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凄涼寶劍匡國篇（四）

謝列津和諾維科夫與「戴安娜」萍水邂逅，相談甚歡，可惡的小日本鬼子保安局突然橫插一杠子，真讓人敗興。謝列津也沒辦法，只得和「戴安娜」依依惜別，改日再敘。

「戴安娜」走出聖母帡幪教堂時，有兩個教堂的雜役守在那裏，正在阻止非教堂神職人員進入教堂。為了核實阿巴圖申科所說情況的真偽，「戴安娜」特意繞道住友商事會社哈爾濱分社大門前。「戴安娜」發現阿巴圖申科所言非虛，幾個身着住友商事會社哈爾濱分社員工服裝的人也攔在大門前，不允許一般人靠近。但從這幾個人警惕及兇惡的目光中，「戴安娜」敢判斷，這些人絕不是住友商事會社哈爾濱分社的員工，而是化妝之後的小日本鬼子特工。

「戴安娜」叫了一輛人力車，趕回他的寓所。一路上，「戴安娜」又反覆推敲了他的判斷，認為可能性絕對超過了80%。堅定了自己的判斷，「戴安娜」又開始完善他行動的思路。在「戴安娜」的行動思路中，有好幾處地方他始終考慮的不那麼完美。「戴安娜」嘆了口氣，不由得想起了在關鍵時刻出手掩護他撤離的中國「老六」同志。那位中國的「老六」同志戰術素養之高簡直令人匪夷所思，幾乎就在他遭遇意外的同時就採取「圍魏救趙」的戰術，分散小日本鬼子憲兵的注意力。很顯然，那位中國「老六」同志也認真推敲了對他的掩護任務，做了周密安排，這才在關鍵時刻沒有手忙腳亂，一舉掩護自己衝出「大和旅館」的后二樓。

那個中國「老六」同志手揮兩支二十響「大肚匣子」，身手敏捷，彈無虛發的英姿，讓「戴安娜」大為心折。他曾經通過他的上線瓦西里數次向中方提出和「老六」同志合作的意向，可延安社會部都以種種借口婉言謝絕了。這讓「戴安娜」感覺十分不爽。他認為，那個中國「老六」同志如果能夠成為他的助手，他們一定會成為蜚聲世界諜報界的黃金搭檔。

看來，要想得到那個中國「老六」同志的協助是不可能的了。起碼得輾轉請求，時間也來不及。「戴安娜」無計可施，只能做他孤身一人深入龍潭虎穴的打算。「戴安娜」比起解耀先來還有一個高明之處，就是他雖然也喜歡獨往獨來，卻每當行動之前，他要先做足功課。「戴安娜」從來不敢小看了那些小日本鬼子和偽滿的特務，這些人的業務素質是相當不錯的，一個一個鬼精鬼精的，一點也不比軍統的特工差。

「戴安娜」回到他的寓所，一進房門，就給自己泡上了一壺中國的「滇紅」。這盒中國的「滇紅」還是小日本鬼子關東軍司令官吉田壽造大將為表示對他的尊重，「戴安娜」剛來中國時，吉田壽造鄭重其事的送給他的禮物。「戴安娜」一日也離不開茶。他幼年喝茶時，總是將茶湯舀在碟子裏，口含一口蜂蜜，手托茶碟在嘴邊，吮吸茶碟里的茶湯。「戴安娜」每次喝茶時都會刻意發出「吱兒」、「吱兒」那種十分響亮，有滋有味的聲音。

「戴安娜」拿出瓦西里提供的哈爾濱地圖，猶如鯨吸牛飲一般大口大口的喝着熱熱的「滇紅」，邊在地圖上仔細研究著聖母帡幪教堂和住友商事會社哈爾濱分社大樓之間的位置，「戴安娜」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聖母帡幪教堂的人員成分很雜，按照常理推斷，原田菀爾不會信任聖母帡幪教堂的人，他不應該把這麼大費周折的行動指揮部設在聖母帡幪教堂。原田菀爾最多在聖母帡幪教堂的制高點鐘樓上設一處監視哨，監視聖母帡幪教堂附近。

「戴安娜」將杯中的「滇紅」一飲而盡，接着又給自己斟上了一杯。「戴安娜」哪裏有在飲高檔紅茶時，飲茶人需在品字上下功夫的意境。就像喝劣質茶葉一般，倒是顯得十分豪爽。

從聖母帡幪教堂和住友商事會社哈爾濱分社大樓的警械程度來判斷，「戴安娜」判斷原田菀爾把指揮部設在住友商事會社哈爾濱分社大樓頂層的可能性最大。住友商事會社哈爾濱分社大樓頂層的視野開闊，可以監視包括聖母帡幪教堂在內附近的一切。只需要在住友商事會社哈爾濱分社大樓的頂層設置一組狙擊手，就可以控制住友商事會社哈爾濱分社大樓附近方圓五百米內的一切。何況，住友商事會社哈爾濱分社是小日本鬼子的，原田菀爾能夠信任。

怎麼進入住友商事會社哈爾濱分社大樓倒是浪費了「戴安娜」很多腦細胞。總不能拎着「大眼兒擼子」直接闖進去吧！「戴安娜」眉頭一皺，計上心來，立刻有了絕妙的主意。

半個時辰之後，住友商事會社哈爾濱分社的大門前出現了一個步履蹣跚的「老毛子」的「瑪達姆」，這個「瑪達姆」就是「戴安娜」喬裝的。「戴安娜」的化妝技巧極為高明，絕不在哈爾濱市委書記「連翹」陸學良之下。「戴安娜」似乎更注意人物的細節，甚至就連「瑪達姆」一雙昏花的老眼也惟妙惟肖。就算是一般受過專業訓練的人冷眼看上去，也很難分辨。

「戴安娜」清楚，小日本鬼子眼目前兒和「老毛子」屬於麻稈兒打狼兩頭怕的局面，關係十分微妙，還沒到公開撕破臉而的程度。雙方桌子面上你請我讓，桌子底下卻你踢我一腳，我踢你一腳。小日本鬼子對「老毛子」不像對中國人那樣下死手，不願在小事兒上惹出外交上的糾紛來。所以，「戴安娜」為了進入住友商事會社哈爾濱分社，化妝成「老毛子」的「瑪達姆」。小日本鬼子殺又殺不得，放又放不得，只好把「戴安娜」抓進住友商事會社哈爾濱分社先關起來，等行動結束之後，再來處理這個「老毛子」的「瑪達姆」。

「戴安娜」在斜紋街廣場收購了一個「老毛子」的「瑪達姆」正在兜售的常見的日本化妝品和髮飾一類的東西，還有幾件雖然陳舊，但是洗得很乾凈的日式服裝。「老毛子」的「瑪達姆」十分高興，就連包袱皮都贈送給「戴安娜」了。為了讓人們不願意接近自己，「戴安娜」又在自己所穿髒兮兮的衣服和所賣物品上撒上了「GRU」特製的「香水」，這種「香水」的味道很接近「老毛子」特有的體臭，只不過更加濃烈，更加刺鼻，讓人聞之欲嘔。

果然，第一個身穿便衣的小日本鬼子特務來到「戴安娜」面前，正想蹲下問話，卻猛然站了起來，躲開了幾步，捂著鼻子用生硬的俄語簡單問了幾句話就走了。時間不長，這個小特務又領着兩個身穿便衣的小日本鬼子特務走出了住友商事會社哈爾濱分社的大門。「戴安娜」心中暗喜：「嘿嘿……這個小日本鬼子特務回去請家長了，該來的總會來！……」

新來的這兩個特務中一個年紀稍大，個子不高，卻很健壯的人「戴安娜」見過他的照片。這個人應該就是小日本鬼子哈爾濱保安局防諜課課長鬼谷操六三等警正。鬼谷操六剛一接近「戴安娜」，立刻就像躲避瘟疫一樣，逃得遠遠的，捂著口鼻指揮小特務盤問「戴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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