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真沒想炫富，釣上一條大魚

法瓦利莊園。

「呱！呱！」

隨着啼叫聲變得越來越遠，鴉群漸漸遠去。

古爾迫不及待的拉開窗帘，用力推開玻璃門，快步走入了連接卧室的陽台，目光看向靜靜卧在地面的木盒。

近距離觀看，木盒竟出現了神奇的異像，只見若有若無的金色光芒，從盒蓋與盒體的縫隙中透露出來。

更讓人驚奇的是，他突然發現，自己的雙手亦散發出淡淡的光芒。

並且，同樣是金色！

這一刻，古爾發自內心的相信，這一切必是來自深淵的賜予，或者說自己是被深淵選中之人，否則為何木盒與自己俱發出金光？

「我可憐的孩子。」這位中年人語氣極其堅定的說道：「有了深淵的幫助，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說罷，他深吸一口氣，伸手摸向木盒。

手指觸碰盒蓋的一瞬間，金光消失不見。

古爾呆了一下。

隨即他想明白了原因，金光僅僅預示著自己是為深淵眷顧之人，除此之外沒有實際意義，自然沒必要一直持續下去。

沒錯。

就是這樣！

古爾輕易說服了自己，然後打開了木盒。

入目所見，是一截血肉模糊的斷指，看上去極為噁心。

但這很正常，畢竟與深淵有關的東西，基本都是這類物品。

此外，中年人還感覺到一種深入靈魂的壓迫感，似乎斷指將要吞噬掉自己，可這卻讓他不驚反喜。

因為越強大的物品，越有助於自己復仇！

古爾雙手抱起木盒，快步走入卧室內，小心翼翼的將其放在祈求陣的正中央，然後重新拿起水晶顱骨，無比虔誠的念叨起來：

「幽暗之中的無上主宰……掌握絕對真理的偉大存在……」

※※

事實上，木盒冒出的金光，是晨曦之光消散的結果，而古爾雙手發出的金光，則是聖光之種被釋放的緣故。

深淵意志可以感應到周圍的聖光之力，若不撤銷以上兩者，它絕不會輕易出手。

至於古爾會不會起疑，艾力絲毫不擔心。

此人為了復仇，已陷入強烈的偏執之中，見到任何異像的第一反應不會是質疑，而是通過腦補來說服自己。

「禮物送過去了嗎？」安德雷婭輕聲問道。

「當然。」艾力望了一眼法瓦利莊園所在的方向，轉頭笑道：「我感覺深淵的性子似乎比較多疑，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動手，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

安德雷婭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離開莊園后，艾力這才注意到，大街小巷中的氣氛變得相當熱烈，許多平民臉上帶着滿滿的笑容。

安德雷婭開口說出了原委：「帝國已正式對外公佈了貝當·麥克盧爾隕落的消息，同時政府還宣佈了一項從未有過的政策——向每位平民發放價值100英鎊的消費券，以慶祝帝國成功獵殺黑暗高階傳奇強者。」

艾力頓時恍然。

災厄救贖會在全世界犯下的惡行，比罄竹難書還誇張，其人的死訊確實可以大大提昇平民的安全感。

至於100英鎊就不用說了，誰不喜歡發錢呢？

日不落總人口16億，總額1600億英鎊，對財大氣粗的帝國政府來說，財政壓力並不大。

「第三次黑暗天災的爆發，以及西班牙、法蘭西等國遇到的災難，讓最近全球經濟出現了通縮跡象。」

安德雷婭繼續說道：「帝國的經濟學家，建議通過這種方式來拉動消費，刺激經濟增長，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

長公主故意停頓一下，含笑說道：「那就是響應石中劍執掌者的號召，制定政策時多向底層平民傾斜。」

艾力明白，所謂的經濟學家云云，不過是託詞。

自己旗幟鮮明展示出的平民主義立場，才是此項政策落地的關鍵，否則以往學者們倡議過多次，為何日不落一次也沒有採用過呢？

他再次表達了自己的態度：「這是善政，或許在有錢人眼裏，100英鎊不值一提，但是對普通人來說，這筆錢卻可以買到不少東西。」

在政智方面，既然選定一種立場，就該堅定不移的走下去，並且時時刻刻強調它，反覆搖擺是大忌。

當然，「立場」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只有真正的大人物才有資格談論，小人物只能選擇隨波逐流。

艾力突發奇想：「安婭，你應該也可以領取消費券吧？我們去試用一下消費券。」

安德雷婭眼波流轉：「艾力，其實你自己也可以領。」

艾力愣了一下：「不是只有擁有日不落國籍才能領嗎？難道我已經擁有了國籍？」

「沒錯。」安德雷婭笑得像狐狸一樣：「你拔出石中劍的當天下午，帝國的民政大臣已經親手為你辦好了入籍手續。」

艾力不由無語。

麻蛋！

你們都沒有問過我的意見，就自作主張的給我安了一個日不落國籍，這未免太過分了吧？

他嘆了一口氣：「那我的大唐國籍呢？東方大唐並不允許雙重國籍。」

安德雷婭迅速回答道：「你拔劍之後，只過了1個小時，我的母親親自與大唐皇帝溝通過，大唐願意為你破例，所以你是全世界第一個同時擁有大唐和日不落雙國籍的人。」（見第9章）

艾力微微搖頭。

長公主的話，總讓他有一種被人當做貨物賣來賣去的感覺。

麻蛋+2！

這時，金髮魅魔女僕伊娃，將一隻手機遞了過來：「閣下，我已經用您在日不落皇家銀行的賬戶，領取了消費券。」

艾力接過手機瞄了一眼，發現消費券包括10張10英鎊面額的代金券，每次交易僅可使用一張，這說明政府的思路很明確，那就是通過提高消費次數的辦法，促進國內的消費。

他揚了揚手機，笑道：「我請大家喝咖啡吧。」

長公主自然不會拒絕他的要求，微笑道：「好！」

一路行來，眾人發現商店、餐館等消費場合，人流提高了一大截，顯然這一項舉措的效果極其顯著。

雖然每一家餐飲店都有咖啡供應，但艾力並未停下腳步。

直至遇到一家規模很小，只有3名顧客在裏面排隊的街頭小店，他才笑着說了一句：「就這家吧，我去買咖啡。」

說罷，他徑直走向隊伍末尾，老老實實的排起了隊。

眼見這一幕，無論是長公主還是魅魔女僕，盡皆露出了異色。

「閣下確實是一位好人。」伊娃輕聲說道：「這家店的人氣似乎不太旺盛，他一定是想照顧一下對方。」

身材嬌小的魅魔女僕海倫，則說出了自己的關注點：「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閣下是石中劍的執掌者，卻將排隊當做了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包括大唐、日不落在內，全球各國皆制定了專門的《超凡者法案》，其中基本都會有這麼一條：在各個公眾場合，超凡者均享有優先於平民的特權。

比如，假如某座餐廳爆滿，平民顧客必須排隊等候，而超凡者只需要報上名號，餐廳通常會臨時加桌；再比如，大多數規模較大超市裏，普遍設有專供超凡者使用的收銀通道；還比如，此刻的艾力，只要說自己是超凡者，就能優先買咖啡，根本用不着排隊。

無數的小細節加起來，構成了為何超凡者被視為人上人的原因。

另一邊的艾力，沒有其他顧客那樣安靜等待，而是與30來歲的男店主聊起了天。

「店主先生，你現在每天工作多長時間，一天大概可以賣出多少杯咖啡？」艾力笑眯眯的問道。

「平均每天工作10個小時，可以賣150-200杯咖啡。」店主回答得很快。

安德雷婭聽得若有所思。

她忽然意識到，艾力的做法其實是演示，深入底層並非走馬觀花似的隨便看看，而是得切實了解平民們的生活狀況。

「那每個月的利潤有多少呢？」艾力又問道

「差不多在1500-2000英鎊之間。」店主有點詫異：「先生，您問這個幹嘛？」

他的收入雖然高於平均水準，但考慮到工作時長，以及沒有保險等企業提供的福利，實際上只能算一般。

艾力一本正經的回答道：「了解一下情況，說不定以後我也可以開一家街頭咖啡店。」

店主笑了起來：「您可真是會開玩笑。」

他自然看得出來，這位年輕顧客的衣着極其考究，很可能是昂貴的手工定製服飾，並且還帶了一名美麗至極的女伴，以及數名疑似侍女的美人，這等人物怎麼可能開咖啡店。

輪到艾力點單時，他掃了一眼清單，直接說道：「6杯瑪爾塔咖啡。」

這家小店主打1英鎊-1英鎊19先令的低價咖啡，瑪爾塔咖啡單價為4英鎊10先令，是這裏價格最高的咖啡。

順帶提一句，日不落的幣值比較奇怪，1英鎊可兌20先令，1先令又兌換50便士，即1英鎊等於1000便士，用英鎊購物的話，沒有計算器根本沒法玩；反觀大唐龍元的最小面值是「分」，1龍元兌換100分，一目了然。

「好的。」店主有點驚喜的點了點頭，手腳麻利的開始製作咖啡。

單價越高的咖啡，利潤自然越高，對他來說這是一筆難得的大訂單。

艾力擺弄了好一會手機，才搞明白日不落皇家銀行APP的掃碼付款方式。

付款完畢后，APP居然自動發出提示聲，並且音量頗大：「本次消費27英鎊，其中消費券抵扣10英鎊，個人賬戶支出17英鎊，目前賬戶餘額……」

聽到這裏，艾力暗覺不妙，趕緊用左手手指堵住揚聲器，右手則快速點擊屏幕，打算將其調成靜音模式。

但是，依舊慢了半拍。

在「嗡嗡」的咖啡機運轉聲中，已有隻言片語傳了出去：「……餘額為8億5791萬……」

這是伊娃為他準備的零錢，他的大部分資金主要用來投資股票、債券等資產，畢竟沒人會將幾百億英鎊放在活期賬戶上。

店主頓時張大了嘴巴，右手不自覺鬆開，手中拿着的玻璃杯，砸在了櫃枱桌面上。

「砰！」

艾力一陣無奈。

哎！

我真沒想炫富！

安德雷婭翹起了嘴角。

不遠處的伊娃，則心虛的低下了頭。

APP默認自動提醒餘額變動，主要是為了及時提醒戶主，避免發生交易問題，她適才只顧著領取消費券，忘記關閉該功能。

有趣的是，一位剛進門的顧客，露出極度震驚的神色，隨後掉頭就走，連咖啡也不打算買了。

這傢伙顯然清楚賬戶餘額高達數億英鎊的人，絕對是身份極高的貴族，為了避免惹麻煩，還是趕緊走人比較好。

接下來的氣氛，變得無比僵硬。

店主一副戰戰兢兢的態度，甚至不敢拿眼睛看艾力。

幾分鐘后，汗流浹背的店主，將打包好的咖啡放在桌上，先深深鞠了一躬，才恭敬之極的說道：「尊敬的閣下，您的咖啡已經好了。」

艾力輕聲說了一句：「謝謝！」

接着他轉頭狠狠瞪了一眼伊娃：「你來拿咖啡！」

伊娃趕緊露出一個討好的媚笑：「好的，閣下。」

※※

法瓦利莊園。

古爾喝了一口水，焦慮的看了一眼斷指。

這位中年人已連續祈求了一個多小時，可這東西卻沒有任何動靜，這讓他忍不住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是深淵選中之人。

不！

我肯定是！

古爾為自己鼓了鼓勁，用沙啞的嗓子繼續禱告起來。

「……古爾·法瓦利願意向您獻上靈魂，獻上身體，獻上我所有的一切！」

這句話剛說完，他陡然產生了一種毛骨悚然之感，彷彿有一隻極度飢餓、極度兇殘的猛獸，正在一旁窺視着自己。

中年人本能的顫抖一下，下意識轉頭看向木盒。

只見盒內的斷指，竟然開始顫抖起來。

但古爾的反應，讓人意外。

他臉上沒有一丁點害怕的神色，反而跪倒在地，狂熱之極的喊道：「偉大的深淵，請將您的目光投向您最謙卑的僕人……嗬嗬……」

中年人的喉嚨就像被一隻無形之手扼住，再也說不下去了，接着他好似失去身體控制權一樣，緩緩站起身，一步步走向木盒。

他終於意識到不對勁，雙眼流露出巨大的驚恐。

在神秘力量的控制下，古爾彎下腰，伸手捏住斷指，然後張大嘴巴，將血肉模糊的斷指塞向口中。

「嗚……嗚……」

中年人拼勁全力想要發聲，並試圖擺脫斷指的控制。

可惜的是，反抗沒有任何效果。

沒錯，他確實想要得到力量。

但絕不是以這種恐怖的方式。

古爾只能無比絕望的看着斷指落入口中，最後被吞下肚中。

※※

同一時間。

在距離莊園2公里的位置，艾力猛然回頭，語氣帶着一絲興奮：「咦，這次好像真的釣上了一條大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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