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尹白虎和瞎子（5）

老闆娘走後，瞎子面對一桌吃的並沒有什麼食慾，他現在身體衰弱，吃不了多少東西，他默默地摸到了酒，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地喝下去了。

這時候他又想起尹白虎了，不知道尹白虎在魔毯裏面幹嗎，他又打電話給尹白虎了。

不出所料，尹白虎不耐煩地接了電話，問道：「什麼事啊！一遍一遍地打電話。」

瞎子也沒有什麼事，半天才想起道：「對了，極北城冷，為了魔毯里的魔法空間的溫度，你千萬別忘記給魔毯換上能量條。」

尹白虎道：「我換的是能量塊，保溫更持久。」

瞎子也沒有什麼話了，他想了想，問道：「你吃飯了嗎？」

不出所料，那邊回道：「沒有。」

瞎子知道尹白虎為了學語言肯定廢寢忘食，他擔心道：「你還年輕，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飯不好好吃哪行，你要麼出去吃點吧。」

尹白虎道：「不去！浪費時間！我的寶貴時間只能用來學語言。」

瞎子道：「那魔毯里的冷櫃里有點吃的，你自己煮了吃吧。」

尹白虎道：「好了，好了，知道了。」

瞎子卻不肯掛電話，尹白虎道：「沒事我就掛了。」

瞎子嗯了一聲，卻沒有掛電話。

尹白虎剛想掛，不過他還是比較細心的人，他說道：「喂，你為什麼不掛電話？」

瞎子也不知道為什麼，跟尹白虎住了兩天，發現這個直脾氣的小夥子雖然性格跟自己不同，但他覺得還是跟自己挺投緣的，瞎子喜歡他身上有着努力和認真勁。

瞎子不說話了，尹白虎等了一會，說道：「你該不會想回來了吧。是在家裏受什麼委屈了嗎？」

瞎子還沒說話。

尹白虎道：「你要不想說沒關係，我也不問，我不是碎嘴子的人，你要難過就跟我說，我願意聽。」

瞎子嗯了一聲。

尹白虎道：「那沒事我就掛了。」

瞎子嗯了一聲。

他還沒有放。

那邊笑了，尹白虎道：「我知道你不會掛。」

瞎子也笑了。

尹白虎道：「即便不掛電話你也說不出來是嗎？」

瞎子想想是這個道理，這個18歲的孩子有着出色的直覺。

尹白虎道：「你難道要一直保持這樣？」

瞎子笑了笑，是的，他發現跟尹白虎聊天還挺有趣的。

尹白虎道：「你沒有事，我可有事了。」

瞎子道：「你講。」

尹白虎不吭聲了，但瞎子聽出他的呼吸急了。

瞎子道：「女人的事？」

尹白虎道：「能跟我講講尹冰的事嗎？為什麼你的畫上有她，還有能把那幅畫給我嗎？」

瞎子就知道是這個事，涉及到了尹冰，他不那麼淡定了，直接問道：「怎麼，你對尹冰有意思？」

尹白虎也心直口快，直接說道：「是的，請你告訴我她的信息好嗎？」

瞎子呵呵地笑了兩聲，聲音忽然變冷，冷冷地說道：「她是我的女兒。」

尹白虎啊的一聲，瞎子道：「另外說一句，王雪也是我的女兒。」

尹白虎驚呆了。

這時候老闆娘進來了，她開門的時候外面的吵鬧聲明顯小了，瞎子便掛了電話。

老闆娘道：「已經處理好了，我們來喝酒吧。」

瞎子道：「好。」

他五臟衰弱，喝不了幾杯就醉了。老闆娘扶着他上床了，把他扶上床后，瞎子自己躺在那，覺得寂寞，十分的想找人陪，但老闆娘卻出去了。

瞎子寂寞地躺在床上，長嘆一聲，正要迷迷糊糊地睡過去，卻聽老闆娘在門外說道：「從現在開始，所有人都不準打擾我！知道了嗎？」

瞎子還聽到有很多人應了一聲。

然後老闆娘推門進來了，然後拖着凳子坐了過來，瞎子閉眼裝睡。

瞎子聽着她的呼吸聲，知道是老闆娘，她的呼吸有點急促。

只覺得老闆娘的手輕輕地放到自己的臉上，說道：「你老了，我也老了。」

瞎子心裏一驚。

老闆娘道：「王翊，你知道嗎？我曾在廟前許了個願，想再遇見你，沒想到神仙顯靈，真的讓我再見到你了。」

瞎子心裏再一驚，老闆娘連自己的名字都記着，可見她對自己印象極深。

老闆娘道：「終於，終於把你盼來了。」她似乎哭了。

瞎子想起了過去，過去他並沒有怎麼留意老闆，只記得老闆娘沒比自己大多少歲，是一個挺年輕的姑娘。他慢慢地回想一下，只記得那時候老闆娘有點胖，但是下巴尖，所以臉並不是圓臉，但兩隻眼睛又圓又大，卻又總塗得很厚的眼影，看上去有點過度化妝，在張艷王曉玉面前只能算是一般姿色，所以瞎子才並沒有怎麼留意。

沒想到這個老闆娘當時居然喜歡上了自己，王曉玉也喜歡自己，但自己卻選了張艷走，自己看人方面實在是不行。

瞎子繼續裝睡，他不敢回應這份感情。

老闆娘哭了一會自言自語道：「我哭什麼呀，錢紅，你怎麼像小姑娘一樣。我現在應該高興起來才對。他現在留在我這，我要把他留得更長時間，以至於永久。」

說完，瞎子感覺到一隻手抓起了自己的手，這隻手並不胖，甚至有些瘦，看樣老闆娘這麼久變瘦了。

但瞎子不喜歡女人太瘦，他認為女人要有一定的脂肪才好看。

但這個很瘦的手很溫柔的握著自己的手，瞎子忽然感覺很安心，他這才有困意湧來上，他真睡了，這是他出來這麼久第一次擁有香甜的睡眠。

瞎子其實一直需要女人的陪伴。

這一夜他睡得很好，他醒來后覺得渾身很舒服，感覺有陽光照在臉上，估計已經是第二天了。

他向周圍摸了摸，摸到了自己的衣服。

瞎子沒想到昨天老闆娘後來還幫自己把衣服脫掉了，這也許是他睡得很舒服的原因。

瞎子摸了摸，沒錯，一件也沒穿，他似乎有點臉紅，趕快地換上了衣服，然後摸到了手杖，找到了門，推開了門。

跟昨天不一樣，現在這裏很安靜，他一推門，門外睡了一個人，那個被人門碰到，唉呀一聲叫了起來。

瞎子忙道：「不好意思。」

那人睡在地上，似乎是為了看守瞎子的，見瞎子出來了，說道：「錢姐，客人醒了！」

瞎子旁邊的屋子裏傳來了聲音，說道：「醒了嗎？我這就來！」

過了一會，老闆娘出來了，說道：「王先生，您醒了。」

瞎子道：「啊，是的。」

「睡的好嗎？」老闆娘似乎很關心瞎子。

瞎子道：「托您的福，睡得很好。」

老闆娘笑道：「太好了，我擔心你換了地方會睡得不好。」

瞎子道：「怎麼會。」

老闆娘道：「餓了吧，我讓人準備吃的。」

瞎子道：「昨天已經打擾了，我想我該回去了。」

老闆娘一聽，失望道：「你要回去了嗎？」

瞎子道：「是啊，已經打擾了一晚，實在不好意思多打擾了。」

老闆娘急道：「不打擾，一點也不打擾，你多留一會好嗎？」

瞎子道：「可是……」

老闆娘道：「我已經準備好了早飯，早飯有蛋粥，我記得你最喜歡吃了，昨天晚上我讓廚房熬了一宿。」

瞎子嘆道：「那我吃過早飯再……」

老闆娘道：「吃了早飯也不準走，再住一天，住一天好不好。」

瞎子不太擅長拒絕人，猶豫不定中。

地上睡的那人也道：「對啊，對啊！留下，留下吧，這是錢姐對您的一片心啊。」

瞎子嘆道：「好。」

瞎子一做決定，只聽老闆娘發出愉快的笑聲，她忍不住擁抱了他。

手下看呆了。老闆娘斥道：「看什麼看。」

這一天瞎子便在春華樓過的。

早飯很棒，午飯更棒，晚飯也很棒，老闆娘把工作全扔了，全程陪他，還怕他悶，甚至還陪他出去走了一圈，現在極北之城是深秋，外面冷，瞎子瘦怕冷，呆了不一會就回來了。

晚上的時候老闆娘提出畫畫的事了，瞎子道：「你怎麼知道我雖然瞎了還是能畫畫。」

老闆娘道：「因為很早的時候你在這喝酒的時候就你就說過，就算閉着眼睛也能畫。」

瞎子沒想到老闆娘還記得自己說的話，自己都忘記自己是不是說過這樣的話了。便笑笑說道：「那好，我獻醜了。」

老闆娘早就準備好了，讓人送來畫筆畫架顏料等物。

老闆娘把一切都擺好了，房間安靜了。

老闆娘有點激動和緊張，她說道：「我是不是應該在哪個地方坐好。」

瞎子說道：「那個畫之前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老闆娘道：「是潤筆費嗎？你放心，我有。」

她拿出一摞錢。

瞎子道：「不是，老闆你真是大方，我先謝謝了。我要說的是我是瞎子，現在畫畫只能靠手摸來確定模特的樣子。」

老闆娘啊了一聲，笑道：「我忘記這件事了，跟你在一起從來感覺不到你是瞎的。」

她湊了過去，說道：「請吧。」

瞎子伸出了手，輕輕地觸到老闆娘的臉，老闆娘闔上眼睛，說道：「你的手好暖和。」

瞎子笑道：「手冰涼的話，是畫不好畫的。」

老闆娘笑道：「這雙手在我臉上遊走就這麼舒服，要是走到身上，那還了得。」

瞎子一驚，老闆娘說了一句風話，他有點不安了。

老闆娘看出了他的不安，笑了。

聽到老闆娘的笑聲，瞎子手停了。老闆娘也感受到他手停了，睜開眼睛握住他的手道：「我想知道這雙手走在人家身上是什麼感覺。」

瞎子吸了口氣，說道：「夫人您真的會開玩笑。」

老闆娘道：「我要是沒開玩笑呢？」

她刷地把衣服脫掉了，說道：「既然要畫，不如就畫全套好了。」

瞎子冷汗下來了。

老闆娘摟上來了，瞎子道：「你這是……」

老闆娘道：「你明天就走了，今晚給我好嗎？求求你了。」

瞎子本想狠心拒絕，但是「求求你了」四個字讓他心軟了下來。

想到老闆娘喜歡自己這麼多年，瞎子拒絕的話說不出口，終於兩個人睡在了一張床上。

事畢老闆娘睡了，瞎子起床給她畫了一張畫，又在深夜裏，離開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