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人事即政治

回來后的陳娟不知道怎樣面對章明。那天特定的情況下，自己對於這個黑煤球的關心程度，讓她開始慌亂。章明那天暈的厲害，也沒注意到滿臉淚水的陳娟。

陳娟放了三天的假期，章明想趁著這幾天去市區看看。陳娟對章明現在是羞恨相交，所以莫名其妙的就會發火，也會莫名其妙的高興，弄的章明心驚膽戰。去市區的路上章明都不敢多說話，陳娟不說話，他就不說話，以不變應萬變！可是女人是不講理的動物、不講理的動物！被擰青了胳膊后，章明立馬夾着尾巴找話題，想辦法逗陳娟高興。就是以前晚清和洋大人的關係，喪權辱國！

華娟有限責任公司的董事長姬華女士精神萎靡，和章明癥狀相似。我們的姬華女士興沖沖地的回家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父親，本想着會倍受鼓勵，結果老爹開口就說道：「是不是交到男朋友了，先領來我瞧瞧。你也成年了，該預防的也得預防。這事情讓你媽和你聊聊。」他姑娘他清楚，十指不沾泥的人，怎麼會能想起做計程車和酒店生意！而且昨晚還一夜未歸，說是去陳娟家，看這樣子是和對象開房去了，所以他生氣了，站起身就要進書房。

結果沒走成，又被自己閨女給拉沙發上坐下了。「你一天就官僚的厲害，我還沒說清楚呢，就開始胡思亂想，你先聽我把話說完好不好。」姬華倒是沒有生氣，她還很享受這種父愛，

「爸爸！你工作不順心，我也知道，你們抓緊給我找對象我也知道，可現在憑你官位給找的對象，等你退休了還能繼續一樣的對我好嗎？所以我就想着能賺點錢讓你和我媽媽不用擔心我。」姬華摟着她老爹姬德才的胳膊撒嬌。

老姬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小聲的說：「那也要自愛啊，你們連家長都沒見就去賓館，這算什麼事情啊，『

「什麼和什麼啊，就你心思多，你坐直了，聽你家閨女給你說。「就這樣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他不是本地人？真的來市委小區給人看病？「姬德才，沒覺得一個剛畢業的縣級醫院的醫生水平能有多高。

「老爸！」姬華嬌聲的喊道，「你到底看不看好我們的項目嗎。」

「不看好！先不說計程車了，哪個倒是可以花點錢入手幾個，酒店你懂嗎？還發財呢，不被人騙就不錯了。你投錢進去，那小子給你來個卷包會，到時候你哭都來不及。」

父親不支持，姑姑哪就更不用說了，本來姑姑就很聽她哥的話，再加上從事金融行業，慎重的不得了。一聽姬華不靠譜的貸款，先問姬華要抵押物。

「你連貸多少、怎麼貸款都不清楚，還做生意，還是放棄想法，去好好上班吧我的姑娘。」

「姑，這不是才和你諮詢呢嗎！」

「行了，銀行也不是我的，你爸已經給我說了你的想法，計程車的事情我可以給你投點，到時候，砸手裏了我也認了，如果賺了那就得給我分紅。」她老爹畢竟是市委的組織部副部長，對於政策大方向還是比較清楚。

不被自己看好的計程車，結果受到自己父親和姑姑的支持，而自己看好的賓館確被無情的打擊！

大冬天的三人見面，找了個安靜的茶樓。包廂裏面，陳娟看着姬華臉色不好，一問就得知了這個情況。對於老爹對章明的不信任姬華當然沒說。陳娟雖然還沒和家裏談，但是看到姬華這情況也不報多大希望了。要湊錢除了章明有積蓄外這兩姑娘就剩工資卡了，裏面還沒幾個錢。

章明也沒指望她們能真成事，也沒多失望。可兩姑娘興沖沖的創業就這樣失敗了，極度的失落。沒心思去玩，也沒心思逛街。兩人相約著去姬華家舔傷口去了。章明現在是自由人，趙京津最近忙的連治療都沒時間做。他回去也沒事，索性開着車，熟悉熟悉伊市。

大雪災發生后，伊市地區災情嚴重。人員失蹤、財產損失一點點的彙集到上級，受到了邊疆省的極度重視。好幾個檢查組來到了伊市。現在輪到領導們的頭皮發麻了，伊市是副省級單位，平時有點抗衡邊疆首府的意思，隨着災情的持續，伊市的一二把手，被叫往首府開會，緊接着工作組就下來。

牛羊肉的價格持續下跌，每年年底的時候應該是肉價上漲。今年發生雪災，不知道從哪傳來，凍死牛羊肉已經進入市場的傳言，這就導致了市民購買恐慌。肉價下跌導致牧民損失加劇，牛羊已經育肥好了，可價格太低，賣是虧，養著也是虧。可你總不能強迫人家吃牛羊肉吧，政府出面闢謠，可效果欠佳，這年頭寧願相信小話，也不信政府信傳言的人很多！

地區各級政府接到命令，休假的停止休假、放棄周末，各個單位建立幫扶機制，下鄉到牧民家中進行幫扶工作。這是伊市首腦臨走時的最後一條行政命令。工作組下來只是調查，但不干預政府工作。基層公務員怨聲載道，他們沒權利帶資金項目下鄉，去了牧民家就是幫忙蓋房子！

一幫脫離體力勞動很久的公務員，在零下30的天氣下幫助牧民給牲畜蓋房子！怨氣如果可探的話，估計已經瀰漫了伊市地區了。

查宿縣今年輕鬆很多，因為趙京津力主抗災房的建設，受災不是很嚴重。老趙不算是本土幹部，父母京都來邊疆的知情。又有當兵的經歷，雖然貴為縣委書記，可任然沒有進入伊市地區官員的核心圈子。不然抗災房的建設也不會阻力重重。

現在縣裏地下組織部已經開始傳言老趙要陞官了，也有傳言老趙要下課的說法。隔壁兩縣工作組已經進入，而老趙竟然在這個時刻被調往黨校學習。

官場的暗流涌動，對章明影響不大。過年看來是沒希望了，時不時的大雪封路，坐車去邊疆首府也不安全，郵寄東西也不現實，等東西到了，估計父母弟弟年都過完了。只能偷偷給弟弟打點錢。可不敢再給父母打錢了，不然兩老人年都過不好。

趙京津也很迷茫，沒有一點徵兆就讓自己來黨校學習。他一個當兵出身的能在剛40的年紀就成為縣委書記，沒有跟腳可能嗎？邊疆首府留下了好多當年的老知青，其中也有仕途順利的。趙京津父親的摯友王子彥就是仕途順利的一員，曾官之邊疆自治區主席，真真的封疆大吏。

雖說王老已經離休，但門生故吏在邊疆省數不勝數。雖然現在BJ療養，但邊疆省的變動肯定逃不過他的耳目。趙京津為自己進黨校學習的事情去打擾王老，不適合。但可以打電話給王老的愛人關心他們的身體狀況啊。

「姨，您和我伯身體還好吧，王茹她們忙嗎？」謝敏王老的愛人，和趙京津母親姐妹相稱。所以趙京津就叫謝敏姨，而叫王子彥伯父了。

「京津啊，我和你伯父挺好的，上周還和你父母一起吃飯呢，王茹現在也忙不起來了，她小腿上次受傷破潰還沒有癒合，國內的醫院都跑過來了，可就是不見好。她弟弟給聯繫了一家美國的什麼醫院，下周就要出國治療去了。」

「怎麼還沒有好，這都快一年多了吧，」

「可不是嗎，哎，你說說她就是倔，早早的去國外治療那會拖延到現在呢。」

「姨，王茹下周那天走，我去送送她。」

「你上班忙就別來了，縣委書記管着上百萬的人，哪能讓她一個人耽誤呢。」

「沒事，我現在黨校學習呢，課程也不緊，送王茹的時間還是有的。」

「哦，她周四的飛機，你要是忙真的不用來。」謝敏畢竟不是官場之人，她對政治的敏感性還是略低。王茹是謝敏的大姑娘，和趙京津一起長大，兩人情同兄妹。如果不是陰差陽錯說不定兩人就成了一家呢。

「行，姨，我知道了。來的時候給您和我伯帶點雪蓮，其他的首都也不稀奇。」趙京津正好借這個機會可以和王子彥見見面。左右一思量，他打電話給章明了。

」章醫生，身體好點沒有，最近事情太多，我也沒去看看你。「

」趙書記，身體沒事，就勞累導致的，哪能讓你探視啊「

」年輕還是要平時多鍛煉啊，我問個事，小腿前面擦傷破潰后，一年多都沒好，你覺得是什麼問題呢。「

」趙書記，這因素很多，深靜脈栓塞、菌群失調、超級細菌等都會導致這種情況的發生。「

」各大醫院都看過來了，也不見好「趙京津也不敢保證章明有辦法，也就是抱着一點點的希望才給章明打電話的。

章明系統中的藥理學還沒有學習，畢竟他只是畢業還沒一年的小嫩雞而已，這方面也沒有特別好的建議。

趙津京也沒有多少失望，本來希望也不大。

趙京津又給王茹打了電話，她也很高興趙京津來送她。

伊市算是一個小盆地，舊城區建設的狹窄閉塞，人員密集時不時的還會出現堵車。新開發區修建的大氣漂亮，四四方方，馬路寬闊，政府的機關單位大多都已經搬到這邊，而且這裏居住的大多數是漢人。因為是開發沒幾年，好多小區住戶不多，周邊設施還未跟上。有好些土地也未佔用。章明轉了一圈又一圈，好幾塊土地都適合開發成賓館。可惜手中無銅（錢），聲音不響啊。看了也是白看，只能添加鬱悶之心。

吳洪池現在放權以後，生活變得清閑起來。他不看好章明的伊市之行。這不也快中午了打個電話奚落一下這小子。結果章明一說，老吳就知道對方家裏不放心章明，老吳都是油鍋里滾三滾的人物，這點道行還是有的。他也閑着無聊，就讓章明在市區等他，他讓司機送他來市區找章明。

老吳一是真無聊，二呢也是想幫幫章明。老吳生病之前覺得錢越多越好，可生病出事後，自己親小舅子的行為，讓老吳徹底寒了心。錢他已經賺夠了，也不再想着發展到什麼級別了，錢多到一定程度也會成為一種災難。他再伊市有N套房產，說了一個常駐的小區，就讓章明到時候在哪碰頭見面。

就在章明閑逛的時候，趙京津也沒有閑着。已經確定去首都，就得請假。先給市委的組織部請假，就說自己爹娘老子生病需要去探望三天，組織部也沒難為趙京津。黨校的就更好辦了，給班主任大聲招呼就成。黨委學習的這種縣處級幹部，只要沒犯錯誤，黨校的老師一般都和這些幹部朋友般的交往，指不定哪天就會求到人家。訂機票這些小事情，龔秘書就搞定了。

吳洪池充面子做生意是開的是一輛平治，平常自己用的缺是一輛牧馬人。曾有人就問過老吳，說這車專業越野車，偶爾開出去玩玩可以，天天坐着它不嫌膈得慌嗎。可老吳就愛這一口，據說當年特羨慕公社開拖拉機的，等有錢了再開拖拉機就不像話了，所以弄了一輛牧馬人尋找當年拖拉機的感覺！

和章明見面后，老吳就奚落章明，「那兩個小娘們扔下你就不管了吧！活該，也就你命好有你老哥哥我，走着，今天我帶你去看看。」吳洪池的話章明還真不好接，兩姑娘還真是把他給扔下不管了。誰讓她們心情不好呢，美女不都是擁有特權的嗎。

章明看過的幾個地方老吳都不認可，不是嫌地段不好，就是嫌風水太差。作為一個地區數得着的大商人，城市未來的規劃他也知道一二。好地段他當然清楚了，這些地方大多都被政府或被公司徵用購買了，極少的一部分要嗎就是錢談不攏要嗎就是土地擁有者自己開發使用。

「有開發這些地段的資金我還開什麼賓館啊，」章明也不是看不出好賴，所以就鄙視道。

「要干就朝大里干，小里小氣的成不了氣候，越大底氣也越足，懂不懂！」老吳就愛和章明抬杠，如果在他擅長的領域內壓章明一頭，那就更加的得意，如同幼兒園得到紅花的小朋友。這就是朋友的一種，用不着裝也用不着防備的朋友吧。

「成，你說的對，這事只能你幹了，我可弄不來。「

「我缺錢嗎？「吳洪池得意的說道。

「誰知道你缺不缺錢，現在好多老闆欠債上億，說起來其實比我還窮。」章明可沒慣着他。

「小看人不是，我現在最起碼有幾千萬的流動資金，」

「行了，別顯擺了，那天真缺錢了，忍不住把你給綁了，就是你這歪嘴給泄露的。」說完章明覺得老吳嘴仍舊有點歪，不僅哈哈大笑起來。被財主奚落了一路，章明也是悶氣發不出來。

「笑屁啊，我嘴歪還不是你這個庸醫給治的啊。你到底開不開賓館了。」老吳自從得病以來脾氣都改變了不少，要是擱以前早就一巴掌乎章明臉上了。

「我的哥哥啊，你就是把我賣了我也開不起來啊。『

」我給你投資「

」你缺錢嗎？「章明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