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戰

八月流火，北方的夏日和南方一樣灼熱難耐，軍隊行進於徐無山腳下，進山時將軍就下令禁言了。ＷＥＮｘｕｅＭＩ。ｃＯｍ出了腳步聲就只有樹上蟬的求偶的鳴叫，暖風不時吹過，山上的樹葉颯颯的響，令人覺得安逸，安逸得忘記了亂世的殘酷。「如果沒來當兵，這個時候應該躺在院子裏睡午覺吧，家裏的莊稼也該能收穫一茬吧。」一些新兵心裏在想。將軍和斥候們卻不敢有絲毫放鬆，他們總會覺得樹林裏面可能有雙眼睛在盯着他們，或者是緊繃的弓弦上蓄勢待發的利箭。於是將軍又命令剛剛返回的斥候再仔細查探。

蕭行的鬥志還是很高昂的，他暫時還不能理解士兵們為什麼面對着眼前獲得戰功的大好機會卻顯得如此麻木，甚至含有厭倦的情緒。他覺得這是一十分個高深的問題，至少現在是。

因為禁言，蕭行只能同小櫻講冷笑話來消遣。可惜到了下午，小櫻似乎也沒多少精神，看起來昏昏欲睡。感受着懶散的太陽，懶散的暖風，懶散的一切，拿小櫻的話講：「我被這個世界感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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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正前方五裏外發現烏桓騎兵蹤跡！」一騎斥候飛馬趕來報告。

「再探再報！」

「都給我精神點！整頓！整頓！列陣前進！」傳令兵大聲呼喝。

隊伍一陣騷動，昏昏沉沉的兵士們終於打起了精神，排出嚴密的方陣。出了林地之後沒過多久，斥候再次迎面而來，大呼：「報！報！烏桓騎兵就在前方！」

「預備迎敵，列陣！列陣！」這回是將軍，這個時候已經聽得見對面的呼哨聲。騎兵彈指一灰間便到了眼前，陣陣箭雨飛來，十來個士兵就這麼倒下了。蕭行附近的幾根箭矢都被他一個人磕飛，除了老牛胳膊上中的一箭。從前在虛擬訓練教室裏面蕭行雖然「殺過人」，不過那只是虛擬的，就像21世紀人們玩的網絡遊戲一樣。聽見周圍有人中箭倒地，慘叫迭起，蕭行眉頭皺了起來，老何以為蕭行初次上戰場會有不適應，說道：「殺幾個人，習慣血就好了。這仗你不用擔心，他們只有不到一千人，這是試探咱們，不會和咱們硬拼。」

此時有一烏桓騎兵掠過，蕭行着急着要立功，也不管什麼軍陣，向著一員側方空門大開的騎兵躍了過去，電光石火，那人的腦袋已經咕嚕咕嚕翻滾到了地面上。蕭行想接着殺，再找目標時發現烏桓騎兵已經漸漸跑遠，除了三五具屍體和騰起的灰塵，連匹馬糞都沒落下。老何嘆了口氣：「咱們步兵打騎兵不好打啊，咱們沒有馬，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他們隨時能打咱們，咱們卻夠不到他們。」蕭行默然，等了一個月好不容易打了一仗，結果只削了個敵兵的腦袋，這麼點功勞什麼也換不來，心裏十分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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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桓人是朝着林縣去的，部隊也只好往林縣趕。現在是夏天，往年胡人南侵都選在冬季，不知道這次為什麼這麼詭異。路過的幾個村莊沒有準備，都被不同程度的搶掠了一番，也死了不少人。好在公孫越的部隊在他們後面吊著，烏桓騎兵也只能淺嘗輒止。傍晚，公孫越的部隊總算慢吞吞的趕到了林縣。林縣是座小土城，城牆非常低矮，騎術好的騎兵可以直接飛馬越過城牆進到縣城裏面。街頭一片狼藉，偶爾還有點血跡，看樣子烏桓人匆匆搶掠一番之後早已經走遠了。被騎兵耍的到處跑的公孫越氣的把頭盔摔到了地上，狠狠的跺了跺腳：「氣煞我也！」一邊的蕭行心疼夠嗆，這麼好的頭盔你不要給我戴啊，心裏同樣不爽，不禁嘆了口氣：「唉~」

見士官們都沒敢言語，只有一個小兵卻在那唉聲嘆氣，顯得突兀，這令公孫越看蕭行非常的不順眼。

「混賬！你嘆什麼氣！就說你呢，過來！」公孫越打定了主意要拿蕭行撒氣：「說！你要是不給我說出來個所以然來，你脖子上的腦袋也別要了。」

蕭行怎麼也沒料到公孫越竟然會來這麼一出，總不能直接對他說「我看上你這身行頭了，讓給我穿穿行嗎？」

「主人，你聽我的，我說一句你就跟着說一句。」小櫻及時的出現。

「好，你快點!」蕭行大喜。

「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嗎？」蕭行跟着來了這麼一句，看小櫻滿臉黑線，蕭行解釋道：「抱歉，太緊張了。」

「你說什麼！」公孫瓚拎馬鞭就要往蕭行身上招呼。

「大人，請聽卑職細細說來。」蕭行趕忙道。

「大人，你可馬上領兵追出去，讓烏桓斥候看到，然後假裝氣急敗壞的樣子撤兵，深夜時偷偷返回林縣，命令林縣的壯丁穿上咱們的軍服向南行進。明天一早命令林縣的婦女老弱一起出去假裝修繕破損的城牆誘惑烏桓人來攻擊縣城。烏桓人必定以為咱們真的撤了兵，他們在林縣搶到一半匆匆離去，心裏不甘心肯定再次來襲，那時候只要把烏桓騎兵放進縣城街巷裏面咱們就可以瓮中捉鱉。」蕭行把小櫻的辦法告訴了公孫越。暗地裏卻在問小櫻：「你這招行不行啊，要是烏桓人不上當咱們可就完蛋啦。」

「你放一百個心在肚子裏面吧，這可是本姑娘研究了無數部電影電視劇得出的辦法，肯定好使！」小櫻信誓旦旦的保證。

沉吟半響，公孫越也好忽悠，公孫越說：「好，就按你說的辦，傳令下去，整兵，給我追！」

果然，追出去幾十里地，見烏桓人正在搶劫一個村落，到處是啼哭哀嚎。公孫越欲衝過去廝殺，被蕭行攔住，「將軍，把他們趕走便是，殺的太狠的話他們就不敢往咱們的陷阱裏面鑽了。」

「弟兄們，沖！」公孫越大喝一聲，待沖了過去，烏桓人卻早爬上馬背飛奔出幾百米遠，時不時回頭放幾箭。氣的公孫越再次把兜懋摔到了地上，烏桓人見了紛紛大笑，呼哨聲不斷，呼嘯而去。

公孫越悻悻而退。

回到林縣，公孫越令部將帶着壯丁都換上軍裝向南行進，臨行前蕭行特意囑咐他：「埋下鍋灶，一定留下大軍駐紮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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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蕭行卻怎麼樣也睡不着，把小櫻叫醒：「喂，你確定哪些烏桓人會上當嗎，我覺得他們比公孫越聰明多了？」

「你已經問了六遍了！」

「那咱還是先逃命去吧。」蕭行道。

屋子裏一道電光閃過，哨兵聽到了聲響，「什麼人！」哨兵大喝，滿臉黑炭狀的蕭行狼狽地躲進了被窩裏，迷迷糊糊便睡著了，逃跑計劃就此夭折。

小櫻心有不甘的嘀咕：「可惡的主人，又讓我浪費不少寶貴的電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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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蕭行懷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和公孫越一同走上城牆。上午九時左右，果然有烏桓斥候在附近遊盪。不多會兒又見南面有幾騎烏桓斥候北返，蕭行喜上眉梢，高聲向城牆上命令：「加把勁兒，別軟綿綿的，幹活就得有點幹活的樣子，城牆修不高，放烏桓人進來了怎麼辦！」

城牆上眾人懷着掐死蕭行的衝動，忍住了沒有發作，待到秋後再算總賬。

上午十時左右，昨天那千餘騎烏桓騎兵打着胡哨向林縣奔來，見到城牆上連婦女兒童都幫着修繕城牆，以為縣城守備不足，心中大喜，吹的呼哨聲也是喜氣洋洋。蕭行在城頭甚至可以看到那被眾人簇擁著的那個大漢樂嘴上門簾已經放不下來。

「什麼都不知道也是一種幸福啊。」蕭行心中暗嘆。

「攻城！」大漢虎吼，即使蕭行在城牆上聽了也覺得酷似雷鳴，嚇得城牆上的老弱婦孺慌亂奔走。

幾個騎術精湛的騎兵轉瞬越過低矮的城牆，衝到了城門口，斬斷栓著城門的麻繩，巨大的城門轟的落到地上，後面躍躍欲試的烏桓騎兵趁機一擁而入。

部隊衝進去不到一分鐘，沒等入城的烏桓騎兵開始享受搶劫的快樂，埋伏在城門兩邊的官兵已經手持長戈擺開陣勢堵住了城門，長戈林立，令人看起來膽寒。那員胡騎首領臉色大變，知道上了官軍的當，左右呼喊，趁著官軍陣列還有排列妥當，連忙組織人馬衝擊官軍的長槍陣。

那胡騎首領卻不知道自己早被蕭行盯上了，在蕭行眼裏他的腦袋就是功勞，就是銅子兒，就是官位，就是好名聲！蕭行長戈舞動着虎虎生風，敵人挨着了的非死即傷，在蕭行周圍竟然形成了一個無人地帶，一群彪形大漢卻沒一個敢走近蕭行半步，身旁官軍士氣大漲。蕭行趁著敵人懼怕大喝着沖向胡騎首領，那首領也早注意到了蕭行，心想如果不能遏制住蕭行，部隊非得被他一個人殺散了不可。

胡騎首領藉著馬速向蕭行衝鋒，手中馬刀欺近，看起來勢不可擋，蕭行也不懼怕，挺起手中長戈加快腳步向他衝去。

蕭行步伐精妙，身形靈巧，堪堪避過了烏桓首領的刀鋒，長戈送過去，只是一個照面，胡騎首領已經頭顱落地，半截脖子上噴出的血泉竟高達數米！

雖然見頭領授首，剩下的騎兵卻沒有慌亂，自知要是逃不出這道城門，他們遲早也會和首領一個下場。這些人倒也硬氣，不要命的向堵住城門的長戈陣衝去，往往一人一馬身上統共插了好幾把武器，衝鋒的石頭還是連人帶馬衝出去數米，每次都能壓倒六七個官軍。真是橫的怕不要命的，誰也不願意被烏桓騎的戰馬撞死壓死，堵在城門的官軍開始人心浮動，長戈陣漸漸出現了慌亂的跡象。

另一邊蕭行眼見着城門處老何叔就要被一烏桓騎削了腦袋，蕭行大驚，長戈飛擲過去，先是透過那騎兵前胸，余勢未盡硬是把那屍體**去十餘米遠。城門附近幾十員烏桓騎兵心驚膽戰，劫後餘生的老何嚇得竟然呆愣了片刻，好在沒發生危險，接着加入到老牛他們的戰團裏面去了。

幾個烏桓騎欺負蕭行沒了武器，馬刀就要輪番往蕭行身上招呼。蕭行渾然不懼，抬手便抓住了一烏桓騎持刀的那隻的手腕。那烏桓騎還想和蕭行角力，他哪是二十五世紀改造人的對手，被蕭行抓住手腕狂甩，身子不由自主的飛舞起來，整條胳膊連帶脊椎所有關節都已經脫落開。蕭行覺著挺趁手，於是就揮舞著這個人形兵器東砸一下，西捶一錘，轉眼就砸死砸傷六七個烏桓騎。

蕭行借勢衝進烏桓人剛剛集結起來的陣營中，一陣雞飛狗跳。再一看那人形兵器，嘴裏不斷吐著血泡，早已經沒有人形了。

上午十一時左右，戰鬥結束，這一仗雖然全殲了烏桓騎，官軍也損失了千餘人。包括那個和蕭行起過衝突的隊正在內，所有士兵們，竟然用崇拜的狂熱眼神望向蕭行。

這亂世，以強者為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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