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只有兩個選擇

吞噬者宇宙邊緣的戰爭愈演愈烈，第一批出動的軍隊要麼已經成為了復活者，要麼就已經退了下來，讓第二敵對的吞噬者大軍接管戰場。

他們都已經被複活者恐怖的戰鬥方式嚇破了膽，連番大戰下來，復活者的軍隊數量不僅沒有減少，反而還增加了近一倍，所有的士兵都崩潰了。

六名吞噬神的隕落是他們崩潰的最關鍵因素，其中有五個都是死於劉闖之手。

但這一兩百億的陣亡數量對於整個吞噬者宇宙來說真的是毛毛雨，第二批生力軍立刻從宇宙邊緣開出，與復活者大軍糾纏在了一起。

這是衛子佟與卡爾互相試探的開始，雙方都沒有退讓。

衛子佟在摸索與復活者大軍戰鬥的經驗，經過第一輪戰爭的巨大損失，他發現了一個問題，復活者大軍的數量雖然增加了，但整體戰鬥力卻並未增強多少，這歸結於它們的能量其實不足以支撐這麼大體量的軍隊，平均下去，每個復活者的戰鬥力反而降低了一大截。

如果說之前幹掉一名復活者需要300以上的精神力輸出的話，那麼現在幹掉一名復活者所消耗的精神力輸出不會超過200。

這對於衛子佟等人來說，其實是一個巨大的好消息，復活者，並不是想像中那樣可以無止境的消耗下去的，哪怕它們的數量始終保持不變甚至還有增長，但它們的平均戰力會在一輪輪戰鬥中降低。

最理想的狀態就是一個普通人戴上精神翻譯器也可以殺死它們。

而卡爾則需要試探出衛子佟的具體意圖，這一場場戰鬥的結果，以及衛子佟接下來的應對，都是卡爾對衛子佟的意圖進行演算的數據。

衛子佟現在感覺非常的自在，哪怕這場戰爭整體對於他來說是非常不利的，但他依舊感覺很其在。

這才叫戰爭嘛。

之前被卡爾的突然出手打個全宇宙一個措手不及那叫個什麼事兒？

當時的神河同盟對於復活者大軍實在是太陌生了，而絕大多數偵測手段都偵測不到復活者，所以，當復活者大軍接連出現在已知宇宙各個勢力範圍的時候，所有人都還沒有任何心理準備。

直到戰爭爆發。

而復活者那種免疫所有物理攻擊的形態也讓所有人都感到無所適從，短時間內都不知道如何與這種幽靈大軍對抗。

但最致命的卻是，每個復活者都是一個虛空同化力場的發生器，只要復活者死去，不管是戰死的，還是自爆的，都會產生一種迅速向外擴張的虛空同化力場，成千上萬個復活者一起爆發的話，就連神體也擋不住。

這才是神河同盟潰敗速度那麼快的關鍵，基於這個原理，鶴熙研發了位面固化器，將虛空同化力場完全隔絕在外，等於將復活者一個強力的手段扼殺掉了，這才有戰伐永恆之海的戰線和陣地。

否則，已知宇宙早亡了。

但衛子佟清楚，卡爾的手段應該不止這些，所以，他需要用一場場戰爭將復活者隱藏的手段試探出來。

哪怕消耗戰對於他來說是不利的，但這一點必要的犧牲還是必須的。

他在這場較量中處於劣勢，但他至少不像之前那麼狼狽了，他可以從容的佈置戰略和戰術，可以與卡爾在宇宙尺度上進行無形的博弈。

他必須大膽決斷，但又不得不小心試探。

因為在很多情況下，機會總是稍縱即逝，他不抓住那一次機會，最好的結局就是狼狽地逃到未知宇宙深處，最壞的結局就是被卡爾一鍋端了。

所以，他又要小心試探，一旦決策失誤，就會變成最壞的結局。

這場戰爭註定很難打，但既然決定了戰鬥，不到萬不得已，衛子佟也不想灰溜溜的逃跑，他不想讓卡爾逍遙，不想讓神河同盟那麼多人白死，他不想讓彥與鶴熙失望，他不想讓自己甘心！

「卡爾，第一局，你贏了，這一局，你接好了！」他凝望着繁星點點的夜空，喃喃出聲。

而那些點點的繁星，也動了起來，那是吞噬者宇宙中的一艘艘行星級以上的戰艦，它們正在準備着，將所有的資源打包起來，迎接整個吞噬者宇宙都未曾經歷過的曠世大戰。

走下台階，衛子佟在天使之城的王宮花園中漫步著，最近因為各種情況瞬移的次數太多了，他想好好的走走。

途中，他遇到了同樣出來散心的蕾娜。

蕾娜屬於復活者恢復過來的，所以她已經被隔離在了核心決策圈子之外。

但他卻並未遭遇到如同杜薔薇等人一般的監視待遇，因為她與衛子佟之間的個數關係，沒人真的會來監視她。

二人對視，均是露出了微笑，彼此之間不用任何言語便相伴着走在了一起。

不遠處同樣走出來的衛思娜看到這一幕後對着二人的背影齜牙咧嘴了一陣，然後獨自轉身離去。

「我一直在想啊，等我們打回去，將卡爾咔嚓掉，恢復整個已知宇宙的秩序之後，我該做什麼好呢？」衛子佟突然開口說。

蕾娜愣了一下，下意識說：「繼續當你的理事長啊，有什麼好想的？」

「那豈不是好無趣？」衛子佟笑着說，「我想帶着你和彥，以及我們的孩子，一起找個沒人的地方生活在一起，那樣的生活才美滿。」

「這樣也不錯……」蕾娜點頭說，「只是為什麼要帶上那隻死烤雞啊？」

……

正在與鶴熙商議著戰事的彥不喲肚餓打了個噴嚏，鶴熙看着她，眨了眨眼，說：「你不是吧？」

彥搖了搖頭，說：「我沒事，肯定又是哪個小女孩在背後說我壞話了。」

……

「哈哈！」衛子佟笑了笑，說：「因為有了她，你的生活才不至於無聊嘛，我想看着你們如同那些凡人女子一般在後宮爭寵。」

「你想得美！」蕾娜不由得翻了個白眼，說：「小心我們聯合起來榨乾你！」

「你們做不到的……」衛子佟說到這裏頓了一下，「我……也做不到了……」

因為，他已經是整個吞噬者宇宙的神了，他的以後註定不可能悠閑，笑了笑，衛子佟說：「只能現在矯情一下了。」

蕾娜忽然大步走到前方，轉身直視着衛子佟，說：「不管未來如何，不管你變成了什麼樣，我都會站在你的身後！」

「蕾娜……」衛子佟不知為何，有些感動。

蕾娜笑了一下，上前擁抱住衛子佟，在他的耳邊輕輕私語：「因為……你是我的白馬兒啊！」

衛子佟渾身一顫……白馬兒，好久沒聽到蕾娜這麼叫自己了，應該有上百年了吧，自從自己成為神河同盟的理事長之後，就沒聽蕾娜這麼叫過自己了。

他不由得回憶起了那段在超神學院的日子，那時候的自己和他們，多輕鬆自在啊，哪怕自己心中一直有着對未來的憂慮，但生活還是非常愜意的，可以打打鬧鬧，可以談情說愛……

而現在，一切都變了，變得如此的陌生，已經沒有多少人可以看得見這種陌生。

深吸了一口氣，衛子佟說：「其實你一直覺得虧欠了天陽太多太多了是吧？」

正擁著衛子佟柔情款款的蕾娜忽然嬌軀一震，整個人僵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良久后，她才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低聲說：「我其實沒有將真正有用的消息透漏給卡爾……」

衛子佟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說：「卡爾其實不會放過我們，他也不會放過天陽的。」

「我知道……」蕾娜忽然就低聲抽泣了起來，「可是天陽他好苦啊，這個孩子其實最懂事了，懂事到讓人心疼，在烈陽的時候，我曾經無數次想，就這麼放他走了好了，我一直撐著整個烈陽也不錯，但最終，我沒有那樣做，我是知道他的理想的，我們的兩個孩子，都不是當文明之主的料……」

看到蕾娜如此傷心，衛子佟也有些不忍心，於是他轉移了話題問：「他在卡爾那邊怎麼樣了？」

「卡爾將他完全復原了……」蕾娜抽泣著說。

「完全復原了？」衛子佟皺眉。

「對！」蕾娜搭在衛子佟肩上的腦袋點了點，說：「就像我這樣。」

聽到這話，衛子佟心中不知怎的，浮起了一絲不安，不是針對這場戰事，而是針對蕾娜，針對他自己。

但最終，他沒有將這種不安說出來。

……

星河星系，死歌書院。

斯諾走進了大殿，躬身行禮說：「我神，蕾娜暴露了。」

卡爾抬頭，瞥了一眼斯諾，不以為意地說：「暴露是遲早的事兒，畢竟，是枕邊人嘛……」

說到這裏，卡爾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他這一生，經歷過的事情真的不少了，建立死歌書院，遊歷宇宙，狙殺凱莎，釋放死神和復活者，毀滅大半個已知宇宙，迎接虛空，但……

枕邊人這種事情，他還從未經歷過，或許是，他想成為的，他想讓成為的……枕邊人，已經從他的世界裏消失了，他記不得了……

甩了甩頭，將這些紛亂的思緒拋諸腦後，卡爾重新把注意力轉移到與衛子佟博弈這件事來，問：「吞噬者宇宙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很奇怪。」斯諾皺眉說，「對方一直在和我們打消耗，其實只要他們退回去，我們那點軍隊就奈何不了他們了，那個宇宙有禁制的，不到一定規模的軍隊，很難強行突破進去。」

「不要被這種表象迷惑。」卡爾搖頭說，「把握住事情的關鍵。」

「請我神指教！」斯諾恭敬地說。

卡爾對於斯諾的這種恭維不置可否，而是反問：「你覺得他會真的和我們打消耗么？」

「不會！」斯諾斬釘截鐵地搖頭，說：「根據這一次雙方的對戰所收集的數據，吞噬者大軍想要和我們的軍隊正面對抗，兵力對比至少也得是5比1，否則，他們只會越打越少，而我們會越打越多！」

卡爾點點頭，說：「由此，我們可以確定的是，吞噬者宇宙真正的軍隊，絕對不會和我們的大部隊正面硬抗，因為他們必輸無疑，確定了這一點，我們就可以斷定，衛子佟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在調虎離山，他將我們吸引到吞噬者宇宙，但他以及他麾下的吞噬者宇宙大軍，絕對不會在那裏和我們開戰！」

「那我們還派遣那麼多軍隊過去？」斯諾聞言臉色一變。

「要的！」卡爾卻搖頭說：「這是必要的，這樣我可以更快的看到他接下來的佈置，一旦他有動作了，我們就可以進行演算了。」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而且，我們如果將復活者大軍停留在已知宇宙，那麼，對方就有充足的選擇機會，是逃跑還是發展，都掌握在他的手裏，我大概能理解他的想法，這涉及到了另一個關鍵點。」

「什麼關鍵點？」斯諾識趣地問。

「哎……」卡爾嘆息了一聲，覺得有些無趣，說：「你還是不太會從整體大局上看待事情，總是我一個人在自說自話……」

「小神無能，沒法替我神分憂！」斯諾立刻臉色大變地跪下求饒。

「分憂倒是不必，我只是想，這麼有趣的事情，不能和一個有優秀大局觀的人一起討論，沒意思。」卡爾擺手說，「讓程耀文進來吧。」

「是！」斯諾立刻誠惶誠恐地退下。

片刻后，程耀文從外面走了進來，對着卡爾單膝下跪：「見過我神！」

「沒必要這樣。」卡爾揮揮手說，「你來和我一起討論一下現在的戰況吧。」

「是！」程耀文起身，坐到了卡爾的對面，開始翻閱有關吞噬者宇宙的資料。

卡爾則一直靜靜地坐着，什麼話也沒說。

翻閱完資料之後，程耀文沉思了片刻，說：「主要有兩個關鍵。」

「哪兩個關鍵？」卡爾微笑着問。

程耀文抬頭看向卡爾，說：「一是他絕對不會和我們決戰，決戰他必輸無疑。」

「嗯。」卡爾點頭，不置可否，這一點他早想到了。

「第二……」程耀文繼續說，「面對我們的軍隊，他有兩個選擇。」

「說說看。」卡爾微笑着說。

「一個是逃跑，另一個……」程耀文看着卡爾，一字一頓地說：「回來拯救凱莎，甚至可以順勢攜大軍擊敗您！」

卡爾聞言，陷入了沉思，良久，他問：「他就不會作出其他選擇了？」

「不會！」程耀文斬釘截鐵地搖頭說：「不論他作出任何佈置，都是在圍繞着這兩個選擇在運行，不會有第三種選擇。」

卡爾沉吟了片刻，說：「我們的軍隊已經將來時的路完全堵死了，而且沒有任何一支軍隊的運動速度會比我們快，他如何帶領整個吞噬者文明的軍隊來到已知宇宙？」

「這屬下就不清楚了。」程耀文搖頭，「關鍵在於他拯救凱莎以及擊敗您的決心有多大。」

「呵……」卡爾不由得笑了，說：「一定非常大！」

「那咱們這邊就必須要做好準備。」程耀文說。

「放心吧。」卡爾說，「你對於凱莎以及戰伐永恆之海那邊怎麼看？」

「那邊已經是個死局。」程耀文說，「除非衛子佟帶領吞噬者大軍來援，否則不會有任何的希望。」

「這又說回來了。」卡爾說。

「對。」程耀文點頭，「凱莎的選擇也不多，恰巧也是兩個。」

「呵……」卡爾和程耀文都是笑了起來。

他們都明白，凱莎的選擇無非就是固守待援和獨自殺出重圍，她想要繼續和上次那樣帶着數以億計的倖存者逃跑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了。

「你覺得凱莎會選擇哪一個？」卡爾問。

「第二個。」程耀文說，「以她那麼主觀且強勢的性格，不會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的。」

「不。」卡爾搖頭，說：「你的分析是建立在她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的基礎上的，我和她打了那麼多年的交道，明白這是一個大局觀很強的女人，她不會在意個人的得失，她有可能會直接幫助衛子佟選擇第一個選項！」

「她想死？」程耀文不由得微微瞪大了眼睛。

「不！」卡爾搖頭，「她想成全衛子佟。」

「那我們可以放緩對戰伐永恆之海的進攻，讓凱莎不至於死得那麼快。」程耀文說。

「這隻會導致凱莎選擇第二個選項。」卡爾搖頭說。

「這……」程耀文是真的有些摸不著頭腦了，他對凱莎這個傳奇人物的了解真的不多。

「她會直接突圍出來進攻我的大本營！」卡爾說。

……

戰伐永恆之海。

凱莎站在天使星的最高處，凝望着下方的數萬女天使，神情嚴肅。

這些女天使當中的99%都是從復活者恢復過來的，凱莎將她們拯救回來是真的不容易。

她們當中或許有卡爾的暗樁和眼線，但絕大多數，都是純粹的，她們依舊是自己輝煌年代時的女天使，會為了正義秩序而不惜犧牲自我。

只可惜，她們很快就又要為了正義秩序而犧牲了，不僅是她們，連重生沒多久的自己，也會一起離去，而且是永遠的離去，不會再以復活者的形式存在於這個宇宙。

身為一名五代神，凱莎有很多辦法讓戰死者完全死去，而不是被卡爾將意識拘留，轉化為復活者，但她一個人的能力有效，不可能照顧到所有的戰士，只能將這種力量覆蓋到這些天使身上，她不願也不想這些天使在死後還不得安寧，還會成為卡爾的傀儡去傷害其他善良的智慧物種。

「準備好了么？」凱莎高聲問。

「準備好了！」下方的數萬女天使齊聲回應，聲浪如潮，震懾雲霄，「為了正義！」

「為了正義！」凱莎拔出王劍，指向遠方。

嗡……轟！

數萬天使同時展翅，化為一片白色的海洋，翻滾著騰起，場面無比的壯觀！

……

PS：突然發現，想要好好的完結一本書可真難，填坑就要浪費大量篇幅，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