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與芭蕉扇有緣

「那也沒什麼，起碼我現在，修鍊度倍增。」境界與法力不同。境界有如容器，境界未突破時，若法力達到瓶頸，雖然還會增長，增長度卻會非常緩慢。每當修道者到了瓶頸，都要感悟天地，儘力提升自己的境界。就連人間的修士，也要歷盡紅塵，感悟春夏秋冬、悲歡離合。

張湯兩個身體，兩個靈魂同時修鍊，境界自然增長更快些。

至於需要加倍的法力？張湯可是會吸星**的。

而且，斬屍帶來的最大好處，還要屬道行的暴增。

道行不是法力，不會直接帶來戰鬥力，但斬去一個三屍種子，張湯的意念少了阻礙，初步與道相接，推算能力便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是本質的不同。

之前的張湯，道行最多是天仙，甚至還不到，應該屬於地仙的水準。儘管張湯來自後世，可道行上卻沒有幫助，若不是已經熟悉了新的身子二百年，道行也就初入地仙的水準。

聽鴻鈞的講道之後，張湯的道行有了增長，如果不斬屍，漫長歲月之後，有機會達到和自身實力相稱的道行，不過一經斬屍，道行直接趕上自身實力，並遠遠過。

如今就算曆數整個洪荒，張湯的道行也可穩當排進百名，這還是因為他原本道行基礎太弱。

以前張湯推算時，就如石沉大海，並無反應，顯然是道行不夠。現在再來推算，立即便有波瀾出現，能夠看到一些簡單的模糊場景。

大道有如糊窗戶紙，一共有三層，將天機蒙蔽。如今被捅破了一層，再推算便已有跡可循，不再像之前一團糨糊。若是三層窗戶紙都捅破，世間便再無秘密，前因後果、枝枝蔓蔓，一一分明。洞察寰宇，只如掌上觀文。

「真是莫大的機緣！道行才是我最大的底牌，這個分身，最好是不要暴露，作為我的秘密武器存在。」

洪荒中生存，不知何時就會碰到牛人，故而謙遜非常重要，要懂得收斂，不能招惹不必要的敵人。不過，也不意味着要忍讓。

洪荒中你爭我奪，本是慣常之舉，也合天道。所謂天予弗取，反遭其患，就是這個道理。到了該爭之時，擁有別人不知道的底牌，就非常重要了。

要在洪荒中活得更好、更久，重要的不是實力，而是算計。擁有比旁人更多的道行，就可趨利避害。

「如今功德幾乎耗盡，若要斬卻另外二屍，不知等到何年何月了。沒準三清成聖，我也未曾斬卻第二屍。」張湯忽然又嘆道。

能斬出這一屍，實在是僥天之幸，得了自己搶佔先機的大便宜，但機遇也就這麼一次。日後再想獲得功德，可不會有這種好事。

休息了一會，張湯默運玄功，牛身開始變化。原本的四肢着地，開始變成直立，後肢變成雙腿，蹄子變為腳掌，分出腳趾；前面兩肢變成雙臂，有雙手十指。

這是鴻鈞講道時，最先傳授的變形之法。有形體的生靈，只要達到煉虛合道的實力，都能夠變化成人形，直立行走。

張湯早就不喜歡四肢行走了，之前是實在沒辦法，如今斬屍成功，就立即開始變身。頭也開始變為人形，只是因為牛魔王本身體型偏大，身材也比較高大。

這個身子，其實還是牛魔王的真身，而且有手有腳，可以使用武器，更加適合戰鬥。不再像以前那樣要靠角頂，用蹄子絆了。

順手施展個鏡像術，張湯看着自己的新面孔：長得談不上帥，因為面部還有些青，帶有點猙獰的味道，眼睛、鼻孔依舊很大，頭上的兩隻尖角也還挺立，摸摸下邊，果然屁股后的尾巴也在。

「看來這只是初級版的變身功夫，只是勝在簡單易學。我就不信准提變身之後，頭上還頂着幾片菩提葉子。」張湯有些無奈，雖然變成人形之後，感覺好了許多。摸著尖角，張湯嘆道，「算了，長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妖怪就要有妖怪的樣子，完全變成人身怎麼行？不過，」張湯轉念又想，「按鴻鈞所說，原來盤古便是人形。人形，也是最適合修道的形體。難怪女媧造的是人，原來根源在此。」

張湯取出大塊的獸皮，簡單圍住了下身。原來是青牛之身也就罷了，終日裸露，穿衣服反而不倫不類，現在直立行走，卻必須要穿衣服了。衣服是粗糙了些，張湯卻找到了原始人類的感覺，心情舒暢，連道境都有點突破的徵兆了。

玄黃道人在張湯的體內參悟功法，琢磨鴻鈞的講道。張湯繼續朝山上行去。

山中歲月長，千年彈指一揮間。

張湯又在山中跋涉了千年，此時距離地面，已經有數千公里了，但抬眼望去，不周山依舊看不到頂，山勢也依舊雄偉。

「我這不叫修魔，都快成苦行僧了。」張湯自嘲笑道。修魔人不排斥享受，不排斥肉慾，此為人之大倫，修魔人更能從中獲得力量和感悟。只是加上鴻鈞講道千年，張湯已經獨行兩千餘年，山中獨自漫步，開始時尚覺得愜意，時日一久，張湯也懷念起人間的嬌妻美妾來，「可惜鐵扇公主是人類，出世不知要幾百萬年之後，玉面公主是小妾，只怕還要更晚。我真是有些等不得了。」

正想着鐵扇公主不知長得是啥樣，又不知是哪個人類國度的公主之時，忽然前面一陣幽香傳來，帶着沁人肺腑的味道，張湯的每一個毛孔都舒暢，每一根毛都直立。

「什麼味道？難道有寶物？」張湯振奮起來，千年的尋找，不就是為了寶物？

順着味道，張湯儘快繞過一塊數百米的巨石，在張湯麵前，出現了一株芭蕉。

芭蕉上僅有一葉，長數十丈，寬過二十丈，葉片不厚，卻天然形成扇子形狀。其色翠綠欲滴，山風吹過，芭蕉葉片迎風擺動，清幽之香氣隨之四溢。

「芭蕉扇！」熟讀西遊的張湯，條件反射般開口叫道。

最快度來到芭蕉扇前，試探性地輕輕一拔，扇葉立即離土，好像已是迫不及待般。張湯低頭細看，現芭蕉扇的葉柄便是根部，沒有其它枝葉，拔出后整體是一件法寶，沒有多餘之物，更不需要煉製。

也不知此扇到底是不周山長出，還是鴻蒙中產生的靈寶，只是開天後遺落此處。此扇最為奇特之處，是扇葉下方寫有口訣，正是操縱芭蕉扇之法。

「洪荒真是無奇不有！」張湯有些感慨，「不過，此物真真與我有緣。」

芭蕉扇，西遊記里是牛魔王的老婆——鐵扇公主之物，也不知這扇子是牛魔王得到後送給老婆的，還是鐵扇原本自己帶來。但如今再次被張湯得到，而且是來洪荒之後的第一件靈寶，不能不讓人得出結論，「此物當真與我有緣，合該被我所得。」

「不過，好像芭蕉扇應該是有兩面？」張湯心中暗道。芭蕉扇共有兩把，一把可扇出颶風，吹人去數十萬里開外，讓他連迴路都找不到。是太陰之精葉所化，就是張湯現在手裏的這把；另一把能扇出熊熊太陽真火，能煉丹煉器，也能傷人，為太陽之精葉，太上老君持有。

張湯向四方張望，並不見附近有另一株芭蕉扇。「也許還在上面？也許不在此山，也或許此時還未出世。我繼續向山上走，如果在山上，必定脫不得我手。」

張湯頭頂冒出黑雲，玄黃道人自雲浪中跳出，一把將芭蕉扇握在手中，念動上面的口訣，扇子立即縮小，直縮到一米長短，玄黃道人止住不念，拿着扇子，轉身復跳回黑雲，沒入張湯體內不見。

扇子有玄黃道人煉化就可以了，張湯可以繼續尋寶，這叫路過不留痕，而且兩不耽誤。

得了扇子，張湯有些喜悅。別看芭蕉扇只是二流靈寶，但功效特殊，正合張湯保命使用。而且正因為此扇功能簡單，只能颳風，反而顯得威力強大。

再說，張湯現在不過一個真仙，此扇的威力，已經是相當之大，即使日後達到大羅，此扇也一樣好用。

找到了芭蕉扇，起碼張湯的千年跋涉算是有了交代。繼續爬山，心情也輕鬆了許多。

又一個千年，就在日復一日的登山中過去，張湯體內的玄黃道人，也終於將芭蕉扇的第一層禁制煉化，開始煉化第二層。

此扇共有十三層禁制，不過只要煉化了一層，在第二層上留下張湯的意志，就可以算作芭蕉扇的主人了，雖然仍有可能被人奪走，但只要小心些，一般不會生。

而且僅煉化了一層，張湯對風的認知就大增，原本鴻鈞講道時還只是抽象的概念，如今以實際的禁制形式展現在張湯意識中，兩相結合，相互映照，也使得張湯很輕易地突破境界，達到了真仙第四重。

一個千年過去，又一個千年，再一個千年，…，千年復千年。

得到芭蕉扇后的第八個千年，芭蕉扇的禁制又煉化了兩層，之後任張湯怎麼努力，第四重禁制也是紋絲不動。

「看來已經到了極限。也是，我的修為是低了些。想來如果不是斬屍成功，領悟力大幅提高，連第二三層也未必煉化成功。」

芭蕉扇無法再煉化，張湯並不着急，玄黃道人在體內鑽研道法，張湯的牛軀也在盤古精血的長時間滲透下，逐步增強。儘管變強的度很慢，但近萬年的堅持不懈，依舊有了一個可觀的收穫。

如今張湯身軀強度，排除法力增長的緣故，已經達到了上山時的四倍，力氣同步增加，現在張湯的實力，如果再遇到上山之前的怪鳥，恐怕三拳兩腳就可以將它打倒，打死！

張湯的氣質，也生了較大的變化。上山之時，張湯身上是妖氣和魔氣並存，又初來洪荒不久，顯得略有些妖魔和另類；但如今妖氣盡去，長時間的靜修和獨行，使張湯完全融入洪荒之中，氣質變得成熟，魔氣也打磨得精純無比，再加上隨着道法的提高，張湯如今的長相，也更像人類，除了牛角和牛尾暫時還不知道怎麼收回。

但除了牛角牛尾，張湯與人類已經沒有區別，皮膚細膩了很多，不再是以前很是粗糙。

如今不動用法力時，若是再戴上帽子，再將尾巴掩住，任誰看都是正常的人類；動用法力時，身上純正的黑氣繚繞，儼然是個得道的魔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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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評區中，有讀者朋友質疑，認為牛魔王是西遊中人物，非在洪荒中。說我將他移民了，呵呵。

這裏我解釋一下，牛魔王確實在西遊中出現，但孫悟空剛出世時，牛魔王已經是魔王了，而且還有些結拜兄弟，一起曾鬧過天宮，所以牛魔王肯定是比孫悟空更早的人物。

至於早到何時，我想封神中的孔宣，總該是洪荒人物吧；聖人的許多弟子，特別是妖怪類的，估計也是洪荒生靈，牛魔王在其中，未嘗就沒有可能。

至於張湯怎麼知道自己就是牛魔王，當然是猜的，不過他猜對了。(*^__^*)

特此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