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來如春夢幾多時 去似朝雲無覓處 （1）
上官天風幾乎用盡了全部的氣力，飛一般地撲了過去，數百丈的距離似乎在一眨眼之間，他已來了陸如霜的身邊。
但他遲了一步，僅僅是遲了一步。
陸如霜倒在了他的懷中，胸口赫然插著一把匕首，鮮血濡濕了她的前襟。
上官天風淚流滿面，泣不成聲：「姐，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為什麼要做這種傻事？」
陸如霜緩緩地睜開眼睛，面容慘白的象一張紙，但她卻帶着一絲的微笑，虛弱地道：「天風，原諒姐姐吧，姐在你最需要的時候離你而去，不能助你成就武林大業，今後的路還很長，天風，你自己多保重吧。」
「姐——」上官天風哽咽著下，幾不成語，心中籠罩着巨大的悲哀。
陸如霜知道屬於自己的時間不多了，緩緩地道：「天風，你不必為我難過，姐去也，一無所憾。今生我最引為恨事的便是齊鈺，這麼多年來，我們朝夕相伴，我卻從不肯從口中吐出一個愛字，就是他臨死之時，都沒有等到這個字。命運多舛，天意弄人，誰讓我和齊天銘結下了一段孽緣，又偏偏讓齊鈺來愛上我。這麼些年來，我一直在逃避，逃避着他對我的這份感情，我苦惱、困惑、茫然、痛苦，上天吶，這究竟是誰的錯？」
她茫然地自問著，臉上的痛苦和悲哀交織著，在朦朧的月光下，顯得迷離和惘然。
「或許，這從一開始便註定是一個悲劇的結果，為這份情，我逃避過，也掙扎過，從內心中極力地否定它，我不止一次的告訴自己，陸如霜，你早已是心如死水，心如槁木，人世情所有的情、所有的愛，都不再屬於你。但——當我真正失去他的時候，永遠失去他的時候，我才驀然發覺，我是愛他的。無論我如何逃避，如何掙扎，都已躲閃不開這份愛。在他離去的那一霎間，我才明白，其實他在我生命中佔據的位置是多麼的重要，無可替代。陸如霜啊陸如霜，你是個大傻瓜，你太傻太傻了……」
她居然大笑起來，牽動了她的傷勢，血流更劇，她的臉色更為慘淡。上官天風忙點了她胸口的幾處穴道，略微地止住了一點血，但他明白，這只是徒勞，心中更為悲涼，哽聲道：「姐——」
陸如霜喘了一口氣，虛弱地道：「天風，你也是了解姐姐的這份情感的，你也曾幾歷情劫，但你是不會明白姐的心境的。當我真正明白我愛的人上他的時候，一切都晚了。我很傻，這麼些年來，竟然從未去體驗過這份感情。我死也不會忘記他臨終時的目光，雖然他已說不出任何話，但我明白他多麼渴求能親耳聽到『我愛你』這三個字。晚了，這份遲來的愛，晚了，這份逝去的情。天風，我想了很多，我不能再讓他在九泉之下再苦苦地等我，在他生前留下了許許多多的遺憾，我不能再讓遺憾重複了。」
上官天風泣道：「姐，你不該這麼做，鈺弟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希望如此的，姐，你這麼做，太傻了。」
陸如霜凄然一笑道：「當年你墜崖后，夢薇傷心欲絕，欲一死以殉情。現在我才明白她當時的感受，『在天願為比翼鳥，在地共為連理枝』，這種感受，只有親身經歷的人才會體會的到。我們既是生難共衾，那就讓我們死亦同穴吧。天風，姐最後求你一事，把我和齊鈺葬在一起，墓碑上刻上『齊氏夫婦之墓』，你答應嗎？」
上官天風噙着眼淚點了點頭。
陸如霜欣慰地微笑了一下，接着道：「血陽是從姐手中失的，本來姐應該把他找回來的，但我不忍心齊鈺在九泉下寂寞等待，這找回血陽的任務便交給你了。相信萱凰會以此作為要挾，你一定要加倍小心。萱凰陰險歹毒、心計叵測，而且她已練成了殘天血魔功，天下已是鮮有敵手。剷除瓊殿，匡扶正義，前途困難重重，你任重而道遠……」
上官天風哽咽著道：「姐，你放心吧，血陽我一定會找回來的，我一定不負你的期望，剷除邪惡，匡扶正義。」
陸如霜喘息幾下，面色更為蒼白，含笑道：「我相信……你一定能辦得到。夢薇聰慧美麗、文雅嫻淑，有她在你身邊，我是可以放心的了。」
上官天風悲嘶著道：「姐，這個世上，我只有你這麼一個親人了，我們姐弟人各天涯，聚少離多，還未等我們真正能在一起的時候，你便要離我而去了，姐——」
陸如霜的目光更為渙散，臉色漸為死灰，氣息微弱，突地，她死死地抓住了上官天風的手腕，整個臉孔都渙發出一種奇異的光彩。
她用盡最後的力氣向上官天風道：「……天風……姐……也捨不得你們呀……姐走了……你和夢薇一定要……要保……」話未說完，一口氣喘不上來，頭一側，溘然而逝了。
上官天風抱着她的屍體，放聲痛哭。
上官天風幾乎用盡了全部的氣力，飛一般地撲了過去，數百丈的距離似乎在一眨眼之間，他已來了陸如霜的身邊。
但他遲了一步，僅僅是遲了一步。
陸如霜倒在了他的懷中，胸口赫然插著一把匕首，鮮血濡濕了她的前襟。
上官天風淚流滿面，泣不成聲：「姐，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為什麼要做這種傻事？」
陸如霜緩緩地睜開眼睛，面容慘白的象一張紙，但她卻帶着一絲的微笑，虛弱地道：「天風，原諒姐姐吧，姐在你最需要的時候離你而去，不能助你成就武林大業，今後的路還很長，天風，你自己多保重吧。」
「姐——」上官天風哽咽著下，幾不成語，心中籠罩着巨大的悲哀。
陸如霜知道屬於自己的時間不多了，緩緩地道：「天風，你不必為我難過，姐去也，一無所憾。今生我最引為恨事的便是齊鈺，這麼多年來，我們朝夕相伴，我卻從不肯從口中吐出一個愛字，就是他臨死之時，都沒有等到這個字。命運多舛，天意弄人，誰讓我和齊天銘結下了一段孽緣，又偏偏讓齊鈺來愛上我。這麼些年來，我一直在逃避，逃避着他對我的這份感情，我苦惱、困惑、茫然、痛苦，上天吶，這究竟是誰的錯？」
她茫然地自問著，臉上的痛苦和悲哀交織著，在朦朧的月光下，顯得迷離和惘然。
「或許，這從一開始便註定是一個悲劇的結果，為這份情，我逃避過，也掙扎過，從內心中極力地否定它，我不止一次的告訴自己，陸如霜，你早已是心如死水，心如槁木，人世情所有的情、所有的愛，都不再屬於你。但——當我真正失去他的時候，永遠失去他的時候，我才驀然發覺，我是愛他的。無論我如何逃避，如何掙扎，都已躲閃不開這份愛。在他離去的那一霎間，我才明白，其實他在我生命中佔據的位置是多麼的重要，無可替代。陸如霜啊陸如霜，你是個大傻瓜，你太傻太傻了……」
她居然大笑起來，牽動了她的傷勢，血流更劇，她的臉色更為慘淡。上官天風忙點了她胸口的幾處穴道，略微地止住了一點血，但他明白，這只是徒勞，心中更為悲涼，哽聲道：「姐——」
陸如霜喘了一口氣，虛弱地道：「天風，你也是了解姐姐的這份情感的，你也曾幾歷情劫，但你是不會明白姐的心境的。當我真正明白我愛的人上他的時候，一切都晚了。我很傻，這麼些年來，竟然從未去體驗過這份感情。我死也不會忘記他臨終時的目光，雖然他已說不出任何話，但我明白他多麼渴求能親耳聽到『我愛你』這三個字。晚了，這份遲來的愛，晚了，這份逝去的情。天風，我想了很多，我不能再讓他在九泉之下再苦苦地等我，在他生前留下了許許多多的遺憾，我不能再讓遺憾重複了。」
上官天風泣道：「姐，你不該這麼做，鈺弟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希望如此的，姐，你這麼做，太傻了。」
陸如霜凄然一笑道：「當年你墜崖后，夢薇傷心欲絕，欲一死以殉情。現在我才明白她當時的感受，『在天願為比翼鳥，在地共為連理枝』，這種感受，只有親身經歷的人才會體會的到。我們既是生難共衾，那就讓我們死亦同穴吧。天風，姐最後求你一事，把我和齊鈺葬在一起，墓碑上刻上『齊氏夫婦之墓』，你答應嗎？」
上官天風噙着眼淚點了點頭。
陸如霜欣慰地微笑了一下，接着道：「血陽是從姐手中失的，本來姐應該把他找回來的，但我不忍心齊鈺在九泉下寂寞等待，這找回血陽的任務便交給你了。相信萱凰會以此作為要挾，你一定要加倍小心。萱凰陰險歹毒、心計叵測，而且她已練成了殘天血魔功，天下已是鮮有敵手。剷除瓊殿，匡扶正義，前途困難重重，你任重而道遠……」
上官天風哽咽著道：「姐，你放心吧，血陽我一定會找回來的，我一定不負你的期望，剷除邪惡，匡扶正義。」
陸如霜喘息幾下，面色更為蒼白，含笑道：「我相信……你一定能辦得到。夢薇聰慧美麗、文雅嫻淑，有她在你身邊，我是可以放心的了。」
上官天風悲嘶著道：「姐，這個世上，我只有你這麼一個親人了，我們姐弟人各天涯，聚少離多，還未等我們真正能在一起的時候，你便要離我而去了，姐——」
陸如霜的目光更為渙散，臉色漸為死灰，氣息微弱，突地，她死死地抓住了上官天風的手腕，整個臉孔都渙發出一種奇異的光彩。
她用盡最後的力氣向上官天風道：「……天風……姐……也捨不得你們呀……姐走了……你和夢薇一定要……要保……」話未說完，一口氣喘不上來，頭一側，溘然而逝了。
上官天風抱着她的屍體，放聲痛哭。
上官天風幾乎用盡了全部的氣力，飛一般地撲了過去，數百丈的距離似乎在一眨眼之間，他已來了陸如霜的身邊。
但他遲了一步，僅僅是遲了一步。
陸如霜倒在了他的懷中，胸口赫然插著一把匕首，鮮血濡濕了她的前襟。
上官天風淚流滿面，泣不成聲：「姐，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為什麼要做這種傻事？」
陸如霜緩緩地睜開眼睛，面容慘白的象一張紙，但她卻帶着一絲的微笑，虛弱地道：「天風，原諒姐姐吧，姐在你最需要的時候離你而去，不能助你成就武林大業，今後的路還很長，天風，你自己多保重吧。」
「姐——」上官天風哽咽著下，幾不成語，心中籠罩着巨大的悲哀。
陸如霜知道屬於自己的時間不多了，緩緩地道：「天風，你不必為我難過，姐去也，一無所憾。今生我最引為恨事的便是齊鈺，這麼多年來，我們朝夕相伴，我卻從不肯從口中吐出一個愛字，就是他臨死之時，都沒有等到這個字。命運多舛，天意弄人，誰讓我和齊天銘結下了一段孽緣，又偏偏讓齊鈺來愛上我。這麼些年來，我一直在逃避，逃避着他對我的這份感情，我苦惱、困惑、茫然、痛苦，上天吶，這究竟是誰的錯？」
她茫然地自問著，臉上的痛苦和悲哀交織著，在朦朧的月光下，顯得迷離和惘然。
「或許，這從一開始便註定是一個悲劇的結果，為這份情，我逃避過，也掙扎過，從內心中極力地否定它，我不止一次的告訴自己，陸如霜，你早已是心如死水，心如槁木，人世情所有的情、所有的愛，都不再屬於你。但——當我真正失去他的時候，永遠失去他的時候，我才驀然發覺，我是愛他的。無論我如何逃避，如何掙扎，都已躲閃不開這份愛。在他離去的那一霎間，我才明白，其實他在我生命中佔據的位置是多麼的重要，無可替代。陸如霜啊陸如霜，你是個大傻瓜，你太傻太傻了……」
她居然大笑起來，牽動了她的傷勢，血流更劇，她的臉色更為慘淡。上官天風忙點了她胸口的幾處穴道，略微地止住了一點血，但他明白，這只是徒勞，心中更為悲涼，哽聲道：「姐——」
陸如霜喘了一口氣，虛弱地道：「天風，你也是了解姐姐的這份情感的，你也曾幾歷情劫，但你是不會明白姐的心境的。當我真正明白我愛的人上他的時候，一切都晚了。我很傻，這麼些年來，竟然從未去體驗過這份感情。我死也不會忘記他臨終時的目光，雖然他已說不出任何話，但我明白他多麼渴求能親耳聽到『我愛你』這三個字。晚了，這份遲來的愛，晚了，這份逝去的情。天風，我想了很多，我不能再讓他在九泉之下再苦苦地等我，在他生前留下了許許多多的遺憾，我不能再讓遺憾重複了。」
上官天風泣道：「姐，你不該這麼做，鈺弟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希望如此的，姐，你這麼做，太傻了。」
陸如霜凄然一笑道：「當年你墜崖后，夢薇傷心欲絕，欲一死以殉情。現在我才明白她當時的感受，『在天願為比翼鳥，在地共為連理枝』，這種感受，只有親身經歷的人才會體會的到。我們既是生難共衾，那就讓我們死亦同穴吧。天風，姐最後求你一事，把我和齊鈺葬在一起，墓碑上刻上『齊氏夫婦之墓』，你答應嗎？」
上官天風噙着眼淚點了點頭。
陸如霜欣慰地微笑了一下，接着道：「血陽是從姐手中失的，本來姐應該把他找回來的，但我不忍心齊鈺在九泉下寂寞等待，這找回血陽的任務便交給你了。相信萱凰會以此作為要挾，你一定要加倍小心。萱凰陰險歹毒、心計叵測，而且她已練成了殘天血魔功，天下已是鮮有敵手。剷除瓊殿，匡扶正義，前途困難重重，你任重而道遠……」
上官天風哽咽著道：「姐，你放心吧，血陽我一定會找回來的，我一定不負你的期望，剷除邪惡，匡扶正義。」
陸如霜喘息幾下，面色更為蒼白，含笑道：「我相信……你一定能辦得到。夢薇聰慧美麗、文雅嫻淑，有她在你身邊，我是可以放心的了。」
上官天風悲嘶著道：「姐，這個世上，我只有你這麼一個親人了，我們姐弟人各天涯，聚少離多，還未等我們真正能在一起的時候，你便要離我而去了，姐——」
陸如霜的目光更為渙散，臉色漸為死灰，氣息微弱，突地，她死死地抓住了上官天風的手腕，整個臉孔都渙發出一種奇異的光彩。
她用盡最後的力氣向上官天風道：「……天風……姐……也捨不得你們呀……姐走了……你和夢薇一定要……要保……」話未說完，一口氣喘不上來，頭一側，溘然而逝了。
上官天風抱着她的屍體，放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