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救神女

營救神女

寇庭舟御器飛行速度快,不多時已到了對雲山上空。還未入山門就隱約聽到了空場上熱熱鬧鬧的談笑聲傳來。

寇庭舟心中閃過一絲詭異,急忙控制着掌門令降落,撥開層層白雲,只見往日空蕩蕩的山頭此時已經聚滿了各路形形色色的人。這些人有說有笑,完全把對雲山當成了自家山頭,而對雲山正主林芸嫣正在一旁熬著一鍋糊糊一樣的東西,分給大家。

「咦?寇掌門回來啦?」有人看到了他,喊了一句,眾人聽到聲音紛紛圍了上來。

寇掌門不好當面發作,只好擺出一張笑臉問道:「諸位今日怎麼有興趣賞光對雲山?」

有人心直口快,一拍大腿便道:「不是今天,我們這都來了好幾天了。」

寇掌門笑意一斂,這麼多人聚集在對雲山絕非尋常,當下問道:「可是出了什麼事?」

「寇掌門莫得擔心,事情都快處理完了。」渝州人豪爽,心裏不愛裝着事,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誇耀着這幾日的功績,叫寇掌門聽得一頭霧水。

渝州妖禍來勢洶洶,可大家應對及時,策略完善,很快便將禍端扼殺在搖籃里。而此時天下靈力混亂,妖物見渝州難以攻下,乾脆轉戰他處了。

林芸嫣熄了火,把熬成漿糊一樣的東西悶在鍋里,跑過來將這幾日渝州禍亂與他細細說了一番。

寇庭舟才經歷了一場妖禍,此時又聽聞妖獸在渝州出現之事,大腦有點轉不過彎來,一下子想到了當年舊事,問林芸嫣道:「是對雲靈陣?」

「靈陣沒事,掌門師兄,我剛說了,你沒仔細聽,是天下靈力陣,靈陣碎了。」

寇庭舟思忖片刻,忽然想到他們回來之前,陣眼的移動,程晏身上靈力不穩之事,片刻后問林芸嫣道:「方青芷和方青茂呢?」

姐弟二人本就在空場中,一個害怕熱鬧,一個不屑湊熱鬧,雖然打老遠就看見了掌門回山,可一見那麼多人圍了上去,便遠遠躲在一旁,沒湊上去和掌門打招呼。現在聽見掌門傳喚,趕緊跑了過去。

寇庭舟道:「天下靈力陣碎裂,必定有人會打先天靈寶的主意,雲妹有危險,恕我今日不能陪各位了。方青茂留下守山,其餘對雲派弟子隨我去紫宸仙府。」

方青茂一聽先天靈寶,頓時不淡定了,當即對寇庭舟道:「我也去,萬一大家斗將起來,我可以給掌門師兄當個幫手。」

這話的意思就是他還想去紫宸仙府幹一架。寇庭舟滿臉寫滿了無語。

但渝州人脾氣火辣又古道熱腸,一聽說要殺渝州小神女補靈陣都爭先恐後地對寇庭舟道:「寇掌門,我們白山派願與對雲派一同前往,誓死保護小神女。」

「沒錯,大家一起去,敢傷咱們端雲仙子,就是跟咱們整個渝州作對!」

寇庭舟快跪了,聽上去紫宸仙府馬上就要變成鬥毆現場了。

這時,一個青衣方臉的男子走到了寇庭舟面前,他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用不急不緩的語調道:「寇掌門,在下青山派張松之,懇請與對雲派同往。」

青山派張松之的名號在整個渝州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張掌門多年來行俠仗義,救下百姓無數。他身為修真之人,卻並非僅逢大事乃出,甚至是遇到誰家屋頂坍塌,誰家孩子在集市上走失,誰家得罪了鄉紳貴族這種小事,他也會盡全力幫忙。

這一次也是多虧了張松之將渝州的修真門派組織起來,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妖修妖獸擊退,保衛渝州百姓安寧。

寇庭舟拱手作禮道:「張掌門,久仰了。」

「不敢當,寇掌門有所不知,四年之前,我只是一個混跡鄉間無事可做的人,我的父親也是個混人,在我七歲那年生病過世了,我本以為自己這一生也就如此度過了,雖不知自己所為何來,卻也從來不去思考這麼複雜的問題。直到我遇見端雲仙子。」

張松之仍舊穿着他那身青色綉捲雲紋的衣袍,眾人從沒見他換過衣裳,可他無論何時又都是一副乾淨清爽的模樣,人們便覺得,他可能是擁有無數件相同的衣裳。

「渡化之恩不敢忘懷,這麼多年我一直希望自己能為別人做些什麼,不至辜負端雲仙子一番好意。如今端雲仙子有難,我如何能袖手旁觀?寇掌門威名在外,誰也不敢不給寇掌門面子,不過多些人總是多些幫手。不如這樣,寇掌門與兩位仙子先行,我帶着渝州幾位義士隨後,咱們一起去紫宸仙府把端雲仙子接回來。」

寇庭舟看着張松之誠懇的目光,一時間忽然冒出一個古怪的念頭,若是這番話是為了真正的寇端雲所說的,該有多好?

但此時不是計較的時候,寇庭舟點了點頭,「有勞張掌門和各位義士,待我將妹妹救回,對雲派必有重謝!」

寇端雲跟着程晏一疾行,剛回到紫宸仙府,便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吵嚷之聲,從緊閉的大殿走出,才看到外面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順着眾人的目光仰頭望去,碧藍的天空中懸掛着一輪碩大的冰盤,正中央有一道巨大的裂痕,將整個冰盤劈成了兩半。

殘存的靈力還在苦苦支撐,靈陣一時半刻還未完全瓦解,但這些靈力究竟還能支撐多久,誰也不敢保證,誰也不敢賭。

一時間廣場之上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默契地閉緊嘴巴,誰都不敢開口,氣氛安靜得像是一場莊嚴肅穆的獻祭。

程晏的眼中無悲無喜,在他成為陣眼的那一天就已經窺見到了今天的局面。

怨恨嗎?事情已成定局,即便是怨恨又有什麼用處?不甘嗎?想來也是,捨生取義這種事聽起來振奮人心,可真落到自己頭上又有幾個人能心甘情願去做呢?痛苦嗎?實在是沒必要,世間的麻煩太多,可解決麻煩的手段實在太少,選來選去總共就是那幾個,不是自己就是別人,誰的命不是命?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還不如心甘情願地去接受它。

他提步上前,忽然感到袖口一緊,回頭去看,只見寇端雲眼眶通紅,一雙小手將他的衣袖攥得結結實實。

「天下靈力陣碎裂,唯有先天靈寶才能補靈陣,懇請端雲仙子為天下大義捨身獻出靈寶。」

「身懷先天靈寶並非端雲仙子所願,端雲仙子這些年為天下大義付出了多少,難道她生下來就合該是要為了天下犧牲的嗎?你們究竟要將她逼迫到什麼地步才肯罷休?」有維護寇端雲的人站出來為她打抱不平。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仙子身懷先天靈寶,這個時候如果犧牲一個人的性命能換回更多人的性命,那麼仙子的犧牲就是值得的,仙子可不是那麼自私的人。」

「一派胡言!既然是天下重任就應該由天下人一起擔,靈力充沛的時候你們高高興興地修行,靈力枯竭的時候你們就把這個爛攤子甩給一個小姑娘,要臉不要?」

「說得不錯,抬頭看看這幾跟柱子,上面刻的是什麼還記得嗎?上一次你們不是心服口服地答應了不取端雲仙子性命了嗎?拉出去的屎還想再坐回屁股里不成?」

「你你你......怎地如此粗俗!今時不同往日......」

「放你娘的屁!」

兩撥人把仙氣飄渺的紫宸仙府吵成了個熱熱鬧鬧的菜市場,賣菜的、買菜的、划價的、碰瓷的,都覺得自己的理比天還大。寇端雲覺得自己肚子裏那壇泡滿了生離死別的苦酒都被沖淡了幾分,飲起來像一碗沒滋沒味的酸水。

「諸位。」人聲鼎沸的廣場上忽然灑下一個清冷的聲音,這聲音並不大,卻像是在煮沸了的粥中投下一杯生水,廣場上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請聽我一言。」程晏的聲音在空寂之處顯得格外安靜,「蕭掌門,靈陣碎裂,並非唯有先天靈寶才能補陣,我才是靈陣的陣眼,我也可以補陣。」

蕭掌門心想那不是更好,想誇兩句程掌門深明大義的話還沒衝出喉嚨就被人抵著下巴又按了回去。

「蕭掌門這是在逼死我妹妹不成之後又想逼死紫宸仙府掌門人?」

相比於前山的喧囂,後山卻是一片寧靜,一個瘦小的男子悄悄接近一處假山,環顧四周無人,他從袖子中取出一把模樣奇怪的匕.首,捏著刀刃在手腕上比劃起來。

遠處的程昱和桑豆蔻藉著陣法隱藏住身形,冷眼看着這一幕。

就在二人以為這人要割.腕之時,忽然見他將匕.首高高舉起,隨後咔嚓一聲,竟然將整隻手切了下來。

鮮血頓時噴涌而出,卻沒有落在地上,反而像是被什麼東西所吸引,在半空中勾勒出一個圓弧的形狀。

圓弧的面積不斷擴大,漸漸凝出了實體,剁手那人由於失血過多,咕咚一聲倒在地上,不知死活。桑豆蔻想上前去瞧瞧究竟有什麼古怪,卻被程昱攔下。二人盯着圓弧的位置,他們心裏清楚,這裏是紫宸仙府地牢的結界,往裏走就是關押著囚犯的牢房。

不多時,血紅色的圓弧發出一聲碎裂的脆響,一個雪白衣衫的男子從裏面走出。

他雖然被關了這些時日,但此時已經把自己收拾得利利索索,衣袍纖塵不染,鬢髮一絲不亂,他對着空氣擠出一個文質彬彬的笑,提步往前山走去。

「果然如大哥所料,傅霽川逃出來了,咱們跟......喂,你幹嘛去?」程昱喊住桑豆蔻。

桑豆蔻卻轉回頭道:「那陣法好生古怪,我要去瞧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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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心女配是團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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