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蒙宋之戰之崖山遺恨1

第153章 蒙宋之戰之崖山遺恨1

29.6.1題記

本篇敘宋朝滅天下之戰。凡一戰:

名稱崖山大海戰戰,時間AD1053年,地點崖山,對陣蒙古三路大軍對宋軍賈似道。

29.6.2三傑挽宋

這一回說到,盡人力回天乏術,聽天命順數而為。

臨安淪陷后,包括小皇帝、全太后在內的後宮、宗室,以及大臣數千人,在伯顏親自押解下,被解往大都,文天祥自面忤伯顏,一直被押元營,也在其中。當時尚在揚州的姜才不忿,冒死營救北狩隊伍,但無果后被阿術包圍,姜才舍死衝出逃回揚州。文天祥也在鎮江與一些人乘隙逃脫。他本想在當地活動抗元,但那是李庭芝的地盤,李庭芝懷疑他的身份,於是南下。(據說是李庭芝認為文天祥是秦檜,到此為止的行跡倒也頗為相似,秦檜到金營慷慨激昂被扣留北上,敵虜暗地放歸。事實上也許就是一山難容二虎,李庭芝也是堂堂宰執,文天祥一貫正確,確實不好相處。宋人把亡國也要黨爭的性質演繹到了亡國為止!)

而之前逃離臨安的人馬,先聚溫州,然後逃到福州。AD1297年5月,陳宜中、陸秀夫、張世傑等就地擁立趙罡為帝,是為宋瑞宗,其母楊淑妃為太后,陳宜中為左丞相,遙拜揚州的李庭芝為右丞相,陳文龍(這也是個狀元)為參知政事,陸秀夫為樞密,張世傑為副樞密。等到文天祥跑來相聚,小朝廷的班子算湊齊了,此時江北李庭芝已殉國,文增補為小朝廷的右丞相。(宋末三傑---文天祥、陸秀夫、張世傑會齊,三人均作過宰相一級的職務,將宋朝的亡國硬是往後推延了三年。其它的宰相一級人物種,陳宜中有原罪污點,出自賈相門下,再說這人吧,沒有太大錯誤但總那麼恰到好處地謀身,令人不由認定他是個精緻的利己主義者;陳文龍死得早,沒有堅持到崖山,當年他在興華被俘,押解過杭州,拜岳王廟而死,這是岳王保佑他免受折辱了;李庭芝也死得早,連小朝廷會齊都沒有趕上,就在江北殉國了。所以這仨就不算了。)

單說當時掌握最高文臣權力的三人,要說這陳相、文相及陸相,這人品可能比賈相好多了,可是,就算沒有賈相亂搞,陳相、文相及陸相能挽狂瀾於既倒嗎?只怕也是不可能。一方面,絕對的實力逆轉不了,另外陳相、文相、陸相加陳文龍、張世傑、李庭芝,(都算相吧,宋朝相公多,丞相、參知政事、樞密,都算相。)捆一塊也趕不上孟珙呀,這票人只能展示他們的品行、氣節與無奈,而無相應的才能、武略與時機。而且就是在這種局勢下,這陳相、文相及陸相還在兩兩鬥氣,也是沒誰了---我的大內鬥國。因為抵抗的理念不同,事不可為時,文傾向盡忠殉國;陸傾向天涯海角存一法統;而陳傾向千方百計與元人鬥爭到底。於是兩兩相互拆台,三人就沒有搞到一塊兒過。其實就現在來看,他們沒有什麼誰對誰錯,可偏偏當時就搞得你死我活。「如果我是對的,那麼誰與我不一致,必定是錯的。」誰會認為自己不對?所以,中國無法理解,對的東西也是可以不同的、和諧共處的,只知道」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這個也是中國愛國賊層出不窮的土壤吧,與主戰派張浚與李綱相互排斥、張浚與虞允文相互排斥有什麼兩樣?這種忠貞之士相互搞事,在大宋真是不鮮見的,難道因為」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是太祖思想?

三相中,陳相被黑的厲害,大抵是不黑不足以突出文相陸相的光輝吧,另一個陳相是賈相提拔的。除了三相,張世傑也值得一說,同樣作為宋末三傑之一,(陳相背起小朝廷內訌的黑鍋,粉飾了三傑之間相也有互猜忌之心的狀況。)此人在小朝廷里,也是有份參與攪鬧者。不過看在他忠義無虧的份上,就不黑他了,他與滅宋大師張弘范系出一源,有說族兄弟的,但至少他是從弘范他爹張柔帳下出來的,南下投宋。一對狠人,同出一源,各為其主,作了一生的對手。這是很好的影視題材呀,惜乎從未見過,大抵過於敏感吧。如果不是張世傑,後人還不至於單喜歡拿個張弘范出來吊打,無它,對比過於強烈也。蒙古集團中漢將多了,有能力者也多了。崖山可突出不了張,從正統角度講,臨安失手后,大宋已亡,陸相的世傑軍團與文相的義兵軍團(如果忽略陳相的占城軍團的話)不過是流亡的抵抗組織罷了,張大師不來滅,史大師、郭大師也會來滅。崖山最大的意義是文化層面上的,不是國戰層面上的。崖山最好的結局無非流亡海外、揚威異域罷了。如我們熟知的虯髯客、李俊、袁承志事。(可惜都是文學形象,再加上芳蘭?臨高?更可惜的是無論怎樣的機會都以內耗的形式浪費掉。)

小朝廷一開始的反攻,還有聲有色。此時,總帥伯顏已回歸大漠,或許是認為臨安已降、余者不足慮,或許是西道諸王海都來勢洶洶,忽必烈頂不住了,亟需麾下老將伯顏坐鎮漠北穩定軍心,所以江南元軍處於一時群龍無首狀態,宋軍取得了幾個勝利。但是很快,一方面元軍重視起來,另一方面,小朝廷故態復萌,陳宜中與陸秀夫也爆發黨爭了,局勢很快逆轉,宋軍節節敗退;同時,陳宜中與陸秀夫雙方共同看不上文天祥這個年輕刺頭,於是文天祥被排擠出小朝廷,從此再也沒有回到過中樞!當年末,江南元軍兵分三路而來,東路董文炳、張弘范、忙古歹,西路奧魯赤、唆都,水軍阿剌罕。小朝廷頓時不敵,出海奔泉州。(另一方面,他們認為元軍跟金軍一樣,耐不住南方的濕熱,拖就是了。但是他們沒想到,蒙古人不像金人那麼土包子,全世界都去過,哪兒的氣候沒見過?)小朝廷輾轉長途而去,而文天祥則被留下了打遊記,輾轉困苦不堪。這個劇情怎麼這麼熟悉?

自臨安失手后,小朝廷輾轉溫州,福州,泉州。在泉州,本已風雨飄搖的小朝廷,又感受到了來自阿拉伯貴教的深深惡意。當時泉州作為世界的商貿航運中心,起碼在中國的地位應該與如今的上海相彷彿;當時大宋參與推進的全球化進程,致使東南沿海萬商雲集、萬國來往。胡商來中國定居不在少數,阿拉伯裔的蒲壽庚也是這樣,大宋聖母般地任命他及他的教團統治泉州,結果是蒲壽庚與他的教團投元、叛亂,造成泉州地區大宋宗室二三千人全部被虐殺,包括宋軍淮兵及其他卡費勒數十萬死傷殆盡。(作為註釋,漢學家賈志揚說過:「北宋覆滅時開封的兩千餘名宗室被俘北上,但是洛陽和應天府的宗室很多都成功逃脫了。在南宋,他們主要居住在泉州,並且他們中的一些人加入到了海外貿易的運作中。」兩宋宗室分別團滅,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如果沒有遭綠教毒手,在宋覆沒后,乘帆遠洋是一件大概率事件,以當時海絲的發達程度,能達到什麼高度還真不好說。事不濟則浮槎出海,是中華傳統,后水滸傳中,李俊等在金兵南下后組團去國,異域稱王,應該是如果沒有綠教搞事後泉州應該發生的場景。)張世傑被迫帶着小皇帝向著更遠的南方轉移。遠方,天涯海角,崖山,正面無表情地等待着他們的到來。。。天底下沒有不滅的王朝,大宋也不例外。只是大宋不甘亡在蠻人手裏,更不該由綠教來補刀。雖然一家一姓的政治制度,終不會長久。國家利益這回事,應該是所有國民利益的總和,而不應是一家一姓的利益,也不該是某一派的利益。把國家利益抽象化,然後進行代表,即使以人民的名義,也是無恥的。民權主義社會,才該是歷史大潮,浩浩蕩蕩,順昌逆亡。這樣的國家才不會滅亡,除非全體國民死光。

蒲壽庚勾結元人後,小朝廷進一步向南方轉移。自潮州而惠州。而南方各地,紛紛陷落。要不是北方大漠爆發昔里吉之亂,只怕是小朝廷更加撐不下去。大元朝廷軍事中心移向北方,南方基本以阿裏海牙、阿塔海之流為主,這才使得張弘范之輩撈到出頭的機會!

AD1277年,乘着元軍向北收縮,小朝廷掀起了一波新高潮,張世傑領朝廷兵反攻福建,文天祥在外領義軍收復梅州,又北上轉戰贛南,那是他的根據地,老巢贛州周邊除了州城都光復了。反正朝廷也不要他,不如自創一片江山。一時之間,聲勢大振!廣州等也被宋軍收復了。但好景不長,當年七月,元軍主力再次南下,史格入廣西直擊小朝廷;李恆入江西擊文天祥部;唆都入福建擊張世傑部。文天祥部一時大敗,逃至空坑,全軍覆滅,文丞相僅以身免。(大抵一時所有人都可以死,文丞相不能死的故事。文天祥身邊親戚,被李恆一網打盡,文天祥的追隨者,被李恆招撫不下二十萬。看起來,李恆是文天祥的苦手哇。李恆是蒙古貴族的家養奴才出身,他原本是西夏種。)文天祥跑到南嶺方站住腳,現在一無所有,要求入朝,但被陳宜中屢次堅拒!你現在啥也不是,還想回朝與我爭權?死外面吧!當然陸秀夫也是這麼想的,兩個人爭權已經很麻煩了,就不要再添一個人來增加博弈難度了吧。不過鍋還得陳宜中背!

小朝廷略戰屢敗,一步步退向天涯海角的崖山(今廣東新會南海上孤島),井澳之戰大敗后,小皇帝甚至落水受驚。朝廷一天到晚在海上飄着,稱之「行朝」。陳宜中坐不住了,自稱去占城借兵,帶着親信一去不返。(陳丞相謀身真是一絕。據說當時朝廷不同意他出走,但追之不及。他們一伙人到占城后,屢招不致,居然在那裏善終!而元朝居然也打不下安南,陳丞相居然一生無憂!元軍打安南時,他繼續遠走暹羅,這玩法妙啊!)小朝廷想跟上去海外,但已經來不及了,在雷州一帶被元軍阻截,不得已返回崖山,此時趙罡驚懼而死,更小的趙昺頂上。是為幼帝懷宗。以陸秀夫為宰執、張世傑共同執政,遙授文天祥為少保,但不許進入崖山。陳宜中大概是一擼到底了。(對最後的小朝廷來說,陳宜中是屢招不至,文天祥是屢至不招。陳宜中借口與張世傑合不來恐被害,文天祥大概也是這個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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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百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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