲。

「老師，您的名字叫什麼？」一個同學在底下嚷道。

「這位同學請起立！」卞老師毫不猶豫。

那個瘦小的同學站起身來，他睜大了雙眼望着那個陌生的老師。

「以後注意，上課的時候不許接老師的茬，這次是第一次提醒也是最後一次！再有這樣的情況就叫你的家長來！」卞老師又指了指靠門的牆角：「去站過去，這節課就站在那裏反省！看你是第一次！就不讓你去外面站着了！」卞老師很嚴謹的說道。

全班同學很驚訝，他們目送著這個瘦弱的男生站到角落中，屋子裏的空氣似乎凝結了，就象警察審判犯人一樣整個一國際法庭。

「哦對了，你叫什麼？」卞老師回頭補了一句。

「老師，我，我叫張斌…。」

「好，文武雙全啊！以後注意點兒！」卞老師轉過頭拿起板擦，在黑板上大筆一揮寫上兩個字：卞申。底下的同學都強忍住自己的歡笑，他們想起了聖鬥士和亂馬，這個刻薄的老師就象裏面的變身大熊貓一樣笨拙，轉身慢慢的。

「同學們，我的主科是語文，所以以後這方面的問題可以隨時來找我，我在這個學校的語文教學水平已經保持了連續十年的第一，在區里的評比中也從來下不了前三名，我看了你們的入學成績，還算不錯，但是語文的水平可…..」卞老師打開一個小本，慢慢的念了起來。

「郝國慶！」

「到！」

「韓有其！」

「到！」

「王…王大頭！！」卞老師皺了皺眉頭，他望着那個大頭的小胖孩兒小聲的應了一句，全班同學都想笑但是沒發出什麼聲響。

「王大頭！你的名字，呵呵…你的語文不錯嘛，考了99分，讓我來猜猜吧，你的作文丟了一分，對不對？沒錯吧！」卞老師感到自己很驕傲，他覺得自己就是個神仙只是誤降了人間。

王大頭沒有吭聲，他搖搖頭。

「你說話啊！對不對！」卞老師有點驚訝，這個孩子怎麼顯得那麼蔫。

王大頭站起身：「老師，剛才您沒讓我說話，所以我沒說，我的作文得了滿分！」

卞老師感到臉面全無，這要在原來，他就算真的猜錯了也可以以學生的不守紀律來捍衛自己的尊嚴和至高無上，而這次他出現了失誤，大頭的名字固然好玩但作為老師他只能將話悶在心裏，他很想教育下大頭的父母為他起了個這樣的傻名兒，他憑藉這麼多年的經驗以為在語文上得到99分的都是由於作文丟了分這次卻猜錯了，他也不能由於紀律問題來裝飾自己，他望着那個頭大憨憨的男孩兒輕聲說了句坐下就沒有再說什麼，他望到那個小胖子的眼睛機警的望着自己，他知道自己遇上了一個不好對付的初一九班。

大頭走在放學的路上，他周圍是幾個綜合學習指標更加超強的學生。

「這個卞老師，真厲害！這麼嚴！比我爸還厲害！比我爺爺都厲害！我爺爺還是軍人那！」小瘦子緩了過來嚷道，他感到自己快瞥死了似的。

大頭輕聲嘟囔句：「要不他姓卞呢…..變態！….」幾個同學豎起大拇指不再枉加評價，留下的是發自內心的微笑聲。

接下來的日子遠比他們想像的精彩的多，也許卞老師不僅僅是個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