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謀（49）

「臣多謝陛下的信任。」姜瑀緊接着說道。

皇帝在聽完姜瑀所說后則是笑了笑，但皇帝並沒有說些什麼，對於這樣的笑容而言，卻是讓姜瑀難以看的明白。

皇帝向姜瑀招了招手，意思是讓姜瑀靠近一些說話，而姜瑀自然是看明白了皇帝的意思，於是他就起身往前方跨了幾步，然後姜瑀就選擇跪在了地上，姜瑀說道：「臣還請陛下能夠明示於臣，否則臣實難看明白陛下的想法。」

皇帝當然是會說出他的來意了，而且皇帝認為現在的時機也算剛好，於是皇帝說道：「太尉可知邊關有奏報？」

「陛下是指的戎狄部族又擾亂我邊境城池了？可臣並未聽說啊……」姜瑀一邊說着，一邊就仔細的想了想，他可不認為自己會忽視如此重要的事情。

「太尉當真沒有聽聞？」皇帝的語調並未發生什麼改變，而皇帝也只是再次提問道。

此時的姜瑀可看不明白皇帝陛下的意思了，按理說倘若邊城有奏報的話，他這位當朝的太尉肯定是會知道的，但最近的這一段時間之內，他並未收到任何來自於邊城的奏報，姜瑀謹慎的猜測道：「難道陛下已經看到了奏報？而臣並未看到就說明這是出於某人的籌謀了？並且這還是針對於臣的籌謀？」

「太尉你到底指的是什麼？」

「啟稟陛下，就比如說是朝廷里的某位重臣不想讓臣看到奏報，如此一來就是臣延誤了邊關戰事，肯定是會受到陛下的責罰。就如今天陛下對臣提起此事，那麼臣又豈能不受到責罰？」姜瑀是想為自己辯解的，雖然他並不確定實際的情形就是如此。

「太尉覺得哪位朝廷重臣能做到這樣的事情？」

「啟稟陛下……這一點臣就不太確定了，再說臣的手中也並未掌握任何的實證。」

「在朕看來，太尉並不是沒有想到此人到底會是誰。」

「陛下，臣以為此人只可能是位列於朝廷的三公。」

「你可以直接說。」

「陛下，臣以為只有當今的丞相淳于謀會做到這樣的事情，並且淳于謀還有辦法隱藏好他自己。」姜瑀在說完后就等著皇帝開口說話了，而且姜瑀也不認為還有什麼別的可能了。

「這邊關之事本就由你太尉來掌管，卻為何丞相能做到這一點？」

「陛下，這一點臣就不太合清楚了，但臣趨向於認為只有丞相才可以做到這一點。」

「只與丞相一人有關？難道御史大夫就沒有參與其中？」

「臣啟陛下，或許御史大夫姜之瑞會幫丞相淳于謀做出一些籌謀，但也僅此而已，一切還是丞相自己在主導著。」姜瑀逐漸的把這一說法說的很肯定了，而不是像剛才那樣還不太確定。

「太尉。」

「臣在。」姜瑀認為皇帝陛下肯定會對此表示贊同的，說不定接下來就由他去丞相府內幫皇帝頒佈旨意了，這自然是對丞相淳于謀做出責罰的旨意，而這也是今天皇帝陛下來到他府內的真實目的。

「你覺得丞相已經能夠做到這一步了？」

「這……陛下，臣以為就是如此的。」

「既然如此，朕為何會來到你的府內？朕直接去到丞相府審問淳于謀不就行了？難道朕不能直接對淳于謀做出責罰？還必須讓太尉你來代朕對丞相做出責罰？」

「陛下，此事畢竟與我有關啊，再說這本就應該是由我掌管的事情，但淳于謀卻打破了這一點，由臣去宣佈對淳于謀的責罰，豈不是更好些？如此一來就是在警示淳于謀了，而且這樣的做法自然包括著兩層的意思在其中，淳于謀自己肯定能夠想的明白。」

「太尉倒是想的很周到啊。」皇帝評價著這樣的說法。

「臣也只是按照陛下的旨意做事。」姜瑀奉承道。

「只是太尉啊，你剛才的猜測都是不準確的。」

「陛下說什麼？這怎麼可能？」姜瑀立刻意識到他說錯話了，「陛下，是臣不該如此說話，還請陛下責罰，再說陛下又豈會有錯？」

「太尉啊，你先聽朕把話說完。朕的意思是說最近都沒有關於邊關的奏報，你不知道也是當然的，此事與丞相還有御史大夫無關。」

「陛下，只是如此一來的話，臣可就看不明白陛下剛才是指的何意了？既然這邊關未有奏報，可陛下又是如何知道邊關有奏報的？」

皇帝再次的笑了笑，「是啊，朕又是如何得知的？其實戎狄部族擾亂我邊關是一種定數了，不是在此之前，就是在此之後，只不過說就這幾天而言並未有任何的奏報罷了。」

「是，陛下說的沒錯。按照戎狄人的做法來說，他們總會擾亂我邊關之城的，或許幾天之後陛下又會見到邊關的奏報了。」

「太尉覺得有何應對的策略？」

「陛下，臣主戰。陛下指向何地，臣就帶領甲兵之士打到何地。」姜瑀表態道。

「朕知道你的做法，你是主戰的，與另一些主和的國政大臣不同。」

「啟稟陛下，在臣看來和親的策略已經不太合適於現在了……我朝也應該試着改變一些做法了。」

「這是國政之事，可以在國政殿裏討論。」

「是，看來陛下今天來臣的府中，就是想知道臣對那戎狄人到底是主戰還是主和的？」

「這一點朕早就知道了，朕也不是想說此事。」

「陛下……這……」

「還是說剛才的事情，朕提到戎狄部族總會擾亂我邊關，只是朕想在明天就看到相關的奏報，而不是在之後的某一天才可以看到奏報。姜瑀，你可知道朕的意思了？」

「陛下的意思是指的……讓臣在明天的晨奏之時就拿出這樣的一份奏報來？」姜瑀認為他的理解不可能會有錯。

「你說的沒錯，朕只是讓這樣的事情提前幾天發生而已，或者說朕只是把之後幾天發生的事情讓其在明天發生而已，畢竟這樣的事情總會發生的。」皇帝說道，「不是在幾天之前，也不是在幾天之後，而是在明天。朕知道你的府內有很多來自於邊關的奏報，你從中選出一份就行，但是不能讓他人看出破綻來。」

在聽完皇帝的吩咐后，姜瑀就說道：「是，陛下，臣知道該如何做事。只是臣是否可以知道原因？」

「太尉覺得這其中會是什麼原因？」皇帝反問著姜瑀。

「難道是陛下想在明早就提起主戰與主和的討論？而陛下認為在這個時候提起則是屬於時機成熟了？」姜瑀自認為他是按照皇帝的意思所做出的猜測，「就如陛下剛才所說的那樣，不是在幾天之前，也不是在幾天之後，而是在明天。只是臣想不明白為何一定是在明天？好像明天也沒有什麼特別的……」

姜瑀一邊說着，一邊還是忍不住的提問道，但他並不是在向皇帝提問，而是在問他自己。

「以太尉你的聰慧總會看明白的。」皇帝說出了一個不算是回答的回答。

「是，多謝陛下對臣的肯定，臣一定能夠想的明白。」雖然姜瑀是如此說的，但實際上他並未想明白什麼，而且姜瑀覺得可能他也不一定就能想明白什麼，但這樣的話語他自然是不會說出來的。

「太尉，你去把最近的一份奏報拿給朕看。」皇帝做出著吩咐。

「是，臣遵旨。」姜瑀在行了一禮后就慢慢的站了起來，姜瑀想到他之前是將那些奏報都放在了書台里的，也不可能說會隨手放在這座涼亭之內，「陛下，臣只能去一趟書台了，還請陛下稍等片刻了。」

皇帝一揮手，示意姜瑀直接去拿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