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謀(50)

第81章 謀(50)

隨後姜瑀則是一邊走着,一邊在心裏揣摩著:不是在幾天之前,也不是在幾天之後,而是在明天……雖說這聽上去是很好理解的,只是不知陛下的真實用意到底會是什麼?難道只能是在明天就可以有所改變了?或者說是在陛下自己看來就能改變什麼了?倘若真是如此,陛下又想達成什麼目的?陛下剛才提到說我是可以想明白的,可我又能想明白什麼?其實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夠想明白什麼……或許澹臺宬是可以想明白的?畢竟他與皇帝陛下的年齡是差不多的,說不定我對澹臺宬提到此事,他就能想的明白了,至少也不用我在這裏揣摩什麼,不過我就一定能夠保證澹臺宬所做出的解釋就是準確的?

姜瑀還是沒能想明白什麼,他就已經來到了府內的書台里,姜瑀看着擺放有太多竹簡的架子,一時還真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去找。

不過姜瑀還是冷靜的想了想,然後他就想到是把相關的奏報放於哪裏了。

當姜瑀找出其中最近一份有關於邊城的奏報看着時,他就發現這是七天之前的一份奏報了。姜瑀想到今年是立元七年,也是朝廷剛完成了削藩之年,姜瑀覺得這立元七年實在有些不同往常,說不定這之後還會發生一些讓他難以想到的事情。

另外姜瑀看出來當今的陛下肯定會主動攻伐戎狄部族的,所以皇帝陛下是會支持主戰派的,姜瑀認為他之前將自己劃歸為主戰派就是一種很正確的決定,雖然主戰的國政大臣並不多,但關鍵的一點還是在於當今皇帝陛下的做法會是怎樣的,又有誰敢輕易的反對皇帝陛下的做法?姜瑀想到他這一次肯定是不會提出反對的,因為他也沒有必要如此行事了,畢竟主和派里最為顯赫之人就是丞相淳于謀,而淳于謀或許也不敢直接反對皇帝陛下所做出的決定。

姜瑀想到難道他自己最為真實的想法就一定是主戰的?答案當然不是如此了。其實他也沒有必要一定是主戰的國政大臣,只不過這會與他自己的身份有關,他是當朝的太尉,倘若他都不主戰的話,還會有誰願意主動的選擇主戰?從以往的國策來看,都是和親之策佔據着主導,而在今年這立元七年的時候,卻是很有可能發生著改變。

姜瑀知道皇帝陛下首先完成對各諸侯國的削藩,就是為了下一步能夠主動出擊以攻伐戎狄部族,否則有太多諸侯國在後面牽制的話,又豈能派兵直接大規模的攻伐戎狄部族?

只是姜瑀至今沒有看明白戎狄人到底是把他們的王廷放置於何地的,可以說近百年的時間以來都沒有人能夠說的清楚,而這不是像本本朝的都城在哪裏,自開國的時候早就定好了的,並且一直以來也都沒有什麼改變。

一座都城從未有過位置的改變,而一座王廷的位置歷來都難以準確找到,姜瑀在想到這一點時總覺得難以想明白為何就只能如此了?或者說是由誰人決定的只能如此?但所展現出來的情形又只是如此……

姜瑀當然知道皇帝還於涼亭之內等著的,所以他也不可能待於這書台之內。

當姜瑀再次去到涼亭時,他就將手中拿着的那份竹簡恭敬的遞到了皇帝的面前,皇帝依然是坐於那裏的。

等皇帝接過竹簡之後,姜瑀順勢就站在了一旁,而不是又選擇跪在地上。

皇帝在接過竹簡后就立刻看了起來,「這是最近的一份奏報了?」

「啟稟陛下,確實如此。」姜瑀說道,「這是七天之前的奏報了,只是不知陛下覺得是否可用?」

「如何不讓這份奏報被他人看出破綻,這就看太尉你的做法了。等明天的晨奏之時,你只用拿出一份奏報給朕就行了,但前提則必須是一份合理的奏報。太尉自然是聽的明白朕的意思了?」皇帝說完后就將那份奏報放在了位於他面前的桌案上。

「是,臣一定不會讓他人看出什麼破綻來,而臣也會將此事處理好,等到明天之時,陛下也不會看到別的情形出現,或者說是一些別的可能出現,臣能夠在陛下的面前確保這一點。」

「嗯,朕相信你所說,同時朕也認為你可以將此事處置妥當。」

「只是陛下,等到明天的晨奏之時,不知臣應該說些什麼為好?」姜瑀認為他有必要問清楚這一點,否則明天的局勢也不一定就是有利於他的。

「太尉往常如何說話,等到晨奏之時自然也是如何說話的。就這一點而言,朕並不用多說什麼。難道太尉打算讓朕告訴你該說些什麼?或是是只能說些什麼?」

「啟稟陛下,臣不敢,臣只是想着不能擾亂陛下的佈局,在臣看來,陛下是在此之前就做出了籌謀的,而這樣的籌謀也只有陛下一人知道。」

「看來太尉是想明白什麼了?」

「陛下,只是臣確實還沒能想明白的。」姜瑀如實說着他的想法。

「說不定在明天之前,太尉就可以將此想明白了,只是朕今天來到你府內之事,並不會有人知道。」

「是,陛下今天並未來過臣的府邸。」

「太尉,朕來過你的府邸,但朕又並沒有來過此地。為何是今天?卻不是明天?或者是之前的某一天?但朕總還是來過你的府邸。就如朕也會去丞相的府邸,或是御史大夫的府邸,但你覺得朕到底是哪一天會去他們的府邸?至少朕現在也還並不知道的,可朕總會去過丞相府,或是御史大夫的府邸,這是會發生的事情,只是不一定會是在今天,就如太尉並不知朕今天會來到你的府邸一樣。」

姜瑀覺得他面前這位年輕的皇帝實在是不一般,要不然這位皇帝豈能完成像削藩如此艱難的事情?直到今天,姜瑀對於削藩的一些細節都不是看的很明白,而他還一直是看着削藩完成的。

姜瑀想到:是啊,看到了削藩的完成又能如何?陛下是用七年的時間完成了削藩,可我也只是看到如此罷了……

「太尉啊,朕今天也只想說這麼多了。」皇帝說着就站了起來。

「臣恭送……」

「太尉,你不用送朕出府了,你就坐在這裏,你剛才也只是坐於涼亭之內。」

「臣遵旨。」姜瑀躬身行禮說道。

姜瑀又想着:在這位皇帝陛下的面前,這朝廷的三公又能改變什麼?倘若是在以前,那個淳于謀都可以成為一代權臣了,可謂是地位至高啊。可現如今的淳于謀還不只是朝廷的丞相?在以後也只會是朝廷的丞相了。陛下現在倚重澹臺一族,這本身不就是在制衡相權?就如我這位當朝的太尉不也只能是太尉了?我會如此想,只是淳于謀就會如此想?在此之前本朝可是有過權臣的,就其地位而言,連當時的皇帝都只能聽令行事,哪怕是現在看來都會讓人有些難以想像,我記得那位權臣是和淳于謀有些相似的……

此時的皇帝都已經走出了太尉府,而姜瑀還一直站於那裏,其實姜瑀並不想坐於這座涼亭之內,他是打算再次去到書台,不過姜瑀才注意到是有餘暉照到了涼亭之內,他看着桌案則是笑了一下,但連姜瑀自己都不知道他為何會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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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謀弗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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