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書破陣子,暮語之疑

第29章 書破陣子,暮語之疑

二人坐定,言歸正傳。

「你看這文書,如此可合適?」邵暮語拿出文書。

紙為凝霜,字書娟秀,很顯然,這文書乃是邵暮語親手所寫。

大略看了一遍,沈堂心中暗暗點頭,這文書極為公允,不僅銀錢之類的分配寫的極為明了,其他各項事宜也盡皆列明。

「就依暮語小姐便好。」沈堂淡淡的說道。

「那你謄抄一份,你我互換用印便是了。」邵暮語說道,而後,招那雲兒丫頭取過筆墨。

沈堂挑了挑眉,並未拒絕。上一世,在老頭子的逼迫之下,各種名帖不知道臨摹了多少。雖不敢說已具其意,但是卻已有其形。這一世雖有些陌生,但謄抄一分文書卻也輕而易舉。

硯是徐公硯,筆是長鋒狼毫,墨名葉茂實!僅是這幾樣,便是萬金不換。

手持狼毫,輕沾水墨,剛勁的筆鋒便是出現在凝霜紙之上。

那邵暮語秀美輕展,心中有些吃驚。這沈堂的字,雖然還稱不上大家,但也勉強登堂入室了。

除了最初的不適,很快沈堂便適應下來。不多時,文書便是謄抄完畢。

邵暮語在自己的文書上用過一方小印,而沈堂則是在謄抄的那一份上按上了手印,雙方的合作,便算是正式定下來了。

「沈公子字體雅正,倒是讓暮語歡喜。不知道,可方便寫幾句詩詞,贈與暮語么?」

沈堂微微猶豫,隨後還是決定不得罪眼前這金主。

狼嚎揮灑,卻是一首《破陣子》!

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寫完落筆,卻聽那邵暮語驚問:「這詞是何人所做?」

「辛……」

話音起,沈堂心中卻是苦笑一聲,這首詩當然是辛棄疾所做,只不過,他熟讀史篇傳記,略一推算便是想到,此刻的辛大哥恐怕正在北方拿刀砍人,距離做出這首詞,卻還要十幾二十年……

「遊戲所做而已!」沈堂無奈的搖搖頭,不知不覺間,自己竟是做了一迴文抄公。

沈堂告辭離去,邵暮語在那詞前觀摩許久方才嘆道:「堯掌柜竟說他是一村野之夫,這怎麼可能?能夠寫出這種詞,不知道要何種心性。不過,若是我那香菱姐姐見此,恐怕會更為歡喜吧。」

玉手輕推,窗欞打開,她的視線卻正落在踱步而去的沈堂身上,「你……到底是何人?」

待到沈堂身形遠去,她收回眸子,「咦?」她再度轉頭,朝着窗外街道望去,片刻卻苦笑着搖了搖頭。

就在剛才,恍惚間她好像看到了柳香菱的背影,只不過,很快她便是反映過來。柳香菱即便在這山陰,又怎麼會有心情閑逛?

沈堂回到家中的時候,家中卻是空無一人。沈明如今直接住在了城外作坊處,而柳香菱三人顯然尚未歸來。將竹椅支在院中,沈堂便是曬著太陽小寐。

女人逛街之時的力量和精神無窮大,柳香菱三人也不例外,直到下午時分,三人方才興高采烈歸來。而在她們身後,赫然跟着裝的滿滿登登的三輛馬車。

幾人顧不上沈堂,便是呼著馬車后的幾個小廝開始忙活起來。

這一次,採買之全令人瞠目。大的猶如桌椅、床榻,小的猶如碗筷、茶具。總而言之,整個家中的物事,幾乎盡皆採買了一遍。

將原來舊的用具直接搬上馬車,新的用具在三人的指揮下直接抬入屋中各歸各位。足足將近兩個時辰時間,那一眾小廝方才興高采烈的拿着賞錢、趕着馬車離去。

對此,沈堂心中倒也樂意。這大宅原本破舊,裏邊的家什更是將就所用。若非近日事多,他早就將其更換。

「夫君!」

看着沈堂的模樣,柳香菱吐了吐舌頭,上前挽住沈堂手臂,並低聲說道:「非是香菱胡亂花用,一是夫君偶有客人來訪,家中物事陳舊,着實丟了夫君顏面。另外,竹兒、三嬸剛來,也需要為他們採買一些……」

柳香菱怯生生的模樣,讓沈堂目光含笑:「你是我家娘子,更是這宅中女主,些許採買豈不正常?至於銀錢之事,自有你家夫君在,還能缺了家用?」

此刻,沈堂的懷中揣著堯掌柜補給他的數千兩銀錢,自然有底氣說話。

沈堂話中的詞句,讓柳香菱羞怯幾分,心中卻歡喜又感動。

好在三人並未忘了買些吃食回來,倒是省了再辛苦煮飯,用過晚飯,三嬸獨回西房歇息,沈堂三人卻是踏往正堂。

進的屋去,沈堂剛要轉向側屋,卻見柳香菱挽着他的手臂,低聲說道:「小竹兒今夜睡側屋。」話音落,臉上紅霞一片。

「嘻嘻,姑爺、小姐,你們早些安睡。」說罷,小竹兒一步三竄直接進入到側屋之中。

在略帶幾分尷尬的氣氛下,兩人進入正屋。不過,沈堂卻是微微一愣,而後,心中泛起幾分歡喜和溫暖。原本的正屋中,是兩張床榻,那還是沈堂擔心柳香菱不適,親自搬過來的。

可現在,兩張破床榻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嶄新的綉床。

綉床之上,嫣紅的被褥被燭光閃的耀眼,床榻之前的木桌上,除了燃著的紅燭,竟是還有一隻酒壺兩隻銀杯。

在床頭處,兩套新衣並排而放。其一,乃是皂色圓領衫,其二,竟是一大紅袖衫!

看到這裏,沈堂又如何還不明白?隨着兩情漸濃,在柳香菱心中已經真正的將自己當成了夫君。只不過,如此一來,便是有一個天大的遺憾。

當初沈二福將柳香菱買來,只是穿了一身青衣便成了沈家婦。

沒有花轎迎親,沒有拜堂宴賓,沒有合巹結髮,這永遠會是柳香菱心中的遺憾。於是,便有了眼前的這一幕。

也是,之前的柳香菱冰心固結,自然不會想到其他。可是,在她看來,只有此刻,方才是兩人的洞房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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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鐵血奸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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