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淹死有多慘

8.淹死有多慘

翌日清晨,蘭室。

「小師妹,你昨晚幹嘛去了?這麼疲憊?」魏嬰看着她,有些擔心。雲夢江氏是一家人,她為什麼有什麼難事都不說。

我扯了扯嘴角,想露出個笑容給魏嬰,卻失敗了。只好輕輕搖搖頭不再說話,腦袋裏卻不停的思索著。這五年遊歷以來,倒也堅守本心『俠之大者,為國為民,鋤強扶弱,不忘初心』。這兩年,救了越來越多被溫氏迫害的人,世家毒瘤不除,百姓安能有好日子過。此番答應來藍氏,也只是想尋求合作,不想簡直雅正到迂腐。

江澄斜看了她一眼,十分擔憂,卻也不曾表示,貌似專心聽講。

江綰吟腦子裏的瑣事對策都快亂成一團麻了,就聽四下里有人嘰嘰歪歪,忒討人厭。

「我竟不知諸位家教如此?看來此番來藍氏是該好好學學了」。

「……」。這是在場的諸位。

聽說清蓮君為人清正俠義,似蓮花高潔,熱心助人,愛救人於水火,看來傳言誠不欺我。

孟瑤站在聶懷桑身側,感受到周圍碎嘴的人都靜了下來。心中有些感動,這樣大庭廣眾之下,為他解圍,他領這一番好意。

藍忘機看着對面面色疲憊的人,心裏有點有小波動。瞧她助人,又覺理所應當。看着她臉色越來越冷,竟也有幾分好奇她遇上了什麼事?

我不管他們在想什麼,也不在乎身邊發生了什麼事,聽見沒人嘰嘰歪歪了。就又接着想自己的心事去了,等下溫晁就要來了,萬萬不能墮我雲夢江氏臉面,想着臉上便浮出幾許冰冷來。

恰巧遇到我雲夢江氏拜師,剛剛開始就察覺門口有人來了「我道這姑蘇藍氏……」,溫晁狠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把劍架在脖子上了。跟着的人還沒反應,只聽見一個女聲威嚴道「哥哥,拜師」,這才嘩啦啦的抽出劍來指着她。

卻見此人神色不見,劍往溫晁脖子上的肉里滲進去,冷聲道「我哥哥要拜師」。

溫晁只覺得汗毛都要立起來了,她怎麼在這裏?忙喊道「放下,都放下劍,讓他先拜師」。

江綰吟看着解決了。又朗聲喊到「哥哥,拜師」。

江澄眼神沉沉的看着她,最終還是妥協了,帶着江厭離和魏嬰轉身拜師。

整個蘭室靜悄悄的,連個大口呼吸的人都沒有,氣氛詭異非常。

看着江澄拜完師退回雲夢站位后,我才收回了劍,涼涼的看着溫晁,對溫晁行了一禮,蹦出了一句,「溫二公子,請便」。

溫晁心裏十分難過,不知道怎麼會在這裏遇上這個煞星。她都那麼大名聲了,段位那麼高,還跟着這群小屁孩一起聽什麼學?

溫家勢大,近幾年滅人滿門的事多了,難免遇到漏網之魚。那天,他蠻有興緻的追上去斬草除根,就撞見了這瘋女人救人。當時瞧着她姿容絕色,恰巧出來玩身邊也沒帶女人,起了色膽,言語調戲,卻沒佔得便宜。

當時被打的那個慘,他倒是想讓溫逐流把這瘋女人宰了,可惜溫逐流重傷敗了。要不是那個逃跑的餘孽重傷昏迷了,只來得及求了江綰吟救他,還沒法開口告狀,讓江綰吟幫他報仇。自己言語調戲也不算過分,她看在自家又出了一筆血的份上收了手。溫逐流恐怕要被她宰了,半點不看溫家的面子。

能怎麼辦?這麼丟人的事,也不敢跟自家老爹說。只好忍下這口氣,以期來日再報。回去以後就派人查了,也幸好是查了,溫家仗勢欺人的時候多了,遇見她鋤強扶弱的時候也不少。

兩人打交道的次數不少,溫晁被揍得次數也多。時間久了也摸索出來了,只要沒做壞事,這瘋女人也不會多管閑事。有回被打的太慘,傷還沒養好,出了客棧準備回岐山的時候,又碰見了這煞星。當時,突然想起了管家說的,想着不如先將她招攬過來,還不是任人宰割。

溫晁雖是狠辣任性,最愛仗勢欺人,可還是識時務的,打不過就服軟的態度,他比誰都會玩。他總做壞事,最常碰到江綰吟,只要他一天找不到他爹和他哥來給他出氣,他就得乖乖服軟。

帶着這樣的心思,倒是言語態度放的端正。不弔著白眼,拽出一副二五八萬的樣子,倒也只像個被寵壞的孩子。蠢蠢的討好別人時,有些蠢蠢的可愛。

溫晁心思不正,江綰吟亦是受人所託,為了查探被滅門的人,那些被抓回去的親屬是否還活着。看着溫晁蠢蠢的討好自己,各懷鬼胎的兩人還坐在一起吃了午餐。一頓飯吃的跌宕起伏,可溫晁半點沒察覺出來,他沒那麼多七竅玲瓏心,還以為只要不被江綰吟抓住做壞事,兩人也能和平相處。江綰吟套話十分順利,也不忍心這麼欺負個笨蛋,倒是陪着他聊了會兒天,回答了他的一些問題。

溫晁最後雖然沒招攬到人,但也發現了,這女人沒人求助的時候,甚少多管閑事,只要不惹她的人,還是能行的。

溫晁當時還有些好奇,問她,「你們這些正人君子不是最愛救人了么。你救人為什麼還挑挑揀揀的?」

「需要幫助的人自是會開口。不開口的人,要麼不需要,要麼不想欠別人的,我又何必多此一舉。」

溫晁當時就覺得這瘋女人的性子還挺獨特的。世人皆傳清蓮君仁慈救世,可他卻能看到她眼底的清冷涼薄。

嘖嘖嘖,這是個沒心的,倒是裝的好。這次是下了她雲夢江氏的面子,要不然她才不會動手。想到這,又囂張的上前得瑟了。

江綰吟眼睜睜的看着看着溫晁和藍氏起了紛爭,反正他避著沒惹雲夢江氏的人,江綰吟也不會出手。抱着劍靜靜站在一旁看着朔月繳了眾人的劍,只覺更加煩悶。瞧著溫晁灰溜溜的準備跑,不由開口問了一句「溫二公子,溫逐流呢?」

溫晁聽見這聲音的時候心裏咯噔一下,撞上的次數多了,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眼瞅著這女魔頭是心情不好想打架呀。幸好,今兒溫逐流有差事沒來。自己又沒惹事,也沒人求助,她也不會動手。生出了幾分小心思,神態自得的轉身,準備禍水東引,笑到「還在養傷呢。你看這滿屋子世家公子榜上的人,尤其是澤蕪君,剛剛繳劍那麼威風,你去和他切磋豈非更妙」。說到這兒,溫晁卻也不走了,暗搓搓的站在門口,等著藍曦臣倒霉,誰讓他剛剛繳了自家的劍,下了自己的面子。

雖然他說的很對,我也很有幾分意動,但我能如他的意?他那幸災樂禍的神情有誰不懂?過了今兒,等這貨走了再開口挑戰也不遲。看着他冷笑一聲。

溫晁一看這勢頭不對,沒熱鬧可看了。雖然知道江綰吟不會殺他,但也不想被暴怒的她用來泄火,被打一頓也是很疼的。趕緊禮貌的告辭,「江姑娘,告辭了啊。回頭你再來岐山,再請你去玉祥樓小聚啊。」說完就轉身跑了。

江綰吟看着溫晁那慫貨跑了,便一直抱着劍上下打量著藍曦臣,發生了什麼事我並不在意。最近沒有外出除祟,又憋了一肚子氣,正想找人出出氣呢。藍曦臣是個好人選,世家公子榜第一,抗揍。看着事情基本完了,藍老頭宣佈大家可以散了。

上前一步,抱劍行禮「澤蕪君,演武台上請指教」。

「江綰吟!」藍湛驚怒出聲。

「那你來。」說完便起身去了演武台。

藍家禁止私下鬥毆,可演武台這種切磋的地方,還是允許使用的。

我現在不想聽藍老頭的啰嗦,就想打一架。把阿姐她們驚呼聲拋在腦後,這會可沒心情安撫他們。

還沒散去的世家子弟聽見這消息,便靜不下心離開了,紛紛跟着跑去演武台湊熱鬧。興緻盎然者有之,高傲不屑者有之,神情不滿者有之,擔憂心疼者亦有之。

江綰吟負手抱劍,站在演武台上看着眾多世家弟子,又似乎也沒有看誰。

藍湛躍身上台,站在她對面眸色複雜的看着她。有驚怒,有擔憂,五味雜陳。

兩人提劍拱手,說罷,只見江綰吟飛躍而上,不曾拔劍便開始了,她的速度太快,藍湛只好拔劍相迎。

兩人的劍法都極其飄逸,沒有任何過多的花招,江綰吟步法身形奇特,每一步都恍若霧中尋人,讓人捉摸不定,招式或大開大合、來者不拒,或如海中巨浪、重愈千斤,每一擊都力道十足。藍湛雖臂力驚人,卻也應付的極其吃力,不得不說,江綰吟修為過人。

不過百招,避塵和抹額都易了主,看着藍湛滿臉氣憤的樣子,心情覺得好點了。走上前去,定住他,給他繫上抹額,「藍湛,每次看見你都是冷冰冰,不像凡人,現在生點氣也好,人看着鮮活多了」。說着解開定身,掌風掃他下台,避塵也隨之入鞘。

下面的人看得格外認真,一個個呼吸都不由放輕了,精神格外的緊張。直道看到江綰吟輕鬆取勝,還是一臉沒看過癮的樣子。當然,江綰吟也沒打過癮呢,低頭看看台下,澤蕪君不來,世家公子榜雲夢佔了兩個不能打,現在就剩金子軒了。

「金子軒!」我朗聲喊到。

金子軒抬頭看着上面狂妄至極,卻又淡漠如蓮的女生,從心裏升起了熊熊戰意。他金子軒平日狂傲,自是有他的資本。現在遇到比他還小的人,戰力驚人。且兩人相識四年多了,她的實力進步的着實太快。以前切磋的時候,雖然打不過她,卻也能過上百招,每次收穫的進步非尋常可得。現在看她強大,自是升起了一股子強烈的好勝之心,打敗她!

飛身上台,兩人提劍拱手,說罷,這次只見金子軒先發制人,拔劍劈頭而去。這是他四年前和江綰吟切磋后,閉關所得的感悟,磨礪四年的最強一劍,拼了全副身家和靈力。這一劍,進步巨大,打敗了許多人,家中長老誇讚不已。金子軒心裏明白,江綰吟必是能接下的,但他只想再次過招,以期得到新的感悟。

江綰吟始終一副沒有反應過來的樣子,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此時收劍已來不及,這一劍用盡全力。

恍惚間還能聽見台下傳來幾聲聲嘶力竭的「綰綰!」

這次只覺江綰吟步法身形輕輕隨風滑動,下盤紮實如崖間青松,一轉,一拉,反手一推,這一招如山間溪流、四兩撥千斤,回過神來只看見金子軒跟着那止不住勢頭的一劍活活的扎在了台下樹上。

「……」

台下眾人一臉懵逼,這……這就完了?這麼快!

金子軒羞憤欲絕,氣憤的拔下劍轉身離開了,比起藍湛好一點的是,沒有被當場戲弄,不好的是,落敗太快!

金子軒覺得江綰吟實在是太壞了,以前原來是心情好才陪他切磋,今天像是被點燃的□□,爆的不行。自己竟連一擊之力都沒有。

果然,還是江姑娘好,溫柔嫻雅。

藍湛,「……」。

原來她剛才對我還算是手下留情了,竟然還陪着自己過了快到百招!便是落台,也是被掌風輕輕的送下來。看看金子軒,一招落敗,一頭扎到樹上,丟人死了。

江綰吟抬眼看看下面圍着的人,雖然再提不起一點興趣,仍是謙虛的問「還有人要挑戰嗎?」瞧著很是和氣的樣子。

台下眾人頓時如叢林驚鳥般散了個乾淨。滿肚子的誹謗,你再謙虛溫和那也都是假面,還問別人要挑戰嗎?那不是你自己先挑起來事。

江綰吟看着台下還留着的幾人,江澄、魏嬰、藍湛。阿姐、阿姐怕是去安慰金子軒了,嘖嘖嘖,女大不中留啊!

「藍湛,你還想挑戰嗎?」想不明白他留在這幹嘛?聽到問話了,卻又不發一言的轉身走了,真是令寶寶摸不著頭腦。

跳下練武台,湊到江澄身邊撒嬌「哥哥~」

哥哥很生氣,你說你一個女孩子這麼囂張的挑戰百家,還要不要嫁人了。正準備回話,魏嬰就跑過來勾肩搭背。

「小師妹,你的修為可以啊。看看金孔雀那羞憤的樣子,我能多吃一碗飯~」

江澄瞪了眼他,警告道「魏無羨,你別胡說八道了」。順便拍掉他勾肩搭背的手。

魏嬰滿不在意的撇撇嘴,「二師妹,你管好多!」說着,他們倆便追打着跑遠了。

江綰吟站在原地,默默的說了聲,「哥哥,我想永遠在蓮花塢陪着你」。江澄心裏的情緒那麼強烈,江綰吟自是感受到了。

回了卧室,本來準備休息了,突然想起來藍湛衣服上有幾滴血,難道受傷了?

想了想,還是帶着一些吃食,傷葯去了藍湛的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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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情令]輪迴不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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