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玄黃氣
想通了這一點，張湯就靜下心來。山上的寶物，暫時沒人來搶，自己無法快上山，後來者也是一樣，自己已經佔了先入的大優勢。
張湯開始繼續爬山。隔了十多分鐘，張湯再一次休息，體力和法力消耗太大了。不過雖然壓力很大，張湯也有着小喜悅，山上不僅靈氣濃郁，其實還有着稀薄的混沌之氣，對提升身體血脈有着不小的幫助。山上的壓力，也能加劇身體素質的提升。
只是一點，就是上山的度太慢了。
「簡直就是磨練意志的所在。」遙不見頂的不周山上，張湯如同一個小小的螞蟻，圍繞着山峰，螺旋向上移動着。度之慢，不像是白牛，而像是蝸牛。
山上不見任何生物，自從盤古開天地，靠近不周山的生命不止張湯一個，但持續的高壓之下，全都失去了耐心，不肯千辛萬苦向上攀爬。
肯向上攀爬的，要麼是頭腦一根筋，要麼是具有驚人的毅力。
張湯自然不是一根筋。修道之路漫漫，不能忍受孤寂和痛苦，又如何能有大成就？十年過去，張湯只行走了兩千公里不到，而高度，更是不到五百公里。
張湯還不時地給自己附加個巨力、輕身之類的法術，以加快度，可效果不大。百年過去了，度依舊緩慢，唯一慶幸的，是山上的壓力沒有增大。
又過了二十年，張湯突破了真仙二重天境界，原本積攢在體內，並差不多已煉化的異種真氣，很快補充進來，張湯進入真仙三重天了。
在每一個重天之內，法力增長相對容易，但每一重天都是一個坎，必須要心境、法力都達到，才能上升一個台階。張湯巧取豪奪，體內的法力早就蕩漾，卻因為境界不夠，一直停在二重天巔峰上百年。這時境界突破，才能夠容納下全部法力。
「這一百多年，我的身體至少強化了四成，力氣也增加了不少。西方大力牛魔王，我的力氣本來就偏大，如今更加大了。不過，」張湯看着天上的雲彩，「我提升了一個等級，山上的壓力卻立即加大，難道這威壓會根據每個人的實力不同而改變？」
「威壓確實會改變，但依據的只是法力高低，而對力氣卻不理會。」張湯辨別了一會，得出這個結論。這一方面是他提升一個等級后，壓力立即變大；同時，張湯初上山，那時體內還有着一部分妖氣沒有轉化，隨着妖氣轉化為魔力，法力的數量沒有變化，但質量提高了，可山上的壓力沒有變化；最明顯的就是隨着牛魔王力氣的增長，上山的度還稍有加快。
「難道，這是為那些巫族準備的地方？」張湯疑惑道，眾所周知，巫族是世間力氣最大、最為強悍的種族。如果上山憑的是力氣，那肯定巫族大佔便宜。
想到巫族畢竟是盤古精血變化，比起肌肉所變的妖族，無疑更受盤古青睞，也許在盤古心中，巫族才是他的孩子吧。
「盤古啊盤古，我們妖族也是來源於你，一樣承繼着你的氣運，應當與巫族一視同仁啊。」張湯對不周山說道。
不過，並沒有什麼改變，山上的壓力依舊。張湯心中默然，看來盤古果然是死了，這山上，只是死前殘留的意志。不過，巫族和妖族，是之後並稱於世的兩大種族，都脫胎於盤古，都有理由分享盤古遺澤，也最終演化到生死相拼的地步。
隨着張湯力氣加大，度也逐漸地上升，現在已經趕上人類正常走路的度了，當然以張湯四米的身高，度還是偏慢，這也是張湯現在最快的度。而且每走二十分鐘，還是必須休息一次。
「咦！那是？」
山中無歲月，又爬了數十年，張湯眼前一亮，前方，看到了兩團濛濛的氣體，一團呈玄黃之色，一團紫金色，體積差不多，都有牛魔王的一半大小，沒有什麼光芒，卻有着非常晶瑩、深邃的感覺。
「玄黃氣！鴻蒙功德！」張湯的腦海中突然顯示出了這兩物的名字。張湯眼睛大亮，不顧自己身體已經很疲倦了，陡然升出一股子力氣，連滾帶爬的，來到這兩團氣體之前，輕嗅了兩口，沒有什麼味道，純粹是玄奧、浩瀚的感覺。
「竟有這等寶貝！」張湯激動得有些顫抖，連忙取出兩個空的儲物袋，將兩團氣體一點不漏的收了起來。
收的時候，張湯還擔心這氣體會反抗，或者逃跑之類，又或者儲物袋裝不了他們。然而現這兩團氣體很聽話，毫不反抗，讓張湯很順利地收了。
將儲物袋的口子仔細紮好，張湯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玄黃氣！還有鴻蒙功德！這都是極為難得之物。玄黃氣或許以後還可能見到，可鴻蒙功德，這隻有開天時才有。
開天之後，再出現的功德，就只是洪荒功德，與鴻蒙功德相差一個等級了。
「想不到我竟有這等機會！」張湯還在激動之中。這兩團氣體，顯然是盤古開天之後，鴻蒙降下的功德和玄黃氣。絕大部分變成了有主之物、以及後天至寶玄黃玲瓏塔。可現在看來，還是有着很少量的殘餘，留在了原地。
也許再有數萬、數十萬年，這兩團氣體也將消融於天地，不復存在。
「就是可惜，量太少了。這些玄黃氣，雖然可以煉製寶物，但體積太小，註定不能太高級了，煉寶是得不償失。」張湯想道，「那該怎麼使用？將玄黃氣吸進體內，強化身軀？」這倒是一個辦法，儘管這玄黃氣看起來不多，還沒有牛魔王的一半大，但完全能將張湯的身軀強化數倍以上！身軀強悍，自然保命的本事大增。
不過，還是有些暴殄天物的感覺。
「先放着吧，慢慢考慮。」考慮了一會，這玄黃氣過於難得，張湯經驗不夠，暫時想不出適合的用途，只能先收起來。「這山上真的有寶！得到這兩團氣體，就已不虛此行，不過，山上肯定還有！」
得了甜頭，張湯興趣大增。何況，爬山還能增長實力，何樂而不為？
又數十年之後，張湯沒有其他現。這一日，張湯正在行走，忽聽有聲音道，「吾名鴻鈞，得道於紫霄宮，今佈道洪荒，凡有緣者，皆可聽講。」
「鴻鈞！」張湯扭頭觀看，如同他所意料，看不見聲音的主人，「難道這是鴻鈞第一次講課？不需要去紫霄宮？」知道機會難得，張湯立即躺坐，迅在身周佈下了簡單的防禦法陣，心無旁騖，開始認真聽講。
鴻鈞講道所用的語言，不是張湯前世知曉的任何一種文字，但張湯卻完全能夠聽懂，「看來此次傳道，不僅可以開智、傳授道法，同時還統一了洪荒的語言文字，真是善莫大焉。」
鴻鈞的聲音並不大，不疾不徐，卻始終響徹在張湯耳邊。張湯懷疑，沒準整個洪荒的生靈，都能夠聽到他的講道。功德之大，還要過女媧造人，只在開天之下。張湯也明白為什麼鴻鈞不要洪荒生靈去紫霄宮了。以洪荒為講堂，不比紫霄宮要好得多？何況若生靈都去紫霄宮，時間也要太久。
鴻鈞得了造化玉蝶，講得都是大道。但因為如今洪荒生靈，普遍缺乏功法，連修鍊常識也不具備。鴻鈞所講，自然是循序漸進，逐步深化。
張湯悟性、資質本高，又有上百年修道經驗，很快便聽入了迷。進入洪荒二百年，張湯也積攢了很多修道的迷惑，無人能夠解答，也無人引路，更是缺少合適的功法，張湯只能在爬山累時，一個人獨自摸索，有時不斷走冤枉路，也找尋不到正確的方向，此時忽然有了指路明燈，不僅前路照的清楚明白，而且前因後果、各種法訣都深入淺出，張湯聽得激動，臉上也時而欣喜，時而恍然。
不周山一直在沉默，上空罡風呼嘯，青雲繚繞。整個洪荒，如今都在響徹著一個聲音，所有的生靈腦中，都有着一個名字，就是鴻鈞。
東海之濱，宇宙深遠之處，一個高大的影子出現，手中一桿黝黑長槍，周身上下，紫氣環繞，這影子兩眼中冒出仇恨的火焰，「鴻鈞！你想修大功德，引導洪荒走向秩序，獲得無邊功德和大道倚重；我卻堅持一人獨行，不斷強化自身，必定以力證道，雖然你得了大塊造化玉蝶，但終有一日，我還要戰勝你。」
這影子說完，又退回黑暗之中，那周圍密佈的紫氣也都快收縮，隱藏在黑暗中，不見了蹤跡。彷彿那影子，就是黑暗中的王者。
鴻鈞的第一次講道，持續了幽幽千年，將那大道之法，三千規則，都一一點到。之後鴻鈞說道，「十個元會之後，我會再次開講。」周圍寂靜下來，不再有鴻鈞的聲音響起。
西牛賀州，一片平坦，地域寥廓，長寬不知有多少億萬里。此時在一座高山上，兩個龍頭、鹿角、獅眼、虎背、熊腰、蛇鱗的生靈睜開了眼睛，相視而笑，其中一個道，「從今以後，我為麒，你為麟。我們的種族為麒麟，我倆，則是麒麟之祖。如今宇內，生靈各自拼殺，心內各自慌張。我倆當同心協力，為洪荒建立新秩序，也可賺得大量功德。」另一個道，「合該如此，此事我倆當仁不讓。」
東勝神州的一片梧桐樹上，兩隻百丈高下的鳳凰也做出了相同的決定。
不周山上，一隻大白牛睜開了眼睛，噓了一口氣道，「洪荒第一課，果然不同凡響。便是日後的三清講道，也不能和鴻鈞相比。不知能否有機會拜他為師？」
「機會很渺茫。」儘管張湯對自己有自信，可也知道三清等人的條件，比自己強太多了。而且自己還是鴻蒙開闢之後才出現，從輩分上，也比不得那些鴻蒙時便已存在的生靈。
「若不能拜鴻鈞為師，難道要去拜三清？若成為三清的弟子，成聖的機會，基本就不會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