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軍營

一路上小櫻時不時向蕭行傳輸著不知道都是從哪弄來的古裝戲片段，甚至連20世紀的老古董都有，那次世界大戰下來這些東西竟然還在，不得不說這是個奇迹。

不過現實世界的軍營和古裝戲裏面的有些不一樣，軍營坐落在空蕩蕩的平原上，離一條小河很近，背對着落日餘暉顯得有些蒼涼。先這支軍隊應該是不久前就經歷過一場戰鬥，地上偶爾見到傷員留下的點點滴滴的血跡，軍容並不嚴整，相反卻顯得肅殺與悲涼。

藉著牛大叔引路，蕭行順利地見到了隊正，因為這個百人隊不是滿編，所以隊正可以便宜行事拉攏一些壯丁入伍。

隊正上下打量著蕭行，往蕭行胸脯上捶了兩拳，「嗯，不錯，從今兒起你就是我的兵了，就和老牛一伍吧。老牛，帶他去領把兵器。」

「等等！」蕭行說道。

「嗯？你還要幹什麼。」隊正臉色微變，看起來脾氣不太好，思量著是不是給這個莽撞的小夥子來點下馬威。

「我功夫很好，我自己就可以打幾十個人，當個火頭兵太委屈了。」

隊正不答話，缽大的拳頭直接奔著蕭行鼻樑打去，要是蕭行吹牛的話今天他恐怕得破相了。蕭行目光沉穩，卻不閃躲，惦記着打出威風打點名堂，好快些在軍營里出頭，所以怎麼看起來酷就怎麼打，拳頭對拳頭，力量對力量的碰撞。蕭行怕傷了隊正沒用全力，儘管這樣隊正也被蕭行那一拳打得踉蹌著退了六七步才堪堪穩住了身形。

見不是蕭行對手，隊正故作鎮定：「給你個什長當。」像蕭行這樣沒有任何背景的人初到軍營能夠當上什長，這已經是很罕見的事兒了。

「給我領個百人隊！」蕭行不依。

「給你百人隊？我當什麼。你是什麼人，剛從山野草莽里出來就想要跳到我們頭上來，這軍營不是你撒野的地方！」隊正不悅。

這時候老牛也過來規勸：「蕭兄弟你別激動，你誤會了，軍營有軍營的規矩，殺敵立功的才能升遷，你初來咋到就像當隊正是不可能的，以你的本事取得幾個功勞很容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說是不是。」

見蕭行沉默不語，周圍士兵們也漸漸圍了上來看熱鬧，老牛怕他和隊正鬧僵起來不好收場，連忙高聲說道：「好，蕭兄弟答應了，就這麼定了，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然後繼續勸著蕭行往外走。

隊正雖然丟了點面子，可是蕭行也不好惹，戰場上朝不保夕，這點小彆扭不算什麼。那隊正轉身就繼續練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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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牛帶蕭行去後勤輜重那裏領取衣甲兵器。蕭行這個什長也是小兵待遇，只給領了把長戈，木頭柄，粗糙的鐵頭，二十來斤的重量，拿在手裏隨便揮舞了兩下，還算趁手。沒有鎧甲，甚至沒有軍服，蕭行只能繼續穿着實驗室那件藍色的工作服，在這個軍營里顯得與眾不同。

蕭行統領的這個什是上一仗打得最慘烈的一個什。一個什本來應該有二十個人，現在就剩下六個人，竟然沒被整編。什長和另外十來個人死的死，重傷的重傷。重傷的最可憐，估計治好了也得落下殘疾，於是被將軍隨便拋棄到一個村莊裏面去了，本來按照漢代軍法傷殘的官軍應該被妥善安置，不過東漢末期局勢已經糜爛，百姓生活都保障不了，軍閥更是各自為政，為了節約糧食經常拋棄傷兵，底下士兵們也只能默默地抹把眼淚。

蕭行也把老牛要了過來，這樣一來這個什算上蕭行一共八個人兒。

「認識一下，我叫蕭行，從現在開始起我就是你們的頭兒，以後咱們有功一塊立，有苦一同吃。」蕭行說道，指著一個寬臉大漢接着說：「互相認識一下，從你開始。」

「什長俺叫何大壯，右北平人。」聲音聽起來很憨。

「我叫田牛，蕭兄弟多指教。」一個中年精瘦漢子一拱手。

「我叫何九公，叫我老何好了。」這是個老兵，看起來五十多歲，身上還纏着被血浸透的布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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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兄弟，你功夫哪兒練的，教教俺唄。」古代人淳樸，幾個人很快就和蕭行熟絡起來，說話的是何大壯。戰士們朝不保夕，經常連馬革裹屍都談不上，有片席子就算是幸運的了。說一些天花亂墜的承諾的沒用，因為這些戰士們已經聽過太多了。他們最關心的事情還是武功，是如何使自己變得更強大如何可以在戰場上自保，畢竟能在戰場上活下來比什麼都重要。

「是啊，蕭兄弟，你也教教俺唄。」老牛聽見也馬上湊了過來。

「我非常願意教你們，只是我一身功夫都是從小開始練了十多年的，我就算想教你們也學不來。」蕭行道。

聽蕭行這麼說眾人臉色有些黯淡，蕭行緊接着話鋒一轉。

「我可以教你們一套格鬥技巧用來戰場上殺敵保命，不敢說多厲害，打三五個壯漢絕對不成問題，不過你們得下苦功夫才能學有所成，不然教了也白教，你們信不信我的？」

「信，當然信，蕭兄弟，你快教俺們吧！」這時候七個人已經全部湊了過來，異口同聲的說道。

「好，我先給你們說說這武器使用，拿這把長戈來說，長武器無非攔、拿、扎、刺、搭、纏、圈、撲、點、撥......」

七個人雖然都是經歷過幾十場戰鬥的老兵，可是都是窮苦人家出身，俗話說窮文富武，除非有特殊的機緣，士兵們都只會使用自己在戰場上琢磨出來的一些野路子。聽蕭行講武，這是機會難得，眾人目光灼灼，生怕漏聽了一個字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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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蕭行這個什除了日常營訓之外，八個人每天講武習武，日子過得飛快，卻不見絲毫要打仗的動靜。「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仗打。」蕭行心裏無聊的琢磨著，卻突然想到個問題，七個人雖然初步通曉了一些武藝，在戰場上遇見普通的士兵殺五七個倒是沒問題，可是就連最輕的短刀砍殺多了手也會發軟，甚至有拿不穩刀的情況，何況他們用的是二十來斤的長戈。來到這個時代已經半個多月，蕭行雖然沒親身經歷多冷兵器的戰場，卻也常聽手底下幾個士兵給他講戰場上的事兒。除了個別的一方優勢巨大的戰鬥，一場僵持戰打上幾個時辰很常見。這樣一來，能在戰鬥中保持續航能力就是重中之重了。想到這蕭行心裏非常的懊悔，也怪自己沒經歷過戰場，所以想的問題不夠全面，如果這半個月里給他們來一次特種部隊式的體能訓練，那麼將大幅度提升他們在戰場上活下來的幾率。畢竟這些兵可都是蕭行的親信啊。

問小櫻要了套體能訓練方案（小櫻在電影裏面總結的），蕭行趕忙找來老牛問這事兒，老牛聽了去卻直搖頭，問蕭行：「咱們一天能分到多少軍糧？」蕭行啞然，口糧的確是個問題，士兵獲得的軍糧遠遠不足以支撐高強度體能訓練的消耗。

蕭行來回兜著圈子，走來走去卻想不到解決的辦法。打獵？自己只是個什長，沒有軍令不可能有私自行動的機會，將軍更不可能給他這個軍令，要知道這個時代士兵叛逃非常常見。除非慫恿將軍出獵，算了，越想越頭疼。老牛看出來蕭行的窘迫，笑呵呵勸解道：「蕭兄弟，不必擔心，我們這些戰場上活下來的都是老兵油子，哪個沒有從死人堆裏面爬出來的辦法，要不然早就去見閻王爺了。」

聽見老牛勸解蕭行略微覺得心安一些。

此時聽見傳令兵高聲呼喝「緊急集合！緊急集合」聲音未落，整個營地都已經動了起來。

來到點兵場上，鄰隊張什長悄悄對蕭行說：「北邊胡人南下了，咱這是要和胡人騎兵打，這仗不好打啊。」

「胡人，胡人不是夏天牧馬，冬天才南下嗎？」

「肅靜！」一聲虎吼，頓時點兵場上頓時隊伍齊整，刀槍如林。台上佇立一員大將，一身鐵葉黑鱗甲，明晃晃的護心鏡，獅蠻骨朵裝飾披掛，黑櫻穗的兜懋，足下百戰靴，腰裏胯寶劍，煞氣凜凜，威風凜凜。

「北方胡人打來了，我們是大漢的威武之師，兒郎們，隨我去斬將殺敵，你們建功立業的時候來了！」那員大將高聲呼喝，聲音似冬雷乍驚。

台下呼聲雷動，鼓聲陣陣，眾軍士高呼「我軍威武！我軍威武！」

蕭行卻惡搞的暗想，電影里的大鼓詞是不是就這麼來的啊。

「出兵！」軍令下，千軍萬馬齊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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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逶迤前行，鄰隊那個張什長得了個機會又混到了蕭行身邊，這個人見了蕭行彷彿自來熟，話匣子打開了，說起來滔滔不絕：「我告訴你啊，蕭兄弟，這說是大軍，其實就三千來人，你知道公孫越將軍怎麼當上將軍的不？他可是右北平騎都尉公孫瓚的兄弟。公孫家兄弟武功都十分了得，尤其是公孫越，武功還在公孫瓚之上，我在北邊打了這麼多年仗沒見過誰打敗過公孫越將軍。可惜公孫瓚將軍在右北平營里養傷，要不這次就是他們兄弟一同帶兵了，那才威風，你沒見過，那場面......」

「咦？公孫瓚。這不是《三國演義》裏面的人嗎？你怎麼跑到三國演義里了？」說話的不是電腦小櫻還有誰？

「你總算醒了，這世界上這麼不學無術的電腦恐怕只有你一個了。」蕭行可以不發聲地和小櫻對話。

「公孫瓚，哎，我想起來了，趙雲在公孫瓚的軍隊，趙雲啊，偶像啊！」小櫻手舞足蹈。

「我總覺得你看電影是不是光看帥哥了，要不怎麼這麼不學無術，看帥哥也應該只看主人我啊。」蕭行道。

「臭美吧你，你個醋精。」小櫻說道。

「跟我說說那個趙雲，軍營裏面沒聽說過有這號人呢。」蕭行說道。

「啊，軍營里沒有嘛？等我給你查查看。」小櫻說道：「哎主人，對不起哦，趙雲還沒出山呢，現在才179年，根據《三國演義》劇情推斷趙雲大概是192年才投靠公孫瓚，不過不能肯定，可能會早一些。」

「我不是問你這個，我是問你這個趙雲厲害不。」蕭行道。

「你竟然問這個問題！主人，我對你太失望了，你竟然問趙雲厲害不，天哪！回去我得給你補課了，讓你把《三國演義》看上一百遍！」小櫻哀怨道。

「我真沒聽說過，我看過的書一隻手數的過來，而且都是在實驗室裏面偷的，哪裏有機會看什麼《三國演義》啊。」蕭行無奈地說道。

「好吧，今天開始每天給你補課，學習《三國演義》知識。我來告訴你，趙雲，常山真定人......」

「嘿，嘿，蕭什長，想什麼呢！」一旁的張什長不知道蕭行正在和小櫻交流，納悶蕭行怎麼這麼奇怪，終於停下了不再喋喋不休。

「我在感慨啊，你看着這些破敗的村莊，你看看這些面黃肌瘦的孩子，我在想咱們什麼時候能夠結束戰爭讓老百姓過上幸福安康的生活啊。」說罷蕭行還抹了把眼淚兒，接着說：「還有家鄉的父老，不知道他們現在都怎麼樣了。這天下什麼時候能恢復到太平盛世時候的光景啊。」

「蕭兄弟你大仁大義啊！」張什長聽見蕭行故作悲天憫人的這麼講，感動非常，竟然嗚嗚哭了起來，「俺想家了，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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