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有子玄成

第一百六十八章 有子玄成

一進入高大濃密的叢林里,有很多枝葉茂盛的植物。熱帶植物閃著油亮的葉子,不斷摩擦著戰智湛和魏道媛的身體。紅色和黃色的不知名小花開在上面,出奇的美麗。戰智湛將「XM21式」狙擊□□和「八一杠」固定在「78式」背囊上,拔出日本軍刀,走在前面開路。

魏道媛的軍裝襤褸不堪,穿在她的身上根本遮不住那熟透了的少婦身軀。戰智湛不敢多看,生怕自己有失「君子不欺暗室」之德。孤男寡女的,再整出點啥「瓜田李下」的桃色新聞來,就是將來老校友魏道芝「衛道士」見了自己,也會看不起自己。戰智湛為了多分散注意力,盡量使自己心如止水,邊撥開濃密的樹枝、蒿草,艱難的向前走着,邊和魏道媛聊著天:「魏姐,你家的小寶貝兒多大了?……」

「呵呵……老曹出事兒的時候剛過完百天。……」一提起孩子,魏道媛不由得眉飛色舞。

「是小小子還是小丫頭呀?……」戰智湛大腦快速運轉着,搜索著話題。

「呵呵……和你一樣也是一個帶把兒的,十八年以後也是一個兵。咯咯……」魏道媛笑得很開心,看起來和她妹子一樣也是口無遮攔。只不過她妹子「衛道士」是滿嘴「革命」。

「還不到一生日呀,誰照顧你兒子呢?……」戰智湛說到這裏,忽然想起來和大叛徒『金蓮花』曹廷暉唇槍舌劍鬥嘴時想說的一段話:「嘿嘿……上級首長絕對不會難為你的老婆孩子!……可是等你的兒子上學了,小朋友們都會對你的兒子指指點點『瞅見了沒有?那就是出賣了江姐的大叛徒蒲志高的兒子。咱們誰也別和他玩兒!……』『乖乖隆嘚咚,豬油炒大蔥!……』你兒子會因為你叛國投敵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的。你兒子會恨你一輩子的!……」

「哦……我們『前指』醫院有個幼兒園,是『前指』後勤部下邊幾個單位合辦的。唉……也不知道耀庭這個小傢伙兒現在咋樣了。……」魏道媛忽然感慨起來。

「同志們一定會照顧好你兒子的,等你回去之後,他一定胖了很多。……魏姐,你兒子叫『曹耀庭』呀?……」戰智湛順着魏道媛的話安慰了她一句之後,又好奇的問道。

「哦……是老曹給取的。『駱駝』,我……我有個想法,不知道……」魏道媛忽然扭捏起來。但是,魏道媛很聰明,她察覺到戰智湛不願意自己叫他「護花金剛」,所以就按戰智湛說的,稱呼他「駱駝」。的確,戰智湛因為梅笑然之死,非常忌諱別人叫自己「護花金剛」。

「呵呵……哈爾濱的大姑娘小媳婦說話幹事兒那都是『雞蛋殼擦屁股,嘁哩喀喳的。』你咋還『墨跡』起來了!……」戰智湛「哈哈」一笑,說話竟然隨便起來。

魏道媛被戰智湛逗得「咯咯」一聲嬌笑,卻嘆了口氣說道:「唉……『駱駝』,我的想法恐怕有點難為你!我想老曹……『駱駝』你別介意,我叫習慣了。……」見戰智湛仍然在前面輪著日本軍刀開路,沒說什麼,就接着說道:「老曹背叛了國家,背叛了民族,背叛了信仰,我恨只恨自己瞎了眼睛看錯了人!可是……可是我不想讓我兒子沒有爸爸。『駱駝』,你能不能給我兒子重新起個名字,讓他給你當兒子,與曹廷暉再也沒有一毛錢關係!……」

簡直是石破天驚!戰智湛吃了一驚,猛地站住,轉過身來向魏道媛望去。只見魏道媛如一泓秋水般的眸子裏滿是求懇,是那樣期待。戰智湛的心軟了,暗自琢磨道:「『乖乖隆嘚咚,豬油炒大蔥!』……你兒子和俺那才是一毛錢關係也沒有!你兒子畢竟是曹廷暉的種兒,你咋『虎了吧唧』的說你兒子和曹廷暉一毛錢關係也沒有?……哎呦俺的個親娘哎,這個魏道媛是啥意思呀?……不會是想那啥吧?……」

魏道媛見戰智湛臉上陰一陣陽一陣的,以為戰智湛不肯,就嘆了口氣說道:「唉……讓『大叛徒』的兒子給『大英雄』當兒子,確實是難為『大英雄』了!……」

魏道媛的話明顯的有激將的味道,戰智湛最怕的就是這一招兒了。戰智湛沉不住氣了,他確實也不想讓魏道媛過於失望。於是,他笑了笑說道:「魏姐你說啥呢?……俺是『冷不丁』想起來,俺的戰友張祥華烈士『御貓』大哥的家屬來隊上參加追悼會『那前兒』,張家嫂子陳淑琴見她五歲的兒子小玉承和俺似乎格外有緣,就想讓小玉承給俺當兒子。等小玉承長大了,就跟俺去當兵!呵呵……」

戰智湛說到這裏,魏道媛眨着眼睛說道:「哦?……那後來呢?……」

「哇尻!……『乖乖隆嘚咚,豬油炒大蔥!……』原來這個魏道媛也是個故事迷!……」戰智湛心中嘀咕了一句,笑着說道:「俺說那哪成!……小玉承是俺大哥的獨生兒子,還要給老張家傳宗接代呢。……嫂子願意讓小玉承長大后當兵,繼承俺大哥的事業,俺覺得這個想法很好!……俺瞅著小玉承的名字就改一個字,叫做『張繼承』咋樣?……」

「那『御貓』的家屬同意了嗎?……」魏道媛好奇的問道。

「同意了!……『御貓』大哥他爹說『中!中!中!……這名字改得好!……繼承老張家的血脈……』哈哈……」戰智湛說到這裏,轉過身去掄起日本軍刀砍斷一根擋路的樹枝,接着說道:「俺才剛還琢磨,魏姐的兒子改名,總不能像金庸金大爺的《射鵰英雄傳》中,郭靖郭大俠給楊康的兒子改名似的,改成姓『曹』名『過』,字『改之』吧。……」

魏道媛幽幽的嘆了口氣,說道:「我兒子如果將來能像『神鵰大俠』楊過那樣名滿天下,我可是求之不得呀!……不過,我兒子再姓曹那就是恥辱,哪怕是姓戰都行!……」

戰智湛不敢搭茬兒,邊向前走邊說道:「要不就那樣,就讓魏姐的兒子隨你的姓,兒子隨娘的姓那也是稀鬆平常。名字嘛……就叫『魏玄成』中不?……」

「『魏玄成』?……」魏道媛顯然不知道「魏玄成」是誰。

「嗯吶!……『魏玄成』就是唐朝政治家、思想家、文學家和史學家,『一代名相』魏徵,『玄成』是魏徵的字。……俺的意思是但願魏姐的兒子將來成為魏徵那樣剛正不阿,千古傳誦的國之棟樑!……」戰智湛邊撥著雜草、樹枝向前走着,邊說道。

戰智湛雖然沒答應給魏道媛的兒子當「乾爹」,但是,魏玄成人前人後的始終叫戰智湛為「爸」。十八年後,在戰智湛的資助下,魏玄成不負眾望,考取了美國約翰斯霍普金斯大學醫學院醫學生及博士生,也算是繼承了魏道媛的事業。

「那好哇!……我兒子以後就叫『魏玄成』!……」魏道媛高興地說着,忽然發現戰智湛猛然停了下來。原來,在戰智湛的面前,出現了一條三米多長的眼鏡王蛇。

眼鏡王蛇反應極其敏捷,頭頸轉動靈活,排毒量大,是世界上最危險的蛇類之一。這條碩大的蛇抬起身體的前三分之一,張著大嘴,露出毒牙,一雙小眼睛惡狠狠的盯着戰智湛,似乎正在伺機攻擊。戰智湛渾身的汗毛都立起來了,他最怕的就是這種眼鏡王蛇。

戰智湛手中的日本軍刀下意識的一晃,也可能是眼鏡王蛇認為自己的處境危險,毫不猶豫地「呼喇」一下,幾乎是垂直著竄起來攻擊戰智湛的面部。戰智湛雖然極為驚悚,但是手卻一點也不慢,十分本能的使出一招「梁氏刀法」中的「白了少年頭」。寒光一閃,眼鏡王蛇的蛇頭與身子脫離,飛了起來,繼續向戰智湛的臉撲來。戰智湛不敢怠慢,一記「無影神仙腿」中漂亮的「有孚攣如」,把猙獰的眼鏡王蛇蛇頭踢得不知飛向了何處。

戰智湛拄著日本軍刀,滿臉的冷汗,渾身亂抖,半晌才緩過勁兒來。戰智湛這才發現,魏道媛始終站在他身邊,扶着他的手臂,滿臉關切的望着他。戰智湛沖魏道媛呲牙一笑,把魏道媛鬧了個大紅臉,趕緊放開戰智湛,走向一邊。

戰智湛走上前去,拎起眼鏡王蛇的蛇身,熟練地扒掉皮之後,又剖出蛇膽。戰智湛拎着血淋淋的眼鏡王蛇蛇膽,笑嘻嘻的對魏道媛說道:「魏姐,這可是好東西,你吃了吧!……」

見魏道媛十分恐懼的連連搖頭,戰智湛知道讓這幫女兵生吞蛇膽比殺了她們還讓她們恐懼,於是,戰智湛不再謙讓,他沖魏道媛笑了笑,仰起頭,張開大嘴,剛要把眼鏡王蛇蛇膽放入口中,魏道媛忽然大叫一聲:「你要幹啥?……別吃!……」

戰智湛停了下來,莫名其妙的望着魏道媛。魏道媛的目光狠狠地剜了一下戰智湛,說道:「你們這些個兵,怎麼都這麼野!……眼鏡王蛇蛇膽雖然可以調補人的神經系統、內分泌系統和免疫系統,可以延緩機體衰老。可是,生蛇膽中有寄生蟲和細菌,需要泡酒或煮熟了吃。另外,蛇膽的膽汁中含有許多由肝臟輸出的有毒物質,有嚴重肝毒性偏向,其中還可能含有引發免疫機製作用的藥物成分。在吞服蛇膽的同時,也就將這些有毒物質同時吞入體內,加重了自身肝、腎、膽囊的排毒壓力,極易損傷體內各器官的功能,誘發肝、腎功能衰竭……」

魏道媛的話沒說完,戰智湛已經把眼鏡王蛇蛇膽扔到了嘴裏,一伸脖子吞到了肚子。戰智湛嬉皮笑臉的說道:「哪兒那麼多的講究!……咱老戰皮糙肉厚,百毒不侵!……」

魏道媛嘆了口氣,也就不再說什麼了。戰智湛用日本軍刀在眼鏡王蛇身上割下兩小塊兒肉,遞給魏道媛一塊。為了讓魏道媛能吃得下生蛇肉,戰智湛先把一塊放到嘴裏嚼,然後說道:「魏姐,你多咀嚼咀嚼,讓味覺適應那股腥味兒就好了!……」

「哎呦……這不是茹毛飲血嘛!……虧你『虎了吧唧』的也吃得下去!……」魏道媛看了看戰智湛,又看了看手中的眼鏡王蛇蛇肉,唯唯諾諾的不敢吃。

「魏姐,你必須吃下去。不然的話,你的體力耗盡后,咱們還咋返回祖國呀?……」戰智湛憨厚的勸著魏道媛。他本想說:「你想讓俺像豬八戒背媳婦兒似的背你回去呀?……」但是這句戲謔的話過於輕浮,孤男寡女的別讓魏道媛懷疑他心懷叵測。他把話又吞了回去。

「你……你就不能想點『招兒』把這個東西弄熟嘛。……」魏道媛仍在遲疑。

戰智湛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俺也不知道這旮沓附近有沒有越南『猴子』,要是生火的話,萬一引來越南『猴子』那可就麻煩了。魏姐……」

沒想到魏道媛的小嘴兒一噘,耍開了大小姐脾氣:「我有那麼老嘛,幹嘛總是『姐』呀、『姐』的,這裏就倆個人,你一說話,人家是不會認為你是在跟蛇說話的。……」

「哇尻!……『乖乖隆嘚咚,豬油炒大蔥!』……老子算是遇上不講理的祖宗了。嘿嘿……見過不講理的,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比她妹子『衛道士』還不講理。……」在魏道媛連珠炮似的攻擊下,戰智湛不由得默然無語。

見戰智湛不說話,魏道媛湊了過來,搖了搖戰智湛的胳膊,膩聲說道:「『駱駝』,你咋的了?……你是不是覺得我胡攪蠻纏的,生我的氣了?……」

「噢……俺哪兒能生魏……這個這個生你的氣呢?俺在想不管遇到多大困難,咱們一定要頑強的活下去。你兒子魏玄成還在等着你呢!……」戰智湛嬉皮笑臉的說道。

「呵呵……油嘴滑舌小滑頭!……好吧,我聽你的!……『駱駝』,有你在,我就有信心活下去,只要你不生氣……」說着,魏道媛閉着眼睛把蛇肉放入檀口中。

魏道媛把戰智湛當成能夠生存下去的希望了!戰智湛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他三口兩口吞下蛇肉之後,開始欣賞魏道媛那「痛苦」的吃相。只見魏道媛先是緊閉雙眸,眉頭緊蹙,咀嚼了幾下之後,忽然睜開眼睛,眉開眼笑的說道:「哇……很鮮美呀,很好吃的嘢。……」

這條突如其來的眼鏡王蛇給戰智湛和魏道媛帶來了歡快的氣氛,也給他們的肌體注入了新的能量,戰智湛和魏道媛就像龜裂的地表下的泥鰍,經過鮮美的蛇肉的滋潤恢復了生機。

吃完了蛇肉,戰智湛和魏道媛稍事休息之後又上路了。一路上,戰智湛不願多惹事端,一旦遇到成群結夥兒的越南「猴子」路過時,就隱蔽在叢林或草叢中,等越南「猴子」過去后再繼續前進。戰智湛已經連續半個多月在敵後獨自活動了,體力早已嚴重透支。他仗着自幼練武煉成的強健體魄,還可以勉強撐著,可是魏道媛被俘之後身體和精神雙重的侮辱,已經使她身心俱疲,似乎已經堅持不住了。戰智湛為了照顧魏道媛,不敢走得太快,二十五公里的山路,戰智湛和魏道媛走了大半天。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魏道媛看戰智湛的眼神,越來越飽含着柔情。那涌動着的醉人明眸,有時直盯得戰智湛不敢直視。

戰智湛和魏道媛走出了一片竹林之後,眼前豁然開朗,尤其是山腳下出現了一條蜿蜒的小河。只見滿山蒼翠,一水碧波,芳草茵茵,鳥語花香。山因水而巍峨,水因山而秀美。

「哇……這裏太美了!……」魏道媛陶醉了,興奮的瞭望着綿延起伏的山巒。

戰智湛深吸了一口氣,感受着河水帶來的那種特殊的清新空氣,取出「ZBZ-80式」指北針和地圖。戰智湛可以確認,這條河就是流經「巴高澗」的「巴高河」,朔河而上不超過二公里,就是越南「猴子」梅望嶺的主峰,也就是越南「猴子」所說的「1060.2」高地。「1060.2」高地東南方向二公里就是「鵟鷹」、「蛇雕」和「蒼鷹」犧牲的「4號」高地,也就是越南「猴子」所說的「900.3」高地了。

「『駱駝』,咱們倆現在安全了吧?……」興奮之餘,魏道媛仍然心有餘悸的問道。

「嗯……咱倆在越南『猴子』基地這麼一鬧,越南『猴子』肯定封鎖了河檜北面的邊界和海邊。現在,興許還在拉網式的搜山,咱們往這個方向跑,就是告訴他們,他們也不會相信的。……」戰智湛沉吟了片刻答道。

「哦……『駱駝』,你真聰明!……」魏道媛的笑容十分嫵媚。

戰智湛趕緊把目光從魏道媛的眼睛上移到她略顯蒼白的臉上,笑道:「呵呵……其實也沒啥,等你多打幾仗之後,你比俺還聰明!……」

魏道媛笑得更動人了,居然像小女孩兒一樣撒起嬌來:「唉呀媽呀……『駱駝』,你可真會哄人!嗨……『駱駝』,我身上太髒了,我要洗澡!……」

戰智湛知道魏道媛身上殘留的泥土和越南「猴子」村民的唾液等穢物還沒有來得及洗去,這對於一個天性喜愛潔凈的女性來說,無疑比殺了她還痛苦。當魏道媛的腳觸到河邊溫暖、柔軟的泥時,喜悅再次湧上心頭。她快活的像個孩子,蹦蹦跳跳的跑到了清澈的河水裏。

「『駱駝』,你幹嘛呢?快來呀!……」魏道媛飽飲了清澈的河水后,向戰智湛喊道。

戰智湛確信附近沒有人,更不可能有越南「猴子」的埋伏之後,這才感覺到口腔內的粘膜十分乾燥。他走到河邊,對魏道媛笑了笑,把「八一杠」放到身邊,撥開水面漂浮的殘枝敗葉,把嘴伸到河水中,先用河水漱了漱口,潤濕了口腔和咽喉后,才「牛飲」起來。

天空突然傳來兩聲不知什麼鳥的鳴叫,戰智湛知道魏道媛抬起頭來仰望,魏道媛興奮的說道:「『駱駝』,這裏真美!……我可以在這裏洗澡嗎?……」

「中!……當然沒問題!……」戰智湛如夢初醒,站起身來向河邊的草叢走去。

「『駱駝』,你『嘚兒的喝』的幹啥去?……」魏道媛忽然喊住了戰智湛。

「哦……女同志洗澡,俺……俺得迴避呀!……」戰智湛有些忸怩的說道。

「不行!不行!……」魏道媛的臉一下子紅了。她粉面低垂,說道:「『駱駝』,萬一有越南『猴子』來了,你不在我身邊,我……我怕……」

戰智湛別無選擇,只好坐在河邊的石頭上,把「八一杠」放在腿上,保護魏道媛洗澡。

魏道媛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看了戰智湛一眼,才抬起柔軟的胳膊,脫下身上叫花子服都不如的軍裝。這時,魏道媛下意識的又看了戰智湛一眼,女性的矜持使她立刻用軍裝遮住了自己的身體。轉眼間,魏道媛又坦然的丟掉了一切羞澀,微笑着把衣服扔到了戰智湛身邊的草叢上。魏道媛略微遲疑了一下,羞赧的沖戰智湛甜甜一笑,小心翼翼的走進了河水裏。

魏道媛清洗著聖潔的肉體,洗著洗著,她趴在了河水中,讓水流慢慢浸泡沖刷白玉般的胴體。見戰智湛十分警惕的注視着周圍,頓時感覺到十分安全。她「咯咯」嬌笑道:「『駱駝』,你看我像不像條鱷魚?……當心我過去咬你!……」

戰智湛笑着對魏道媛說道:「呵呵……你洗澡的姿勢真像鱷魚。不過,你裝鱷魚就有點太冒險了。要是真來了一條鱷魚,見水中趴着一條『白不呲咧』的同類,十分好奇的湊過來和你『嘮嗑兒』,沒想到把你嚇得蹦了起來,會笑掉鱷魚牙的!……」

魏道媛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唉呀媽呀……壞死了!壞死了!……死『駱駝』,壞『駱駝』!……你缺心眼兒呀?……這個時候還逗人家。……」

二人繼續向目的地進發。在路上,戰智湛殺了一個落單的越南「猴子」,扒下了他破舊不堪的軍裝給魏道媛換上。越南「猴子」的軍裝雖然穿在魏道媛的身上十分不合體,但總比魏道媛難以蔽體,又極度污穢的軍裝要好得多。二三公里的山路,沒用一個小時,就可以望見越南「猴子」梅望嶺地區的「4號」高地了。

當戰智湛「62式8×30」望遠鏡出現了「4號」高地的時候,他不由得目瞪口呆,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方向,來到了地獄中。戰智湛拿出「ZBZ-80式」指北針和地圖,又重新確認了一遍自己所在的位置。沒錯!這裏就是「蒼鷹」犧牲前曾經喊過他和「鵟鷹」、「蛇雕」被越南「猴子」包圍的什麼「4號」高地了。越南「猴子」也叫這裏為「900.3」高地。

可是,戰智湛的「62式8×30」望遠鏡中,「4號」高地上,植被全都不見了,漫山遍野的越南「猴子」屍體,沒有兩千,也有一千五。這些個越南「猴子」屍體就像是有人故意擺放的,全都是頭沖着「4號」高地山頂,像曬的魚乾一樣。看起來,越南「猴子」還沒來得及收屍。很多越南「猴子」的死屍衣衫襤褸,連鞋都沒有,可是身上掛滿了武器。什麼手榴彈、子彈、刺刀,似乎是恨不得把能殺人的「家巴什兒」都掛到身上。令戰智湛奇怪的是,越南「猴子」的死屍都很完整,沒有彈片或子彈的殺傷痕迹,只是嘴巴大張,一副極度恐懼的模樣。就像是臨死的時候,見到了什麼令人恐怖至極的情景。

戰智湛看得頭皮不由得直發麻,心中暗自嘀咕道:「他娘的!……這旮沓是戰場還是屠宰場?……這幫越南『猴子』是被打死的還是嚇死的?……」

戰智湛他自己並不知道,他已經成為為數不多的見識雲爆彈用於實戰的恐怖場面的人。雲爆彈非常適用殺傷集群目標和打擊坑道,尤其是像越南「猴子」一二千人集團衝鋒。我國在這方面取得了舉世矚目的創新性成就,所以在雲爆彈和溫壓彈領域,我國雖然起步較晚,但取得的成果已經超越了「美國佬」和「老毛子」,一些技術還領先較多。

戰智湛沉思片刻,決定午夜時分再去尋找「鵟鷹」、「蛇雕」和「蒼鷹」三位戰友的遺體。恰巧距離戰智湛和魏道媛不遠處有一個山洞,有山洞休息,比爬到大樹上睡覺舒服多了。戰智湛揀了足夠的枯枝抱進山洞。只要有火,野獸是不敢靠近山洞的。戰智湛又在山洞周圍撒了槍葯,蛇和螞蟻就不會來打攪他和魏道媛了。戰智湛照例在山洞口佈置了詭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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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那紅紅的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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